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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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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风警惕地左右张望,四周却渺无人迹,也没有再听到那个声音。定了定神,屈风心中顿时犹豫了起来,不知到底该不该相信那人的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那紫翥定是被他抓了起来。如果是假的,那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如此思索半天,仍是没有半点头绪,最后,他一咬牙,向黑暗中跑去。

    宁静的小径上,屈风不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已经半天了,他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声音所说的小亭,就在他有些焦急的时候,蓦然发现左手小路边有一个细小的叉道,两旁树木极是浓密,如果不仔细观察,定然无法看到此处。

    片刻之后,当屈风来到亭前的时候,不禁呆住了。熟悉的黑衣少女,此刻正静静坐在石凳上,四周空无一人。淡淡的月光照在路上,如露如霜。

    屈风战战兢兢走到紫翥面前,刚想叫她却意外的发现她一动不动,眼睛紧闭。屈风不禁心中一动,难道她是被人抓住到这个地方!想到这他立刻紧张起来,摆出架势,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良久的沉寂,就在他有些松懈的时候,一个声音,先前那个苍老声音又再次响起,“小子,那么紧张干什么,如果我想杀你,那么你早已死了千回百回了,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你!”

    屈风惊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在他的恐惧注视下,一条佝偻的身影缓缓从他先前经过的小路上走过来。离得近了,屈风才看清出他的面容,那是一张没有极其苍老的面孔,满脸皱纹横生,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恐怖。

    虽然这个面相七十多的老人走起来有些摇晃,但是屈风却丝毫不敢小瞧,因为他站在那儿便像是天地间的一部分,仿佛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真正的仙人!在见到真人后,屈风反而没有了先前的慌张,至少他知道了,面前站的是一个真切的人,而不是无形的鬼魂。

    彼此间注视着,谁也没有率先说话。那老者忽然嘎嘎一笑,“你喜欢这个女孩吗?”

    屈风凝神以对,没有说话。

    老者往前走了一步,但就是这微小一步,他的身体便消失在屈风的视线中,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紫翥身前,伸出干枯的手抚mo着她柔顺的头发。

    屈风急忙回身,惊怒道:“你做什么?”说着便一掌便朝他拍去。

    啪的一声,屈风这掌像是拍在了木头上。老者转过头,忽然大笑起来。

    屈风大怒,“你笑什么。”通过这一掌也让明白了自己同老者之间的差距,就如同大人与小孩一般。他已经相信了老者先前的话,他要杀自己的话,自己恐怕真是死了千百次了。

    那老者便是跟在莫逆身后的老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屈风一遍,“从筋骨来看,不像个人才,还比不上这小丫头。”

    屈风望了紫翥一眼,她的侧脸很美,俏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屈风这才放下心来,冲老者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戏弄我?”

    老者横了他一眼,缓缓坐在石凳上,“如果不是你身上奇怪,我才懒得搭理你,我有几个问题和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放心,这丫头只是被我用定身法定住了而已,她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听他这么一说,屈风才渐渐平静下来,疑惑道:“真的只要回答几个问题吗?你不会为难我和她么?”

    老者眉头一竖,微怒道:“你这浑小子,哪这么多的废话。”

    少顷,见屈风老实地不说话,他才满意地道:“你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屈风想了想,摇摇头。

    老者又道:“那平时你是否会感到体内有一股不知名的气体在流动?”

    屈风一愣,“你怎么知道?难道…”

    老者根没有答话,继续问道:“好,最后两个问题:一,你是不是喜欢我身旁这个女子,记住,要据实而答,否则我便杀了她。”

    屈风望了紫翥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老者道:“那你愿意娶她做你的妻子吗?”

    屈风听了一惊,顿时低下头不说话了。老者喝道:“谁叫你想别的,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缓缓抬起头,屈风大声道:“我愿意!”

