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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绿萼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人来伺候自己梳妆,楚云裳连头发都懒得挽了,随便扎了个马尾便去饭厅了。
她来得正是时候。
孙嬷嬷正抱着楚喻在小凳子上坐着,一老一小正笑眯眯的听着绿萼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讲着什么。蓝月蓝香姊妹两个也是一边听着,一边摆放碗筷,饭厅门口更是围了不少其他的下人,人人脸上满是八卦之色,听得那叫个津津有味。
结果听得太过入迷,楚云裳来了,他们都没发现。
楚云裳过来,一看这些人的样子,她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在听绿萼讲她和九方长渊之间的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跟九方长渊还没怎么样呢,这些人就已经如此八卦。
她要今夜真和九方长渊滚了床单,这些人是不是就要立马改口,一批喊她少主夫人,一批喊九方长渊作姑爷?
果然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
思及于此,楚云裳抬手摸了摸刚涂了一点药,又用脂粉遮掩了一些的嘴唇,确定以自己的手法,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来嘴唇的异常,这便平常人一样的走向饭厅,开口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做了?”
听见这么句话,正讲到兴奋处的绿萼随口接道:“哎,我正说到精彩处呢,你别插话啊!哦对,我刚刚说到哪里,哦我想起来了,我刚说到我走之前又偷偷瞄了眼,九方少主的两只手啊,一只正紧紧按着小姐的脑袋,不让小姐跑,另一只都顺着小姐的脸,快要摸上小姐的胸口,看得我那叫个心花……”
绿萼突然闭口不说了,因为已经听出刚刚那句话是小姐的声音。
这便抬头,见果然是小姐正朝饭厅这里走过来,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正凉飕飕的瞧着自己,那眼光,那神色,怎么看怎么是要惩罚自己这个大嘴巴。
绿萼立时咧嘴,嘿嘿一笑:“小姐,您来啦。”
然后急忙隐秘的挥挥手,示意围在门口的人赶紧撤。
同样是听到兴头上的下人们转头一瞧,果不其然,小姐的目光正凉飕飕的飘过来,当即二话不说,一个个都是立即躬身行礼:“小姐中午好!小姐,奴婢想起奴婢早晨洗的衣服晾干了还没收,奴婢这便去收衣服了,小姐您忙您忙……”
“小姐,小的活儿还没干完,小的这也继续去干了,小姐您赶紧吃饭,千万别饿着……”
下人们行了礼后,一窝蜂的跑了。
见这些人还算有眼色,楚云裳面不改色,揣着高冷矜贵姿态跨过门槛,进了饭厅。
刚进来,就听楚喻“咿咿呀呀”的叫,朝她伸手,要她抱。
她弯腰从孙嬷嬷怀里抱过楚喻,还没怎样呢,就感到小孩儿的手指在自己唇上抹来抹去的,竟直接将她嘴唇上擦着的脂粉给抹掉了。
用来进行遮掩的脂粉没了,楚云裳那红肿而显得十分饱满的嘴唇,立即明晃晃的呈现在了楚喻的视线之中。
楚喻见着了,立时拍着手大笑。
干爹果然勇猛!
才给了这样一个机会,干爹就这样好好把握住了,干爹,要再接再励呀,争取今天让娘亲嘴唇肿了,加油明天让娘亲下不了床!
然后他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他就能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想想就好美妙呀。
看楚喻那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一瞧就知道这小孩儿脑袋里肯定在想什么歪点子,楚云裳也没计较他抹掉自己嘴唇脂粉的事,只拿了手帕给他擦手上的胭脂,随口道:“喻儿,你吃过了?”
楚喻笑着点头。
“娘亲还没吃。先让嬷嬷带你看书,等娘亲吃过饭,给你讲一段书,娘亲就要去胭脂街看生意了,你要是困了就睡觉,想玩就找大白大憨大傻。”
大白是头狼,大憨是头马,这大家都知道。
那大傻是什么?
