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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儿,睡不着么?”焚御用下巴轻轻的摩擦任昕的头发,温柔的问道。
“.......”任昕默不作声。
反正就算睡不着也坚决不说话,不睁眼睛,连呼吸也懒得伪装,就是不说话,就像死尸一样硬邦邦的被焚御搂在怀里。
“唉。”焚御叹息了一声,不再有任何动作。
这叹息像是探进了任昕的心里,搅乱着他本就不平静的心,可他就是怪焚御,为什么就忘了之前的一切,难道对于他来说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是一些微不足道?他害怕最后那些记忆被所谓的魔主排挤掉,他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之前没与珍惜,为什么要答应拼凑魔主。
任昕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头上那仿佛能把自己烧灼一样的目光,本来就不多的睡意也被搅和的一干二净了,可他就是不想睁开眼睛,对于焚御,他现在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无语。
看着他那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好像自己失忆忘了他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他喵的,想想就生气,先不说自己失没失忆,就单说凭什么他也失忆,我不就不能说出来,我失忆了他就可以说出来,而且看他那样子也是活该的,要不就是作死的额,搞不好真的跟那界主有过一腿,哪像自己一片痴心啊。
“哼!”想到这里,任昕不禁冷哼出声,其中的不满之意不要不要太明显。
见任昕如此拒绝交谈的样子,焚御也只能静默,只是一味的死死的将任昕的身体搂紧在自己的怀里。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
房间中静悄悄的,就在任昕迷迷糊糊中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让他暴怒的话,登时坐起来一脚把焚御踹下了床。
“来,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该拿我怎么办,怎么办,凉拌,我还想问问你,你失忆了怎么办,怎么办!你想要我想起来之前的记忆,那你怎么不把我想要的记忆给我啊!同样是爱人失忆了,为什么就只允许你来我面前唉声叹气,谁来给我想要的,你说啊,你倒是说啊。”任昕真的是被焚御的那句话刺激到了,几乎歇斯底里的大喊出来,双眼被憋得通红,眼睛里蕴出雾气,像是要随时凝集在一起,滑落下来一般。
焚御看着这样的任昕,满眼的都是心疼,爬上床,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仔细的看着他的眉眼,像是要把他的灵魂看破:“昕,你怎么会这么说?我...难道我忘记了什么?”
任昕听到这话觉得甚是讽刺,直视焚御的眼睛说道:“呵,你忘记了什么,你忘记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你都不觉得自己残忍么?自己忘记了于我来说独一无二的记忆和爱,却强迫我来记起跟你的曾经?我况且不知道那曾经是美好还是痛苦,同样都是失忆,我没有强求,你又何必同样来强迫我呢?”
任昕说完之后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漠样,不再看着对方,转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怕在焚御的眼睛里看到不知所措和茫然,那种眼神会让他生出一种大家都去死的冲动,就是那种既然活着的时候你记不起我,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那时候谁也不记得谁,正好。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若是还有浅浅的呼吸声,定会以为这是两俱蜡像。
良久,久到任昕以为他们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久到他将心中所有的想法都推翻,久到他已经放弃了想要对方想起来的想法了,久到他失望到绝望了,他想就这样吧,强求的是那么累!
任昕有些赌气的想,既然你想不起来,就不要强求我能记起你想要的什么了,我们公平一点不是么?
可他并不想要这种公平啊,他想要对方想起来,原本一直憋在心里的时候也就没有此刻那么浓烈,可一旦说出来便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就像是给了那星星点点的希望,就希望它可一燎原一样,但很多时候,那微弱的希望就会湮灭在绝望和失望之中。
他想他是理解焚御的,可理解却不代表可以忍受!
