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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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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您是……春之女神吗?”

    奥路菲实在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冲动地向乔娜提出了疑问,“那位女神从来都没有在冥界现身过,一直听到的都是她的传说,但在冥界只要有花的盛开,就能够证明女神是存在的!”

    “我不是。”乔娜毫不留情地否认道,“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被误会过好多次了,不过这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乔娜托起下巴,若有所思起来,既然连睡神修普诺斯也曾经误会过她,那也许也可以骗过其他冥斗士。不管怎样,撒加需要她的帮助,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牺牲了!

    “真的不是吗?抱歉,我以为能够拥有这种力量只有那位女神了……看来是我误会了。”

    奥路菲怔了怔,连忙道歉。

    “没关系,你赶紧带着恋人离开这里吧。”乔娜看着抱着尤莉迪丝的奥路菲,心中少许有些羡意,“趁现在冥界动乱,你们应该能逃出去。”

    “这怎么可以!身为雅典娜的圣斗士,怎么能在其他人流血战斗的时候,自己去当逃兵呢?!”奥路菲坚决地摇摇头,“谢谢您救了尤莉迪丝,但我天琴座的奥路菲也会一起战斗,请让我来护送您吧。”

    “别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这话不是你说的吗?”乔娜狠狠瞪着对方,“那样我救尤莉迪丝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让你去送死,为了让你们分开吗?那还不如让你陪着变成石像的她永远弹奏下去呢!至少你们还在一起,你还有羁绊!为了心爱的人,好好活下去!这里就交给我们!?!”

    “奥路菲……我没关系。”尤莉迪丝向乔娜投以感激的眼神,但她同样坚定,“作为雅典娜的圣斗士,比死更耻辱的是抛弃了荣耀而苟活……你去吧,就算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尤莉迪丝……”奥路菲紧紧地抱住了尤莉迪丝,身体微微颤抖,“是的,为了大地和正义,我会战斗下去。”

    “……”乔娜对这些死脑筋的人们感到暴躁无比,他们每个人都一样,根本都不听别人说话,无论是谁都得揍一顿才会清醒,但就在他们动情的告别时候,天空中突然有一股急速接近的小宇宙,不等奥路菲作出对应,一位身着冥衣的男子从空中急速而降,仿佛极具危险和攻击性,猛然便落在他们面前的花圃中。

    “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可怕的压迫感,他的冥衣形同龙翼,哪怕只是外表都会让人感觉到他的不好对付,在看到他的同时奥路菲面色变得苍白,下意识挡在了尤莉迪丝面前,故作镇定地望着对方道,“拉达曼迪斯……你怎么会来这里?”

    拉达曼迪斯?!竟然是冥界三巨头吗?

    乔娜在预言书中看到过这个人,拥有不亚于最强黄金圣斗士双子座撒加的实力,同样也是哈迪斯麾下最忠诚的战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天兽星□□掉了,我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拉达曼迪斯扫了眼奥路菲怀中的尤莉迪丝,目光中充满了怀疑,“那个女人竟然恢复了身体,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你该不会也想背叛哈迪斯大人吧?”

    “不,怎么可能,我对大人绝没有二心。”

    可能是实力相差过于悬殊的缘故,直接与拉达曼迪斯交锋无疑是送死的举动,奥路菲表现的非常顺从。但拉达曼迪斯的怀疑并没有丝毫减弱,奥路菲正思考着应该如何解释尤莉迪丝的事情,乔娜突然出声道,“是我做的。”

    “嗯?”其实从一开始拉达曼迪斯早就发现了乔娜,但仿佛没有攻击力的她并没有被拉达曼迪斯放在眼里。听到了有人插嘴后,拉达曼迪斯终于回过头,目光冰冷而凶狠地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显然很是不信,“这是你做的?别开玩笑了,你是什么人?”

    “我破除那个诅咒。”乔娜并没有去看拉达曼迪斯,她轻轻将头发挽到耳后,弯腰从地上捧起了一棵花蕾,紧接着,珍珠般雪白的鲜花从她的手中盛放。

    “你觉得我是谁呢?”

    “……”拉达曼迪斯的瞳孔收缩了一瞬,他整个人沉寂了下来,他满眼的是不敢置信,浑身上下冒出了冷汗。

    “这……难道……您是……泊尔塞福涅大人吗?”

    他艰难地发出了声音,乔娜扬起下巴,以默认为回答。

    奥路菲见状愣住了,但聪慧的他立刻就明白了乔娜的意图,也迅速附和道,“女神怜悯于我,看在我对大人忠心的份上解放了尤莉迪丝,我天琴座奥路菲感激不尽。”

    “……”拉达曼迪斯沉默片刻后,当即跪了下来,他身上强大的战意渐渐消失,他花了很大的力气克制了自己,很是惶恐地低着头,不敢再直视乔娜,“确实是……只有那位大人才拥有这种力量……您从未出现在冥界,恕属下无知,没能认出您来。”

    “没关系,现在情况怎样了,拉达。”乔娜装得像模像样回避了话题,试图从这位冥界三巨头口中打听出重要信息,“雅典娜现在怎样了?”

    “现在的状况……因为哈迪斯大人的灵魂还没有在肉身上觉醒,受到上一次圣战的影响,冥斗士们士气不足,米诺斯已经败在圣斗士的手下……”拉达曼迪斯有点支吾,“雅典娜还没有被发现,但她的目的很可能是大人的本体,我拉达曼迪斯一定会在他们抵达极乐净土之前杀了他们!”