原来,早在他们刚从懿都来到风晚城的时候,守在这所宅子里的下人们见居然还有个出生没多久的小少爷,想着宅子里里外外都是大人,没什么同龄的小孩儿能陪小少爷玩,有了也怕会伤到小少爷,这便从刚自凤鸣城里出来的九方家族商队手上,讨来了一只小鼠崽儿。
商队的人说这小鼠崽儿学名叫做毛丝鼠,是种非常聪明可爱的动物,跟平常见到的毛丝鼠不同,要是养好了,就会很听话,还能帮主人做很多事。
诚然,这只小鼠崽儿和大白大憨一样,也是头异兽,所以和寻常的毛丝鼠有很大不同。
不过楚云裳却告诉楚喻,这小鼠崽儿还有个名字,叫做龙猫,这只是标准灰,是龙猫里最纯正的一种。
楚喻听着,比较了一下,觉得龙猫比毛丝鼠听起来好听多了,这便也将小鼠崽儿喊成龙猫,还给取了名,叫大傻。
——别问楚喻为什么取名如此奇葩,前头有大白大憨,这又有个大傻,以后他身边要是再出现什么东西,指不得也要被取什么大黑大花大蠢之类的名字。
对此,楚云裳表示,儿子取名字这一点,绝对不是遗传她的,肯定是遗传他那个播了种就跑没影的亲爹。
不过大傻现在还是初生期,得小心着养,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真的长好,所以现在大傻还不能被楚喻天天揣怀里带着玩,只能每天学习完毕后,楚喻被抱去大白大憨大傻它们特有的房间去玩,也算是增进一下和自己爱宠们的关系。
说起爱宠,以后楚喻前有狼,下有马,怀里还有一只小龙猫,那模样,别提多拉风了。
听了楚云裳的话,楚喻立时挥舞着小手,想要表达什么。
【娘亲娘亲,去胭脂街,记得带上干爹一起!】
楚云裳翻了个白眼。
这小屁孩子。
人现在还是他干爹呢,他就已经敢有了干爹忘了亲娘。
要真有那么一天,干爹升级成亲爹,他岂不是更要将她这个亲娘给忘得一干二净?
“小孩子家家懂个什么。”楚云裳佯装要打他屁股,“小孩子不学好,尽学坏啊。”
楚喻不服气的撅嘴。
人家又不是两三个月大的小孩子,人家哪里不学好!
再说,解决娘亲的人生大事,这又不是学坏,这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嘛,毕竟有爹有娘的家,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啊,他已经有娘了,是个很幸福的孩子,那他要是再有个爹,不就是要更加幸福了吗?
俗话说得好啊,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有妈有爸的孩子,那就更是宝中宝!
楚喻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要和楚云裳辩论。
恰巧九方长渊这时候也过来了,甫一过来,立即就道:“喻儿,你跟你娘在说什么呢,说出来让干爹也听听。”
见干爹来了,楚喻立即转向,伸手要干爹抱。
九方长渊接过他在饭桌旁坐下,感觉这孩子一天天长得忒快了,最初他才洗三那时候,跟个小猴子似的,浑身上下没几两肉,接过现在才过百天,就已经这样重了。
真不知以后他再长大点,又该是多重了。
“喻儿,你又重了,可不能吃成个小胖子。”九方长渊捏捏他粉嘟嘟的脸,“要是吃成一个胖子,看以后哪家的小姑娘愿意跟你玩。”
楚喻听了,嘴巴撅得更高,能挂油瓶似的。
就算吃成一个胖子,他也是个颜值很高的帅胖子!
而且,嬷嬷都说他现在还很瘦,要他多吃多吃再多吃,说他根本不胖的。
所以他不胖,所以他很轻,他一点都不重!
可是干爹居然说他重哦?
噢噢噢,这是一句很微妙的话哦!