“昕,我...对不起,我还是没想起来,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一点点残缺的片段,好像是你穿着大红色的衣服跪在地上,抱着我,只是长相不同,但我就是知道那就是你,对不起,昕,我只能想起来这么多。”焚御双手扶着头,他似乎是在用搜索的方法强行把记忆搜出来。
“焚御,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因为同样的我也没有想起来你想要的,你也不用觉得抱歉,只是希望你等早日想起来,或者让我记起来,否则,我会再次的离开,为什么说是再次呢?有时候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任昕淡淡的说道,要不是那死死的攥在一起的手,焚御都会以为他就如表面的那么淡定一样。
“昕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啊,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你来讲讲我忘记了什么好了。”焚御看不惯任昕自残一般的行为,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将自己的手附了上去,十指相扣。
“有什么好说的,哼,还不就是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我...我爱你爱的活来死去的。”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在嘴里的。
“昕儿,你真是可爱。”说着话的同时,一口吻上任昕的唇上,将他的嘴唇轻轻的吸在嘴里。
“你起来,没想起来之前不要碰我,那样会让我有一种出轨的错觉。”任昕一巴掌挥开了焚御的头,转过身不在看对方,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同他亲热起来,可就像他说的,两人错过了彼此的记忆,那样子就像是出轨一样。
“......,好,我就抱着你,来讲讲我们曾经的故事吧,我一定会记起来的。”焚御将对方抱在腿上坐好,下巴抵着他的头顶,任由对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任昕迟疑了一会,缓缓的说道:“不,有些事情,并不是别人可以讲出来的,只有你自己想起来才是最完整,最全面的,谁也不能代替你的记忆,包括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我,这是对你的尊重,而我愿意等你,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没什么耐心。”
“好,我会尽快想起来的,只要你别想离开我,就好。”
“嗯,等下,我想起来个事情,这个东西一定可以让你想起来什么的。”
任昕兴奋的弹起来时又哀嚎一声迅速的萎靡了,抱着头哎哎呀呀的叫起来,然后仰起头看着无比淡定的焚御,就像自己的头刚刚撞到的不是他的下巴一样淡定。
“你,都不疼么?”任昕心里不平衡的说道。
“不疼,是你的体质太弱了。”焚御说道,伸出手轻轻的揉着对方的头顶。
“你刚想到了什么?”焚御淡定的问道,他都不用想一定不会是记起了他是谁,若真是记起来了,就以对他的了解,自己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现在一定是匍匐在地上。
任昕精神力一动,取出了意识之中的两样东西,戒指和面具,原本储存在意识之海中的光团碎片,现在也都融合进了焚御的身体之中,就剩下它们两个相依为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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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昕拿出这两样东西的时候,焚御的目光就被吸引住了。
“没想到它们在你这里了,你把他们放在意识之海中了吧,怪不得我之前搜索它们的时候,没有找到。”焚御眉眼带笑的说道。
“我就猜到你一定会认识它们的,据说这是属于魔主的东西不是么?我猜的没错吧。”任昕得意的说道。
“没有错,那你知道不知道这面具对我来说的含义呢?”焚御接过巴掌大的面具,精致小巧,黑色如玄铁一般泛着金属的冷硬,眼睛的部分是由一层红色的不知名的物质覆盖着,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缠绕着的藤蔓又像是某种图腾,看着就觉得别有一番韵味,焚御看着它不禁感慨万千。
“什么含义?等等,我记得界主说这是你的半身,半身是什么?”任昕问道。
“不要叫他界主,他不配,他可以是付安涵,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可以是界主。”一说到这焚御的怒气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别激动别激动。”任昕抚着焚御的胸口哄道,相比于安慰,那动作更像是在占便宜!
焚御的怒火还没等燃起来就被抚摸的什么都不剩了,解释道:“是,它就是我的半身,对我来说就像是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现在的它梗死和承载着我一部分灵魂,相信你也知道,我的灵魂是不完整的,之前一直在寻找那最后一块,却没想到它在这里。”
“哦?这么说来,他真的对你有用的是吧,你想不起来一定是因为灵魂的不完整对不对?”任昕眼巴巴的望着焚御,那眼里的渴望真是让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绝。
可焚御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真的想起来,他不敢承诺,怕到时候仍然想不起来,让对方再一次绝望,他只得到那种痛苦所以他真的说不出任何不能保证的话。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任昕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是焚御也不敢保证的,他不强求,只是是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感受到右手手中有什么东西咯到手心,才发现原来手中还握着一枚戒指。
拇指和食指拿起戒指,看着那和面具同一系列的花纹,转移话题的问道:“这枚戒指是什么?”
焚御看着戒指,是感慨的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戒指,只不过后来你随手扔了,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的有回到了你手里。”
“哦?是么?原来我同它竟然如此的有缘分么?不过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就以自己的性格,不想要的东西一定不会再次出现,而它如果再次出现了,那就证明他只不过是被扔在一个可以找到的地方---例如一颗划着符号的树下。”任昕小声的腹诽着。
说到底,他还真的是了解自己啊,不想要的东西就算死白白送上门来,也不会多看一眼,而想要得到的的东西,就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得到。
“你说什么?”焚御似乎是想要证明什么一般问道。
“不,没什么。”任昕敷衍道。
“我听到了,你当初一定不是想要扔了它对吧,你只是怪我的,想气我是吧,一定是这样的,我的心儿可是为了我可以连那个位置都不要,怎么可能会丢了这个呢?原来它还在你的手里,你看,它们是不是很相配。”说着话,焚御伸出左手放在任昕的眼前,让他看清清楚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
“这...居然是对戒!”任昕不可思意的说道,他一直以为这枚戒指可能是焚御佩戴在手上,却没想到原来他就是属于自己的!
“是啊,昕儿啊昕儿,你到底都做什么我不知道的!一直一来我都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可没想到你总是推翻我种种的猜测,总是给我满满的惊喜以及惊吓!”焚御开心的像是个孩子,连带着任昕也不自觉的跟着弯起了嘴角。
“.......”任昕心想,惊喜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惊吓一定会有,真希望到时候他不会哭爹喊娘,别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只能告诉你一个字--直觉!
”好了,你赶紧把面具搞明白,看看是否能恢复记忆,这是正事。”
“好。”焚御说完话,就将面具贴于脸上,完美的契合。
任昕就这样微微仰起头看着此时的焚御,眼露痴迷,这个样子的焚御令他如此的熟悉。
注视着面具渐渐隐匿于皮肤之下,仅仅留下浅浅的花纹呈现在脸上,任昕知道他开始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