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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总,去会昌商务酒店,还是到医院?”司机庞衡将车缓缓停在路边,探询地看着邵鑫陪。邵鑫陪没有明确指示,他不敢乱动。女王一生气,后果是很严重的。听刚才邵鑫陪接那电话的口意,庞衡推测邵鑫陪多半会选择去开会。
邵鑫陪这个女人是个事业狂,哪怕是自己生病了,只要公司有紧急状况,即使输着液也会将针头拔掉,赶往公司处理事务。自己的身体健康都不顾惜,何况是其他人呢!
女人啊,干嘛那么拼命?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水刚柔兼济,但也只能往低处流,但邵鑫陪偏要往高处流动。殊不知高处不胜寒!邵鑫陪事业能够奋斗到这样的高度,不说往高处走,就是躺在现有的成就上守成,这一辈子也享不尽荣华富贵了。如此拼命是为了什么,庞衡这个跟了邵鑫陪几年的司机还真是不明白。
尽管有时候看见邵鑫陪为了商业应酬喝得七荤八晕,甚至曾经胃出血,庞衡很想劝告一下老板,但经过这几年对邵鑫陪的了解,那些纯粹关心老板的话庞衡不敢说出口。
邵鑫陪的前几任司机就是因为多话说了不该说的话,问了不该问的事短短几个月即被邵鑫陪解雇。庞衡能够担任邵鑫陪的司机这么久,多半和他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关。
邵鑫陪没有说话,庞衡两手握着方向盘,盯着道路,静静等待邵鑫陪的指令。
邵鑫陪紧紧抿着唇,棱角分明的五官透露出一股冷冽的气息。不知道是在纠结还是在思考问题。
外面车流喧喧,人声哗哗,车里死一般的静寂。
楚眉和辛佐更是气也不敢喘一声。跟在邵鑫陪身边那么久,邵鑫陪身上随时随地都可能散发出冰川的气息,一不注意被冻住了会让你寒冷好多天。
这种关头,谁敢多嘴撞上去啊!
辛佐扭头看着窗外车流穿梭,似乎没有感受到车内正寒流滚滚。
楚眉低着头,两手搅扭着衣角,掩饰自己的紧张。其实楚眉知道邵鑫陪的行程安排,今天下午的会议她早上就向邵鑫陪汇报了的,当时邵鑫陪神情恍惚,只是点了下头说了句“知道了”,并没有说她自己一定会赶回去参加,何况是在大白山爆发了泥石流引发公路坍塌,政府正在指挥工程车疏通道路那种混乱的场面下,当时还不知道下午公路能否疏通,所以楚眉理所当然的以为邵鑫陪对这个会议不重视,也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公路终于疏通了,邵鑫陪急匆匆吩咐司机庞衡往市区赶,想着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一下雨就淤泥四溅的山区,楚眉一时兴奋,压根就没有想起应该提醒邵鑫陪下午三点钟在会昌商务酒店会议室还有个重要的商业会议。
哪曾想一向记忆力超好的邵鑫陪也把这事给忘记了呢!
