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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的道路依然是崎岖不平,路面上还有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客车开得很慢。车窗外一望无垠的白色世界,偶尔路过小小的村庄,总能引来无数的孩子跟着车后面一阵奔跑。
外面虽然是零下二十几度的严寒,但是车厢内却很温暖。人多气氛也自然热闹非凡。
200公里的路程,大客车从早上六点半发车一直开了10几个小时,到下午4点多才到达目的地。
眼看着小小的县城越来越近,大家心中都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陈雨干脆站起来,趴到车窗上看着那渐渐临近的故乡。
汽车缓缓地进入客运站,车门打开,一股故乡熟悉的味道涌了进来。
一下车,早已经等候多时的亲戚朋友就把大家围住了。
老陈家在这个小县城算得上是老住户了,当年的祖辈们从关里逃荒到这儿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仅仅有着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随着时间的推移,老陈家在这个小县城的人口越来越多,家族的支脉也越来越多,毫不夸张地说,要真的论起来,半个县城的人都能沾上亲带上故。
嗬,来接站的人还真多,七大姑八大姨的,来了足足有几十口子。
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的陈秋水和大家亲热地打着招呼,少时的玩伴们也来了一大群,年轻人们亲热地聚在一起,你打我一拳,我拍你一下。
明天就是除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地硫磺气味,似乎再告诉人们,年已经近了。
人多好办事,别看上车的时候大家拎东西显得手忙脚乱,可是眼下,很快众多包裹就被人都拎走了。
小城不大,亲戚们又大都住的很近,几十个人一起走在马路上,气势颇为惊人。
转过街口,爷爷的家出现在眼前,院门前早已经挤了一大群人,中间两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真是爷爷和奶奶。
“爷爷,奶奶。”陈雨高喊着跑了过去。
看到奔跑过来的陈雨,爷爷奶奶也迎了过来。爷爷一把抱住了陈雨:“让爷爷看看,比小时候高多了,走的时候才那么高。”爷爷爱怜地看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孙子。
“大雨,来让奶奶看看。”奶奶的步子走得比爷爷慢,没有抢在爷爷前面抓住孙子。不过随后赶上来的奶奶从爷爷手里几乎是用抢的,把陈雨拽到了自己怀里。
“这小子,这么些年也不说和你爸爸回来看看奶奶,让奶奶天天想着你。”奶奶拍了陈雨一巴掌。“走,快进屋,累了吧,坐了一天车。”
这时,后面的爸爸和妈妈还有亲戚们也都近了,没有回过故乡的陈行猛然看见这么多人,有些胆怯地躲到了妈妈的身后。不过转瞬就被几个堂姐发现后抱进院子玩去了。回到了久违的家乡,陈秋水也很兴奋,和大家站在院子里聊了起来。而妈妈则和几个婶婶进了屋子。
“快进屋吧,外面凉。”轩辕勇的父亲招呼大家进屋。
屋子里一下子挤了几十口人,显得热闹非凡。
“大雨,风哥咱们去南院,房间我妈都收拾好了。”轩辕勇招呼几个人去南院新盖的三间瓦房。
“这房子是去年新盖的,平时不怎么住人,说是给我留着将来娶媳妇用的,看来用不上了。”轩辕勇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有中意的姑娘了吗?”陈雨的问话让赵建高明两个人哈哈乐了起来。
轩辕勇脸一红,没有回答,而是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几个堂姐正蹂躏着虎头虎脑的陈行,见轩辕勇几个人进来,呼啦一下跑了出去。
屋子的陈设虽然简单,不过却收拾得很干净,东西屋的炕上摆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我们住西屋,二叔二婶他们住东屋,后面的小屋是爷爷奶奶住的。”轩辕勇把陈风几个人让进了屋里。
这时,轩辕勇的母亲端着脸盆走了进来:“都洗洗,坐了一天的车,歇一会吃晚饭。”
“大娘,别忙活了,我们自己来您也歇会吧。”陈雨急忙接过了脸盆。
“还是我们大雨懂事,知道心疼大娘。”拍了拍陈雨的脑袋,轩辕勇的妈妈说了一句。
几个人先后洗了把脸,坐在屋子里闲聊了一会,有人过来喊开饭了。
里屋外屋整整摆了三桌,地道的农家菜散发着的阵阵香气迅速地勾起了陈雨的食欲。
陈风三人是客人,被大家让到了爷爷那桌上。大家淳朴的性格,实在的语言让三人很快就放下了拘谨,跟大家融在一起。
吃过晚饭,陈雨一个人来到师傅和自己练武的小树林。
