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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泽远此时正在会见日本一家制药公司的负责人,这个项目关乎到秦实这一年的发展,秦泽远投入了百分之百的精力。
连着几个小时的会议,秦泽远从会议室走出来,手机上几个未接来电,他看到乔荀的名字,心想着这家伙今天考试结束了。他会心一笑打过去,可是乔荀一直没有接。他皱了皱眉,又打了乔芒的电话,结果依旧没有接通。
他又给阿姨打了电话,这回阿姨终于接了。“泽远啊——芒芒应该和乔荀出去了,乔荀今天考试结束,芒芒说要给他庆祝一下。”
秦泽远的心里有几分不安,这两人怎么都不接他的电话。助理走到他的身旁,“秦总,七点晚宴开始,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合作刚刚开始,为表诚意他必须亲自出席晚宴。秦泽远回到办公室,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进来,竟让他有些恍惚不安。
秦泽远单独坐了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妈——”
“泽远,你在哪里?”
“怎么了?”
“乔芒生了。”秦母的声音隐约舒了一口气,孩子没事就好。
秦泽远站在那儿,他的手握成拳头,搁在桌子上,“怎么回事?还没有到预产期!芒芒现在怎么样?”他含着担忧。
“母子平安。”秦母没有多说什么。
“我现在就过来。”秦泽远沉着脸。
乔芒昏睡过去了,好在母子平安,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航航被护士送到保温箱去了,乔荀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护士把孩子弄错了。
景诚则陪着乔芒。
秦母想要去看孩子,却被乔荀给拦住了。乔荀冷着脸,坚决不让秦母靠近。
“乔荀,我是航航的奶奶,你有没有规矩?”
“你刚刚差点害了我姐和航航。你好意思说你是航航的奶奶。”
“那是我不小心碰到你姐的。”秦母的脸都涨红了,一旁的人都看着他们,她何曾受到这样的待遇。
乔荀才不理会她,现在他打心眼里讨厌秦家人了。“护士姐姐,她就是害我姐姐早产的人。麻烦你们帮我看着孩子。”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拜托你们了。”
早产的孩子到底没有足月生的孩子壮实,四斤多点,小小的一只,也是可怜。
秦泽远一路疾驰赶到医院,找到秦母和季一言,“她在哪里?”周身透着寒意。
秦母刚刚要说的话都卡住了。
季一言回道,“26楼8号病房。”
秦泽远转身就走了。
季一言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惠姨,我输了,彻底输了。”他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我。
秦母拉着她的手,“一言啊,我也后悔啊。当初我就是死也不该同意他们结婚的。”想当初,她是心疼儿子,总是要结婚的,他找个喜欢的女孩子,她也无所谓。秦家发展在这里,也不需要靠什么联姻了。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乔芒是秦家的克星。
秦泽远推开病房,晦暗的空间,安静地可以听到点滴的声响。他看到景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终于来了。”景诚没有回头已经猜到了来人。
“多谢。”秦泽远僵硬地回道。
景诚缓缓站起来,面若冰霜。“你不用和我道谢,我只是帮她,和你无关。”
秦泽远贪婪地看着熟睡中的乔芒,她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睡着了还皱着眉。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
景诚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他的衣角。“我们出去谈一下。”他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
秦泽远随他走到走廊。
四目相对,景诚双手紧紧地攥着,手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拳头向秦泽远的身上招呼而去,秦泽远没有躲闪,任由他发泄着。
一拳又一拳。
“既然你无法护她周全,当初为什么要娶她!”
“你根本不配!”
“秦泽远,你这个混蛋!你他妈混蛋!”
景诚的心太苦了,他喜欢了乔芒这么多年,又等了这么久,可最后偏偏却成了这个结局。
景诚打累了,两人靠在墙上,气喘吁吁。
“秦泽远,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景诚红着脸,“我知道她喜欢你,高中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和你说话总会想了又想,甚是不敢直视你的眼睛。”
秦泽远摸了一下眉角,视线落在前方的地面上。“我知道。”
景诚苦涩地笑着,“所以你用感情来忏悔吗?”
秦泽远苦笑,“如果我不爱她,我什么要娶她。景诚你也太不了解我了。”他只是想要照顾她。
景诚冷笑,“是吗?这就是你的爱?你就这样照顾她的?连个像样的婚礼都给不了?任由你的亲梅竹马欺负她,任由你的家人对她冷漠她?她在生死边缘你在哪里?”
秦泽远知道他失职了。
乔芒隐约听到门外有人争执的声音,她想叫人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慢慢伸手推开床头的花瓶,屋内的声响让两个男人瞬间惊住了。
秦泽远转身冲进去,“芒芒,你怎么了?”
乔芒眯着眼,她哑声说道,“开灯。”什么都看不见,她实在没有安全感。
景诚按了开关。
乔芒浅浅地呼了一口气,“航航呢?”生完之后,护士把孩子抱给她看了一眼,她就再也没有力气了。她看了一眼秦泽远,眸光平静如水,可就是那一眼让秦泽远心慌了,他宁愿她生他的气,也不要她这样平和地对着他。
景诚回道,“你管好自己,航航比你争气多了。乔荀在那里看着呢。”
乔芒闭上眼,喃喃地回道,“那就好。”
现在回想起中午那一幕,她也后怕了。她下意识地就握紧了拳头,如果当时出了一点意外……
她该怎么办?
“芒芒,松手!”秦泽远重重地说道,他掰着她的手。
乔芒触电般地躲开了,一睁眼,才发现原来是血液逆流了。塑料管已经回升了一大半的血了,触目惊心。
她松开手,看着血液慢慢流回去。病房又恢复了沉寂。
谁也没有说话,或者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芒的大脑在不停的转着,她想了很多很多事,以前、现在还有未来。
秦泽远的手机又响了,是助理打来的,他想起了今晚的晚宴,“我不去了,让许总去。”
他挂了电话。
乔芒神色如常,不过眼底越发地坚定了什么。“泽远——”
他站在床沿,他的身后,是璀璨的夜色。他依旧穿着正装,衬着他俊眉朗目。
景诚抬脚,“我去看看航航,你们聊。”说着他出了病房。
秦泽远敛起神色,“我来迟了,芒芒。”
乔芒勾着嘴角笑了,早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深吸一口气,“我想清楚了,再这样,我们都不会幸福的。”
他握住她的手,紧紧的。
“泽远,我们离婚吧。”她说,“秦家欠了乔家,我报复秦家,一切都扯平了。”
“不!”他低吼着,“我不同意!我们有航航!你难道要让航航一出生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吗?”
“如果这个家不幸福,勉强又有什么意义呢?”乔芒冷冷地回道。
他没有说话。
“我和你之间已经存在一个死结了。你能忘记你父亲的死吗?”乔芒一字一顿地说道,刚刚拿经历过手术,她说话有些无力。
所有的一切都该就此终结了,她的脑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离婚……是她深思熟虑过的。
她没有恨他,她只是累了,只是对他失望了。
秦泽远抿着唇角,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失落,“为什么会突然早产?”他哑声问道。
乔芒嗤笑,眼眸里含着水光,“你可以去问问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