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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星夜兼程,不出三日便来到徐州城下,因天色已晚,便决定夜探刺史府。二更刚过,两个黑影跳入刺史杜世恭府中。府中有官兵巡逻,吴晋孝制服了一个问出杜世恭所在,待得二人来到杜世恭楼顶处,见里面灯光明亮,有人说话。一个太监的声音说道:“皇上赐你牵机酒,已是格外开恩,还不快谢恩。”屋内另一声音说到:“你假传圣旨,该当何罪,图谋不轨,以下犯上的人是你。”
太监不耐烦的道:“本宫不与你枉费口舌,徐州兵马大权已在本宫手中,你还不受死,来人,徐州刺史杜世恭密谋造反证据确凿,给我拿下,府中家眷就地处死。”话音刚落门外冲进来一队官兵将杜世恭团团围住,领头的正是杜世恭的部下徐州别驾穆绪廷。杜世恭见是他,不由破口大骂:“你个奸贼,竟然恩将仇报,我,”话到一半已然身中一剑,只听得一个声音道:“少罗嗦,贫道送你一程,快说你那绝色小妾身在何处。”
吴秦恩听得这个声音分明就是那个轩辕道长,没想到他比自己还快,揭开瓦片一看,果然叶惊雷也在,只是不见江西海的身影,再看那杜世恭身中一剑血流如注,就算自己二人现在下去也是万万救不了人啊,何况兵符已经易主,还是静观其变吧。
穆绪廷阴笑一声:“道长稍安勿躁,我去把人绑来就是。”
轩辕道长大喜:“快去,莫要伤了她丁点。”
吴秦恩见府里已经乱作一团,心想不能再让他伤了那位夫人了,于是留下吴晋孝,自己跟踪穆绪廷而来。只见他来到一个别院,对面正好跑来一个年轻少妇,惊慌失措。穆绪廷叫道:“五夫人莫要惊慌,快随属下来。”灯光下,吴秦恩只见她生的如此俏丽,一张粉脸吓得煞白,断定此人必是老道说的绝色佳人了,于是大喝一声,“夫人小心。”从屋顶蹿下朝穆绪廷背后就是一掌,穆绪廷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应声倒地。“夫人莫惊,徐州已然兵变,杜大人身受重伤。”五夫人一听,“难道是,来得真快,你是何人,我要去救我家官人。”却被吴秦恩死死拦住,并告知屋内情况,夫人仍死活不肯,正这时,听的一个人大喝:“夫人在此,保护夫人,其他人随我去救杜大人。”
来者正是杜世恭的贴身护卫杜斩云,夫人泣到:“杜护卫武功高强,必能救出我家大人,我要去助其一臂之力,这位小兄弟休要再挡我。”说完跟随杜斩云直奔而来。
杜斩云杀入屋内,见主子受伤,后悔莫及,想自己若不是出的城去,也不会如此,大喝一声:“主子莫惊,斩云救你出去。”想要救主却谈何容易,叶惊雷笑道:“看你有没有本事了。”两人交战到一起,那杜斩云武功却是不赖,叶惊雷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一旁的轩辕道长看情况不对,便要助阵,吴晋孝此时才从屋顶蹿下,“臭道士又要以多欺少。”
吴秦恩随后赶来兄弟二人合力斗起了老道。轩辕道长一看,又是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可别误了我和那美人的好事,今日就让你们知道我轩辕剑法的厉害。屋内斗的正酣,屋外更是惨不忍睹,那些官兵领了太监的旨意见人就杀,整个刺史府成了人间地狱。
