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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朝双眼5.2的视力看清那人，缓缓停下，少女小跑过来，拉起他的手，将一袋热乎乎的包子塞进他手里。
“哥，好久不见。昨天听见小臣说你回来了，我还不敢相信，刚好在这里遇见，你还没吃早饭吧？包子给你。”女孩哈了口热气搓着小手，显然有些紧张，“我想你大概不愿意回家，我不会告诉爸妈的。”
得知哥哥回来上学，周旋很高兴，周父周母没有给她买手机，所以她联系不上哥哥，只能在学校门口的包子店等待。女孩的脸冻得通红，显然在这里等了许久。
她买的包子是原主最喜欢的豆沙包。
陆今朝瞧见了周旋想牵他又不敢牵的模样，轻笑一声，将包子收进棉服口袋，转头跟包子店老板要了两杯豆浆和几个周旋喜欢的烧麦。
老板麻利的打包好，陆今朝接过，塞进周旋手里。
周旋一双星星眼都快出来了：“谢谢哥。”
其实她已经在家里吃过自己煮的面条了，现在不饿。不过没关系，只要是哥哥给的，她都喜欢，大不了留着去教师办公室蹭一个微波炉然后拿来当午饭。
“谢什么。”陆今朝牵起周旋的手，一同进入校门，两人都没说话。
初中部教学楼前，陆今朝拉了下周旋的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白色手机，递给周旋：“想我了就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也行，联系人第一个是我的新号码。藏好了，别让爸妈和老师看见。”
周旋不肯收，拉着陆今朝的手不肯放。
陆今朝弯腰认真的凝视着她，“怎么了呀我的小姑娘？”
周旋没说话。
陆今朝浅笑：“有心事可以跟哥哥说。”
良久，周旋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她还只是个初三的小姑娘，被陆今朝那么温柔的语气询问，情绪根本控制不住，“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读书，你根本用不着出去打工。”
周家原本的确不同意周野和周旋上学，是周野拍着胸脯说妹妹的学费生活费他包了，周旋才有了上学的机会。昨晚周宏达收到那六千块，第一时间跑去喝酒吃肉，晚上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在周旋面前得意洋洋的说胡话：“那臭小子高中都没毕业，每个月能省下六千多，指不定在干什么工作呢！老子给他介绍煤老板，他居然还敢甩老子脸色！要不是看在每个月六千块钱的份上，老子早就把他赶走了！”
周宏达摇摇晃晃的，像是好半晌才看清是周旋，“你哥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就是来断我周家财路的！你也是个赔钱货！要不是那家伙非要你继续读书才肯打钱，我早让你回老家嫁人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周旋14岁的年纪也许懂得还不太多，但她至少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周家人不喜欢她。思及此，周旋眼泪掉得更凶了。
陆今朝不擅长安慰人，尤其还是小女孩，有些手足无措的从兜里掏出棒棒糖塞进周旋手心，弯腰温声安抚：“你不是喜欢读书吗？你好好读，考出去，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也不用觉得负担，就算没有你，哥哥也是要努力赚钱的。”
摸了摸周旋的头，补充道：“也不用担心哥哥养不起你，哥哥有钱，你该玩玩该花花，没钱了找哥要，知道吗？”
“哥哥你真好。”周旋擦着断线珠子般的眼泪，认真的点头。
“哥哥对妹妹好是天经地义的。”陆今朝笑笑，将手机放进周旋手里：“你也马上要中考了，好好考，要是不喜欢这个手机，到时候哥再给你买最新款。”
“喜欢的！”周旋将手机收进棉服口袋，拍了拍，“我会好好爱惜的。”
“早自习快开始了，上去吧。”
“嗯！哥哥再见！”
*
上午，例行开学摸底考试，相安无事。
午餐时间，周旋拉着陆今朝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两人相谈甚欢。
临分别前，陆今朝给了周旋两百块现金，在这个物价低廉的小城镇，两百块对于一个初三学生来说已经是巨款了。给多了怕周旋不肯收，也怕遭贼惦记。
回到教室，午休开始，有些同学在抓紧时间自习，以应对下午的几科考试。陆今朝没有考前焦虑，他枕着双臂趴在座位上，无线耳机里还在放着音乐。倏然想到了什么，让系统给他调出了附近几家孤儿院的资料。
系统闲暇时间都会化成猫咪趴在陆今朝肩上，别人看不见，也没什么重量，「宿主大大，您是要资助他们吗？」
陆今朝挑出来几个底子干净经济条件拮据的孤儿院，「匿名给这几个孤儿院各捐五十万。」
系统舔毛的动作一顿，「五十万？」
「对。」
「那您这阵子的直播算是白播啦。」
「没事。」