自从陈雨走后,这里已经变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厚厚的一层积雪,一蓬蓬干枯的杂草被风来回吹动。那几块用于练武时休息的大青石也不知道被谁搬走了,不远处师傅住的小草房也早已经没了踪影。
物是人非,陈雨不禁长叹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陈雨就拎着扫帚、铁锹,来到了练武的地方,清理起地上的积雪来。
“怎么没叫我们,一个人跑来了。”陈雨一抬头,轩辕勇张小南五个站在不远的地方,身后是陈风三人。
几个人很快就把这里清扫得干干净净,地面上又露出了原来的青色碎沙石。
“比试比试。”陈雨脱下了外衣,冲着几个人喊了一句。
赵建和高明互相看了看,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陈雨看了看轩辕勇几个,这五个家伙摆出了转头欲走的姿势。“大过年的,我们可不想挨几拳。”李强嘟囔了一句。
陈风看了看大家,看来也只能是自己出手了。脱下外衣,缓缓地走向了陈雨……
一个小时后,一群年轻人精神头十足地走在路上。
“没想到,他俩竟然打了个平手。”赵建说。
“我看是大雨占了上风。”
“是风哥厉害点。”
几个人的意见明显有些分歧。
走在最后的陈雨和陈风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一眼,谁受苦谁知道啊!
“下次说什么不和他打了,这胳膊现在还疼呢。”陈雨心中一边嘟囔一边抡了抡胳膊。
而他旁边的陈风也是一脸痛苦,两臂在不住地颤抖,看样也是疼得厉害。
欢乐的时光总是显得那么短暂,忙碌中上午的很快就过去了。
陪爷爷奶奶聊了一会儿天,陈雨来到陈风住的房间。一群人正围在桌子周围打扑克,几个人脸上都贴了好几张纸条,最惨的要属李强了,可能是手气不好,整张脸上贴了十几张长长短短的纸条,看起来颇为滑稽。
院子里,妈妈和几个婶婶正张罗着除夕夜的晚饭。陈行和几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满院子的疯跑,平时在家哥哥也没有空陪他,现在这么多孩子一起玩,看来这下子可玩得开心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陈雨跑回到屋子里,一会功夫,拿着几挂鞭炮走了出来。要知道对于孩子来说,过年最感兴趣的要属放鞭炮了。可是由于条件的限制,每个人只能分到很少的鞭炮。这次陈雨特意让表哥多买了一些,虽然自己已经没有放鞭炮的兴趣了,但看到弟弟他们高兴的样子,陈雨也打心眼里感到快乐。
果然,看哥哥拿着鞭炮出来,陈行飞快地跑了过来,其他的几个孩子也都凑了过来。每人发了些鞭炮,几个孩子乐颠颠地跑到一边放炮去了。清脆的爆竹声夹杂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院子里忙碌的人们,年的味道更浓了。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音之后,晚饭开始。提到吃,三十晚上的这顿饭恐怕是所有的中国人家庭中一年里最丰盛的一顿了。
这里也不例外,三十几口人挤了慢慢四张桌子。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轩辕勇带回来的对虾、海参、螃蟹也都摆上了桌子。虽然味道没有董师傅做的精致,不过倒也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照例爷爷先讲了几句,然后大家开始了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顿饭,吃、喝成为了过年最重要的主题。
一顿饭整整吃了4个多小时,收拾完桌子,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家里几乎所有的男性成员都有了深深地醉意。
同样也喝了一些酒的婶婶们开始和面、拌馅,开始做起包饺子的准备工作。
爸爸和叔叔大爷们陪着爷爷打起了小牌(东北的一种近似于麻将的活动,不过是纸牌,叫法也和麻将不太一样)。在旁边看了一会,偷偷指点了爷爷几次,陈雨就在大家的笑声中被秉承着“赌场无父子”信念的叔叔们轰出了屋子。
出来后,陈雨在附近的亲戚家转了一大圈,亲戚们对这个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漂亮男孩充满了喜爱。一圈转下来,握着几十个红包的陈雨有些哭笑不得。
吃饺子的时候,陈雨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远在上海的林惜雪。
已经很多天了,自己始终强忍着没有联系她,不知道现在她在是不是也在吃着饺子?是否也在想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