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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清收拾好一切回房间时，乔知楠已经睡下了，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不闷吗？”
知道她没有睡着，周砚清走上前去将被子拉了下来。
露出的是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长时间蒙在被子里，脸也异常的红。
“我心里好难受，就是想哭，怎么也停不下来。”
乔知楠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此时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周砚清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瘦削的脊背。
世人安慰人的方式，通常是劝对方停止哭泣，可如果不是难受万分，谁又愿意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陪伴，等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乔知楠是哭着睡着的，将周砚清胸前的衣服都哭湿了。
将她放到床上后，周砚清又起身去浴室拿出热毛巾，将她哭肿的眼睛敷上。
这一觉，乔知楠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
窗帘她特意选的最后的，下午的阳光一点也进不来，整个房间仿佛是黑夜一般。
周砚清并不在身边，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床头还放了一杯水，估计是周砚清准备的，怕她哭久了会脱水。
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四点多了，临近年关的原由，也没有任何的工作信息发来。
经过那时候的发泄，她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面对乔家父子。
她不是一个心硬的人，即使自己之前生活得很委屈，但是听到乔岐中午在餐桌上的哭诉，她又对这个人有了些许的怜悯。
现在的局面就是，对于乔岐，她是恨也恨不起来，但是也无法做到心无芥蒂地和他亲近，像是这二十几年间并未发生任何事情一般。
乡下一般吃饭的时间都比较早，老一辈的人舍不得开灯吃饭，因此会在天边还有光亮的时候，将晚餐解决。
打开窗帘一看，村子里的房顶已是炊烟袅袅，大多的人家都开始做饭了。
楼下的厨房好像也已经生上火了，她闻到了空气中柴火燃烧的烟火气。
“吱吱，要不要下来帮我生火。”
周砚清打开房门，已经脱下了和她的同款羽绒服，粉色的围裙里面只有一件高领毛衣。
这样的装扮给他添了几分烟火气，更加得让人心动。
“好的，你等我一会儿。”
起身去梳妆台上拿起鲨鱼夹，将一头长发全都盘在脑后，干活就要有个干活的样子，甚至她还换上了家乡人们人手一套的棉绒制“省服”，这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一直挂在衣柜里。
看着她穿着蓝粉色的这一套，还有些莫名的可爱。
周砚清走上前来，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前，伸出手在她的身上捏了捏。
“这样好像称得你胖了点，好看！”
他一直觉得乔知楠太瘦了，穿上这么厚重的衣服，还是显得没有几两肉。
“走吧，我下去给你生火。”
乔岐中午灌了那么多酒进去，估计现在人还没醒，至于乔斯衍那种大少爷，看上去也不像是会生火做饭的。
两人拉着手下楼了，正好碰上了在客厅打电话的乔斯衍。
“你别闹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隐忍，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他的表情并不是很好，像是在强忍着怒气和对面说话。
首先就可以排除是工作上的事情。
但也没有听说过乔斯衍有什么花边新闻，甚至周砚清刚回国那一会儿，乔知楠还想把两人凑一对。
视线在两人身上巡回一圈，周砚清似乎是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想起了刚回来乔知楠说得那些话。
握着的手突然收紧才放开，他将人牵去了厨房。
“你就坐在这里就好了，看着我炒菜。”
哪里是真的让她来生火的，不过是害怕她醒来以后，又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不要，我就要来生火。”
乔知楠很享受这种和他共同做一件事情的过程，就连烟熏火燎的活也是十分愿意做。
“不用，你在这里还能帮我拿拿碗，递个水。”
强行让乔知楠坐到旁边，周砚清还端出了一个瓜果的盘子，里面放了不少的瓜子，还有几包乔知楠爱吃的小零食。
“你什么时候去集市了？”
她很喜欢没事干的时候吃个小零食，但是总共就在这里待几天，也不好拉着周砚清去买，没想到他已经买回来了。
“下午的时候，和乔斯衍一起去的。”
他并没有睡午睡，下午也没有事情可以干，乔斯衍提议要不要去集市走走，还记得乔知楠小时候就喜欢吃零食，想给她买一点回去。
周砚清并没有抹去乔斯衍的功劳，如果不是乔斯衍说起，他并不能想到要去集市，毕竟这边他也不是很熟悉。
“这样啊。”
乔知楠没有再多问，而是拿起一包辣条吃了起来。
这类零食，是李玫的禁区，以前只要去她的公寓看到了这些，下场肯定是被没收，并且附加苦口婆心的批评。
现在天高皇帝远，就算是她吃了，李玫也不会知道，大不了快开工的前几天，她努力减肥就好了。
“不要吃太多了，垫垫肚子就好了，很快就吃饭了。”
中午几个人都没有吃多少，所以今天的晚餐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
本来想把江哥也请过来的，无奈临近过年，还是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要他去处理，抽不出空来。
这样晚上又只有他们四个人吃饭，也用不了多少菜，只用把中午的菜热一热，再炒一个青菜就差不多了。
乔斯衍打完电话以后，也进了厨房，只是表情不是很好，还是搭着个脸，似乎和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达成一致。
“你少吃点，很快就要吃饭了。”
路过乔知楠的时候，他顺手揉乱了乔知楠头顶的头发，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哥哥训妹妹一般的语气。
