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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桃红要搬走这件事,柳二郎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还得回去与家里的柳大娘与柳大郎说说。不过小桃红这边爷爷还没有松口,一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小桃红打算过几日去送糖,顺便采购一些做小食的材料。
小桃红有信心,只要爷爷尝了味儿,就绝对与她一样心里有底。
而大伯家那边,不知道如何解决的,吃了晚饭月姑与里正就离开了大伯家。没说是要娶钱晓雪过门,也没有说不娶,不声不响的来,不声不响又走了。
不过第二日小桃红就有些明白了,因为大伯家放出来消息,说钱晓雪与大堂哥要成亲,而且成亲的日子就在近几天。
这明摆着大伯一家拿了莫楠竹家什么好处,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大堂哥与钱晓雪成亲了,就算肚子里的孩子早了好几个月出生,那旁人也最多摆个闲,不至于很严重。莫里正真是好算计,这样就与他家莫楠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至于会让钱晓雪沉塘。
不过旁人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别看小河沟全是山野村夫,但是哪家有些什么道道儿,心里明镜儿似的,清楚着呢。这大伯当初娶大伯母回家的时候,心里打的就是这买一送一的主意。
于是钱晓雪要与大堂哥凑一块堆,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说是成亲,其实也没有好倒腾的,因为本来就是一家人了,住也住在一起。只是放个消息出去,意思一下走个过场。
旁人可以装不知道,但是小桃红家不能。首先是因为小桃红与大伯家是亲戚,其次是因为爷爷在这边,好歹也是娶孙媳妇儿,得凑个热闹。
于是九月十二这日,小桃红就领着几人过去凑热闹去了。
本来成亲应该高高兴兴的,可是大伯家的气氛却有些压抑。小桃红努力找话说热场子,可惜大伯一家子总是扯扯嘴角就作罢,因为她们实在笑不出来。
最后小桃红索性也懒得管了,打算吃了晚饭就离开,不掺和了,就算不说她也明白大伯一家子愁什么。
大堂哥不高兴,是因为自己这媳妇儿自己还没吃到嘴里,就怀了别人的种,而他还得打落了牙和血吞,硬是认着这个孩子。
而钱晓雪与大伯母,就算脑子不好使,也应该察觉到大堂哥的态度转变。只要那个孩子存在,大堂哥心里就有一根刺,拔不掉还时不时往里扎,钱晓雪日后的日子若是能好过,那才奇了怪了。
小桃红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看看热闹,钱晓雪与莫楠竹鬼混,到最后莫楠竹全身而退,钱晓雪则一辈子都毁了。不得不说这人傻真是造孽,不自爱,脑壳长不稳,别人稍微撺掇一下,就悲剧了。
看着钱晓雪与大伯母红肿的眼眶,小桃红叹了口气,领着弟弟妹妹离开了大伯家。小桃红很庆幸,幸而自己中意的男子是柳二郎,那个看上去跟木头似的大块头。
所以有时候真的不能被表象迷惑,莫楠竹乍一看无可挑剔,无论是外表还是才能或是家底,只可惜却是个品行有问题的人。
别人的生活别人过,小桃红依然在自家忙忙碌碌,她忙着清点东西,计划那些拿不走的东西的去处。
不过也只是计划,并没有实际执行,因为就算要走,也还得过一段时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做。
做了糖,小桃红又把锅子洗刷干净晾着,等第二日送糖买原料回来,做好吃的给大伙儿吃。
柳二郎一如既往大清早来到门外等着小桃红,而小桃红也已经习惯每次开门都看到柳二郎高大的身影。
“给我吧。”柳二郎伸手去接小桃红的背篓,小桃红也不矫情,直接把背篓递给了柳二郎。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山路往上走,柳二郎一路都紧紧看着小桃红,恨不得找根绳把小桃红系在脖子上挂着。
走到宽敞的地方,柳二郎不自觉朝小桃红靠近。
小桃红抬头看着柳二郎的侧脸,不得不感叹柳二郎好高,其实是因为她太矮。小桃红最近长高了一些,只可惜还是差强人意,不知道有没有凑够一米六?其实不用量,小桃红也知道大约还差一点,都是因为长身体的那段时间营养没有跟上,而现在补也来不及了。