楚喻看向九方长渊的眼神里,立即就多了那么一丝丝的诡异。
呐呐,干爹,你是不是在娘亲床上耗费了太多的力气,快要抱不动我,所以才会说我重啊?
哎哟,你不要害羞嘛,抱不动我就抱不动我嘛,我这个当儿子的是很大度的,我很能理解你没有力气抱我的,因为你的力气都花在娘亲身上了嘛,我很懂的,真的真的!
那么干爹,要不要我给您孝敬点鹿茸虎鞭什么的,以保您雄风不衰?
啊嘿嘿嘿不要谢我,请叫我雷锋的弟弟雷达!
九方长渊哪里能知道怀中小孩儿在想什么,只觉得这小家伙望着自己的眼神,着实也太诡异了些。
当即便道:“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干爹,说,你想要什么,干爹立即给你买来,只要你不再用这样的眼神看干爹就好。”
被这样一双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看,九方长渊觉得这简直就是折磨。
楚喻伸手就要比划说自己想要鹿茸虎鞭等等等等一系列对男人特别好的东西。
不过眼角瞥见楚云裳这时候也是在桌旁坐下来,拿了筷子要吃饭了,楚喻咧咧没牙的嘴,傻乎乎的笑了。
【没呢,干爹,你快吃饭吧,快吃吧快吃吧!我去看书啦!】
九方长渊“嗯”了一声:“有不懂的就让嬷嬷给你标出来,干爹晚上回来教你。”
【好哦好哦!嬷嬷,走走走,我们不要打扰干爹和娘亲的二人世界了。】
楚喻这便被孙嬷嬷抱走去书房看书了,绿萼三人也是颇有眼色的离开了饭厅。
饭厅里这便只剩下九方长渊和楚云裳两人。
饭厅内外都没有其他人了,九方长渊清了清嗓子,端着自己的碗筷,就往对面的楚云裳身边挪。
楚云裳没理他。
他再挪了挪,挪得和楚云裳之间就只差那么一个拳头左右的距离了,楚云裳这才转头看他:“你干吗呢?”
他郑重道:“和你一起吃饭,培养感情。”
楚云裳听了,咬着筷子嗤笑一声:“坐得近就叫培养感情?这是哪门子歪理。”
这当然是我九方家的歪理。
九方长渊再清了清嗓子,右手筷子换到左手,这便将右手给空了出来。他左手夹菜,右手则是慢慢伸出去,环住了楚云裳的腰。
楚云裳低头看了一眼,没理,继续吃自己的。
只再夹了块鸡翅的时候,往他碗里放:“多吃点。”
九方长渊看了看这块鸡翅,然后道:“我没手,你喂我。”
她转头看他:“你没手?那我身上的是什么,爪子吗?”
“嗯,我有爪子,我没手。”
摆明了非要她喂他。
而楚云裳向来都是只喂小孩儿,没怎么喂过大人的,只是既然和他已经差不多算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她也就懒得跟他较真,依言重新夹起鸡翅就喂他。
他张嘴咬了,然后就觉得这鸡翅果然很好吃。
虽然和平常吃的味道差不多,但他还是觉得经了楚云裳喂的这一程序,这鸡翅吃起来更加美味了。
难得能尝到楚云裳这样温柔的甜头,九方长渊厚着脸皮,要她继续喂他。
楚云裳这时候也是难得很有耐心,他要吃什么,她果然就喂他什么,连西红柿鸡蛋汤都是她一勺一勺跟喂小孩儿似的喂进他嘴里,喂到最后,他被喂饱了,满意的亲她一口,就见她红着脸低声嘟囔了句什么。
他听得清楚,她是在说:“原来这就是谈恋爱啊,好奇怪。”
他笑了笑。
奇怪吗?
