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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风老实摇头,表示不知道。
“因为我师弟实在是丑得霸道,你想我与他朝夕相对一同跟着家师修炼,怎么可以忍受?”
这个理由委实牵强,蒂娜一说出白如风就开始鄙视她。
“当然最主要的也不是这么一点,主要是丑人多作怪,但凡是长得丑的,多数都是心肠歹毒之辈。”
白如风眼角微跳,完全不赞同蒂娜的狗屁观点。
长得丑的多数是歹毒之辈——这个论断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多数听到的都是心灵美胜于外在美,丑陋或相貌平平的大多数是善良的人,刚好和蒂娜说的大相庭径。
不然怎么有蛇蝎美人这句话?也不会有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这句话了。
想到这里白如风就发自内心的有些嫌弃蒂娜,她看了蒂娜一眼,直言不讳道:“虽然你长得是很好看啦,不过相貌乃天然生成,不为人力所控,你这样说是不是过分了些?我见过的丑人比美人都善良多了!你这又怎么说?”
“那一定是你被假象所迷惑。”蒂娜说。
“哼。”白如风冷哼一声,满脸的不相信。
“丫头你别不信我说的话,你想想,世人都爱美好的东西,见到美好的东西心情都会开怀许多,和美人说话时自然而然的会和颜悦色,有什么困难也都会乐意帮忙。”
白如风心下鄙夷,暗想估计就只有你看见美好的东西会和颜悦色吧……每次趁着化缘时眼睛总在搜寻美女看,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蒂娜丝毫没留意白如风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而丑人却恰恰相反。丑人一直在这种无爱的环境下熏陶长大,你想她又怎么可能拥有美好善良的心灵?”
明明知道蒂娜是歪理,但白如风偏偏听得极其认真,还皱着眉头琢磨了一翻,最后不得已点了点头,蒂娜见白如风点头同意,脸色颇有些得意,白如风暗自后悔为什么要点头赞成,就算心里同意也应该摆出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才是,倒叫这妖道扬眉吐气起来。
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不爽,于是她立刻岔开话题道:“你这么不待见你师弟难度就仅仅是因为他长得丑吗?”
“是又怎么样?”蒂娜反问,桀骜之气显露无疑。
白如风拉下脸,“哼,就知道以貌取人,你这样讨厌你师弟会不会有些过分?”
蒂娜倒是不生气,一双褐色眸子变得更为深沉,她轻轻拨弄着花妖枝头嫩叶,沉默一会方才说道:“我和他之间的事一时两时也说不清楚,若是换作你与他相处,半年之后你还能说出这番话语那就算做我不是好了。”
白如风难得见蒂娜口头服软,心里一乐有些得意起来,抓着蒂娜的手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蒂娜的眼底浮起一丝难得一见的杀气,不过一闪即逝,好像忆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叹了口气方才道:“后来她冒犯于我,我一气之下……”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结果,只是淡淡的说:“总之是我做得有些过分,当时我已经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等着师傅处置,可是师傅竟然没处罚我,只是对我十分失望。”
蒂娜心想,她宁愿恩师狠狠罚她一顿,也不愿辜负她的期望,让她失望。
“师傅一直想我修成大道,可是在道之一途上我遇上了无法突破的瓶颈,不能理解人情六欲,世间百态。若是无法开窍,不论道法修得再高,我的道途也只能止于当下了。”
蒂娜深深叹了口气,竟显得有几分忧虑。
对于修道之事,白如风是一窍不同,但她知道但凡成道着,必须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也必须拥有坚定不摧的意志力。
花妖在蒂娜怀里动了一下,他明显的感觉到蒂娜心底深深的不甘与悲哀。果然,再坚强的一个人,内心总藏着力所不能及的悲哀事,蒂娜心底的遗憾就是对于人情六欲体察不深,无非深入就永远无法不能修得圆满得道飞仙。
“但凡修道者,讲究控六欲,抑人性。”
蒂娜的眸光变得深远悠长,不知道她那双静眸之内看到了何种光景。
“我可以做到抑人性,却对六欲无法开窍,要对六欲控制得收放自如,就必须要对其彻底了解。师傅说,我缺了一颗七巧玲珑心,若要后天弥补,也只能涉世红尘,于滚滚红尘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大道。”
“我为求捷径便选择修习欢喜禅,从爱之一欲入手。修习多年虽然道术提升不少,但是对六欲还是一窍不通……于爱之一欲更是不能理解,世人如何在男女之情中磨砺苦缠,又如何有勇气做到生死相随,以身殉情。”
她眉头微蹙,似是绞尽脑汁苦思,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始终不能体会,也想不明白,不历情劫,我就无法长进了。”
语气中竟然透出深深的悲哀。
对于感情,白如风更是一窍不通,蒂娜和她说这个简直是对牛弹琴。
果然她听了半天也没抓住重点,反而对蒂娜和她师弟当中的纠葛比较感兴趣,只听她问道:“那你当年是对你师弟做了什么惹得你师傅这么失望?”
