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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版】
漂浮山岳般的巨树上空灰沉六七天的云层终于开始变得透亮,整整六天没间断过的鹅毛大雪也逐渐停息,只剩下晶亮的小小雪片在微光中零散飞舞。位于巨树上部的小型训练场上也有明亮的阳光投进来。前几日云层低沉天色暗淡,龙血巨榕阴暗的内部缺乏有效光源的情况下温暖的阳光早成为值得怀念的奢侈品,这一天天空好不容易放晴,略微耀眼的阳光逆着波段似的磁光印满树冠,身披厚实皮斗篷的穆宁跟比他还高出整整一个头的高大身影就都懒洋洋倚在训练场边缘空荡的木栏杆上往场里看。
椭圆形小斗技场的场地中央两个策马游走的身影正打得天昏地暗,红袍骑兵猛抬手双手,汹涌的高温蒸汽从亮光中喷发而出并在寒冷空气中瞬间形成直径超过十米的大簇锥形白雾,这白雾像烟幕一样笼罩大片范围遮蔽着视野,刁钻的寒冰弯刃跟岩锥总在这时从浓白的雾气中飚飞出来,带着细微却让人心惊的锐响。
跟老太太对阵的骑兵身穿着席亚菲军队制式的紧身布甲,身形修长,脸上戴着没有表情的苍白色面具。他的职业特点相当明显,至少常人很容易从他散发着碧绿幽光的左手跟右手上那支足有两米长的发黄骨杖看出端倪。
亡灵法师在人类诸国并不算大众职业,在不少国家甚至会受到或多或少的压制、歧视甚至是敌视,这样的情况和本身相对阴暗跟神秘的职业定位让亡灵法师们大都更偏爱当“独狼”,像这位年轻亡灵法师一样选择从军服役并转职骑兵的寥寥可数。
现在不少数骑兵仍然处于一手拉缰绳控制战马,一手拿武器战斗的阶段,而眼前这位跟红云灵活游斗的魔法骑兵则不在此列。他吟唱咒语相当熟练,接连甩手向难以视物的蒸汽团中投入一枚枚拳头大小具有跟踪能力的“冤魂球”,与此同时他手中纤长骨杖上也升腾起一股越来越强的力量。
“花样多,使不出来就没意义。”穆宁身边瘦高的大个子慵懒地向后拢前额细碎的刘海,及肩垂坠的银色发丝随他动作反射着耀目的阳光,平常倾斜的刘海都总遮住他右眼,但只要仔细观察,从他苍白缺少血色的脸颊跟细长的深紫色瞳孔都能看出来他跟普通人族玩家有不少区别。
穆宁没有查户口的习惯,没人知道他身边叫“修塞”的人族玩家以前经历过什么奇遇,但起码穆宁自己不会蠢到以为修塞那一头银白色长发是源自天生或者来自某种染色剂。
修塞带着侍从来约战完全出乎穆宁的预料,原本不太愿意向外开放翡翠城的穆宁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他的要求,这并不只因为穆宁早就知道“骨海修塞”的大名,更因为修塞带来了他的第一位“侍从”,穆宁对这位传奇侍从的好奇心甚至远远大于对修塞本人。
穆宁笑笑也不搭话,红云的装备跟战马都比修塞侍从好出一大截,单纯想靠慢悠悠的冤魂球围堵和消耗红云压根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只有一边骑马一边单手甩冤魂球的本事,这侍从会死得很难看,修塞这样能代表人族去跟骷髅和幽魂们争“亡灵法师一哥”位置的凶人,没道理侍从才这点斤两。
“我抓住你了!”戴面具的骑兵突然一声高呼。
“咦?”翻滚的蒸汽中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战马惊慌的嘶鸣和马背上人的落地声。
蒸汽外围的魔法骑士一伸长杖:“嗡!”一道拇指粗细的苍白的光柱顺着骨杖顶端照进蒸汽,灰头土脸的老太太瞬间出现在了场外,满脸依旧茫然:“怎……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
