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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她照顾。”
这句略有些沙哑的话甫一出口,当即便引得整个正厅,气氛再次变得诡异了起来。
众人都是诧异。
这不知是哪个世家的神秘少主,犯病咳嗽了,不仅不立即吃药,反而竟还点名要七小姐照顾他?
这这这,简直……
别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什么的,就单单看在七小姐这可才是生产没两天的份上,她连自己都是顾不好的,又哪里有力气去照顾病人?
秋以笙皱了眉:“要她照顾?她名声可不好,万一趁着你犯病体弱,对你做出什么事来,我可怎么向伯母交代?”
显然刚刚楚云裳所说的话,并不被他给听在耳中。
闻言,斗笠男咳着,还未回话,楚云裳就颇为不爽的开口了。
“笙公子,请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我会趁着这位公子犯病的时候做出什么事来?毁人清誉也不该是这般,看来世人所传笙公子熟读百家,乃是极为难得的秉承儒家之言的典范,这倒也是同不少小道消息一样,是虚造的。”
她反讽着,语气锐利之极,毫不留情。
一旁根本插不上话的楚天澈忍不住默默抹了把汗。
他怎么不知道他家的七妹何时变得这般能说会道,要知道对面这位可是笙公子啊,秋家的笙公子啊,不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公子。
要是惹得笙公子一个不爽,就算是派人光明正大的做掉了七妹,那也没哪个官员敢站出来揽下这事儿的。
所以,七妹啊,哥知道笙公子的话的确是说得不好听,可你也能不能想一想笙公子背后的秋家根本是咱们惹不起的?
楚天澈难得战战兢兢一次,生怕秋以笙会因楚云裳的这番话而发怒;厅里的其余人也都是提心吊胆之时,又不免惊奇,七小姐素来的表现,可都是说明她并不如何在乎外界名声的,如今却是只因笙公子一句话就如此据理力争的反驳。
这是为何?
而楚云裳的话,秋以笙听了,却并不回她,只紧盯着斗笠男,眉头皱得极深。
“你真的要她照顾?”
他再问了一句,然后毫无意外的看到斗笠男点头。
咳得极其厉害的病人有气无力道:“我就要她。”说着,隔着掩面的黑纱看向了冷着脸的楚云裳,深吸一口气,才暂时的忍下了想要继续咳嗽的*,语音沙哑的道,“楚七小姐,麻烦你。”
楚云裳动了动唇,想要拒绝,却见那人掩在黑纱之后的眼睛里,隐隐约约似是有着一抹祈求之色。
她当即眸色一凝。
到底……
这个人是谁?
前世他不过只看了她几眼,就引得她和喻儿落得那般下场;今生没看自己,却是提出要让自己这个才生产没几天的未亡人照顾他。
他是想要做什么?
而见斗笠男竟是如此客气,秋以笙不由转头看了楚云裳一眼。
见她面色冷淡,毫不动容,隐有拒绝之态,秋以笙突然觉得,或许传言中所说,真的是虚构的也说不定。
于是便也语气缓和的道:“楚七小姐,能否拜托你照顾他一下?”
楚云裳果断拒绝:“不行。我还在月子里,无法照顾人。况且,”她转了身,便要重新向外走,“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认识他,和他也不熟识。”
秋以笙也觉得是这个理。
当即便转回头,正要劝斗笠男另外找人照顾,哪怕是找这侯府别院里随便一个丫鬟也成,却听他重重再度咳了几下:“咳咳,楚七小姐……麻烦你,让人照顾我一下,可好?”
竟是用上了请求的态度。
闻言,楚云裳不用回头,也是清楚的知道,秋以笙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肯定已经变了。
因她能够感受得到,那原本还是温和的注视,瞬间便是变得杀气腾腾,令她如芒在背,似乎她的存在,让得斗笠男竟是如此低声下气般的态度,已经是阻了他的路。
因是楚云裳正面朝着房门,背对着几人站立着,因此楚天澈等人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
只听得她冷淡道:“为何一定是我?”
