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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婴一旁看傻了,听到女又说话才想到去帮女又,她们二人合力终于让那男人安分的平躺在了床上,女又口诵真诀,将男人收入纳宝道人图中,从未见过此景象的仲里惊呆了,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里连连叫妈。
女又将纳宝道人图卷好重新放入竹筒,对坐在地上的仲里说:“闭上你的大嘴,收拾好东西就跟我们走。”
伯婴拿起东西,和女又蹬蹬蹬的出门了,坐在地上的仲里咽了咽口水,也裹了裹包袱随女又而去。
女又急匆匆的下楼,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块黄闪闪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放到柜台,说:“这是苏公子近来的店饭账,我现在急着带他去别的地方医治,这下算是结清了。”来不及等掌柜和店小二反应过来,女又风风火火的早出了门,伯婴急急忙忙的追上去,掌柜看着桌子上的那块金子乐得合不拢嘴,正想说什么,只见那个叫仲里的小书童大包小包的扛着许多东西冲了出门。
“这两瘟神,总算是走了!”店小二感叹道。
“刚刚那个出去的是苏公子的小书童,那那个苏公子呢?你赶紧给我去看看,可别叫他死在了我们这才好!”掌柜一把将金子收入囊中嫌弃道。
当女又伯婴带着仲里的书童回到伯桑住处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还没进家伯婴就叫喊开了:“爹,爹快来!”
只见伯婴推开篱笆,伯桑正好从竹院里出来,道:“每次看见你都气喘吁吁的,把气顺直了再说,说了多少次了,跑慢点跑慢点就是不听。”
“爹,我和姑姑……在集市上救了个人回来……姑姑说……”伯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伯桑冷哼了他一声,冲随后而来的女又道:“又儿,阿婴说不清楚,你说!”
“大哥,我们还是进屋说吧!”女又握紧了腰间的竹筒道,伯桑看见她的举止,点了点头,女又和伯桑刚进屋,伯婴跟在后面,那个叫仲里的书童赶到了,他跑得慢,跑到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要升天一般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起不来了,还是伯婴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了客厅。
到了客厅,女又向伯桑说明了原委,伯桑点了点头,道:“此人现下何处?”
“在我的纳宝道人图里。”
“纳宝道人图?”伯桑来了兴致,只见女又从金边竹筒中取出纳宝道人图,平铺到桌上,口诵真决,图中那个病怏怏的男子就慢慢出现在了竹椅上。
伯桑看竹椅上的男子一直在瑟瑟发抖,神志不清,他用手背探了探那人的额头,然后拾起手腕把了下脉,之后,笑了笑,对女又道:“此人无病,只是中了寒毒。”
“我也觉得他这个样子不像有病,只知道是中了我等玄门之术,却不知是寒毒,大哥,何为寒毒?”女又反问伯桑。
“此寒毒,可不是冬日外寒入侵,也不是什么阳虚阴盛,只是有人刻意在他体内种的一个种子,这个种子的名字就叫寒毒,玄门中人,想利用邪门歪道获取功力者不占少数,这种寒毒应该是极北之地的道友才有的东西,他们体质阴寒,常需要凡间男子的阳气来补身,此毒若幼蚕,能从人七孔中爬入,寒冬种下,惊蛰之后破体而出,待那时,毒若银蛇,只能从人口之中爬出,不过真到那时,这人阳气被寒毒吸尽,元气大损,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那可如何是好?怎么会有人如此恶毒。”女又愤恨的说。
“你似乎很在意这人,你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他吧。”伯桑觉出了异样,女又面上挂不住低头道:“就觉得面善,又见他如此可怜,才会如此。再过两天,便是惊蛰了,那时他体内的银蛇由口而出,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想要救他倒也不难,只需将他体内的寒毒取出炼化,再配上几服药再给他饮下,过些时日他自然恢复如初,只是,只有你能救他。我和阿婴,都不行。”伯桑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女又,女又一惊问:“我,为什么只有我能救他?”
“朱雀一族命带天火,用你体内的天火将他体内的寒毒逼出,还有两日便是惊蛰,此时他体内的寒毒,恐怕也有小蛇般大小,你只需将小蛇逼出体外,我在外抓住他,再熬成汤药给这位公子灌服下去。”
“我,我要怎么做呢?我怕我体内天火太盛将他烧死可怎么是好?”女又说出了担心,伯桑则浅浅一笑在女又耳边细语几句,女又脸一红大叫道:“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和他,本就有很深的渊源,今日起始,今后更是无穷尽,你今日救了他便是你的恶果,你若其他不顾,便是你的福报,你自己选吧!”伯桑说了几句不明不白没来由的话,女又听糊涂了,她和伯婴相视一眼,伯婴忽然道:“难道,这个苏公子,今后会和姑姑有什么牵连?”