楚眉此刻低着头,恨不得能够隐身。
“楚眉!这么重要的会议为什么没有提醒我?是你的疏忽还是我的健忘?”邵鑫陪扭头看着坐在汽车后室的总秘书楚眉。
“邵总,今早我向你汇报了的,我以为……”楚眉嗫嚅着。
“你以为?你的意思那就是说是我错了?”邵鑫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这女人莫不是谈恋爱了?都说堕入情网的女人智商为零,眼中除了情人之外看不见其他东西,回公司之后可得好好调查一番,要是真这样的话,有必要考虑解雇楚眉了。
邵鑫陪生平最讨厌丢三落四,做事情不认真的人。
楚眉似乎不止一次犯过这样的错误。
“邵总,你千万别解雇我!我知道这次我错了,我认错!该怎么处罚我认!”楚眉战战兢兢地说。
“那好,你说,你违背了公司规定第几条,该怎么处罚?”邵鑫陪冷冷地说。
“犯了公司第三十五条规定,渎职。照公司规定轻者可罚奖金一个月,对公司经济利益造成重大损失的可开除。”楚眉低头说,心里忐忑不安。
“嗯,你的疏忽给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目前尚不明朗,看在你主动认错的份上那就先给你罚奖金一个月的处分。后续处分视情况而定,这件事还没完,你好好表现吧。下不为例!”邵鑫陪说,嘴角浮起一丝淡不可察的微笑。楚眉的低眉顺眼让邵鑫陪想起了古思源,如果古思源也像她的秘书楚眉那样知道示弱,那该多好。
其实邵鑫陪也并不是真想解雇楚眉,楚眉跟了她六七年了,尽管这姑娘有时犯点小错,但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而且公司也没什么损失。何况再招聘一个秘书不见得有楚眉那么识趣,邵鑫陪这么说只是为了吓吓这姑娘。
“我记住了。谢谢邵总的宽容。”楚眉欣喜道。
“不是我宽容你,而是你的疏忽给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目前尚不明朗。说不定还有后续处分!记住,没有人能够容忍你在同样的地方跌倒多次!能够救赎你的只有你自己!好好咀嚼这话吧。”邵鑫陪意味深长地说。
早在邵鑫陪责备楚眉的时候,司机庞衡就将汽车掉了个头,往会昌商务酒店而去。
教训完楚眉,邵鑫陪又挂了个电话给古思源。
邵鑫陪的手机里迅速传来“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有什么难题去牵绊我都不会去心伤有什么危险在我面前也不会去慌乱就算有狼群把我追捕也当作游戏一场在什么时间都爱开心笑容都会飞翔就算会摔倒站得起来永远不会沮丧在所有天气拥有叫人大笑的力量虽然我只是羊”的欢快的歌声。
声音有点大,邵鑫陪刚发了火,寒流的余温还在弥漫,汽车内又很静谧,因此这欢快的喜羊羊歌曲就显得有点?不合氛围。辛佐和楚眉死死地憋住即将破口而出的笑意。比憋尿难度还大,可是在冰山老板面前,两人憋死也不敢笑出声来。
古思源的手机铃声是这个。邵鑫陪快要炸毛了!这该死的羊什么羊!她要真是一只大灰狼,早就把这只羊咀嚼得骨头渣渣也不剩。
在邵鑫陪听了好几遍《喜洋洋与灰太狼》主题曲之后,正在展会忙碌的古思源终于接起了电话。
古思源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昨晚照顾赵婆婆,古思源几乎一夜未睡,今天一早就被医生叫起来给赵婆婆测试体温,测试血糖指数,然后又喂赵婆婆一口一口吞下早餐,再后又用自己的钱为赵婆婆联系好一个在医院临时看护的护工,忙碌完这一切之后,古思源来不及坐下喝一口水,只得一手提包,一手拿两个包子,跳上了出租车,飞奔到公司上班。
眼看就快要迟到了,古思源可不敢再在老虎头上捋胡须。魏谨言上次拍着桌子对她吼,说是她再迟到一次就上报人事部,一定按照公司规定严格处理。
古思源可不想被扣发奖金,更不想被开除。
在这个对她有明显敌意的因为公司总裁外出学习目前公司由她全权负责的魏助理面前,古思源可不能够留下什么把柄被她抓住。
否则用魏谨言的话说会死得很难看。魏谨言对古思源的敌意,这都拜邵鑫陪所赐!昨晚的彻夜守护,今早的黑眼圈、饥肠辘辘也都拜邵鑫陪所赐!
邵鑫陪的电话来的时候,古思源正在展会现场“嘿哟嘿哟”搬运展品,既可以布置展会,临时充任一下销售部职员,向客人介绍他们公司的新品,又可以充当搬运工,真是物超所值啊,这尼玛算什么大公司!古思源累得呼哧呼哧喘气,加之早饭只吃了两个包子,午饭也只泡了一包方便面。现在古思源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古思源感到气若游丝,她有些撑不住了。
古思源怀疑安排她和丁冬末负责这个展区,是不是魏谨言在故意恶整她。恶整她倒罢了,连带把好友冬末也连累了,古思源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电话不停的响,古思源真不想理睬。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她都快饿死了,哪有心情接电话?