    “这样吗……”乔娜若有所思起来,纱织应该也看到了她的预言书,这次前来冥界应该做足准备带上了雅典娜的圣衣,她必然有机会在把牺牲降到最低的前提下封印哈迪斯……

    “您无需担心。”拉达曼迪斯态度很端正,他终于抬起头望向乔娜,用恳请的语气向她道,“不过在那之前,请让我带您去见哈迪斯殿下。”

    “……”

    这可是没有想到的状况,乔娜当然不可能去见到哈迪斯,她和奥路菲同时脸色微变,然后故作无事一般反问拉达曼迪斯,“我很愿意,但不是说,哈迪斯的灵魂还未觉醒吗?”

    “大人的灵魂应该在哪个人类体内沉睡。”拉达曼迪斯回答,“但如果是您接触到大人真正的本体的话,心系于您的哈迪斯大人便也会苏醒过来,大人一直爱惜自己的身体,但雅典娜目标就在此,不能让他们抢在前面。”

    奥路菲额头伸出了冷汗,拉达曼迪斯的计划让他不由慌了神,然而乔娜却显得格外冷静,她非但没有拒绝拉达曼迪斯,反而点了点头道,“好,你带我过去吧。”

    “……?!”奥路菲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他不敢确信乔娜在打什么主意,这不是去送死吗?然而在和乔娜的目光重合的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决意已定的眼神,是抱有了必死的觉悟啊!

    对,她不是春之女神,当然无法唤醒哈迪斯,所以这也是在所有人都无法防备时候破坏哈迪斯本体机会,哪怕之后会魂飞魄散她也在所不辞。

    为了那些重要的人,深爱的人……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守护他们。

    “好,请允许我去通报潘多拉大人,她会带您去见双子神。”拉达曼迪斯飞快地应达道,但乔娜却变了脸色,上一次圣战的时候她与潘多拉结了仇,并且在睡神的眼神诱拐了哈迪斯的人类肉身亚伦,简直是血海深仇啊,不等自己有机会见到哈迪斯,恐怕就会被这两人撕碎了。

    “难道我想见大人,还需要得到潘多拉和双子神的允许吗?”

    乔娜平静无比,犹如真正的女神一般凝视着拉达曼迪斯,她冰冷的态度拉达曼迪斯顿时一慌,连忙辩解道,“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无权让您进入极乐净土,要进去的话需要得到双子神的允许,而潘多拉大人是唯一可以直接会面双子神的人,所以……”

    “你带我去叹息之墙即可。”乔娜打断了拉达曼迪斯,娓娓而道,“不需要报备他们了。”

    “这……”拉达曼迪斯仿佛拿不定主意,他并不能完全确信乔娜的身份,但同样也不敢提出怀疑,违背春之女神的话等同于违背哈迪斯,但就算是春之女神也无法通过叹息之墙,她到底是在考虑什么……

    迅速的权衡之后,拉达曼迪斯作出了决定,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应承道,“我明白了,如果那是您希望的话。”

    奥路菲显然没料到拉达曼迪斯会这么容易松口,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很快又回神,“请让我也一起护送女神吧,我要感谢女神对我与尤莉迪丝的慈悲。”

    “不需要,不要多事。”拉达曼迪斯冷淡地看了一眼奥路菲,“什么时候允许你在冥界乱跑了。”

    “我没关系的,你快带尤莉迪丝离开吧。”乔娜深深看着奥路菲,“不要再浪费你们的第二次机会了!”

    “我……”

    奥路菲始终无法做出决定,但他绝不是拉达曼迪斯的对手,他捏紧了拳头,眼睁睁地看着拉达曼迪斯带着乔娜离开。

    “该死……!”

    …………

    叹息之墙前。

    拉达曼迪斯虽然保持着恭敬,但又隐隐怀疑的态度看着眼前的少女,确实除了春之女神之外再也没有谁能做到这种事情了,但她真的就是那位女神吗?他无法作出,或许只有哈迪斯大人自己才知道,不过她来到叹息之墙之前,到底是想做什么……

    “很抱歉,如果没有双子神许可的话,我们是无法进入极乐净土的。”

    拉达曼迪斯毕恭毕敬地说明着现在的状况,乔娜却并没有在意,她摆了摆手,慢慢将手伸入自己的口袋中,摸到了那一支黄金箭。

    只有太阳的力量才能打破这面叹息之墙,所以黄金圣斗士们为了突破过去燃尽了小宇宙全部牺牲,她并不拥有那样的力量,但是接下来,她要发动镇魂歌。

    森绿之女·镇魂歌。

    “这——这是——!!”

    拉达曼迪斯被眼前突然浑身发光的少女闪的睁不开眼睛,那位少女轻轻将手触碰到墙面,突然地面开始震动。下一瞬间,这面仿佛充满了沉重苦闷的叹息之墙也开始抽枝发芽,有生命一样开始自动剥离,拉达曼迪斯惊得张大了嘴,这个状况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料,甚至不知道是否应该阻止。在他来不及思考完毕的一眨眼之间,叹息之墙犹如藤蔓般,已经从中间露出了一个大洞,冥界与极乐净土之间的路竟然被打通了!

    “…………”拉达曼迪斯震惊地说不出话。

    “我要过去了。”

    乔娜完全没有理会拉达曼迪斯,她淡淡宣布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叹息之墙的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