不奇怪。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呢。
然后就轮到楚云裳自己把自己喂饱,楚宅这边终于是正式开饭。
而另一边,位于城南的胭脂街。
这时候刚过了正午,天儿正热,即便胭脂街上绿植不少,但该热的时候还是热,各个青楼和小倌馆都是闭门不开,男男女女皆是躲在楼里头,要么睡觉补眠,要么准备着晚上的活动。
昨夜用来举办选美开幕式的台子,已经被撤掉了,将两边在胭脂街上占据着大佬地位的两个青楼,给正正的露出来。
路西的是秋家的招红袖,对面路东的便是如今划在楚云裳名下的夜不归。
因为是刚吃过午饭的点,胭脂街还没迎来夜生活,两大青楼便也都是同样的没开门,有些静悄悄的。
不过这个静悄悄,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夜不归四楼,所谓夜不归目前的头牌,花美人的闺阁里。
有些乱糟糟的香床上,豔红缭乱,平白一抹活色生香。一团不知是被褥还是薄纱的红色之下,睡饱了的妖孽懒洋洋睁开眼,黑眸慵懒而迷蒙,可见刚刚清醒,头脑还有些迷糊。
于是迷迷糊糊间,妖孽听到耳边有人低语。
“你饿不饿?”
嗯?
饿。
当然饿。
他伸手想要摸摸自己饿了很久的肚子,却发现自己手中正握着什么。
他眯着眼睛去看。
这便看清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条手臂。
那手臂肤色和他的一样,都是十分白皙的,因为身为暗卫是要常年隐在阴暗之中,很少见光,这便令得当暗卫的人,皮肤看起来比女人的还要好。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发现,自己正握着的这条手臂上,居然多了好几条艳红的划痕,看那样子,好像是被人用手指盖划破的。
他松开那条手臂,将手递到眼前来,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果然为了昨夜的开幕式,涂了淡淡蔻丹的指甲里,有着隐隐约约那么一点血色。
唔。
这条手臂是他划伤的。
鉴于这条手臂是自己划伤的,他暂时也就忘了自己该回答问题的。他顺着这条手臂往上看,这便撞进一双漆黑的,略略带着一丝丝金芒的眸中。
这双眸,平时都是冰冷的,沉寂的,好像任何的事任何的人都不能让其内产生那么一星半点的波澜,真真是个冰块一样,冷冷的,也酷酷的,看起来不免有些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有他能不停纠缠着,试图让这双眼睛在无时不刻看着少主的时候,也能偏移那么一点点的角度,无时不刻的看着他。
看着他,看着他。
然后慢慢的关注着他,追随着他,从而被他收入囊中,成为自己的人。
不过此时此刻,他看着这双眼睛,却恍然发觉,这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隐约感觉到了那么一点名为“温柔”的东西。
然后就听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再问:“饿不饿?”
“饿。”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是夜里叫得太厉害所产生的后果。
对面人立即道:“我去给你做饭。床头有药,你自己先抹着,够不到的话,等我做好饭来给你抹。”
他听着,愣愣点头,然后就看这人拂开自己搭在其腰上的另一只手,蹭开自己缠在其腿间的双腿,光着身子就从自己身边起来了。
这一起来,他立即便看到,原来这人不止手臂被自己划伤了,整个胸腹,腰背,就连腿上也是留了几道抓痕,看起来好像有点伤痕累累的样子,却又给人一种十足十的香艳感。
呃……
他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敢情那些都是他抓出来的?这战况得有多激烈啊。
显然这个时候的花雉,脑子还是没有清醒,还没想起来夜里自己是做了什么好事。
无影下床,随便披了件衣服,简单洗漱一下后,就下楼往厨房去,准备给他做饭。
而花雉则还是躺在床上,对着自己罪魁祸首的双手干瞪眼。
奇了怪了。
他夜里是干了什么,居然能搂着脱光了的无影亲爱的一觉睡到现在,还把无影亲爱的身体给弄成那么一副德行?
看无影亲爱的那样子,好像,似乎,大概,或许……
脑中断了的弦突然接上,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瞬间睁大眼。
然后那双桃花美眸中,立即亮起一抹明亮至极的光泽。
哎哟我去!
