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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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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集说到朱怀宇与朱苹乍闻万长良的声音,同时打了一个寒噤。

    朱怀宇大闹皇宫,误闯贵妃院,惊动圣驾,这责任追究起来,岂是万长良所能担当得了?

    于是,万长良无论如何,也要把朱怀宇擒获。

    如果不是朱苹是当今皇上妹妹,又是一个女流之辈,万长良不便冒闯闺房,朱怀宇便当场出丑了。

    万长良向为当今皇上“禁卫长”职宫内院,他自由出入,别人谁不让他三分?

    朱怀宇与朱苹,脸色大变,如果朱怀宇让万长良发现,还会有命在?

    这当儿,万长良的声音又道:

    “皇妹未悉是否听闻卑职问话?请令定夺!”

    朱苹栗声道:

    “是义父吗?”

    “不错,苹儿请开房门,我要检查。”

    朱苹虽拜万长良为义父,如果朱苹不先叫“义父”两字,万长良也不敢以“苹儿”相称。

    当下朱苹一见情形,如果她不开门叫万长良进来,方长良势必破门而入,这后果就不堪设想。

    心念之中以绝快的手法,在壁上按了一下,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徐徐垂下,现出一个密门来。

    朱怀宇一纵身,闪入密门之内,朱苹一按机关,那张巨画恢复原状。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朱苹藏过朱怀宇之后,转向开门,只见万长良及数位锦衣禁卫,伫立门口。

    朱苹表面上虽然装做若无其事,但总掩饰不住内心惊恐,当下向万长良福了一福,说道:

    “苹儿参见义父!”

    万长良恭声道:

    “苹儿不必多礼,未悉是否发现刺客进入你的房间?”说话声中,眼光在四周打量了一番。

    朱苹答道:

    “先前我曾发现一条人影进入我的房间,但,又走了。”

    万长良漫应道:

    “此话当真?”

    “苹儿不敢蒙骗义父,请谅察。”

    万长良冷冷一笑,像是发现了朱苹的谎言,这冷笑无疑像一盆冷水,洒在她的头上一样,使她不期然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当儿,只见万长良一敛冷笑之容,回头向门口的锦衣禁卫道:

    “刺客既不在这里,你们要以走了,严防四周,注意有没有人出入。”

    锦衣禁卫恭身应是,下楼而去。

    锦衣禁卫去后,万长良的眼光,迫视在朱苹的脸上,问道:

    “苹儿,你说的刺客又走了?”

    “是的,义父。”

    万长良脸上微微一变,道:

    “你骗我。”朱苹心头一震,脱口道:

    “义父,我没有骗您。”

    “刺客从什么地方出去?你说。”

    万长良的眼睛,射出两道精光,迫视在朱苹的脸上,好像要看透朱苹内心似的。

    朱苹战兢兢地答道:

    “从窗口出去的。”

    “窗口?你撒谎,你的房间,只有三个窗户,两个纹风不动,只有一个窗户开着.这个开着的窗户,就是刺客原先进来处,这刺客既未从这个窗户出去,他是从那一个窗户出去?”

    这一番话问得朱苹哑口无言,万长良身掌皇宫警卫之职,真可言之心细如发!

    当下望着朱苹脸色,又道:

    “苹儿,刺客误闯真妃院,其罪重大,如皇上追究起责任,我这颗脑袋还想放在颈子上?”

    朱苹道:

    “义父,刺客的确不在我的房内。”

    “你还想强辩?难道要我把他拉出来你才承认吗?”

    朱苹心里一急,叫道:

    “义父,您”

    “假如你要我不把他拉出来,你就放他出来见我,你应该知道,此人大闹皇宫,其罪难赦,如不擒获正法,你义父便要身首分家了。”

    朱苹道:

    “请问义父,您替我找的人是否找到?”

    这反问之语,使万长良怔了一怔,半晌,才答道:

    “找到了”

    “他在何处?”

    万长良为难地说道:

    “他在那里我可不大清楚,不过,我已经查出是何人所为,相信在三天之内,我当可把他擒回。”

    “其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倒不大清楚,他的外号叫‘人间阎王’。”

    “人间阎王?他长得如何?”

    “不错,他叫人间阎王,至于长相,可以说是一表人材,潘安再世,也不过如此。”

    朱苹笑了笑,道:

    “义父,那么您可以出去了,如果皇兄见罪于您,我保管您无事就是了。”

    万长良为难地说了一句“这”脑中突然似有所悟,说道:“苹儿,刚才那人是”

    “不错,刚才那个正是我要你找的人。”

    “什么?”万长良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误入贵妃院,惊动圣驾的人就是‘人间阎王’?”

    “不错。”

    万长良脸色微微一变,道:

    “他人在何处?”

    “义父要把他如何?”

    万长良真的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大闹皇宫的人,竟然会是“人间阎王”

    如果以他原先想法,朱怀宇是一个平民,朱苹贵为皇族,虽然天意造成了这不幸的孽债,但,他们毕竟无法结合的。

    既然无法结合,那么,只有把朱怀宇杀死,否则,这在他们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

    他宁愿朱苹暂时痛苦,而不愿意让她痛苦一辈子,这感情孽债却是她不能去承受的?