“冬末,给我块巧克力。我饿昏了。”古思源可怜兮兮地对丁冬末说。
“天,你在冒冷汗!”丁冬末盯着古思源额上豆大的汗珠,惊讶地大呼。
“没关系,吃点东西就好。老毛病,低血糖。”古思源有气无力。
“嗯。”丁冬末迅速从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入古思源口中。
古思源裤子荷包里的手机兀自顽固地响个不停。
“小源,好点没?”丁冬末关切地问。
“嗯,好多了,谢谢。”古思源顺了一口气,休息了一小会,感觉好些了。这才道了谢,从包里摸出手机接听。
古思源一听是邵鑫陪的声音,就有些生气。不是叫邵鑫陪赶快赶到医院吗?这个点打电话来干嘛?莫非赵婆婆有事?
古思源心一紧,连忙问:“你在哪?赵婆婆怎样?做手术没?”
“没有,我现在有个紧急会议,走不开。你送佛送到西,帮我照看一下我婆婆。我已经给院方负责人打了电话,你既然是婆婆的干孙女儿,也可以行使手术的签字权。医院不会为难你的,婆婆的手术马上就开始,你现在马上赶到医院!别告诉我你走不开!我已经在谨言处替你请了三天假!”邵鑫陪依旧强势,连这种求人的事情也带着不容对方置疑的命令语气。
谨言?叫得那么亲密,还前女友?哼!
“你这是在命令我?”古思源不乐意了,“要是我说我不愿意呢?邵总?你就那么笃定我会去?”
“我笃定你会去的。”邵鑫陪嘴角一扬,浮起一抹微笑。她吃定古思源了。
“你混帐!赵婆婆是谁的婆婆?难道是我的?本来就该你在医院守着,你不孝顺!你要被雷轰!我诅咒你喝水被呛,吃饭嚼舌头,走路摔跟头,睡觉失眠!”古思源劈头对着电话一阵大吼。
古思源太憋屈了,在公司被魏谨言欺负,在外面还要被邵鑫陪欺负,凭什么?魏谨言是她的上司,为了生计,她忍,邵鑫陪是她什么人?不就滚过一次床单吗!凭什么来命令她做这做那!
“幼稚!”邵鑫陪在心底笑开了花,准备挂掉这个电话了。
“不准挂!”古思源在听筒里大叫,横竖都要去医院了,不讨要一点福利她可划不来。
“我答应去医院照顾赵婆婆,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古思源说。
邵鑫陪怎么感觉古思源说这话的时候带有一些撒娇的味道呢。“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我可以答应你。”邵鑫陪饶有兴味,这丫头,会有什么要求?无非是物质上的需求罢了。
“不知道邵总认为怎样才算过分?”古思源在心里盘算着,这次非让邵鑫陪出糗不可。最好
让她能够一雪前耻。古思源忘不了自己在邵鑫陪身下被她弄得意乱情迷的样子。如果让邵鑫陪也这样,是不是雪耻了呢,古思源忖度着这个念头的可行性。
“只要不叫我到月宫去给你摘桂花,送你一顶女受的桂冠,我都可以接受。”邵鑫陪开起了玩笑。
顾虑到车里另外几人,邵鑫陪将女受二字说得很含糊,很小声。同时邵鑫陪偷眼看了下反光镜里的辛佐和楚眉,这两人一个望着窗外的行道树出神,一个专心听着音乐,两人在邵鑫陪接打电话的时候都不约而同戴上了耳机。
他俩知道,他们的boss邵鑫陪是不喜欢在她打接私人电话的时候被人偷听的,为了避免嫌疑,两人非常自觉。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两人哪敢往枪口上撞。
女受?谁是女受?还桂冠!你才是万年受!古思源在心底咒道。想要雪耻的念头更强烈了。
“不许反悔!”古思源强调。
“好!”邵鑫陪一口答应,这么幼稚的丫头,能玩过她?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