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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清风、温暖的晨曦、舒适的床榻、微黄的天花板。
“嗯?”张巫从床上坐了起来,透窗而入的光线让他有点恍然,正清晨的鸟鸣声传来,他向书桌望去,那里摆放着一本翻阅到一半的书籍。
这是,他的卧室。
“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回到家了?”张巫觉得脑袋很空,好像缺了一大块,随着时间的消逝,他终于理清了头绪。
昨晚,他去盘蛇山赛车,遇到了一个诡异的对手,跟他一样的异能者,差点就要输了,还好,最后靠着小计谋,取得了胜利。
“呼。”张巫躺在了床上,虽然忘记是怎么回家的,可想必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没有印象。
“嗯?”张巫突然翻身起床,他忽然想起了,似乎有某种重要的东西忘记了,是什么呢?
钱!
对,二十万!
昨晚那二十万,可拿得不容易啊!
张巫立马在卧室里翻箱找柜,可是连垃圾筒也翻了,却始终没发现那装着二十万的纸袋。
“扔哪去了呢?”张巫拍了拍脑袋“不会扔路上了吧?难道在客厅?”
打开卧室的门,张巫走向楼下客厅。
只是很奇怪,只不过才一夜,他突然对这楼梯产生了陌生又怀念的感觉,甚至他放慢了速度,踩一步、停一会,慢慢享受这古怪别扭的感觉。
可是,楼梯不长,不一会儿,他就到了楼下。
到了楼下,他却怎么也不想迈开一步了,望着客厅的方向,他突然产生了莫明的期待,期待着那里,伸出一个,嗯,一个怎么样的脸庞?熟悉亲切?
张巫嘴角不自然地牵扯出淡笑,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
“一库~!”
客厅里传来的轰天巨响惊了他一跳。
“干!”
“怒火腾然燃烧起来,多少次叫他不要开得这么大声,免得引起邻居的不快,怎么就是不听!”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愤怒,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压也压不住,张巫快步向客厅走去“死老头!你还要不要脸!”
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嘴角边有几滴口涎欲追求自由,潮红如酒醉的面颊,死鱼凸出混浊的老眼,正是张巫的父亲,神棍张鬼。
这张脸确定是又熟悉又亲切,可是张巫却高兴不起来。
“哦,巫儿啊,看到老爸回来开心不!”神棍张鬼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双臂张开“来吧,老爸知道你渴望很久了的拥抱,可怜的儿啊,一个人孤单了这么久。”
迎接他的,是张巫一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冷开水。
“我说你能不知道自觉点啊,早上看岛国片就算了,还开得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要知道,现在是是星期一!”
张巫愤怒的咆哮,甚至都让他有些记得不日子了,直接把张鬼骂傻了,张鬼见过儿子发脾气,还没看过他这么骂老子的。
“巫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哦,我知道,为父观赏岛国艺术之结晶的时候,没有带上你,这确实是为父的不对,现在亡羊补牢,来,共享这天伦之乐。”张鬼不但不觉得丢脸,反而一脸很有趣的样子。
在外面装神弄鬼久了,张鬼开口闭口都带上了一种奇怪的腔调。
张巫越看越来气,正想继续破口大骂时,突然冷静了下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死老头爱看岛国片,虽然平时不太能忍受,可是也远远达不到现在的愤怒,就算是清晨动响过大,却也未曾如此动怒过。
相反,有时他反倒能体谅或是感激死老头,因为死老头从没娶过妻,张巫隐约感觉到,这全是为了照顾他,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儿子感受。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
张巫顺手拿起酒瓶来,狠狠地灌了口,刚刚的破口大骂让他有点口干舌燥,等到酒精入喉,他开始疯狂咳嗽起来。
他不会喝酒。
“巫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莫不非为父去驱鬼期间,巫儿遭遇了爱情长征路上的滑铁卢?”张鬼一脸担忧道。
张巫瞪了死老头一眼,没好气道:“没有。”
“那,为何如此失落?”张鬼继续追问。
失落?现在表现出来的是失落么?
张巫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张鬼突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巫儿啊,其实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好男儿志在四方,要不今晚,待为父带你去见识一下男人的战场!”
“滚!”张巫哭笑不得道,所谓男人的战场,就是与几十块钱的站街小姐,进行一场彼此都颤抖的友好比赛。
当十二岁的张巫,被死老头骗过一次之后,对这五个字,就有着深深的畏惧。
张鬼带着诡异的笑容拍拍张巫的肩头,说了句:“需要的时候找我。”然后往主卧室走去。
张巫坐在沙发上,愣愣发呆。
电视上肉浪翻滚,各种奇声妙言汇成一片,在安静的清晨,仿如珍珠落玉盘,清晰入耳。
死老头并没有关小声,张巫却是充耳不闻,虽然眼睛是对着电视,却愣得像个呆瓜。
没有丝毫的情。欲。
脑里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真的是因为青春期的躁狂么?
似乎现在这个年龄,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却怎么想也不像,躁狂症应该是坐立不安,随时都想要去发泄。精力吧?
为什么,自己却是一种极深切的失落感,而且精神很疲惫、很疲惫,不想动静,只想静静地坐在这里,或者躺在这沙发上。
什么也不想理,什么也不想做,若真是一种病,这应该更接倾向于自闭症吧?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成这样?
钱!
对了,一定是钱!
二十万,可是很多钱呢!
找到了理由,张巫立即在客厅里找了起来,最后在茶几下,发现了一个大纸袋的,里面放着一捆捆的红色老伯头。
钱!是钱!找到了,这下总该好了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这么累,这么想睡觉?
“在这沙发上睡会吧。”张巫倦缩在沙发上,眼皮渐渐沉重,慢慢地,他睡了过去,装满老伯头的大纸袋,被他当作了枕头。
一时间,客厅除了电视声,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响。
“一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