    如今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为朱怀宇竟先找到朱苹,使他原先计划,化为泡影。

    当下被朱苹这一问,怔得哑口无语,久久说不出话来。

    朱苹苦笑一下,说道:

    “义父,这个人现在在我房内,不过,我不能把他交给您,他为我误闯贵妃院,惊动皇兄,这是无心之过,相信义辈只要回答皇兄刺客被逃脱,便没有事了。”

    “可是”

    “义父,假如我把他交给您,您忍心杀他?”

    “可是,你们无法结合呀。”

    “我们虽然无结合,但,我与他已经有夫妻之实,最低限度,我不愿意即刻结束,义父您不能让我痛苦一辈子呀。”

    言至于此,忍不住要黯然泪下。

    万长良叹了一口气,道:

    “但,这是悲剧呀。”

    “纵然是悲剧,然而,它还不是结束的时候。”

    万长良点了点头,道:

    “那么,我就告辞了。”

    话落,缓缓退出屋外,朱苹又突然叫道:

    “义父!”

    万长良一转身,问道:

    “有什么事?”

    “我相求您一件事。”

    “你说吧。”

    “您愿意替我担保他的生命安全?”

    万长良心头一震,道:

    “担保生命安全?”

    “如果他在江湖有三长两短,我便找您。”

    万长良皱了一皱眉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退出屋外。

    紧张的情势,已经过去了,朱怀宇终于逃过一死,这时,朱苹放出了朱怀宇,相望无语,两个人的心目中,同时带着一份难于言喻的心情。

    朱苹苦笑了一下,喃喃道:

    “我想不到会是你”枭枭哀语,使朱怀宇心头一震,他能体会得出,这句话里,是包含着多么悲伤的成份!

    他黯然地望着她,他自己不敢相信,这个当今皇上的第四个妹妹,竟会是被自己奸污的女人。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

    同时,这也是一场预料得到的悲剧呀。

    朱苹茫然地望着朱怀宇,喃喃问道:

    “这是不幸吗?”

    朱怀宇道:

    “是的,这也是悲剧,可是朱姑娘,你应该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但这可怕的事,毕竟发生了。”

    朱怀宇喃喃应道;

    “是的发生了”他惨然地笑了袒来,但是,一股恐怖的意念,掠过了他的脑际,他的笑容敛了。

    他想到数位爱他的少女,以及这个皇上妹妹——朱苹,她不能跟其他的少女相比,她是个金枝玉叶呀。

    他抬头打量了她一眼,映在他的眼帘的,确实是一个绝代佳人,但,一股气质是别人所没有的,那是在“美”中,还包容着一份华贵之姿。

    他潜意识地叹了一口气,真是欲言无语。

    朱苹苦笑地问道:

    “我们都不愿意那事发生,这后果将是我们意料得到的,然而,你不会否认那一夜吧?”

    “我不会否认的。”

    朱苹一纵身,投进了朱怀宇的怀里,这突然而来的举措,令朱怀宇怔住了。

    他没搂着她!

    在他的想像中,这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一个皇帝的妹妹,竟会跟他发生这不寻常的关系?

    他恐惧,在恐惧之中,又藏着一份自卑的心理。

    朱苹的声音,幽幽说道:

    “你为什么不搂我?”

    朱怀宇黯然长叹,期期艾艾地说道:

    “我不配呀”

    “因为我是一个皇帝妹妹?”

    “也许是的。”

    “爱情有分这个吗?朱哥哥,多少日子以来,我在恶梦中过着,我恐惧,伤心,如今,我见到你后,我不了,然而,你让我永远失望吗?”

    朱怀宇终于搂住了她,但是,他感觉到,他所拥抱的,好像不是一个女人身体,而是好像一座用玉雕成的女神,几乎令自己没勇气去侵犯她。

    “搂紧我呀,朱哥哥。”

    是的,他又机械似地搂紧了他,但是,他的感情没有爆发,依旧是,他不敢侵犯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少女——

    他问自己,难道这是场梦?不,他回答自己,这不是梦,而是事实,一个皇上妹妹,投在自己怀里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搂紧我,让我心里永远空虚着吗?”

    一股冲动的情绪涌上了朱怀宇的心扉,男性的粗犷本性,全部爆发了。

    两支粗而有力的双腕,紧紧地搂住了这个金枝玉叶的少女,他告诉自己:“毁灭她就在这一刻。”

    于是,他的唇瓣,终于压在那颤动市又充满着诱惑的樱唇上

    像火山爆发的烈火,把他们熔化在这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下

    两颗纯洁的灵魂,四片灼热的唇瓣,结合在一起了但是他们背后所跟着的是幸福或悲剧呢?

    可以想像的,这是一个悲剧的下场!

    但是,这两对纯洁的灵魂是无幸的呀,然而,上苍却把这两颗纯洁的心,带进了恐怖与不幸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