午自习上，陆今朝正在确认事件进度，走神被发现，英语老师一根粉笔准确丢到他桌上，点名要求他起来回答问题。
“高三了上课还敢走神？你来回答一下这个句式。”
陆今朝扫了一眼，流利的英文脱口而出，对答如流。
英语老师震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一直记得这个男生虽然综合成绩不错，英语却是弱项，成绩始终在及格线徘徊，怎么突然一下突飞猛进了？
“咳咳，就算你会了，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走神，这是影响课堂纪律的。”
“好的老师，”陆今朝果断低头认错，“下次不会了。”
“坐下吧。”
课后，几个成绩中等的同学凑过来，“唉陆今朝，你英语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是去了什么补习班？跟我们分享下呗。”
陆今朝让系统搜了几个靠谱补习班的情况，选了个口碑最好的报给他们，几人道了谢走了。
“你骗人。”右桌的男生突然出声。
该男生是本班倒数第一，平时不是在睡觉就是旷课，根本不学习，昨天开学更是一天没有出现，陆今朝跟他不熟，没说过话。
男生突然吱声搭话，陆今朝一下子也不能确定这人是什么情况，他挑挑眉，不置可否。
右桌男生单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道：“你根本就没去过那家补习班。”
陆今朝神色淡淡：“你怎么证明我没去过？”
“那是我家开的，从没见过你。”
“......”陆今朝噎了一下，这个真没想到。
不过活了两辈子，他的脸皮厚度早已异于常人，“你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你家补习班，遇不上我很正常。”
右桌盯着他看了半天，轻笑一声，似乎也没有继续拆穿他的意思。
熬到下午放学，陆今朝在手机上点了份外卖，而后背起书包回了旅馆。做完作业，他有些百无聊赖的将电脑打开播放起音乐，把自己丢在床上，大脑整个呈放空状态。
不多时，门铃声响起，前一秒还在寻思外卖竟然来得这么快，后一秒打开门发现是快递。
他没有急着拆开快递，仔细端详了一番包装纸盒上的信息，发现地址没错，但跟自己的姓名电话对不上。也许是上一任房客的。
打了电话过去，好几遍才接通，对面起先以为他是骗子，直到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发现真是快递寄错了，自己填错地址不在快递公司理赔范围内，对面转了快递钱给陆今朝，麻烦他寄回，陆今朝欣然答应。
由于还要去晚自习，陆今朝怕预约上门取件时间不够，便吃完外卖自己出门去了驿站还件。
在驿站遇上了徐子昂,他瞧见陆今朝手上拿着的最新款手机，直接开口阴阳怪气：“哟，换新手机了？最新款上万块，你能买得起？别是偷的别人家的吧？”
陆今朝懒得理他，径直走过。
徐子昂不能忍受被无视，尤其是被他看不起的陆今朝无视。气急败坏道：“说你呢！一股子穷酸样！还好意思喜欢方茵！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千岁摇摇头，从来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
“首先，我是否喜欢方茵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其次，你身高长相样样不如我，学习成绩也不如我，”陆今朝晒出手机余额，上下滑动：“最后，你全家的存款加在一起也不如我。该去撒泡尿照照镜子的是你吧？你不过是仗着你父母有钱才如此高高在上。可你父母的钱终究也还不是你的钱，不知道你的优越感从何而来？你要是实在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不妨去多读两本书，哪怕是读《母猪的产后护理》也能让你贫瘠的大脑增加一些知识不是吗？脑子和大肠的结构很像，你也不能张嘴就拉吧？还是说你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所以才会在大街上对着同班同学乱吠？”
陆今朝语气平静，语速却极快，一气呵成的说完，直接把徐子昂说愣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等他想反驳时，人早就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徐子昂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回到学校上晚自习，陆今朝还没来。他路过陆今朝桌旁故意踢了一脚，转身要走时被隔壁桌男生的腿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右桌男生好似有些后知后觉：“啊，抱歉。”
徐子昂敢怒不敢言。
这时班主任谢娟走了进来，她扬了扬新鲜出炉的成绩单，笑盈盈的道：“这次第一名让我很意外啊，陆今朝几乎全是满分，就语文作文扣了几分，看来休学的时候也没有放松，大家要向他学习。”