不过只是他下意识就想做的动作，却让乔知楠愣在那里。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乔斯衍已经到了灶的后面给周砚清生火去了。
这人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突然就和乔知楠亲近了，相处没有任何地芥蒂。
就连周砚清，看到他这个举动的时候，都提了一口气，害怕乔知楠就此生气，又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在乔知楠只是呆住了，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你抽什么风！”
不出所料，她还是反击了。
冷漠地说出了这句话，瞪了乔斯衍一眼。
也许是刚和人争吵完的原因，乔斯衍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正常，“你要生气了就摸回来，哥不生气。”
“神经病！”
乔知楠没有理他，将吃剩的辣条递到周砚清的嘴里后，就去了客厅看电视。
这乔斯衍，一看就是没有哄好女朋友，来她的面前犯欠。
乔知楠懒得理他，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还不如一个人待着，好好冷静一下。
厨房里头，周砚清嘴里嚼着乔知楠喂过来的辣条，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根，吃起来这么辣。
感觉辣椒在他的嘴里爆炸，赶紧放在锅铲，去接了一碗水喝下才好一点。
“你这不合格啊，作为星城的女婿，吃不了辣椒。”
乔斯衍抬起头来，看向满脸通红的周砚清，眼神里全是戏谑。
“菜就多练。”
四字真言，让周砚清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是怎么了，惹完这个来惹那个。
“怎么，女朋友没哄好，那我两开炮呢？”
周砚清没打算给他留面子，刚才乔知楠没下来之前，他偶然听到了乔斯衍和女朋友的对话。
好像是因为一件小事，被女朋友批判了，怎么道歉都没有用。
“要你管。”
乔斯衍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一天，除了乔知楠以外，他哪有这么哄过一个人，可是那女人不仅不接受，到了最后直接把他的联系方式全部删了，就连电话都拉黑了。
“听这语气，估计已经被拉黑了吧。”
周砚清不忘补刀，往乔斯衍脆弱的心灵扎去。
两人嘴仗打成平手，没有人在说话，都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厨房才安静下来，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声音和炒菜的声音。
“那个，多谢你这么照顾吱吱。”
要端菜出去了，乔斯衍飞速说完这句话。
“我应该做的。”
爱她是他的天职，不需要外人的感谢，他的分内之事罢了。
乔岐这时候也起了，但是并没有去沙发那和乔知楠一起看电视，乔知楠也没有邀请他，甚至理都没理他，让他一个人坐在餐桌那里等着。
“还好吗？喝酒和水牛一样，难受了吧？”
乔斯衍像是明天要世界末日一般，已经平等地怼了每个人了，就连乔岐也没有放过。
“滚！”
乔岐白了他一眼，手里还是接过了乔斯衍递过来的解酒茶，毕竟中午确实喝得不少，起来的时候人都是迷糊的。
“看你下次还喝不喝这么多。”
乔岐已经不记得自己喝醉后说了些什么了，好像是接着酒意的发挥，说了一大堆平时不敢开口的话，还提到了温韵。
只是看乔知楠的表现，对他的态度还是那样，好像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不像是听到了那些话一样。
“我中午没有说什么吧？”
乔岐小声地凑到乔斯衍的耳边问他，想要得到否定的回答。
“放心，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你全都说了，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躺地上了。”
这情场失意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像是被炮仗点着了一样，一点都不给对方留面子。
说得乔岐老脸一红。
“那个，吱吱，爸爸中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不过是酒后胡言。”
害怕乔知楠太心软，听了中午的话，会委屈了自己去原谅他们。
他不希望乔知楠这样，他回国是为了正视生活，并且通过行动打动女儿，获得原谅的。
“放心，我都忘了。”
乔知楠饿坏了，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个劲地吃着饭。
与其和他们胡扯，还不如多吃点，至少可以填饱肚子，还不会难受。
“那就好那就好。”
乔岐讪讪地笑了笑，随后才开始吃饭。
中午喝酒喝怕了，现在他看到酒就头疼。
乔斯衍知道他的习惯，吃饭一向是无酒不欢的，提前给他倒好了酒，他看都没看一眼。
“谁倒的谁喝，我不要。”
将酒杯递到了乔斯衍面前，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他是不会喝了，喝酒误事。
“只要你别半夜起来偷酒喝。”
之前乔老太太就想让他戒酒，把家里的酒都给藏起来了，没想到这人吃饭的时候是不喝了，但是半夜起来偷着喝。
要不是那时候他在客厅里给那个女人发着小作文，还真的抓不到乔岐。
“不喝了，我要开始戒酒。”
乔岐白了他一眼，才开始继续吃饭。
“行，今天碰上的全是奇事。”
先是周砚清找和自己去逛集市，又是那人因为痛经，不想被他一直问来问去，将他拉黑了，现在又是乔岐戒酒。
说起那人，乔斯衍就来气。
本来两人聊天还聊得好好的，后来她突然就来了大姨妈，开始肚子疼。
自己不在身边，自然也就担心她，没想到问多了她反而不开心了。
那时候乔知楠下来，他就是在那里控诉，学着她平时训自己的语气在说话，想要逗她开心。
谁知道并没有用，还是因为太啰嗦，被拉黑了。
还说等她明天不痛了，再把他放出来，让自己好好反省，不要做恋爱脑。
真的无语了，没想到做舔狗，也能被嫌弃。
乔斯衍还在戳着米饭纳闷，手就被乔岐用筷子打了一下，“要吃吃，不吃就去看电视。”
别在这里戳来戳去，整得跟桌子要碎了一样。
这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发现对面两人也在看着他，只是乔知楠神色要更平静，全身散发出一种“再动一下，就把你丢出去”的危险气息。
这下他老实下来了，开始认真吃饭。
看乔知楠和周砚清这两天的相处情况，应该感情很不错，看来有机会可以向周砚清请教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