斗笠男边咳边道:“因为你看起来比较顺眼。”
“……”
秋以笙眼中的杀意瞬间敛去。
楚云裳默了一默,没想到一切的缘由,竟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但她还是拒绝:“我正在坐月子,公子还是另找他人吧。”
斗笠男没说话,咳声却是陡然止住了。
楚云裳抬脚便要走。
却听下一瞬,“噗”的一声,似乎是谁吐出了什么一般,有着一股极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人的鼻腔之中。
而身后果然也是传来了一阵兵荒马乱般的动静。
“天哪,血,吐血了!”
楚佳欢惊声叫道,楚云裳忍不住回头看去。
果见那斗笠男竟是生生喷出一口血来,殷红的血珠顺着黑纱滑落在地,溅开小朵小朵的血花来,如同是开在了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一样,极为的刺人眼球。
黑纱之下,隐约可见他面色惨白,似是真的犯病厉害。
而见他竟吐了血,秋以笙再顾不得什么,忙就对着楚云裳道:“楚七小姐,真的麻烦你,照顾他一下可以吗?他已经吐血了,再不吃药,会出事的。”
秉承着心底尚存的一丝良善,楚云裳终于同意了。
于是走的走,跑的跑,一干人从正厅转移到了楚云裳住的院子。
院子在西南方,略有些靠近别院的下人房,有些偏僻,走了一小会儿才到。
见这院子竟是如此破烂不堪,连秋家里最低级的奴仆所住的地方都是不如,秋以笙刚想习惯性的嘲讽两句,终究是忍住了,只忙让黑衣仆人将气息微弱,已经是昏迷过去的斗笠男给直接送入楚云裳的卧房去。
楚云裳也是忍住了。
随随便便让外男进入女子的闺房。
这事儿传了出去,她的脸面当真是不要不要的。
但她也是身子弱,又在月子里,能在屋外走动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当即便也是进了卧房里去,坐在暖炉旁,抱了个汤婆子,驱散着身上的凉气,静静旁观着那黑衣仆人照顾着斗笠男。
先是把脉,探穴,然后喂药,运功,那黑衣人仆人的内力,竟是十分的深厚。
楚云裳静静地看着,须臾突然开口。
“他胸口有淤血,你帮他把血逼出来。”
淤血?
黑衣仆人此时已经是替少主运功完毕,闻言不由疑惑的看了眼楚云裳。
楚云裳面色淡淡:“胸骨处有明显微红,是为淤血。你运功替他化开,催他吐出来就好了。”
旁边的秋以笙听了,刚要讽刺楚云裳居然不知廉耻的偷看男人身体,却是转眼看见黑衣仆人为了给少主喂药,而不知何时竟将少主那用来掩面的黑纱斗笠,给掀起到了下颚处。
于是那微微敞开来的襟口,自然是能让人将那一处裸露出来的皮肤给看个一目了然。
秋以笙立即将差点要脱口而出的嘲讽给掐死腹中。
黑衣仆人也是看清了那一处红痕,当即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按照楚云裳所说的给少主运功。
强大的内力沿着奇经八脉运到那胸骨之处,果然是有着一些淤血。
黑衣仆人立即催功将其化开,然后一拍斗笠男的背后,他立时又是一口血喷出,将楚云裳的床榻给直接糟蹋得不成样子,却是从昏迷中醒过来了。
这口淤血吐出来后,他气息明显是变得平和了点,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咳了。
随后隔着黑纱看了看这虽有些破旧,却是极其温暖的卧房,沙哑道:“这就是楚七小姐住的地方?”
听出他语气中的些许吃惊,楚云裳只冷淡的回道:“总比睡大街好。”
他听了,没再说话,秋以笙也是不做声。
但笙公子却是暗暗的想,若非是楚三爷接济了这楚七小姐,怕是以去年懿都里的光景,她的的确确是要露宿街头的?
这般想来,这么个破烂的院子,于她而言倒已经是个很好的住处了。
只是可惜了,在懿都里拥有着数年才女盛名的楚七小姐,如今竟是沦落到了这么个境地,不仅满腹才学再无任何用武之地,引得无数公子哥儿垂涎的花容月貌也是再看不出什么来,便连她那让不少人都交口称赞的师承医仙九方卿远的医术,也是再无人提起。
看着那虽是穿着寻常的袄子,却宛如是穿了世上最为精美的华服般,一身通透清彻的清冷淡漠的女子,秋以笙莫名觉得,这女人的确如少主所说,看着是个顺眼的。
却听少主道:“笙,我想在这里住几日。”
秋以笙一愣:“在这里?”