杜世恭见自己最爱的夫人赶来,陡的当心起来,大呼:“斩云休要恋战,快救夫人出城去。”杜斩云不敢违抗,眼见救不了主人,虚幻一招朝轩辕道长攻来,他知道要救夫人只有自己拖住老道才行,杜世恭眼看斩云救人无望,也冒死来战,“两位朋友素未谋面,却挺身相救,杜某感激,恳请二位少侠一定救我夫人出去。”说罢朝轩辕道长扑来,主仆二人合力与叶惊雷和老道斗在一起,夫人并无功夫也要上前相救,吴秦恩将其拦下,心想也只能救得夫人了,这时杜世恭又被道人一剑刺中,但见杜世恭双手死死抓住剑柄不放。吴秦恩知其要以死拖住老道,这才拼命杀出一条血路,回头再看那杜斩云腹背受敌,不一会便也身中数剑,渐渐不支,白衫竟全部染红,仍死死缠住二人。吴秦恩兄弟二人接连又杀了数名兵卒后才得以护着杜夫人逃出刺史府,好在那些人也没追来,三人奔城外而去,一路上杜夫人竟几度昏厥过去。
天色渐亮,三人逃到城外一僻静处,见一破旧山神庙四下无人便暂时进来歇脚。夫人拭去眼泪,吴秦恩这下才看的清楚,竟是明眸善睐、瑰姿艳逸,果真是绝色佳人。吴晋孝安慰了几句,便要去寻些吃得来,待夫人有了力气再慢慢细说事情的原委。吴晋孝这一去却大半天没有回来,吴秦恩的肚子也开始叫唤上了,正着急听的外面马蹄声近,起身一看不由大惊,原是轩辕道长和叶惊雷带了些兵卒追来了。吴秦恩只得领着夫人出了山神庙往后山逃去,心想这下要是被追上,必死无疑,越走树林越过丛密,到最后竟只能一人侧身通过,好在两人体形都算消瘦,但闻身后没有了追赶的声音才放慢脚步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前面已无路可走,悬崖陡壁,夫人喘着娇气道:“敢问少侠如何称呼,请受贱妾一拜。”说着跪倒在地,吴秦恩赶忙上前将其扶起但觉其柔若无骨,香汗淋漓,闻其说话又是柔情绰态、媚于语言,更是心生怜悯。
吴秦恩从金陵客栈遭遇开始,一直到为何赶往徐州大致说了一遍,最后才说到自己:“在下吴秦恩,敢问夫人如何称呼,不要一口一个贱妾,实在难听。”
“吴少侠执意如此,就叫我离人吧,不知那些恶人可否追来,少侠还是自行离去吧,我也不想活了,绝不能再拖累了恩人。”离人哀怨道。
“那我就喊你离人姐姐吧,看你比我年长不了多少,却遭如此变故,等那死道人走远了我就带姐姐下山与我家兄弟会合,我们回金陵去,你且不可过度悲伤啊。”
“想我一个月前为官人生了个大胖儿子,结果三天前竟突然失踪了,现在官人也离我而去,定是我前世犯下太多的罪孽,如今要遭此天谴,活着还有何意。”眼泪又自眼角顺流而下。
“美人切莫悲哀,贫道来也。”说话间轩辕道人和叶惊雷竟已追到。吴秦恩心想这下完了,自己死倒是不怕,就是不知爹娘该如何是好,好在还有彬妹,只是眼前离人姐姐若是落入老道手中,恐要受尽屈辱。
离人知道吴秦恩不是他们敌手,耳语道:“你走后姐姐再设法逃脱便是,多保重。”
上前一步说道:“若是你们肯放过这位少侠,我便跟你们走,否则我立刻跳下去。”
叶惊雷可不吃这一套,“你爱跳不跳,那小子非死不可。”
轩辕道长急忙拦住叶惊雷低语道:“不急,等抢了这娘子再杀他不迟。”
吴秦恩虽年方十六,但自小就悲天悯人,侠义心肠,,大节大义了然于胸,岂肯让一女子为救自己而如此不堪,“离人姐姐休要骗我,待我离去还有的好,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死吧,宁死也不能让人玷污了姐姐的清白。”说罢竟抱起离人纵身跳下崖去。
事出突然,轩辕道长飞身也没能抓住美人,眼睁睁看他们坠下崖去,崖高几十丈深不见底,想那美人香消玉殒,老道好不惋惜,悻悻离去。
