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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外是人山人海,客栈内也是座无虚席,炎热酷暑,汗浆渗肤。
巫金科与东方知明也是惊讶慈航一点灯竟与此人相识,而在两人讶异的神情之下,喝酒之人在桌上摆开了四个杯子,倒上了水酒,静静道:“请。”
慈航一点灯双手合十,轻声一笑,缓缓而道:“施主难道忘了,小僧还是僧者,不可进酒。”
喝酒之人回笑一声,神色不变:“我见你这时候来这,猜想你该是还俗了,没想到并非如此。”
慈航一点灯笑了一下,拿过了酒杯,将杯中的酒倒在了地上,又缓缓将桌上的茶壶举了过来,倒上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随即轻缓放下了酒杯,缓身道:“小僧现在作为少林俗家弟子,虽然被赋予俗世人名,但佛门戒律却不敢不遵,只好以茶代酒了。”
喝酒之人眼神瞥了一瞥坐在身边的巫金科与东方知明这两人,问道:“没想到你们少林竟会这么做,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慈航一点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喧了一声佛号,低头念道:“的确是发生了一些棘手的事,但事关重大,小僧却不能说,只好望施主见谅。”
喝酒之人却是一笑,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豪声道:“这么神秘?那好,我不问也罢。”说完,却是狡黠一笑,细声而道:“不过我猜的出你的这件事情应该不小,因为……”还未说完,手中已经叩响了木桌,随即一字一顿道:“追踪你们的人,还真不少!”说完,忽的振掌一拍,受其力量牵引,那桌子上的一大把木筷倏然窜向半空,随即长臂一挥,气劲齐至,真气引流向上。数十木筷顿时被赋予了强绝的力量,如离线之箭一般激射了出去。
客栈之内许多人望着木筷的扫至,顿时抱头窜逃,但木筷的目标,却显然不是他们,而是远远坐在远处几桌木凳的一群人。
那群人见木筷不偏不移,径自朝着自己飞来,便知行踪已经窥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掏出了各自藏匿的兵器,将飞身而来的木筷一一砍断在了地上。
巫金科与东方知明三人见那群人气势汹汹,便知来者不善。原本是想奋起一战,但还未起身,便听到慈航一点灯轻声一诉:“不用惊惶,暂且坐下。”
喝酒之人也是轻声笑了笑,说道:“不错,你们就不用动了,这里有酒,就当是在看一场戏吧。”说完,喝酒之人已经站了起来,叩响了手指,只见随着响音,周身气氛竟为之一凝,平缓的热流,再一次暴躁了起来。那一群手握兵器的人,也像似感受到了一般,拳头攥紧的同时,也是神色一凛。
喝酒之人苦笑的摇了摇头,随即甩了甩臂膀,像似在活动自己的筋骨,随即很懒散的扭了一下腰,舒缓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不允许藏匿兵器的。”虽然声音很舒缓,但是字字的压力,却让那一群人的心阵阵抖了几下。
望着眼前慵懒的身影,那一群人竟也不知该如何置办,面面相觑了一会,便有一中年人径自走了出来,先是抱了抱拳,随即大声道:“在下和这些朋友初来乍到,并不知此地的规矩,还望这位大……少侠见谅。”
喝酒之人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双手一摊,无所谓般的道:“念你们是第一次,我也不过多追究,只要……”说完,倏然神色一冷,话锋已然急转三千冰寒:“每人挑断手筋,自废双目,割下舌头,我便不再追究!”
站出来的人与身后的那群人皆是神色一变,不禁愤然道:“朋友,你这么做欺人太甚!”
喝酒之人只是叩响了一声响指,挑衅的笑道:“没错,你答对了,我就是欺你太甚!”
听到对方赤裸裸的挑衅,那群人再也忍受不住,各自窜起了身姿,朝喝酒之人挥刀而来。喝酒之人见对方已怒,神色不变,只是身形倏转的瞬间,微微叹了一口气:“忍耐之心如此差劲,你们背后的主,竟然还敢派你们前来,真是扫兴!”说完,雄浑力量乍现天地,身形扭转的周围,渐渐荡起了层层沙尘。随即,慵懒之声再起,已是夺命之声:“神溶沙法——独荒沙暴!”
声落,沙起,招出,人亡!
那凭空出现的大量沙尘,如漫天蝗虫一般,铺天盖地朝那群人当头落下。那群人猝不及防,已被微细的沙子从耳朵,鼻孔,嘴唇甚至是双目钻了进去。随即,只闻数声惨叫,那一个个完好的躯体,已经从内部轰然炸开,陡留满空血雾,满地肉酱。
巫金科与东方知明乍现此景,差点将胃酸也吐了出来,急忙避开了满地的肉酱与血海,从侧门飞奔了出去,那些在外观看的人,也是早已忍耐不住,弯腰呕吐了起来。
慈航一点灯乍现此情,也是眉头不禁一蹙,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弥陀佛”。喝酒之人却是笑了一笑,扣指一响,那退避帘内的小二,立马跑了出来,对着喝酒之人恭敬的道:“请问有何吩咐?”
喝酒之人用手指扫了一下满地的血雾与肉块,平静的道:“将这个地方收拾一下。”说完,也不等店小二的回答,便对慈航一点灯轻笑道:“怎么,觉得我很残忍吗?”笑声很和煦,笑容也是温暖如春,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却是恶魔的面孔,一派残杀!
慈航一点灯摇了摇头,只是一叹:“既然早就知道施主是怎样的人,又怎么会惊讶?”
喝酒之人却是笑容收敛,一派冷霜:“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将你们的行迹告诉他们的主。我给过他们机会,只是他们没有珍惜。”
慈航一点灯又是喧了一声佛号,浓郁的血腥已经飘了过来,但慈航依旧吐息,没有异议,只是眼神之中,陡现了一丝悲凉:“施主的机会,又是如何的强人所难?”
喝酒之人却是豪声大笑,笑声之中,张扬说道:“你竟然会悲悯这些人?哈哈,有趣有趣,不过你可别忘了,你我,本来就是同一类人!”说完,笑声一收,转身走了下去。脚步踩在血滩之上,有种凄厉的声音在激荡,喝酒之人却很享受,随着此声的回应,也是高声吟出了一首诗,虽然不仄不韵,但与脚下踏出的鲜血之音,很默契的共振在了一起:“心胸不知几大,满怀热性几两?酩酊千古的河流,谁知鲜血的欢喜。”
诗歌之后,便是人渐去渐远的身影,以及音愈行愈弱的笙歌。而这里留下的,除了满目的血,还有满心的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