“嗯,在楚七小姐这里。”
闻言,楚云裳还没从两人的对话中回过味儿来,就听那斗笠男再道:“你不是还要和三爷商量生意上的事吗?反正那事儿一时半会儿你们商量不完,我的身体也太不好,经不得走动,就先在这里住几日吧。”
秋以笙沉吟了片刻,应下了。
总归是个能让少主看顺眼的,又是个和传言里一点都不一样的人,秋以笙觉得,或许少主呆在楚七小姐这里,还真是挺好的。
至少这侯府别院里头人多,就算她想搞出什么来,也是有人盯着的。
转头正要和楚云裳说一声,就听楚云裳不爽道:“这位公子,你想住在我这里,有问过我的意见?这里可是女子闺房。”
秋以笙回头看向床榻上的少主。
便见少主沉吟了一瞬,才继续有气无力的道:“那楚七小姐的房里可有空余的隔间?这整个别院里我也就看楚七小姐顺眼,看别的不顺眼的人,我怕我会一天到晚吐血吐个不停。”
楚云裳:“……”
敢情这吐血还带看人的,人长得顺眼了他看了就不会吐,人长得不顺眼了他见着了就吐啊吐啊吐个不停?
楚云裳几乎要被这斗笠男给气笑了。
她冷冷道:“公子,可有听过一句话?”
“你说。”
“其实吐血什么的,吐啊吐啊的就吐习惯了。”她清丽的眉眼间满是冷淡,以及些许不耐烦,“相信公子整日里也定是见到不少看不顺眼的人,没事,千万别避着,多看看,多吐吐,就能习惯了。”
秋以笙听了这话,当即忍笑忍得差点破功。
他倒是第一次见能和少主这般说话的人,这楚七小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斗笠男被黑纱给遮掩住的脸容上,唇角似是抽了抽,旋即镇定道:“吐血是个耗费体力的活儿,我身体不好,还是不要习惯才好。”顿了顿,又咳了一咳,“楚七小姐,接下来几天,还是要劳烦你了。”
见这人竟根本是油盐不进,摆明了要毁自己清誉,楚云裳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再和他沟通下去。
她招手让候在旁边的绿萼送客:“送他们出去,不要让他们再踏进院子里一步。”
绿萼向来都是个听话的,见小姐着实是不开心了,也没敢吭声,上前来,客客气气的就要请这四位客人出去。
可床上的斗笠男不动,他床边的黑衣仆人也就不动。
而他两个不动,秋以笙主仆两个自也是不动。
气氛一时间就僵住了,绿萼几乎是哭丧着脸望向自家小姐。
楚云裳此刻已经是面冷如霜了。
她斜睨着看了眼床上的斗笠男,道:“确定要在我这里住着,不走了?”
斗笠男十分的坚持:“对,不走。”
楚云裳点点头:“好,这给你们住,我去让三爷给我换个住处。”说着,扶着桌沿就准备起身来,作势要出去找楚天澈商量换房的事。
见楚云裳这是真的恼了,斗笠男也是被吓了一跳,当即便是挣扎着要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别,别……楚七小姐,不如你我各自退让一步,你让人在这里给我隔出个隔间来,我保证不会毁你名誉。如何?”
楚云裳扭头看他:“公子是一定要住在我这里了?”
他似是有些扭捏:“嗯……这侯府别院里,我真的是只看你顺眼。”
他再次强调了看楚云裳顺眼,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似乎真的只是看她就不会想要吐血一样。
而楚云裳则是不放心的道:“你真的能保证不会毁我名誉?”
他连声应是,几乎要指天对地的立誓了,就怕她不相信自己。
于是楚云裳终于是应下了。
委实是她在这里住了小半年,已经住习惯了,即便是让她搬去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去,金窝银窝始终不如自己的狗窝,她倒还要嫌皇宫里金色太多,太膈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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