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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从游泳馆出来,冷空气瞬间就灌进了身体里,三个人同时都缩了一下脖子。
不过今天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只是临近冬至,白天越发的短了。他们是摸黑出的门,几场比赛下来,天就已经大亮,甚至还有丝丝暖意落在身上,是叶书文来到北京后难的好天气。
“想吃什么?”魏汶再问。
叶书文想了想,没有太大新意的说:“烤鸭吧。不要那种名气大的,要味道正宗,地道的。”
魏汶笑道:“没问题,我还真就知道这么一家,一天就做十桌生意,除了烤鸭外,老板想做什么菜就上什么菜,任性着呢。可那烤鸭的味道确实不错,不肥不瘦,外酥里嫩,一刀下去直冒油,而且独家秘制的甜酱也是一绝,咸甜适口,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再用老板娘亲自摊的薄饼裹上,一口咬下去,好吃的能咬到舌头。”
明知道魏汶在逗自己,叶书文还是忍不住的吞了口水。就连四师兄的喉结都上下滑动了几下。
今天魏汶有比赛,所以下午不用训练。但是叶书文他们下午得回队里。所以当机立断的,当即打了车往那地儿赶。
计程车司机熟门熟路的穿梭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七拐八拐的叶书文头晕脑胀,就见魏汶指着方向和司机相谈甚欢,直到最后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巷子口才停下来。
叶书文下车后,视线不经意间的扫到巷子牌上,蓝底白字的写着“芳菲胡同”。
烤鸭店在芳菲胡同的深处,压根没有门面,就是老旧的宅院里开的家庭作坊,典型的酒香不怕巷子深,要是换了叶书文这个外地人,打死也不会往这里面走。
这家店中午来吃的人不多,进去的时候只坐了两桌。一共三张桌子摆在小院里,四周围摆满了绿油油的花盆,头顶上还有一个枯黄了叶子的葡萄架子。先来的客人们穿着周正的坐在空旷处享用美食,丝毫不介意寒冷的温度,看着他们吃的油嘴麻花的满足样,让叶书文不自觉的想起了门外停着的玛莎拉蒂和宾利车。
“吃货”这属性果然是不分资产贫贱。
还剩下一张空桌,三个人自然坐下,前后脚的功夫又来了一批客人,只能在屋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
“吃饭的吹冷风,排队的喝热茶。老板够个性。”叶书文一边搓着手,一边说。
“味道好,就够了。”魏汶笑道。
“真那么好吃?”
“马上就摆上桌了,你试试。”
“好吧。”
菜上了桌,除了烤鸭外,其余的基本是炖菜。估计还是冬天冷得原因,再怎么特立独行也不能让客人吃冷菜。
魏汶先动手给叶书文包了一个烤鸭,然后才给四师兄拿了一个:“吃吧,天冷菜凉的快,别耽搁。”
四师兄说了声谢谢,叶书文眯着眼睛送了个笑,将烤鸭一口塞进了嘴巴里。
魏汶期待的看他:“怎么样?”
“还行。”叶书文点头,之前也没吃过什么地道的烤鸭,没有对比性,不好说,但是味道确实不错就是了。
魏汶笑了笑,又给叶书文卷了一个,然后给三个人的碗里盛了热乎乎的猪手汤,捧起自己的碗喝了一口,见两人吃完了嘴里的,又动手给他们卷。
四师兄不好意思,挥手拒绝了。叶书文却是个不客气的,魏汶给他卷,他就要,然后一边吃一边笑。这种行为换了不熟悉的会觉得他不懂事,但有些人却知道,通常这种人是没把你当外人,所以才会不客气。换句话说,妈妈给孩子做饭包饺子,孩子需要每次都说谢谢吗?所以四师兄客气着,魏汶就笑了笑,叶书文不客气,魏汶也是笑了笑,可是比起前者,后者的笑容显然就更加的浓郁。
三个职业运动员的饭量大,后来还添了两次菜才够吃。美味的私房菜吃的叶书文打了个大饱嗝,嘴唇上一圈的油,一边舔着嘴唇一边走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猫,恍惚间甚至能看见那悠闲摇晃的大尾巴。
魏汶侧目了好几次。
上了车,叶书文意犹未尽:“师兄,你还有什么好地方介绍啊?”
