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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上午陪楚喻认认字,读读书,顺带看看他学棋,下午的时候要么陪慕与归去喝茶听书,要么到处逛一逛散散心,闲暇时分则是去名下铺子看一看生意如何,月底也要看各地呈上来的账本,更多的时候则是去派人探听秋以笙那边的动作,这样说来,楚云裳的日子,过得也不算乏味。
甚至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同楚喻手谈一局,被楚喻这小屁孩子给杀得片甲不留,她也不觉如何,或是跟花雉一块儿研究研究新药,借机狠狠打击花雉出一口恶气,楚云裳没了九方长渊在身边,竟也过得真真是无比舒坦。
而巫阳关与风晚城,几封信一来一回的同时,懿都那边,以及南疆某地,也是有着信函被人快马加鞭的送来,收信人无一例外,都是楚云裳。
懿都那边来信自不必多说,定是楚天澈写给她的信。
楚三爷的来信里,说的也无非就是最近要打仗了,哪个城市的生意需要收拢一番,哪个城市的生意需要扩大一番。偶尔也会跟楚云裳提一提朝廷里的事,将朝中现状给她大致说一说,免得她人在千里之外的东南沿海,无法收到准确的消息。
说起现如今的朝廷,越王在北,南阳王与东宫在南,三人相隔千万里,想要互相勾心斗角下绊子也是无法。三人在朝中的党羽,似也是嗅到了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息,不管是平日上朝,还是平日议事,内阁、翰林院、六部都是不说话,下头的人更是不敢说话,朝廷难得呈现一派百官齐头并进的趋势,楚三爷直在信中言,陛下都在位那么多年了,可算看到朝廷的春天。
楚云裳看到这话的时候,摇头失笑,提笔给楚天澈回信,说大敌当前,南北危急,这个时候那三位俱不在朝中,他们的党羽谁敢趁此机会朝对方下黑手,那甭说,用不着对方反击回去,直接就会被陛下给揪出来,杀鸡儆猴了事。
眼下时局动荡,但凡在官场里混着的人,一个个可都是贼精,没谁敢在这个当口去捋老虎胡须,否则那绝对是吃饱了撑的,不想活了。
同楚天澈的书信来往便是如此,接着便要说一说南疆那边的来信。
大周最邻近南大洋诸国的地方,乃是岭南,羽离素现在在的地方,正是岭南。
岭南为百越之地,古来便有天险隔绝华夏地区与南大洋诸国的地域联系,是以几百年之前,华夏大地上群雄并起,战火连天,南大洋那边竟也无什么国家胆敢插手,一方面是因着那个时候南大洋也是纷争不断,另一方面则是因着想要跨越天险,需要耗费极大的代价。
随着岁月流逝,世界各地都在发展,南大洋那边,也终是能够越过天险,进入华夏之地,从而与华夏各国建立起或好或坏的联系,直至如今。
现任镇南大将军的羽离素在信中写,他携东宫太子率领三十万龙骧卫入驻岭南以来,南大洋诸国不动,他们便也不动,成日里除了训练,当真是无事可做。只东宫似是想要趁机学习和军事有关的东西,常常会拿着某某兵法不耻下问,也常常会在沙盘上进行推演,模拟假若南大洋诸国的军队当真攻来,他们驻扎在岭南的不过三十万军队,当如何应对,才能将那群南蛮子给阻挡在大周境外。
羽离素同楚云裳做了两年的未婚夫妻,虽谈不上对楚云裳是有多么多么的了解,但楚云裳会些什么,他却是一清二楚,于是在写给楚云裳的第一封信里,他直截了当地便问,东宫要学兵法,看似是想要掌握军权了,他该教给东宫吗?
说来也巧,他和楚云裳虽则早已解除了婚约,脸皮也算是撕破了,但楚云裳和他之间,真要明说的话,应该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才对,两人没了关系,但联系还在。
是以楚云裳回信给他的时候,在信中回他,该不该教东宫,他心里已经有数,何必来问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的确是多此一举。
因为就算羽离素不教,随军入驻岭南的还有另一位副将,身为左副将的东宫,完全可以去找那位右副将提问学习,只是东宫觉得羽离素打的胜仗不少,懂的应该多些,这才找羽离素。
于是羽离素收到楚云裳的回信后,叹息一声,便起身去见每日一报道的东宫了。
羽离素心中有数,明白陛下让东宫跟着自己,而非跟着越王的用意。
越王太冷,也太杀伐嗜血,让越王自己带将领兵还好,倘若要越王去教东宫,那么不消说,这两兄弟绝对是要闹起来。羽离素虽是大将军,但毕竟还是名臣子,东宫却是储君,是他的领头上司,东宫要学习兵法,学习打仗,他为臣子必须要教,倘若不教,东宫一方折子送去懿都,他定是要受到宏元帝责罚。
所以羽离素再怎么不愿意,都还是要教慕初华的。
并且还是认认真真、循序渐进的教,不能敷衍了事,慕初华虽及不上慕玖越,但人东宫太子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二十多年来的耳濡目染,可绝不是闹着玩的。
岭南这边两个身份最重的人开始一个教一个学,借此来打发时间,巫阳关那边身份最重的人则还是整天无所事事,不是打猎就是闲着,怎么看都怎么是让外人觉得,这大周天子,似是真的没有要打仗的打算。
于是各方调兵遣将,进行战争开启之前的预备。
北方达喇驻扎在黑水河北岸的五十万骑兵,开始来来回回地巡视黑水河,一副蠢蠢欲动的姿态,只是人慕玖越鸟都不鸟,照样游手好闲;
岭南边境的地域,也是有着南大洋诸国的军队开始集结出现,对大周南疆蓄势待发,但羽离素还是老神在在地教导慕初华,同样是理都不理;
东北那边的辽东,与高丽接壤的地方,也是有着高丽军队接受了扶桑的怂恿,开始派遣小股军队去打探辽东地区的军事安排,但驻扎在辽东的某某将军还是甩都不甩,该干啥干啥,整个大周东南北,都是呈现一派无心战事的模样。
大周这般作态,虽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有诈,但机会难得,达喇、扶桑、南大洋诸国,谁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天知道,倘若错过了这个机会,想要再等这样的机会,还需要几个百年!