想起来了!
原来昨夜他被无影亲爱的给扑倒了,然后被无影亲爱的给吃干抹净了!
哦不不不,他虽然被扑倒,但是他有反攻成功,将无影亲爱的给吃干抹净……
好吧好吧,他承认,他想反攻来着,结果根本没成功,被牢牢按着浪了一整夜,天将明的时候才睡。
想起自己夜里被无影给如何如何如何,妖孽双手捂脸,然后也不顾身上的疼痛了,直接在床上打起滚来。
啊啊啊好开心!
终于看到他亲爱的威武英勇的一面了!
原本以为无影亲爱的平常看起来冷冰冰的,连情话都不会跟自己说一句,没想到在床上居然这么让人腿儿都直打颤!
啊啊啊好幸福,好激动,好欢喜!
好想抱着亲爱的再浪一百遍啊一百遍!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今往后他要每天都和亲爱的浪一浪,力求每天都不重样!
三百六十五次,统统来一遍!
妖孽在床上滚着滚着,终于滚到了哪里,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直抽冷气。
特么……
怎么这么疼?!
他按着腰坐起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昨夜战况当真激烈无比,无影身上被他挠成了那个德行,他自己身上也是红一片青一片,好不到哪里去,有地方还直接破了皮,麻麻的疼。
尤其是某处不能言明的地方,更是疼得厉害,不抹药的话估计得疼好几天。
要是真疼了好几天的话,那他三百六十五次的梦想,就要告罄了。
抹药,抹药!
必须抹药!
花雉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确是放了两个小瓶子,正是楚云裳昨夜让人从小倌馆里拿的。
他伸手拿过来,拨开瓶塞闻了闻,两个小瓶子里的味道不一样,不过一个明显是内敷,一个是外服,是专门治疗太过激烈的第一次的。
显然楚云裳早预料到,无影吃醋归吃醋,但那战斗力绝对是杠杠的,不把花雉给折腾个死去活来,绝对不会罢休。
所以她昨天让人去拿药的时候,还专门嘱咐了,一定要拿那种最好的、见效也是最快的药。
不然,就以花雉那性子,尝了第一次甜头,就还黏巴巴的想要尝第二次。
内敷……
回想起夜间缠绵,花雉当即老脸一红,然后十分羞涩的笑了。
还是等无影亲爱的来给他内、敷吧!
嗯他身体好疼他根本够不到呢哎呀感觉好羞涩怎么办!
于是他盖好瓶塞,就又躺了回去,依旧是疼得龇牙咧嘴,不过心里头满是七彩泡泡,幸福当头,他也不觉得多疼了,只胡乱想这个想那个,然后就想到楚云裳让他扮成夜不归花魁之前,跟他说的一句话。
当时楚云裳是这样说的。
“花雉,你不是天天想着要把无影给拐上床吗?我跟你说啊,只要你听我的,男扮女装当咱们夜不归的花魁,保管你开幕式过后,立马就能梦想成真。”
他听了后,想了一想,觉得此言甚是有理。
他男扮女装,扮成个女娇娥的话,他也不说大话,反正他知道自己的姿色仪态,肯定能将来看开幕式的客人们给迷得神魂颠倒,然后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要出天价让他唱曲陪酒一夜*。
试想啊,这么多客人都在觊觎垂涎着自己,能不激起无影亲爱的心中的占有欲,从而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无影亲爱的对自己的占有权吗?
所以他当时二话不说,立即就应了,果断从个本就倾国倾城的美男,化身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美女。
其实那两个馒头还挺好吃的……
咳咳咳,继续说正事,说正事。
果然七小姐真知灼见啊,简直就是一语成谶,他还真的在开幕式之后,就和无影亲爱的梦想成真了,等晚上七小姐来了,他得好好感谢一下七小姐。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跟七小姐还有少主申请一下拜堂的事啊,他跟无影这都洞房花烛夜了,总不能没个拜堂吧?