“怎么?这就惦记上了?”
“我就快过生日了,找个地儿呗。”
“多久的生日?”
“31号。”
“这个月?”四师兄也从副驾转头看了过来。
“嗯。没几天了。本来没打算过的,但是你脑子里的好货那么多,我现在就惦记上了,你帮我想想,找个物廉价美的。”
“没问题。”魏汶想了想,问道,“要请客吗?准备请多少人?到时候可别忘记和黄教请假。”
“我得算算,还得叫上黄教呢,远了估计不行,转移不方便。”
“行了,你统计人,地点我帮你找。”
“好。”叶书文用胳膊肘撞了魏汶一下,笑开了牙齿。一旦和谁亲近了,他是真不客气,当然,如果对方找上他,他也绝不会推诿。
魏汶回去没参加训练,躲在寝室里睡觉,叶书文一边羡慕嫉妒恨,一边还是乖乖的收拾东西去了游泳馆。
今天是常规训练,习惯了的训练量虽然少了新意,但也适应良好,尤其是起水前黄教给他们做了即时记录,叶书文不经意间竟然在100蝶上游出了目前为止的最好成绩,00:55.09,比原本快了0.67秒,往大了说可是将近一秒呢。在分秒必争的游泳比赛上,绝对是及大的进步了!
黄教高兴,叶书文也高兴。叶书文今年才十七岁,还在第二生长期的尾巴,身体多多少少还会增长一些。等到生长稳定下来,再练练肌肉线条,最多半年,成绩必然有一个大的突破。明年从一月份开始,就可以参加环地中海游泳比赛,欧洲游泳锦标赛,世界大学生锦标赛虽然参加不了,但是可以参加泛太平洋游泳比赛,接连比赛之后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就可以参加十月份的全国游泳锦标赛和第27界奥运会达标赛,一旦拿到名额,又是一个奥运会的选手。
当然,黄教对叶书文说了,那些比赛都是世界大赛,他一个初来国家队的新人拿个名额肯定要靠自己拼,今年年底国家队队里有个排名赛,春节后还有个大庆的游泳比赛,他只要在这两个比赛里拿到任一的奖牌,就可以去国际上比赛。
叶书文狂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不辜负黄教的期望,巴拉巴拉……
黄教看着叶书文笑,虽然小伙子看着年轻,但是绝对是一员虎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叶书文绝对是游泳方面的天才。只要在国家队适应良好,去奥运会挣个奖牌还是有机会的。
因为被黄教单独留下来谈话,所以和黄教分开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天都黑完了,路灯却还没亮起来,这个时间段是入夜后最黑的时候。
叶书文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具体时间,眼看着天黑了,就急急忙忙的往食堂赶。刚刚拐个弯走上食堂的小路,就和魏汶迎面撞上了。
“谈完了?”魏汶一开口说话,路灯就亮了。
光明驱逐了黑暗,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笑得温暖如春,弯弯的眼睛像是承载了无数的星月,专注的看着自己。叶书文只觉得视觉上受到的冲击格外的强烈,强烈的他甚至觉得胸口重重的跳了一下,声音卡在喉咙眼儿里,无法言语。
魏汶将手抬起来,露出手上提着的饭盒,说:“听说你被黄教留下来谈话,我怕你赶不及回来吃饭,就打了一盒,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看着打的,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再去食堂吧。”
一通简简单单的话,说的叶书文胸口暖暖的。如果说黄教的话让他的血液在沸腾,那么魏汶的话就暖了他的心。只觉得来到北方的第一个冬天,格外的好过。
叶书文接过饭盒,即便是他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声谢谢。
魏汶歪头看着他笑:“不用和我客气。”
“没和你客气,但就是想说。”
叶书文说的是实话,倒是魏汶不知道说什么了。
入了夜的国家队很安静,这个时间大多数都在食堂里吃饭,不想吃的自然也不会出门吹冷风。明亮的路灯下,两个高挑的年轻人并肩前行,神态亲密,喁喁私语。
魏汶问黄教练找叶书文是什么事。
叶书文巴拉巴拉把事说了。
魏汶点头,确认道:“队排名和大庆比赛确实很重要。一个是在队里确定你的位置,一个算是在全国确定,所以你得加紧了,不然一旦错过,就会错过很多的国际大赛,缺少了适应的机会,哪怕最后能上奥运会,怕是状态也会有些问题。”
叶书文点头:“那我现在干什么?等着长高时间也来不及啊,难道加训?”