军队开始集结,战争一触即发。
时间迅速流逝,几封信来来回回,很快就到了农历八月。
庚辰年八月,这在慕玖越的心中,可是个十分重要的月份。
因为这个月的初二,乃是他媳妇的生辰,十五岁及笄礼。
寻常人家的小姐,行了及笄礼后,便该谈婚论嫁,出阁嫁人了。但楚云裳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早在及笄之前便已是怀孕生子,真正是不走寻常路,堪称大周女性典范。
只是这个典范并不是什么好典范,但这依旧无碍于楚云裳及笄礼即将到来,许许多多的权贵,都是提早前往风晚城,准备参加她的及笄礼了。
大周女性的及笄礼,须得邀请一位身份贵重的夫人来作为整个仪式的中心人物,如楚云裳要及笄,那最好就是能请动一位诰命夫人,少说也得是二品的,否则会折了她楚家嫡小姐、太师府嫡长外孙女的身份。
另外也须得邀请一些圈中夫人小姐,不消说,铁定都是能被称之为贵夫人贵女的那些,家中父母亲戚自然也是要出席,但楚玺不可能来,莫青凉更不可能来,是以楚云裳的及笄礼上,并不会有父母出现,如此一来,也就不需要她跪拜敬茶,以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作为亲戚,唯一要来参加楚云裳及笄礼的,楚家里也不过一个楚天澈,莫家那边无人前来。
这样看来,楚云裳的及笄礼,似乎很有些寒酸,但实则不然,聪明人都知道,普天之下,谁的及笄礼都可能寒酸,但唯独楚云裳的,绝不会寒酸。
她明里暗里那么多的身份,可从来都不是闹着玩的。
八月初二这天,天才蒙蒙亮,整个楚宅,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作为宅子主人,也作为及笄礼的主角,楚云裳这天起得很早,一面在宅子里上下打点,一面让人去把楚天澈给叫起来,等太阳完全升起来,就该有客人来了,她自己不能出面迎接,只能让楚天澈去接待客人。
当然,女眷那边由嫂子文姬和文妤来接待,文妤是文姬二姐,如今楚宅里人手不够,也只能文妤跟着上阵了。
而今日要来的客人们,除了从懿都那边赶来的,自然也有风晚城当地的,以及周边几个城市里慕名而来的,零零总总,算下来也不少。更不要提很多不便前来的,派人连夜赶路送来及笄礼物的,那更是一波接着一波,楚宅所在的这条街道,一个上午的时间,都被各地各家的马车给挤满了。
客人虽多,但楚宅不小,各处布置也很是妥当。加之接待客人的楚天澈文姬夫妇,以及文家二小姐文妤,那都是礼数周全,可圈可点,根本让人寻不出半点错处,于是一个上午下来,越来越多的客人到达楚宅,被分了男宾和女宾来,并未出现什么差错。
不过自古以来便是有着身份越高地位越重的人,出席场合便越是晚的规矩,是以距离楚云裳行及笄礼还有着最后半个时辰的时候,那些位高权重的客人,也终是一个个的到场了。
先来的自然是风晚城当地的知名权贵,以及周边城市的权贵,包括各位家财万贯的大老板。这些楚天澈虽没怎么来过风晚城,不怎么熟悉,但花雉在他身边,有花雉暗中提醒,他也没出错。
同样的,女眷那边绿萼和蓝月跟在了文姬文妤二人身后,也是在暗中提醒,并未让女眷这边出现什么不愉快的。
东南这边的权贵都来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懿都那边来的了。
先是人没来,礼送来的。
管家站在宅子门口,陪在楚天澈的身边,经了花雉的提醒,道:“某府某小姐送礼,白玉观音一尊,红宝石头面一套,翡翠手镯一对……某某府某某公子送礼,红珊瑚一株,东珠一斛,夜明珠一颗……月府大小姐送礼……秋府大公子送礼……太师府送礼……相府送礼……宣王府送礼……南阳王府送礼……”
管家越念,便越是让楚宅里外的人,感到心惊。
只是,到了最后,管家不知何故,竟是深吸一口气,方才继续念了下去。
“汝阳侯府……汝阳侯,侯夫人,大爷,二爷,四爷,五爷,六爷,八小姐,九小姐,十小姐,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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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得太少,很抱歉,我完全写不下去……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