虽然都是男人,为防世俗理念不能大摆筵席,但怎么说还是想要摆一桌酒菜,拜一拜天地,唔,他跟无影都是孤儿,没爹娘,那就再拜拜两个主子好了,顺带还能讨两个大红包,这多喜庆啊。
花雉正想着,晚上该怎么和七小姐还有少主开口,这便听到推门声响起,他抬头一看,原来自己胡思乱想竟然想了好久,无影都已经做好三菜一汤,和着一盘大白馒头端上来了。
他们两个跟九方长渊一样,都是从来不吃米饭这种东西的,在凤鸣城里没吃过,出了凤鸣城后也从不吃。
所以他们的主食一般都是馒头和面了。
一看到大白馒头,花雉肚子立即“咕咕”叫了。
他伸手揉揉肚子,然后看向无影,红着脸十分娇羞道:“无影亲爱的,你先帮我抹药吧,我够不到,抹好药我们再吃饭。”
“好。”
无影将放在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摆在床边案几,这便坐到床上来,拿了那两个小瓶子,问他先用哪个。
其实两个瓶子里,内敷的是药膏,外服的是药丸,不过无影没开瓶塞,瓶子里头的份量还很足,根本晃不出什么声音,无影也就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花雉红着脸说该抹哪瓶。
于是无影便拨开瓶塞,让他翻个身,把受伤的部位露出来。
他捂着脸照做。
那药膏麻麻的,凉凉的,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他捂着脸,感觉脸跟火烧似的,这样的动作太羞耻,他的三观都在被疯狂刷新。
偷偷看一眼无影,就见这冰块还是绷着一张面瘫脸,那眉那眼,俱是平静自然得好像在做很普通的事情一般,一点都没动容。
果然面瘫都是十分强大的。
花雉想着,悲愤的握拳,承受着那种奇特的感受,半个音都不肯发出来。
就怕自己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是连自己都听不下去的。
等药抹好了后,无影去旁边盥洗间洗手,顺带也洗了条布巾,拿过来让花雉擦脸擦手好吃饭。
难得被无影这样小意的伺候,花雉穿好衣服起来,脸上满满当当的全洋溢着幸福之色。
不比昨晚吃的是非常简单的鸡汤面条,今天无影做的三个菜,虽然也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但花雉瞧着,却分明看出无影做这个菜的时候,明显是上了心的。
因为他是第一次,所以无影给他做的都是比较清淡的菜,免得他肠胃受不了,对身体不好。
汤也是普通的蛋花汤,但里面放了点紫菜虾米,喝起来也很好喝。
他两个折腾了一夜,又睡了一上午,肚子早饿了,然后在花雉的要求之下,你喂我我喂你的,腻腻歪歪很快将饭菜搞定。
无影收拾着碗筷,又问:“你能不能下床?”
花雉闻言,双脚离开床榻,下地来,虽然腿软,但走了两步,勉强还能走路。
不过看那不停打着颤的双腿,无影道:“少主有没有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你今天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做了。”
他想了想:“好像没有,少主前天只说让我这段时间听七小姐的话,不过七小姐昨天也没安排什么活儿给我,就只让我过两天再女装露个面,搞定这场选美就好了。”
话刚说完,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本来就是因为女装露面,这才惹得无影生气吃醋,然后脱到床上来大战了三百回合的。
他现在又这样说,确定无影不会直接大发雷霆要砸了整个夜不归吗?
砸了夜不归事小,毁了七小姐的心血事大啊。
无影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你就当做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花雉心惊胆战的看向无影。
便见无影原本正将盘子收进食盒里,好带下去放厨房的,听见他的话后,果然是动作停顿了一下。
看到这个停顿,花雉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无影亲爱的要发火了。
花雉正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无影的怒火,就见无影停顿了一下后,继续收拾,然后装好了食盒,提着就朝闺阁外走。
边走边道:“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我先去把少主安排的任务完成,回来就陪你。”
说完就开门走了。
花雉瞪了瞪眼。
就这样?