小桃红正想着,就见前面不远的岔路上走来一个女子。本来这是去镇上赶集的必经之路,有人从岔道出来也无可厚非,这个女子之所以会吸引大伙儿的目光,是因为她瘦瘦弱弱的,背上却背着一个妇人。
女子五官平凡,约摸近双十年华,身穿补丁摞着补丁,洗得分辨不清颜色的粗布衣裳,因为瘦弱还身负重量而显得摇摇欲坠。她拼命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蜡黄的面孔上面滑落,却咬着牙关一步一步朝前走。
而女子背上的妇人,眼睛微张,气若游丝,看来是痨病缠身,已经病入膏肓。小桃红有些看不下去,不是说她有多善良多爱管闲事,而是单纯的觉得这样下去这个女子绝对没办法把妇人背到镇上。
首先这里离镇上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其次女子体力消耗过甚,这里上不着村下不着店,那这个女子与那病人就只能晾在半路了。
那女子走了一段,实在撑不住,便轻轻把妇人放到了一旁的石头上,自己也瘫坐在地。女子喘了几下,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给妇人喂水,“娘,娘你听得见吗?来喝点水,过一阵咱们就能到镇上了,镇上的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
也不知那妇人是听没听到,女子自顾给妇人喝了些水,自己也喝了一些,靠在妇人旁边闭着眼睛。
过了一小会儿,女子好似歇够了,深吸一口气,复又打算背起妇人前进。只是她腿脚打颤,试了两次也没能把妇人背起来。
妇人终于有了些反应,睁开毫无神采的眼睛,伸手按住了女子消瘦的肩膀。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阿男,放下娘吧,娘不会好了,这些年苦了你,等娘去了,你就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吧。”
阿男声音有些哽咽:“娘你别乱说,你一定要好起来,咱们把那两个狗男女赶出去,就咱娘俩过。”
妇人赶紧制止阿男的话:“阿男别瞎说,他再不好,也是你阿爹,说这话要遭天谴的。”
阿男还未开口,一旁又出来个妇人,风风火火走到阿南旁边,“招男啊!你家里那二娘把你们的东西都丢了出来,说不让你们娘俩进门呐!”
阿男嚯的站起来,一改之前温顺的模样,“刘美花她敢,老娘回去就要她好看,不让我进门,她是皮子痒了。”
闻言刚刚那妇人摇了摇头,“招男啊,不是大娘说你,你还是注意一下言行罢,照这样下去,你这泼妇的名声是得越穿越远,嫁不出去了。”说着摇着头离开了。
阿男眼眶有点酸,这还不是被逼的,若是自己软了些,她们娘俩早就被赶出来了。
阿男叫做沈招男,如她的名字,她爹希望有个儿子。她娘嫁给她爹第五年才怀上她,好不容易过了几个月好日子,心心念念生下来,却是个女娃,之后的几年,阿男她娘肚子也没个动静。
于是她们娘俩的噩梦就开始了,拳打脚踢还只是开始,在阿男的记忆里,她娘没有一天是完好的,随时身上都有淤青。而她,也是在竹棍下长大的。
终于到了五年前,阿男她爹已经四十了,却没有个儿子。按律农夫到四十无子可以纳妾,而阿男家条件不算差,于是就有个年轻寡妇进了门。
她娘被常年殴打得了痨病做不了活了,这些年全靠她在家里争得一席之地,这泼妇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
本来省吃俭用想着存点钱离得远一些,可是最近她娘病情加重了,她不得不耗光了手里的钱,独自背着她娘去镇上看病。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娘是阿男整个世界的支柱,她不知道支柱塌了她会怎样。
小桃红与柳二郎一直在不远处看着阿男母女,此时已经走到了阿男前面。小桃红顿住了脚步,伸手戳了戳柳二郎的腰,柳二郎自然懂得小桃红的意图,朝小桃红点了点头。
小桃红回身走到阿男旁边,“姐姐你是叫阿男吧?我看姐姐你实在有些费力,如果不嫌弃,我们可以帮姐姐把你娘送到镇上。”
阿男打量了一下小桃红两人,抿着嘴踌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那麻烦你们了。”说着便打算去把她娘扶起来。
柳二郎与小桃红刚想走过去搭把手,却传来阿男惊慌的声音:“娘?娘你还听得见吗?娘你别吓我好不好?”
小桃红赶紧凑了过去,伸手摸着妇人的颈动脉。却发现妇人皮肤微凉,动脉都已经没有跳动,显然已经过世了。
小桃红沉默了一会儿:“阿男姐姐,伯母已经走了,你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