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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叮嘱的长辈,臣民们匍匐臣服,他没有敢彻底信任的人,便只能一个人坐在紫微天宫,寂寞地静静苦修。
这是在他还是紫微天帝的时候,等到他被关进阴狱,这么万年以来,应当都是在寂寞中度过的,哪里有能和他交流的人?
在她找到他之前,他究竟有多少年没有开过口了?
没人听,没人听。
根本就是没人陪伴啊!
不怪他气质为何冰冷如雪,只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孤单寂寞一个人,身边的陪伴,恐怕只有琉璃冰川的冰雪寒霜。
一般男人成年后多多少少都会变得比儿童沙哑,只有若远,他的声音一贯清澈纯粹,甚至比孩子的都要干净。这里面的原因,更大的可能是他青少年变声期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独处,毫无开口必要,才能这么好的保护好嗓子了吧。
这样的特殊,只让凤乔感到万分心疼。
她忍不住伸手环抱住他,沉浸在属于他的冷香中:“没关系,你以后有我,以后,和我说话,我听。”
他手臂蓦地收紧,像禁锢,力度之大,仿佛她就是他唯一的温暖。
“若远啊,我一直想问问,你年纪应该是比我要大得多吧。”
“唔。”
“现在得有多大呀?若是和我年纪相仿的其他人,是不是得喊你一声老祖宗?”
凤乔好奇地追问,目光灼灼,笑意盈盈,她的不怀好意是那样的明显,明显到若远都无法装作看不进。因此他只能垂下眸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幽幽。
这样幽幽暗光,越发激起了凤乔的调侃之心,她挪了挪身子,从若远怀里找到更舒服的一个位置,就那样窝在里面,笑嘻嘻的仰头盯着他。
若远抬手抚上她的秀发。
之前在来路上遭遇鬼傀儡。凤乔苦战。就算身上没有伤痕,也出了不少汗,更是滚了一身雪花泥水。凤乔原本几乎忘掉。他手抚上去她才想起,这就要从他怀里爬起来去洗漱。
他却出手一按,重新将她按倒在怀里。
“干嘛呀?”
“躺好。”
若远不答,只是元力汇聚。在指尖凝成一团水球。他捏着水球一点一点去洗她的头发,洗去上面的血渍泥水。清清凉凉。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那些黑亮软滑的发柔顺的仿佛能一梳到底,他轻轻按揉着她头上的穴位,凤乔觉得立刻就减缓了她的疲惫和劳顿。
她舒服的叹息了一声。整个人都松懈地闭上了眼睛。
“睡吧。”若远轻声道。
“嗯。”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下意识又往他怀里钻了几分,手拽着他的如水荡漾的衣襟。沉沉睡了过去。
太累了,这一天太累了。一旦放松下来,她很快就陷入了黑甜乡。
虽然修炼者可以用修炼代替睡眠,但睡眠才是更好的恢复元气的方式。凤乔需要休息,若远没有叫醒她的打算,看她睡得熟,动作便更是轻柔。
水团被不断地凝聚出来,在他手里灵活的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从发丝到脸颊,从脖颈到更深处,洗去她身上沾染的尘土。
这样,她才睡得舒服。
最后的水团从凤乔衣服下摆钻了出来,颜色微微浑浊,是带走了她身上全部的汗渍。若远轻轻一弹指,那团水边顺着门缝钻了出去,哗啦一声倒在院子里。
寒冷的冰雪会将水很快冻成冰,没有人会发现,他也不在意。
帮凤乔处理完了睡前的准备,若远想把她放在床上躺好,刚一动,凤乔就紧闭着眼发出不乐意的哼的一声。
她没醒,还睡得熟,手却紧紧拽着他的衣襟不放开,若远如晓霜映日的眉微微一抬,眼底光似秋月笼烟,知道这是她潜意识的动作,却更不好将她手强行轻掰开。
这孩子。
若远暗叹一声。
他知道远古遗族的混沌之源,那里面时间停滞,她在里面呆了的十万年根本做不得数,更况且那时她还是颗没破壳的蛋。因此,就算蛋降世的时间早,她的年纪满打满算还不到十五岁。
十五岁,真的太小了。
连他的零头都不到。
凤乔拽他的衣襟拽的更紧,似乎对他的挪动感到更是不满。若远想了想,将她往怀里揽得更紧一些,扶着一起倒在了床上。
也罢,就当是看个孩子。等她睡熟,她自然会把手松开,那时候他再回到九刑中也一样。
总之,先让她休息好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若远静静地躺了下去,玄端黑衣淌了一床,凤乔更是高兴,忍不住往那里更蹭了蹭,手一伸,直接抱了上去。
——还是个孩子。
若远不断在自己心里告诫着,目光静谧的落在她脸颊上,他狭长眼眸里的冰雪寒光早已暖化,浓密的睫毛微颤,静静看着凤乔。
她脸压在他的衣袖上,黑色的衣料映衬得她皮肤白嫩。
那种白和他自己又不一样,他是魂体,无血无肉,因此肤色晶莹透明。她的皮肤却是嫩白红润,像婴儿肌肤一样细嫩,光泽明润的粉白,脂玉莹润,象牙珠辉。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果然,嫩白的肌肤光滑,像极了蓝田生烟的暖玉,丝丝暖意一下子冲入了心间,令他冰冷万年的心也好像吹过一阵春风,流连地不舍得放手。
“若远······”她还在睡梦中,细声嘟哝,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嘴角两侧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样全副身心的信任,让若远心中一软,澄明清澈双眼里,一点一点晕染开温柔,薄唇浅扬,上弯出一道细微的弧度。
这是一种陌生的异样的感觉,像是温柔中有一点点甜蜜,还有雀跃。
不知不觉间,他也闭上了双眼,思绪渐渐昏沉,感受到一旁那人一个翻身趴在了他身上,他也没有睁开眼,任凭她四仰八叉缠住自己,静静睡了过去。
······
一夜好眠。
当鸟儿清脆的啼鸣从窗外传进屋子的时候,凤乔尚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她还没有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觉得身下的床铺如流水般柔软顺滑,而自己更是窝在薄凉的地方,淡淡冷香舒适好闻。
唔,好熟悉的味道,是在哪儿闻过的呢?
她又蹭了蹭,头一摆,觉得脸颊枕着的东西硬邦邦硌得难受,她有些不乐意的伸手相拨开,手落上去,那触感让她一下子僵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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