半点都没生气?
这真的是无影亲爱的吗如假包换?
花雉觉得十分不可置信。
等他拖着还在打颤的双腿,跑出闺阁,趴在走廊栏杆上朝底下张望,就见无影很是稀松平常的提着食盒朝一楼后院的厨房走,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花雉趴在那里认真思考了一下。
难道,莫非,可能,或许……
是因为无影亲爱的觉得既然他们两个滚都滚了,所以无影亲爱的决定对他宽容一下,允许他过两日继续女装登台露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花雉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栏杆上,抱着栏杆在那里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哎哟我去!
他还第一次知道原来无影亲爱的居然这么可爱!
这样萌萌哒,简直要萌化他的心!
嗯,决定了,等无影亲爱的做事回来,一定要好好的奖励无影亲爱的!
那么奖励什么好呢?
花雉毫无形象的趴在那里,自顾自的开始纠结了。
恰巧这时候夜妈妈起床开门了,乍一见花美人正衣衫不整的抱着栏杆兀自说着什么,夜妈妈当即便道:“花公子,这小两口刚洞房花烛,不是该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吗,怎么现在就您一人在这里?无影公子呢?”
花雉闻言转头,见是夜妈妈来了,当即眼睛一亮。
夜妈妈可是风月场所里的老手,问问夜妈妈,夜妈妈绝对有经验!
于是花雉立即不耻下问,询问无影默许他过两天按照原计划继续女装登台露面,那他想补偿奖励一下无影,该怎样奖励?
夜妈妈听了就笑了。
然后甩着手帕笑得十分“你懂我懂大家都懂”:“花公子,这您可问对人了!妈妈我啊,别的不说,*这方面,妈妈可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来来来,妈妈跟你说,无影公子呢,看起来就是座冰山,人也冷冰冰的。但正所谓冰冷的外表下,往往都是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内心!所以呢,花公子,只要你搞点浪漫的,带点情趣的小手段,无影公子绝对会热情似火呀!哎,花公子,不要害羞,妈妈说的可是真的,你跟无影公子今晚,是不是还要继续?如果要继续的话,那不就是很好的一个机会!你可以这般这般,那般那般,保管能给无影公子一个天大的惊喜!然后想要牢牢的抓紧他,免得被别人抢走,可不就是手到擒来了么?”
花雉十分认真的听着,眼中神采,也是变得越发璀璨。
却说无影。
无影将食盒扔到厨房后,转身就离开了夜不归,去完成九方少主昨日安排的事了。
其实九方长渊安排的事情也不是别的,就是让无影潜伏进招红袖,查探一下兰仙子和秋以笙的动静。
尤其是后者。
莫说楚云裳一直都是对秋以笙保持着戒备之心,九方长渊亦是。
其实从一开始,楚云裳见到九方长渊跟秋以笙一同去往敏城侯府别院的时候,表面上看来,秋以笙是特别关心九方长渊各种状况,甚至是对九方长渊言听计从的。
但楚云裳却是看得清楚,秋以笙这不是言听计从,也不是特别关心,而根本就是秋以笙正在监控着九方长渊,试图将九方长渊给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才紧跟着九方长渊不撒手,宁愿毁了和楚天澈之间的生意合作,也坚决不要放开九方长渊这棵大树。
就好比当时他们初见,九方长渊只是多看了楚云裳一会儿而已,居然就惹得秋以笙对她起了杀心,想要除掉她,免得她的存在,会动摇其和九方长渊之间的什么。
九方长渊和秋以笙之间具体是个什么合作,楚云裳没问过,也不想过问。
也无非就是有关凤鸣城和乌子的事情,楚云裳自忖以她目前的实力,和凤鸣城有关的,还不是她能插手的时候,所以她从没问过这件事。
不过不问归不问,九方长渊跟秋以笙关系不好,这点楚云裳是知道的。
尤其是楚喻百日宴上,九方长渊坦诚了有关秋以筝的具体原因,导致楚云裳对秋以笙的戒备,更加深重。
