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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瑶想了想小声道:“虽然说不上彻底的信任,但也从未怀疑过。”
“哼!她们想密谋什么加害本宫,本宫也拦不住,既然如此,本宫还不如为她们添上一把火,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到那时我看鸾妃如何全身而退!”温蓉磬的眸中划过一抹阴狠,后宫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是好欺负的。
“娘娘的意思是......”
随后温蓉磬便对着元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今日是腊月十六,大将军战不败大婚可谓是普天同庆。
红毯自皇宫玄武门铺出,一直延伸到京城四大长街小道,王公贵族平民百姓无一不出来观赏喝彩,或是在街道两侧,或是在酒楼阁窗,整个京城可谓是热闹非凡。
陆清秋静静的坐在喜轿内,青丝随意的披散着,因为他是个男人,及腰的黑发自然不能像嫁娶的女子盘于发髻,已示嫁为人/妻,可又不能像男人娶亲而竖发扎带,这可着实难住了宫里的嬷嬷,她们从未办过这样的喜事,当时倒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最终还是陆清秋说既然两不相全,那便散着吧,嬷嬷们只好如此。
陆清秋精致的容颜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眸中波澜不惊,一点也看不出常人娶嫁时激动的模样,在他眼里娶亲不过是个过场罢了。
耳边全是平民百姓的哄闹声,不时的传来铜钱落地的声音,喜轿所到之处都会撒上一把铜钱,这也是将军府对百姓们的恩泽,以示将军爱民。
过了许久,陆清秋才察觉喜轿停了下来,他便知晓将军府到了,忽然一只手伸了进来,静静的等待着陆清秋抬手握紧。
陆清秋低眉,最终还是扬手覆上了那长满茧子的大手。
手是热的,与他本人的冷漠相反,陆清秋知道战不败是一个很暖心的人。
掀开红绸锦帘,陆清秋不禁愣住了,今日的战不败十分英俊,那一身喜袍映的他不再显得那么冷漠,似乎眉梢上都带着笑意,陆清秋见状忍不住抿唇而笑,这一笑真是让天地黯然失色,众人伏地倾倒。
围满了将军府外的平民百姓看到露出真颜的陆清秋皆是呆若木鸡,他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陆府大少爷的名字,也从来没听说过,陆府大少爷是如此的玉树临风,美如冠玉。
本来陆清秋属于嫁给战不败的那一方,按照规矩应该是战不败背着陆清秋走进将军府,但是战不败十分尊敬陆清秋,在他眼里陆清秋可不是个女子,所以便携手一同从将军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一对天造地设的佳人,百姓们无不拍手叫好,虽是男子,但他们也已被陆清秋的容颜所折服,皆是祝福贺声一片。
手被战不败牵着,陆清秋也没有女儿家的娇羞,一步一步随着他像喜堂走去,眸中清澈唇角含笑,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坦然的气息,来观礼的皇亲国戚顿时赞声连连,一是因为今日战不败大婚他们必须给这个面子,二是因为陆清秋的确当得起这份称赞,有这两个原因,他们为何吝啬自己的口舌?反正又不费什么功夫。
段子炎与温蓉磬身穿朝服端坐于大堂之上,他们身后是个大大的喜子,案上的红烛灼的旺盛,红绸挂满了大厅,火红的装饰喜气洋洋也让人心中腾起激动和高兴。
大厅内的酒宴上坐的都是文武百官,而出了大厅的院内坐的则是皇亲国戚、名商名人,再外围一点的便是前来道贺的平民百姓,沉寂了几十年的将军府在今日可算是热闹透了。
尹管家忙里忙外,满头是汗,但他却浑然不觉,因为他高兴啊,就是忙的跑断了腿他也高兴,除了三十几年前老爷与夫人的大婚时将军府这么热闹过,也就今日及的上那天,如若老爷知晓少将军按照他的遗愿娶了陆少爷,老爷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来了!来了!”一名下人火急火燎的跑到尹管家的身旁急声道。
尹管家顿时向前张望着,即刻开口询问,“是不是将军和少爷到了?”