    老者这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右手朝紫翥轻挥。旁边的紫翥顿时转过身来,缓缓睁开眼睛,美眸中闪过一缕甜意。

    老者道:“你听到了吧。”紫翥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老者微微一笑,“那你同意吧。”紫翥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老者根本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屈风,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好,你同意就好办了。”说完,他站起身来,一手一个,将屈风和紫翥都拉到了亭子前面,停下。

    “跪下。”老者道。听他说完,紫翥顺从地跪倒在地,屈风隐隐约约也猜到了,偷偷地打量了紫翥一眼,也是有些战战兢兢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老者沙哑的声音里似乎也有一丝笑意。

    屈风和紫翥的大脑里此时都有些迷糊,但出乎意料地都没有反抗,对着月亮拜了一下。

    “二拜师父”老者微顿道。

    屈风一惊,“我们要拜你为师吗?”

    老者哼了声,“怎么,想找老婆却不想要师父,过河拆桥也要有本事才行,给我拜。”眼中光芒一闪,顿时一股无形的压力强迫二人拜了下去。

    老者嘿嘿一笑,“最后一次,夫妻对拜。”他话刚说完,屈风身上猛地冒出一团的青光,抵挡着他的力量。

    汗水顺着脸颊津津而下,屈风咬着牙,注视着紫翥,艰难道:“可…可以么?”

    老者似乎也没想到他能反抗,刚想加力,却看到紫翥微微一笑,率先拜了下去。

    唔的声,再也抵挡不住压力的屈风也拜了下去,至此三拜结束。二人全身压力骤然消失,同时站了起来。

    老者哈哈大笑,脸上的皱纹仿佛在这一笑中悉数展开。良久,他笑声收歇,这才转向二人,“你们俩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屈风此刻还不能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自己竟然和紫翥拜过了天地,这是平常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他有些失神地点点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我们拜你为师?你让我们拜堂又有什么目的?”

    而紫翥则出奇的安静,只是静静地望着屈风,站在他的旁边似有所思。

    老者哼了声,道:“也罢,我便一口气和你们说清楚吧,也省的你们老烦着我。首先,我的名字叫卧虎,道号卧虎行者,其次,让你们拜堂主要是不想你留下遗憾,否则以你对这丫头的念念不忘,哪还能安心地跟着我修行,最后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我对你很感兴趣,所以要收你为徒,至于这丫头,算是沾了你的光吧。”

    顿了顿,他又补道:“还有,从此刻开始,日后你们见了我都要以师父相称,知道了么。屈风,待会我会帮你疏通法力,应该能提升到先天境界左右,至于你体内吸收的其它先天之气,要靠你自己努力了。”

    紫翥忽然道:“前辈不是十大高手中人么?”

    那自称卧虎行者的老者眉头一皱,道:“你这么称呼,我怎么回答你!”

    紫翥眨了眨眼睛,乖巧道:“师父是不是十大高手呢?”

    卧龙道:“你这丫头倒乖巧,比那小子开窍多了,不过我不是你们武林中的十大高手,而是神州大地上的一个修真者,同那些十大高手比起来,简直是萤虫之火与皓月之差,嗯,算了,今天也不和你们说太多,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们吧。”

    说到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冲屈风道:“还有一件事,先前桃剑也想收你为徒,不过被我吓坏了,这次是我后到,有些坏了规矩,所以我会给他报酬的,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你闭上眼睛,我将引动你体内的先天之气,助你达到先天境界,准备了。”

    屈风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对面卧虎眼中神光闪烁,不自觉地他的身体就漂了起来。卧龙的右手在空中结了一个奇异的指法,顿时一道泛黄的气体射向他的丹田。

    轰——,这一瞬间屈风体内那股潜藏的气体仿佛尽皆爆裂开来,怀中紫翥所赠的玉珠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嗖的一声窜了出来,漂浮在屈风上方,青光大放,随着它的异样,四周的空气也仿佛波动了起来,一股股浩瀚无边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入屈风的体内。

    卧虎眼中光芒大放,不知为何出现一丝狂热,他怪笑一声,紧接着低喝一声,收回右手,这回双手都在空中不断地变幻,结成一个又一个的手印,随着他的发力,他的身体也渐渐被一股黄蒙蒙的气流包裹,缓缓朝屈风体内流去。

    在紫翥惊讶的注视中,屈风仰天大吼,他体内那股平日里驱动不了的气体经过外界刺激,顿时充分活跃了起来,不断地按着卧龙输入的黄色气体所走的路线循环着,每当快要竭尽之时,又会有一股股青色的气流涌入,填充着不足。