“加训……”魏汶想了想,“我回头问问黄教吧,咱们不能乱训练,尤其你现在是关键塑行的时候,别好心做坏事。”
叶书文狂点头。
接下来魏汶又说了下队排名的细节,叶书文都认真的听着,转眼就到了寝室门口。就见到一团白色的毛球蹲在寝室门外,远远的就对着他们摇尾巴。
“美人儿?”叶书文扬眉。
“美人。”魏汶这是在喊小京巴,不高不低的声音,京巴摇着尾巴就冲了过来,那熟稔谄媚的模样,眼熟的不得了。这狗还真是个不怕人的。
叶书文又做贼心虚的想起了那坨狗屎。
“它可能饿了。”魏汶看向正用脚尖逗狗的叶书文,眼神里有着询问。他看的出来叶书文并不是很喜欢狗,更何况美人还隔三差五的尿在他的床上。所以喂狗这件事他还得请示一下。不是在走廊上,是在屋里,大冬天的看着美人蜷在走廊上,再想想当初良哥在的时候不说高床软枕,也是冷暖不惧,想着也确实怪可怜的。
“不是带了饭回来,分出一些喂它呗。”叶书文没魏汶那些心思,一听狗饿了,那就喂。所以掏出钥匙就开了门,把狗给放进了屋。
美人一进屋就像是撒欢了一样,直接就冲进了叶书文的卧室。叶书文怕它又往自己屋里尿,急急忙忙的就追了进去。正好美人准备往他的床上跳,叶书文一声大吼,吓的美人夹着尾巴就钻进了桌子下面,不敢出来了。
魏汶随后进来,看美人窝在桌子下面对着叶书文龇牙,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就开始笑。也不知道是笑叶书文一脸的无奈,还是笑美人的凶悍。
叶书文瞪魏汶:“快帮我整出来啊,笑什么,它这样,这样,牙都露出来了,是不是要咬人啊?”
魏汶抓着叶书文的手往外拉:“饭拿出来它就出来了,你硬拉它它肯定咬你,别看美人干净,实际也是只流浪狗,估计没少受欺负,不是谁都那么好心的照顾它。”
叶书文被拉出门后不放心的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时不时还往屋里看,就怕美人报复他又往床上尿。不过他多虑了,等魏汶把装着饭菜的口袋摆在地上后,没等十秒钟,美人就迈着小碎步优雅的走出来。叶书文急忙起身关了卧室门,期间美人抬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美人在脚边吃饭,叶书文和魏汶坐在沙发上捧着自己的饭盒,桌上还摆了三盒菜,基本都是荤菜。电视频道停在中央三台,正播放着电视青年歌手大赛,用高亢嘹亮的歌声下着饭,两人一狗吃的津津有味。
叶书文问美人现在谁在养。
魏汶说是三楼的女花在养。
叶书文说那等会儿咱们把狗送回去。
魏汶顿了顿,说,好。
男女大防,宿舍的二楼和三楼有扇大铁门,到了晚上九点半就要锁门,再加上队里除了极个别的小盆友外,大多数都十五六岁了,正是对□□充满了期待,却又格外青涩的年纪。所以反倒男女队员很少窜寝室,尤其是二十岁以下的,无论男女,走的近了,都会被传闲话。
当然,这种闲话男生是不大在意的,可是为了人姑娘的清誉,但凡懂点礼的,也不会胡乱的跑到别人的寝室玩。
魏汶和叶书文领着美人跨过那扇门的时候,都有些小小的不自在,那种感觉要用叶书文说,就像是猪八戒进了盘丝洞,既期待着和美人的亲密接触,又怕对方一口吞了自己。
站在三楼,两人一狗都很茫然,走道两边的宿舍都大开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往里面走,就怕看见什么不应该看见的。
叶书文戳了戳魏汶的手臂:“她们寝室在哪儿?”