“是是!都快到大堂了!”下人喘息着回话,今日可忙死他了。
“好好!你先在院内忙活着,我去大厅着手拜堂事宜,这里就交给你了啊!”说着尹管家便向着大堂走去,站在石阶旁,昂头观望等待着战不败与陆清秋的到来。
随着哄闹声传之而来,战不败与陆清秋也到达了大堂,喜得尹管家是眉开眼笑,顿时理了理嗓子,高声道:“将军,夫人到!”在内他称陆清秋为少爷,在外他必须按照规矩称陆清秋为夫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三拜敬酒送人,等酒尽门客散去也已是繁华落幕,段子炎与温蓉磬对着战不败和陆清秋说了些体己的话,便上了龙撵离开了将军府,此时将军府才是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战不败忙了一天倒也看不出疲惫,倒是陆清秋大病初愈,今日又扛着精神应付宾客那么久,面上早已露出疲倦之色,这让战不败暗自皱眉。
“用了晚膳,你便尽早歇息。”战不败与陆清秋在内室用着晚膳,身旁并未叫人伺候,下人们也都不敢擅自打扰,所以两人倒是不再端着架子,强挤精神。
陆清秋许是今日喝了酒的缘故,两颊微红,但却一点都不显得女气,点头应声道:“好。”
随后战不败便不再言语,不过手上却没停过,陆清秋碗里的菜都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陆清秋见状失笑,“旁人都说战将军冷漠无情,如若他们看到将军你这副关怀备至的样子,会将如何?”
“那只是世人对我的看法,我只是我,他们的言论与我何干。”战不败说的平淡,他从不会在意世人的看法,不管是做事还是为人。
陆清秋听后挑眉失笑,“子轩说的甚好,不为人言所动,不为人言所误,真乃天人。”
“你又何尝不是?”战不败直视着陆清墨色的眸子微微挑眉。
陆清秋端起酒盅,抿唇,“知我者子轩也。”
酒足饭饱之后,便是就寝,也就是洞房,说实话,陆清秋并非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他也略懂一些断袖床第之事,无非是上下之分,但是陆清秋有他的高傲,他也是个男人,如若让他屈尊与别人身下他心中自然有所不愿,即使这个人是战不败。
这个战不败自然也知道,但是他愿意等,所以并未等陆清秋开口,战不败便拿来了锦被铺于床下,合衣而卧,这倒让榻上的陆清秋暗自叹息,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现在还是寒冬腊月,地上如此冰凉,如是子轩不怕,也禁不住久日噬骨,不如子轩与清秋同榻而眠便是。”陆清秋向着床里侧了侧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身旁对着战不败低声道。
战不败当然不会以为陆清秋是要与他坦诚相见,他知晓陆清秋的意思,所以也不矫情,合衣躺在了他的身旁,时间还长,床第之事也无需急于一时,总要给陆清秋一些时间考虑。
陆清秋的鼻尖环绕着一股陌生的气息,身旁猛然之间多了个人,心下自然有些不适,良久也未梦会周公。
忽然耳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刻他便被一个人圈进了怀中,温热的胸膛让他呼吸一窒。
战不败抬头俯视着被月光照亮的脸庞,半晌对着他的唇角轻轻一吻,“睡吧。”
那抹暖意只是顷刻间便已散去,仿如一阵暖风,但却已让陆清秋失了冷静,即使他平时对事淡然宠辱不惊,但这一刻,心下居然有一丝的慌乱,索性战不败再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轻轻的抱着他,闭目熟睡,这才让陆清秋挺直的脊梁骨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战不败的怀抱太过温暖,还是今日太过疲惫,陆清秋渐渐的磕眸沉沉睡去。
等陆清秋真正睡去之时,战不败才缓缓睁开双眼,那深沉的黑眸中竟毫无一丝睡意,侧头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陆清秋的五官轮廓唇角微弯,没有人知道他战不败不是无情,而是钟情,只是一眼便已让他记挂了十八年。
没有人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是多么的微妙,他从未像今天这么喜悦过,仍至现在他还觉得恍然如梦,他本以为自己心心念念之事这一世都不会发生,谁知竟也能如愿......实乃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