    如此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空中的屈风猛地张开一直紧闭的双眼,顿时冷光电射,在黑夜中分外耀眼。下面的紫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而玉珠微微一颤,也变回原样回到了屈风的怀中。

    缓缓收工的卧虎微微一笑,打量着慢慢落地的屈风,眼中尽是满意与自豪。

    此时屈风的体内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以前那些无法控制的气体凝结成了一个小人,盘踞在丹田之内,而一直苦修的纯阳功也消失了。屈风心下吃惊,看向卧虎。

    卧虎哼了声,“你小子运气还真好,竟然有这么一件好宝贝,通过我的引导,加上它的神气,直接便将你的修为提升到胎成境界,这在修真界恐怕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屈风顿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见他这样,卧虎叹了一口气,“这人反应也太迟钝了,唉。”说罢冲紫翥道:“好了,也不能白收你这个徒弟,就给你点好宝贝吧。”一边说着,他的右手虚挥,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粒青色的丹药,和一粒蓝光闪烁的珠子。

    “丫头,你过来,吃下这粒丹药,然后挤点血在这玉珠上。”卧虎示意道。

    先前的奇异场景早已超乎了紫翥的想象,知道他不会害自己,顿时接过丹药放入嘴中吞了下去,同时手指放入嘴中咬了一下,任由鲜血滴在玉珠之上。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吸收了紫翥的鲜血后,玉珠顿时变得光芒万丈,一阵阵强大的气息不断向外弥漫。半响,玉珠才停止了颤抖,紧接着刷的一声,钻入了紫翥的体内。

    紫翥浑身一震,只觉丹田中传来阵阵火热,丹药进入体内后,迅速变成一团青色的气体,玉珠进入后,又包容在了这股青色气体之中,而她所修炼的内力则在瞬间被青色气体同化了。

    望着思索的紫翥,卧虎笑道:“好了,这柄仙剑已经认你为主了,等你到了金丹大道以后,就能驱使它了。”

    屈风忍不住道:“你是说,那粒珠子其实是一柄剑么?”看卧虎不满地点点头,他又道:“那你看看我这粒是什么?”说着,他从怀中掏出紫翥所赠的玉珠。

    望了那墨绿色的珠子,卧虎伸手摸去,顿时异变发生了,原先毫不出奇的玉珠刹那间爆发出一股异常庞大的力量,将他的手震开。

    卧虎后退了一步,捋胡道:“好强横的力量,这定然是一件仙家之物,他的力量极其神秘,甚至远在先前那柄仙剑之上,它已经认你为主,外人自然碰触不得,你是从哪得到它的?”

    屈风道:“这珠子是紫翥送的,据说是在一个古窟里得来的。”

    卧虎点点头,忽然道:“你小子不知好歹,到此刻没有叫我一声师父,也没叫这丫头一声娘子。”

    屈风脸一红,吱唔道:“师父好,娘...子。”

    旁边的紫翥听他这样称呼,脸蛋也不禁红了起来。想起破空同嫣月之间的称呼,顿时害羞的转过头去,“别叫我娘子,还,还是叫老婆吧。”

    屈风嗯了一声,道:“老,老婆。”一旁的紫翥声音如蚊蚁般,轻轻应了一声。

    卧虎嘿嘿一笑,“算了,今日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明晚上这个时候你们再到这来,记住了,我走了。”说着,他便转身朝小径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深沉,轻风飞扬,被树木环绕的小亭内,就只剩下屈风和紫翥。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坐在石椅上,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还是屈风鼓起勇气率先开口了,“紫翥,你真的愿意做我的老..老婆么?”

    紫翥俏脸绯红,忽地扑入他的怀中,轻声道:“我已经是你的老婆了,别再叫我紫翥好么,叫老婆,老公。”

    屈风听了浑身一震,那梦中千万次的遐想竟成现实,他用力地搂着怀中的玉人,激动地道:“老…老婆。”“嗯,”怀中的紫翥应道。

    呼——,晚风吹得树叶窸窣作响。这情,这久经牵挂的情,此刻萦怀,宛若一束永不湮灭的火焰般温暖着二人的心窝。

    是什么样的温暖在激励着一个人誓死奋斗,是情啊,是情!