“还有两日便是惊蛰,又儿你自己考虑吧,我和阿婴去采些药来,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一切,全凭你意愿,阿婴,随我来!”伯桑没有回答伯婴的话,而是转身进了屋子,伯婴哦了一声看了看女又也跟了进去,伯婴刚进去就看到伯桑正在透过轩窗观察女又,伯婴不禁问:“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姑姑和那个男子莫非……”
“阿婴,你还小,不懂,等到日后遇到那个手上和你一样绑着丝线的,能给你圆满的人,你就知道了。”伯婴看着女又说,只见女又在那间房迟疑了一会儿,忽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那男子架起,旁边的书童早已痴傻,看到女又唤他连忙过去,两个人将男人架起来向另一间房走去,伯婴目光随着女又消失在窗外回廊的尽头,伯婴问:“爹,我就知道什么呀?”
伯桑淡淡一笑,“飞蛾扑火的决心。”伯桑说完大笑着走了,伯婴很了解她的爹爹,说话深奥得很,第一遍问不出,再问第二遍也是枉然。
伯桑和伯婴外出采药,回到竹屋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屋子里女又满嘴是血的昏倒在地上,床上是那个病怏怏的男子,一旁的书童也人事不省。伯婴连忙问:“爹,姑姑这是怎么了?”说罢过去扶起女又,伯桑看了看床上的男子,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丝血气,又探了探女又的脉,笑道:“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来,我和你把你姑姑扶到隔壁的房里。”
伯桑和伯婴将女又放到隔壁屋里的床上,伯婴用湿布擦去女又嘴角的血迹,伯桑凝神静气,忽然,从口里朝女又吐了一口气,气如幽兰,又如微风,霎时间,一条一寸粗的东西在女又皮肤里涌动,伯婴惊叫了出来,只是那东西瞬间不见了,这时,女又醒了过来,她看到伯桑父女守着她,便放心了,问伯桑:“那姓苏的公子被我救活了么?”
“嗯,正在恢复,脸上已经有了血气,你还是照我的话去做了。”
“我把那东西吸入腹中,只觉得腹痛难当,把我痛晕了过去,现在寒毒在我腹中,可如何是好?”女又不免有一丝担心的说道。
“啊,寒毒,怎么到姑姑你这来了,不是在苏公子身体里的么?”伯婴惊奇道。女又有些虚弱的看了伯婴一眼并未答言,伯桑道:“你刚刚晕厥,只是被寒毒所扰,你只需用你的天火将那东西炼化即可,炼化成飞灰后,你还需把那寒毒的灰烬给我,我好做引子再熬成药给苏公子服下,他的病根才能断了,知道么?”
“可是它刚刚在我腹中翻江倒海……疼……疼死我了!”女又皱着眉头说。
“又儿,你忘了我在嫏桥之上和你说了什么么?”
女又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我懂了,谢谢你,大哥。”
“你还是救了他,还是救了他!”伯桑叹了两句,没来由的,女又脸上浮现一丝落寞。可是女又很快调整好心境,盘腿调息起来,她凝神静气,找到了身体里那个疼痛的根源,她能感到那小蛇在自己体内慌乱的逃窜,女又丹田内燃起赤焰,用信念催动赤焰。
赤焰原来越大,她看到了那小蛇恐惧的身影,她用赤焰逼近小蛇,将小蛇逼得无路可逃,最后逃窜到左手手心,忽的,女又双掌燃起烈焰,那小蛇终于再无路可退,在烈焰中翻滚着,女又甚至听到了那小蛇主人的哀嚎声,那声音在女又听来是如此熟悉,女又脸上浮现一次快意的笑,片刻之后,女又缓缓睁开眼睛,合十的双掌却依旧未放开。
“阿婴,快拿只杯子来!”只听到伯桑的话,待伯婴拿来杯子,伯桑将杯子放置在女又双掌下,女又缓缓打开双掌,只见银白色的细灰缓缓跌落尽杯子,伯桑在杯子里倒入烈酒,那银灰瞬间和烈酒融合在一起。
“将这条寒毒炼化,可去了你几十年功力呢!”伯桑道,“不过,却要损那下毒者百来年的功力,阿婴,去将这酒给那公子灌下,再把那吓昏过去的书童叫醒,叫醒之后把我们刚刚采的药给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