尽管嘴角依旧抿着,但微微变弯的眼角还是出卖了高个子亡灵法师的心情,他很矜持地冲穆宁点点头:“承让。”
“……”穆宁眯眼强忍住掐人脖子骂娘的冲动,牢牢把自己挂在栏杆上。
“毕竟是白色品阶打灰色品阶,算我们占你便宜,”修塞吹了吹额头的刘海:“等你侍从进阶成功的时候可以再打一场,我还赢的话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侍从会做出那么多绿色品阶装备。”
“……要我们赢了呢?”穆宁牙咬得咯吱响,白色品阶打灰色品阶还要使诈用消耗道具,大高手也真够阴险的。
“条件随你开,”修塞盯着穆宁:“只要别太离谱。”
“要是我的侍从赢了,你跟你侍从就干脆落户到我们翡翠城怎么样?”穆宁挑挑眉:“我们这山清水秀风景唯美,福利还好。”
“啊?”修塞愣了一下:“你要我跟你混?”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不屑,大家都是有名头的人,打一架输了就给人当小弟,除非脑子有坑。
“跟你说那没关系,你只不过是落户在我们这里,大家需要帮忙的时候有个照应能互相搭把手,咱们翡翠城有传送阵也不存在什么交通问题,想要高品质的装备也方便,我就不信其他招揽你的人有我们这里条件好!”他表情殷勤又憨厚,活像给暴发户推销烂尾别墅的售楼部小姐。
“你们这确实漂亮,”身高一米八五加的高个法师一边搓胳膊一边直点头:“就是稍微有点冷。”跟风舞者披着厚披风恨不能把自己裹成狗熊不一样,注重风度的亡灵法师穿的是普通的冬款防风法袍,在凛冽的罡风里站了半小时,现在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嘿嘿……”穆宁含糊地笑。
可不是嘛,秋高气爽的时候翡翠城里还相当怡人,冬天的时候可就不太美好了,离地几千米高空上气温本来就低,巨榕内部好歹有茂密的枝杈起防风作用,在最外面平阔的地方没有遮挡,直面着刺骨的凛冽寒风,连系谱不够泼辣的冰法师们站风里都给冻得猴儿一样上下牙打颤,那酸爽……
当然,只要适应了这边的气候乖乖把自己包成大狗熊,翡翠城的冬天就瞬间美好起来。
厚厚积雪为巨树披了件厚实的白色大袄,最上部一些未经清扫平台的雪堆积厚度达到了四米以上,原本在凛冬中绽放的花草被严严实实埋在下边,远看大大小小平台成为一枚枚雪白柔软的巨大棋子,像蓬松的羽被也像云朵般的棉花糖。
热热闹闹的暮雪节办得有声有色,也只有在这样‘全民欢腾’的时候穆宁才能‘偷’到时间闲暇下来去接受来自论坛的赌斗邀请。无名小卒穆宁都直接忽视不理,也只有修塞这样以后重量级的‘名人’才能让穆宁百忙之中也要努力挤出时间招呼。最近穆宁和刘哲争论最多的就是翡翠城到底应不应该向外开放的问题,开放后聚集的人口和流通的资源将让翡翠城迅速获得巨大的财富,甚至有发展成经济枢纽的潜力,然而现在的小摊扩大规模后缺少有经验管理者的弊病将会被无限放大,在前进的道路上会遇到无数磕碰甚至是劫难;
不开放的话就意味着故步自封,现在外面不论是玩家还是npc势力都在迅速发展,就连他俩学校的社团都想在滨海半岛建立起一座联通各智慧种族的“枢纽型”城市,用以吸收各种族的优点,以最快的速度长大,在这个只有不停向前奔跑才能停留在原地的世界里,翡翠城如果单靠几千玩家和尚未破万的低品阶npc,能在浪潮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么?