“师傅说我容易被表象所迷,不能剖开表象取其精髓,所以为了助我成道,便给我和师弟定下婚约。”
这本该是她最讨厌而且感到最耻辱的一段往事,但却愿意对白如风和盘托出,这事一度成为她心中心结,如今对着白如风这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总算是不吐不快。
“婚,婚约?”白如风舌头打颤,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还是勉强问下去,“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做出让师傅失望之事,蒂弗他……”蒂娜顿了顿,之后发生的事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于是她只是云淡风轻的带过去,“他就失踪了。”
说到这里,蒂娜那波澜不惊的眼眸突然变得深邃起来,顿了一会儿方才挤出一丝淡然微笑,故作轻松的说道:“想不到他跑来中土皇帝家里修欢喜禅,搞得皇宫内院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嘴上虽然说得淡然,但花妖亦可以感受出蒂娜心中的忧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花妖也不清楚,但他可以感受到蒂娜心中深深的厌恶和一丝内疚。
说完她又自顾自的摇头否定,“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再修欢喜禅的,他明明就……这一定是有人在栽赃嫁祸。”
“明明就什么?”白如风好奇的追问着。
“呃…”蒂娜看着白如风天真无邪的样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踟蹰一会儿才说道:“小丫头不懂别瞎问。”
花妖闻言在一旁咯咯娇笑,白如风瞪他一眼,背着蒂娜对他亮了亮寒光毕现的爪子,花妖打了个寒战,满腹委屈——他笑的明明是蒂娜,从来没想过蒂娜也会知道害臊。白如风明显是误会了,还以为自己在笑他。
“咳咳。”蒂娜清清嗓子,暗地里也瞪了花妖一眼,还好白如风脑子傻没明白过来花妖笑的是她,不然让她在小丫头面前扫了面子一定要叫他好看!
“我不是小丫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白如风抗议。
蒂娜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哦,你懂?那你知道欢喜禅吗?”
“欢喜禅?”白如风眨眨眼睛,“这是什么?很厉害吗?中土师傅都对付不了?”
“这倒也不是,中土道术自然厉害,可是这江湖事江湖了,不能随便乱了规矩,这孽徒既然是天竺门派,别派的自然不敢擅自处理,况且蒂弗是天竺人,家师乃是天竺国师,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处理不好就会由门派纷争上升为宗教纷争,就成了国事纷争,搞不好两国还会因此开战。”
蒂娜冷静的分析着这些利害关系,沉吟半晌继续道:“而且这不可能是我师弟做的,这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师门蒙受不白之冤。”
白如风已经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门派宗教国事纷争的,什么不白之冤?我只知道作恶的就是坏蛋,该死!一刀毙了总没错。”
蒂娜微微一笑,又伸手拍拍她头顶道:“丫头,你以为人人的头脑都如你一样简单吗?若是人人都简单易懂,早就没有心机斗争,这世上也就太平,我们也不会苦苦追寻仙道了。”
“好了好了,你们的道我可不懂。”白如风一把拍掉蒂娜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掌道:“不过那个欢喜禅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蒂娜迟疑一下,双颊微微泛红,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光彩的往事,斟酌一番还是说道:“说来你也不一定会信,欢喜禅是双修术的一种。在中土这吸女孩子精气的术法被视为妖术,这种法术其实是源于天竺,在我们看来是成佛修仙的捷径。”
“双修我知道,蛇族最淫,蛇族的妖怪最喜欢雌雄双修,可是欢喜禅听起来像佛门术法,怎么会和双修扯上关系?这到底是什么?”
说这话时,白如风声音略低,有些不太好意思。
蒂娜解释了半天白如风也没听懂,也只好直说,“欢喜禅就是双修法门里的一种名字,也是双方交.欢,只是由一方吸取另一方精气血而已。”
听到这里,白如风脸皮薄,已经羞得绯红,“原来你们天竺人修行都是没个正经,既然是要成佛的人,又如何近得女色?”
“丫头,这你就不懂了,恰恰是要成佛的人修这欢喜禅最为捷径,修行可一日千里。”
“为什么?那照你这样说天下岂不是所有夫妇都在修这欢喜禅可以成佛了?”
白如风不满,开始和蒂娜争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