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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如波涛,烈阳化火鸟,步履之下,踏出的是深深的沙坑,卷席的是暴虐的尘土。
高绝的温度,强悍的风劲,豆大的沙尘,酷暑的天气,无不一一揭示了这里不同寻常的过往。
沙尘翻卷,如画中风雪,遮掩了双目,又拍痛了脸颊,张口一吐,便是大片的沙土颗粒,直叫人难以忍耐此处的恶劣地势。
但是这里,却有这么一个人身鼎沸的集市。
集市很简陋,但是如一条盘亘在沙田上的应龙,从头至尾望不到边,如同天际的广袤,苍穹的无际。集市里面来来往往皆是人,但服装各异,肤色不同。但纵然不是同一家乡的人,到了此处,却都是相互融洽,不起争执,只是相互微微点头,以示友好,便转身挑选此处的商品。
这里,正是前往吐蕃唯一必经之路,世人皆是为之惊悚却又趋之若鹜的存在——阿萨耶沙漠。而这个集市,只是建立在沙漠边缘,为来往的商人提供越行沙漠的工具与足够的食用水和干粮,当然,价值亦是不菲,但与性命相比,这些身外的钱财,倒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毕竟钱财可以再赚,但性命丢了一次,就再也赚不回来了。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中年的商人与当地的纯朴土著,但此刻,却有三个人,对于这个地方,显得突兀了起来。
由于天气的炎热难受,三人的行装都是十分清凉。一人发髻书冠,短袖葛布披在了身上,虽然不透气,但是宽大的袖口,却能适当的送进一些热风,蒸发汗液。而坚硬的葛布,又能一阻强烈的风沙击打,可谓一举两得。另外一人却是生的绝代风华,发髻冠之,浓密的长发束了起来,使整个清秀俊美的脸庞一览无遗,身上穿了一件极其单薄的丝绸长袍,虽然透明,但是内中一切,也是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直教路过身边的其他人皆是眼前一亮,不少人更是目光迟迟不肯离去,想要看清衣服里的一切,判断此人是男是女,还是人妖。结果没有看路,摔倒在了地上,面容与几坨粪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这种情况一直发生,那个穿着葛布的少年便是一直无奈道:“害人不浅……”
那个绝代风华之人没有理会他,而是望着最后一个人问道:“这地方就是阿萨耶沙漠了吗?”
被绝代风华之人提问的人,乃是一名年轻的僧者,虽然年轻,但眉宇之间却有隐隐沉重,让人觉得沧桑浑厚之感。而其人身后又背有一长达八尺的什物,重重被葛布裹住,不知何物。所以,一路走来,倒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僧者喧了一声佛号,缓缓道:“恩,这里就是阿萨耶沙漠的边缘地带。我们盛世之下,当朝天子施行了众国往来贸易的法令。而这个市集,也正是商品往来的首要地区,为往来的商人准备代步工具与休息的地方。”
绝代风华之人“噢”了一声,轻轻道:“原来这里就是‘丝绸之路’的首发之地。”随即,恍然一声,拍手喜道:“那我们可以寻一前往吐蕃的商队,与商队同行,这样我们也可以省下不少时光。”
僧者点了点头,那身著葛布短袖的年轻人却是擦了一下额首的汗渍,摸了摸肚子,苦声道:“这些事情待会再说,我们一大清早的光顾着出来买换装的衣物,连饭都还没吃。现在我的肚子在抗议了,不如回客栈先去吃点东西吧。”
绝代风华之人苦笑了一声,心理不禁暗嗔,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巫金科这个皇帝像个没事人一样毫不关心,而自己和慈航就想是太监一样关心的要死!
这三人,正是从中原赶来,前往吐蕃的巫金科,东方知明与慈航一点灯一行人。而时间,也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慈航一点灯却也是点头赞同了巫金科的说法:“巫施主说的没错,现今快近晌午,温度逐渐升高,呆在外面也是酷暑难耐。不如先回客栈,填腹纳凉之余,也可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动作。”
东方知明见慈航都这么说了,便点了点头,不一会,三人的身影便隐匿在了人山人海之中。
烈日当头,酷暑难耐,轻风徐过,也是带来一股热流,不减炎息。
回到了客栈,已是座无虚席,人山人海,巫金科三人不禁一阵苦闷。巫金科四处一瞥,却见到一个桌子上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于是向东方知明使了使眼色,还没等东方知明回应,便径自走了过去,一抱拳,便是哈哈一笑:“这位神勇无敌的小哥,一看你这长相,便知是人中龙凤,神仙之相。再瞧你这体格,威武不屈,虎背熊腰的,便知武力一流,乃是不世出的高手。这样吧,请把你的手张开,我来开‘天眼’,帮你一观小哥你以后的命途,虽然这样我会元气大伤,但是我一见小哥便是如见亲人,两眼泪汪汪,实在忍不住,便过来叨扰了,来来,张开手。”说着,自己已经很“自觉”的坐在了喝酒人的身边,抓住了喝酒之人的手掌,细数过来。但暗地里,已经对远处的东方知明两人打了打手势,叫两人过来。
在一旁的店小二一见到巫金科的此番行为,却是神色大变,立马冲了上去,对巫金科喝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快把手……”但喝酒之人却是对店小二挥了挥手,打断了他:“没事,店小二,你忙你的吧。”
店小二还想说什么,但望着喝酒之人的神色,却是没再说什么,低头退了下去。
东方知明已经不想再跟巫金科扯上任何关系了,这完全已经把形象全部破坏殆尽了。但一向沉默的慈航一点灯,却是首次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即一拉东方知明,朝巫金科走了过去。
巫金科眼角一瞥二人已经走了过来,于是内心一定,随即脸色一阵苦闷,十分难办道:“这……可不好办,纵使我运用了‘天眼’,也难以望见小哥的将来命途,看来小哥将来必定是十分轰动。可惜我的功力不够,不能望尽将来前因后果。不过不要紧,我这带来了两个伙伴,他们都是拥有‘天眼’的高手,如果我们一起发功,必然可以的!喂,你们两个,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过来坐!”巫金科先前还是一脸难办,后来便一转头对着东方知明两人挤眉弄眼。
东方知明已经郁结了,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忍着内心羞愧,任由慈航一点灯将自己拉了过去。
巫金科还待胡言乱语,却只闻一声轻轻笑语,将巫金科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好久不见了。”
慈航一点灯也是一笑,随同东方知明坐了下来,缓缓道:“是很久没见了。”
巫金科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弄了半天,原来两人认识,那自己方才费了半天口水,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四人相互望了一眼,一股难掩的气氛,渐渐泛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