魏汶摇头。
“你不是地主吗?”
“女生宿舍不归地主管。”
“当初不知道谁说的,这地界没自己不知道的。”
“再打听也打听不到女队员身上。”
“啧啧啧啧……”
魏汶扭头看他。
叶书文嬉皮笑脸的欠揍样:“说的比唱的好听,都是妹子呢,我就不信你不好奇,就搁我这装吧。”
魏汶失笑:“信不信随你。”
“啧啧啧啧……”叶书文弹着舌,左右看了一圈,“你没上来过吗?一次都没有?”
“上来过两、三、四次吧。”
“上来干嘛?”
“帮忙抬东西,或者喊人。”
“要不咱们在这里喊一嗓子吧?”
“怎么喊?谁养的美人能出来下吗?”
“噗!”叶书文一下就笑了。魏汶盯着他看了两秒,也跟着笑。
美人听见自己的名字,本来乖乖蹲在脚边,仰头看了他们一眼,迈步就往左边走了。两人眼睁睁看着它大摇大摆的进了第四个房间,然后里面传出了女孩子喊美人的声音。
两人对视,很有默契的转过身,三两步下了楼。
直到过了那扇铁门,脚上的步子才缓了下来。
回了寝室,叶书文没话找话:“美人确实挺聪明的。”
“讨生活不容易。”
“……”
魏汶进了厕所,拿了两个盆子出来,一边倒热水一边说:“你脚还得烫,不根治了,到时候天再冷,又得复发。”
叶书文乖乖的点头,没说这段时间烫脚烫习惯了。而且魏汶特别的上心,就算他忘记了魏汶也会帮他倒水,最初的时候魏汶陪着他,自己不烫,后来被他说了一次,就干脆也拿了个盆。
眼看着两个大男人各据沙发的一头,赤白着脚泡在热气腾腾的盆里,叶书文总觉得这画面实在有些伤不起,不是说烫脚不好,只是难以启齿。偏偏的,不知道是不是和魏汶天天重复着做着这件秘密的事,只觉得自己和魏汶的感情像坐火箭一样的,蹭蹭蹭的,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累积了足够深厚的情意。
魏汶见叶书文老是斜眼看自己,便笑着问:“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说?”
叶书文心里想的必须不能说啊,难道让他说咱们是泡脚兄弟吗?也太破廉耻了。视线一转,突然就落在了魏汶的眉心上。从前天开始,魏汶的眉心处就在泛红,今天终于冒了个包出来,圆圆正正的,远远看着像观音痣一样,不但不觉得难看,反而还挺慈祥的……他想到了好的借口。
叶书文站起身,单膝跪在了沙发上,也不管脚上湿漉漉的在滴水,极具有压迫性的俯身朝着魏汶贴了过去。
没头没脑的一出吓了魏汶一跳,眼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人,眼神顿时闪烁慌乱了起来。
叶书文最终还是抓住了魏汶的肩膀,盯着魏汶的眉心说:“别动,我帮你挤了呗。”
“什,什么?”
“这里。”叶书文的手指食指轻轻的按在了魏汶的眉心上。
剧烈的疼痛一瞬间落在了魏汶的心上,慌乱之余,竟是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