偏巧，陆今朝去见了周旋，此刻才踩着预备铃声姗姗来迟，别人看在眼里倒像是他故意装逼似的，教室里传来一阵嘘声。接过试卷，谢娟点头让他回座位坐下，接着又表扬了前几名和一些有进步的同学。
“我准备组个一帮一，由成绩好的同学带动成绩不那么好的同学，以本次月考成绩为准，第一名带最后一名，第二名带倒数第二名，以此类推。给你们十分钟搬座位，下节课我要看见新的座次。”
右桌男生直起身子，几乎埋在刘海下的双眼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陆今朝：“请多指教咯，第一名。”
陆今朝：“......”他眯起眼，总觉得右桌长得很眼熟。
按照谢娟老师的要求组成一帮一，陆今朝本以为是接手了个麻烦，不曾想右桌的男生十分老实，晚自习竟然不旷课了。
陆今朝给他讲了一晚上各科作业的解析思路，他都听得很认真。
他写完题，将本子推到陆今朝面前：“这样？”
陆今朝瞥了一眼：“......你叫季连竹？”
右桌点头：“嗯。”
陆今朝眯了眯眼，他总算想起那张脸为什么眼熟了。
季连淮，季连竹。不仅脸有七分像，连名字都明显是同一家的。
季连家的人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上学？
*
下了晚自习已是十点，陆今朝背着包走在回家路上，刷着手机优哉游哉。
走到一个巷子口，他拐了进去。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陆今朝把包往地上一放：“出来吧。”
几个染黄毛的年轻家伙从巷子口出现，手里拿着生锈的铁棍。领头的黄毛用铁棍指着巷子里：“就你抢我小弟手机是吧！”
不用多说，这声小弟自然指的是周臣。陆今朝低下头，从兜里摸出烟，手指顶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点燃，“怎么，周臣没跟你们说，这手机本来就是我的钱？”
黄毛A噎了一下，铁棍砸在墙上，“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把手机交出来！”
“呵。”陆今朝徐徐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们袅袅上升，渐渐消散，用手指掸了掸烟灰，“你们谁先来？还是一起上？”
黄毛A炸了，挥着铁棒猛冲上前：“你他妈找死！”
陆今朝把烟一掐，站直身子，见黄毛逼近，侧身一个扫堂腿，脚后跟踹在黄毛A脖子上，慢悠悠收回腿：“下一个。”
那一脚直接将黄毛A踹倒，人砸在地上不省人事，铁棍落在地上发出“哐当”响声，一时间巷子里静得针落可闻。陆今朝拎起那根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晕倒的黄毛A身上，看着剩下两个小混混：“还打不打了？”
黄毛b掏出刀，哆嗦着上前：“你把我大哥放了！”
黄毛c帮腔：“对！你！你把我大哥放了！”
“天冷，速度。”陆今朝修长指节夹着烟，摁灭在地上。
两个混混大着胆子冲上前，一个被打晕，一个被陆今朝反折了手摁在地上。
黄毛c嘶吼：“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陆今朝蹲下身，膝盖顶住那个混混的背，“喜欢打人是吧，替我教训一下周臣，别打脸，也别打残。”
黄毛c混混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都听大哥的！不过大哥您身手这么好，为什么不自己去啊？”
“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是，都听您的。大哥你还缺小弟不？”黄毛c直接星星眼。
陆今朝：“......”
懒得理这个黄毛，陆今朝走到巷子口，伸手把外头看戏的人拽了出来。
“怎么是你？”
季连竹双手举起，笑得人畜无害：“我看见他们跟踪你，所以想帮忙来着。”
搀扶着两个同伙的黄毛c看见季连竹，直呼卧槽：“怎么又是你这个王八蛋！”
陆今朝挑眉：“你们认识？”
季连竹摇头：“不熟。”
黄毛c费力的扒拉着两个同伙，嘴里骂骂咧咧：“什么不熟！要不是你这个王八蛋次次坏我们好事！我们根本不会混得这么惨！”
季连竹面露茫然：“你谁？”
黄毛c：“......”
连续半个月，黄毛混混们开始护送陆今朝上下学，还给他上供一日三餐。他们几个人实在太惹眼了，校内外学生都很害怕，连带着大家都不敢靠近陆今朝。
陆今朝连续几天在食堂吃饭被人避开三尺远，他忍无可忍，把几个小混混叫到之前的巷子里，“你们到底想干嘛？”
黄毛c双手握拳，十分激动，眼睛里充满崇拜，“老大！你就收下我们吧！我们上次看见你一个人撂倒了三十几号讨债的！我们想跟着你！”
黄毛b狂点头：“是啊老大，你太帅了，我们想跟着你学打架！”
陆今朝：“……”
黄毛A：“老大你去哪啊，你别走啊，让我们跟着你吧！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