恰巧九方长渊因为秋以筝那件事,对秋以笙也是特别不感冒的,两人这便一拍即合,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不说对付秋以笙,至少也要对秋以笙有所警惕戒备,以免这人什么时候突然发难,他们这边也好有所准备。
所以,九方长渊这才吩咐无影,这几天往招红袖跑跑,多多打探一下秋以笙对招红袖做出的种种举措。
毕竟这几天是选美的特殊时期,秋以笙要是让招红袖怎样怎样,拉了不少客人,那夜不归就危险了。
虽说有着花雉这么个花美人能够撑场,但花雉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并不是千千万万个,选美的大头,主要还是在客流量和进账上了,招红袖那边要是真想出了什么新奇的法子,吸引了太多的客人,那夜不归这边肯定是要危险的。
九方长渊则是要尽量杜绝这种危险。
于是现在的无影,就在往招红袖跑。
无影的隐匿手段,在九方家培养出来的暗卫里,向来都是名列前茅,很少有人能够超越他,就连花雉的隐匿手段都没他厉害。
他的隐匿,向来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是以他此刻出了夜不归,出现在胭脂街上的时候,街上本来就没什么人,乍一出现这么个身穿黑衣的人,就显得很是突兀。
秋以笙安排在招红袖里的暗卫立即就注意到了无影。
不过眼看着无影从夜不归里出来后,哪里都没去,而是转身就朝胭脂街外走,招红袖的暗卫们便也放下心来,继续安稳的守在阴影里。
于是,这些暗卫便没有看到,无影走着走着,非常突兀的,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胭脂街的尽头。
就好像幽灵一样,瞬间就不见了。
等他再出现的时候,他赫然已是身处招红袖里,正按着脑海中所记下的招红袖的规格,朝着兰仙子会在的地方慢慢潜伏过去。
兰仙子是秋以笙的红颜知己,同时也是最有可能嫁给这位秋家大公子的女人,如今既是能代表招红袖坐镇胭脂街,那自然兰仙子现在,应该就是在招红袖最好的闺房里。
一个青楼,最好的闺房,自然就是花魁的闺房。
招红袖跟夜不归一样,都是有着四层楼,无影慢慢潜伏上楼,直往四楼而去。
果然,无惊无险的来到四楼后,还没去找花魁的闺房,就听一道摔碎茶盏的声音,从某个房间里传出。
招红袖大下午的也是没人,无影朝着那个房间,悄悄摸了过去。
靠近了,就听那房间里有人正在发火:“尽力?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尽力?比夜不归的客流量少了整整一倍,这就是你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你这是哪门子的尽力,拿着这样的数据,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尽力?你脑子被门夹了?你给我闭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给我滚出去!”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低声应是,被骂得几乎是狗血淋头的人弓着身退出来,无影认出,这是招红袖的鸨母。
而能骂鸨母的,不消说,自然是秋以笙了。
兰仙子也应该在里面,因为无影已经听到有女声正安慰那发火的人了。
有兰仙子柔声劝慰,秋以笙再发了一会儿火,果然就消气了。
然后就听秋以笙道:“唉,这个楚云裳,楚云裳……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此子不除,后患无穷!结果,你看吧,九方少主保了她,不让我动她,最后因她和我断交,毁了我的全盘计划,现在又和她都站到我的对立面上,同我对着干。兰儿,你说,这个楚云裳,究竟是有着多大的能耐,才能以区区一介女子之身,做到如今这样的地步?以前我还觉得她没什么本事,三番两次的嘲讽她,却没想到,现在要被嘲讽的,却换做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