吴秦恩抱紧离人纵身跃下时心中却想待到离地较近时再用力将姐姐推开必可缓冲开来,也许能保住姐姐一命,所以他睁大了眼睛反而毫无恐惧,不料还未坠地前竟有树木从陡壁上生出,速度太快来不及反应两人重重摔到树上后被弹回到陡崖上。吴秦恩顿时昏死过去,那离人却侥幸没有撞到石头而是压在了吴秦恩身上,一阵眩晕后便恢复了神志。此处离那崖底还有五丈来高,陡壁上有块突出的悬崖正好接住了他们,才没有粉身碎骨。离人看吴秦恩头部流血不止,腿上也多处受伤,赶紧扯下自己的衣襟将其包扎起来,但是任凭自己如何呼唤,吴秦恩都是没有反应。心想如果恩人醒不过来了,自己也撞死在此罢了。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迷迷糊糊中听的吴秦恩嘴角发出声音,“水、水。”不禁大喜,“少侠,你醒了,你醒了。”却没有听到回答,想他必是说梦话呢,若是没有水喝,真就要死掉了。可是这悬崖陡壁的哪里有水,四处张望突然发现那挡住自己下落的树上似乎有果实,可惜此树虽扎根在悬崖树干却在空中,那果实更是在树梢上,无论如何是摘不到啊,如若爬过去不小心摔死倒也不怕,但留少侠一人在此悬崖必死无疑啊。想到这,她突然想起自己正是哺乳期间,于是解开衣服,俯身将那乳汁挤于吴秦恩的嘴角,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悲伤过度,半天只有几滴湿润了他的嘴角,吴秦恩昏迷中还是念着水,离人只得贴着吴秦恩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将乳汁直接喂到吴秦恩嘴里。那吴秦恩竟是像婴儿般吸吮起来,一股甘泉流经他的体内。
不一会的功夫吴秦恩便又沉沉睡去,没有动静。入夜后,气候异常,温度骤降,离人怕他受了风寒便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如此一来自己也暖了许多,四周一片漆黑,偶有野兽吼叫,甚是吓人。明日一定要爬出去摘些果子,否者都要渴死、饿死,打定主意后内心开始为吴秦恩祈祷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天已大亮,吴秦恩还是昏睡不醒,又解开衣襟给他喂了最后几滴乳汁,便起身往树上爬去。树身足够粗壮,她就像蛇一样匍匐在上面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稍不留神就要坠下崖去,约摸半个时辰过去了才挪到那树杈处,树杈上枝叶甚是茂密,树上还缠绕了些藤蔓,离人鼓足勇气站了起来,看准了果实较多的树杈,一点点把自己的身体移过去。当她第一次触到果实时心中满是惊喜,心想这下少侠有救了。足足摘了有八九个果子,怀里都放不下了才战战兢兢的决定回去,爬上来难回去更不容易,好在她还是有惊无险的爬回了悬崖上。想自己从小出身富贵之家,后又嫁给刺史大人,锦衣玉食,侍婢呼来唤去,不料今日吃一个果子竟也成了如此艰难之事。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一个果子下去但觉非常解渴,也不知少侠什么时候会醒,一定要留着给少侠。
连续三天,离人都只吃了两个果子,并将其余果子的果汁喂给吴秦恩喝,这天她又上树摘了些果子下来。如此反复一连过去了十天,这天突然风雨大作,狂风推着暴雨狠狠的砸在陡崖上,身心憔悴、疲惫不堪的离人奋力将吴秦恩挪到了最里面,并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那暴雨,泪水和雨水混合成了一块,积郁已久的内心再也压抑不住,再也撑不下去了。正当她哭得伤心,突然听到吴秦恩叫唤:“姐姐,离人姐姐,你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