不光有翡翠城能不能开放的争执,还有到底需不需要,应不应该去提前搜罗穆宁记忆中会在未来大放异彩的“强者”的问题,即便已经有艾西瓦娅的加入在先,穆宁跟刘哲对搜罗强者的问题依旧非常慎重。他们都不是死脑筋,更明白天赋跟机遇在人成长中同样重要,如果翡翠城有让原本平庸者成才的可能,那么原本就优秀的人在翡翠城的土壤里也只会更加出色。
这哥俩倒没心狠到把所有能叫上名的强者全都硬拽回翡翠城,就算穆宁从来都没有进入过玩家们所谓的“第一梯队”,甚至连接触都少得可怜,但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谁都懂,强者有自己的骄傲和矜持,如果请回翡翠城又不给他们施展的空间,这一堆注定要站在顶峰的人中龙凤只会让翡翠城内部爆破满地开花。
穆宁早就想好了,他想要的强者不用多,二十个,翡翠城给他们起飞的平台,到时候他们有什么样的出展他们自己说了算。
心思不完全在城里所以穆宁也没有太注意翡翠城最近的异常,回去的一路上牵着马的红云老太太都在郁闷地絮叨:“我明明离他的法球还有好几米,但他一说话,所有的法球都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她更想不通的是身在蒸汽屏障里敌人应该看不到她,但她刚被法球炸落地,白光就准确地照在了她身上,连半点误差和犹豫都没,简直比开挂还精准。
“你那蒸汽只迷了自己眼睛,人家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逗你玩呢呗。”穆宁现在想想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当初约定赌斗又没定规则,就算修塞的侍从使用了辅助道具,但输赢已经分出来,大不了下次上场前穆宁也给老太太身上套十来八个辅助符文,再揣上两兜灵魂兽蛋,美美恶心一下修塞。
来而不往非礼也。
回旅馆时全副武装的刘哲正蹿着绿华去铁匠铺锻造投枪,而且一次就要做三十柄。刘哲现在向着轻骑兵发展,所以盔甲都是结实又轻便的轻甲,贴身的金属薄甲让他看起来又挺拔又阳光,尤其是咧嘴一笑,白花花的牙齿耀得人挪不开眼睛。
绿华最近倒完全是一副工匠小学徒的打扮,每天除了跟约术尔没日没夜搓灵魂兽就是去铁匠铺锻造装备,连训练战斗技巧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不是才做过七八柄投枪么?怎么又要。”穆宁一边往下解自己身上的厚斗篷一边问刘哲,因为投枪不算是消耗型武器,白色跟灰色品阶没有自动召回功能,投出去以后都得回收的,没听说有这么废投枪的。
刘哲还没来得及给穆宁解释,身穿金属铠甲披着厚皮披风的布丁猫就红光满面挤进了穆宁房间,她怀里抱着重盔,头发妥帖地盘了发髻,看起来非常干练,身上的厚重盔甲让她看起来活像个铁罐头,她一进来就急匆匆拽绿华:“给姐姐再做点盾牌,铁的,十面就够,要快!”
绿华一点都不意外的答应,一边跟两个人往外走一边问他俩对东西的要求,满脸驾轻就熟。
“布丁猫你要那么多盾牌干嘛?”穆宁更不理解了,标枪费得快姑且说刘哲练习勤快,但盾牌平常几乎不存在损耗,即便破了伤了也是修修补补继续用,大家这等级压根不存在破甲破盾的武器,要这么多低级的铁盾难道哪来吃?
“打‘血仗’啊!”布丁猫一脸理所当然:“今天第二场在兄弟会驻地门口快开打了,绿华小弟咱们快点走吧,我还急着用盾牌呢!”
“额……”打雪仗要盾牌似乎也能说通,但……穆宁又戳戳刘哲:“你呢?你要那几捆投枪,总不会是为了‘打雪仗’吧?”
“嘿嘿……”刘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我也去打血仗。”
宁宁这几天没参加过血仗,估计还不知道这玩意火热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