    寂寂黑夜里,二人相拥而视,什么正邪之分,什么贫贱之别,尽抛于九霄云外,天地中此刻只有两般颜色。

    习习谷风,以阴为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房间里,桃剑看上去有些郁闷,而导致他烦恼的最根本原因便是前几日那如晨钟暮鼓般的声音,桃剑不是不懂其中包含的道理,只是那人的出现让他震撼。论起武功修为,江湖中怕是再没有人能远胜于他,十大高手相较起来,也仅只有一线之差,而从那声音中来看,来人的修为怕是他远远所不能想象的。

    烛光摇曳,灯光忽明忽暗,就在他有些埋怨好友李刀之时,房中空气一动,一团黄蒙蒙光芒出现在桌子的另一边,庞大的气息压迫得他无法呼吸。就在他快要无法抵挡的时候,压力消失,一个老人凭空出现在他对面的凳子上。“鬼神!”这是桃剑心中唯一的念头。

    老者正是卧虎,似乎很满意桃剑此刻的表情。轻哼道:“你小子看够了吗?”

    桃剑一愣,没有在乎他对自己的称呼,谨慎道:“前辈是神还是鬼,为何深夜莅临此地?”

    卧虎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像鬼吗,如果不是有事我会找你小子聊天,我呸。”

    桃剑慌忙答道:“是桃某愚钝了,请问前辈有什么事情?”

    卧虎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嘛,嗯,我已经正式收屈风为徒了,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所以我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桃剑不是傻子,顿时恭敬道:“原来是这样,屈风能得到前辈的赏识,我自是没有任何意见,只是…”

    听他还有后话,卧虎不满道:“只是什么?”

    桃剑道:“不知前辈是否认识一个叫紫翥的女孩,屈风这孩子十分喜欢她,所以,我希望前辈考虑一下他的想法。”

    卧虎微微一愣,想不到桃剑竟也能想到这儿,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欣赏,点头笑道:“你不用担心了,紫翥已经是我的弟子了,看在你这么关心我这弟子的情分上,我就破例传授你一套修行法门,如果在你百年之前能达到凌空境界,我就默认你为我的弟子,那时你就可以来找我。”

    桃剑喜道:“多谢前辈,不知是否能够得知前辈名号?”

    卧虎没有再说话,四周环境变幻,周围廖空岩地,一瞬间二人已经来到忘情崖边,看着天空中那闪烁的晨星,桃剑宛如置身于梦中。

    卧虎的身影早已不见,一条黄蒙蒙的线在空中蜿蜒穿梭,看起来是那么的神秘与玄奥,桃剑的内力顿时随着空中黄线游走。

    今天是夺剑大会开始后的第五天,同时也是百强开始筛选的开始,最后的十名胜利者将获得择剑的资格。忘情崖上依旧是人群爆满,看到红榜上的百强名单,人们的眼中有羡慕、有激动、也有期待。

    屈风呆呆的听着剑擎天叮嘱,大脑现在还没有从昨晚的美妙中清醒过来,手中余香残留,似乎在告诉他那婉约的女子就在身边。

    四周议论纷纷,李轲有些担忧地注视着屈风,剑擎天同弟子们多次劝他不要起床,但他还是坚持要来观看屈风的比赛,屈风的样子李轲也看见了,还以为他有些怯场。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屈风失神的走上了擂台。他此战的对手是十大名门正派位居第四的铁剑派三弟子熊耘,很被掌门卓不凡器重。那卓不凡今年已近七十,是仅次于十大高手的人物。

    卓不凡目无表情地打量着擂台另一侧的剑擎天,他的身后无数的弟子在拼命地呼喊加油。这一战,不仅仅是为夺剑而战,同时也是正派中两大剑派之间的另一种较量,战胜剑擎天一直是他的目标,在年轻一代中,他对卓不凡的培育完全可以用倾其所有来形容。此时面对入门仅有几年的屈风,卓不凡的嘴角不禁浮出一丝冷笑,似乎在嘲笑剑擎天的托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