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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山,沧州高峰,地势奇险无比,在旅游业如此发达的今天,也鲜有游客的行迹,实属一大罕事。
诚然,部分原因的确是由于地势与天气的恶劣程度,可是大好河山里那么多险峻的山峰都被游人征服了,可唯独这单单九龙山鲜有人迹,未免太过奇怪。
这其中自然有些特殊之处。
九龙山方圆百里鸟无人烟,既不种庄稼,也不经河流,全是枯草地,唯有山峰山腰中麓以上生长了一些常绿乔木。
远望去,云雾缭绕,点点青绿,伴着下方枯黄一片,说不去的诡谲怪异。
看景的需求是没有了。
再者,九龙山上的土地由一户人家世代居住,改制之后,成了无生产力的废地,当地土地部分以适当的价格卖给了这一户人家。
从此,这户人家便顺理成章地修筑起了石墙,将九龙山自山腰截断,闲人勿入。
可是,近年来,当地旅游局在九龙山上大做文章,虽然上不得山,却在临近的黄土坡自主修建了九根白石柱,上盘腾龙,美名曰“九龙柱”,多少吸引了一些来往游客。
这九龙柱取的是当地图书馆的一本古老书籍里的典故,说的是一个魏人,通晓阴阳之术,能呼魄唤魂,迎来九龙魂在山间盘旋,故名曰“九龙山”。
而当地旅游局修建的“九龙柱”便顺理成章地成为此九龙栖息的地方。
来往游客便常来此拍照留念。
九龙山下倒是日渐热闹起来,而山上那户被重重围墙环绕的人家却是越显冷清了。
这天冬夜,狂风大作。
九龙山峰上最庞大的那一棵松树被大风吹打,枝杈摇晃不绝,针叶相击,发出嗤嗤叉叉的声音,忽而更大一股巨风刮过,更有一阵刺耳的呼啸。
呼哈呼哈,像是极响的喷鼻声。
远远看去,松树摇摇欲坠。
魏岐山站在魏家大宅的木门风口处远望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小伙急急跑了过来,“先生,怎么出来了,这里风大,可不能站久了。”
魏岐山回头一看,果然是小山,魏宅的年轻管事。
魏岐山接过他递来的毛毯披在身上,问:“魏鹤出门已有两个多月了吧?”
小山心里默默算了一阵,“先生说得不差,恰恰七十天。”
魏岐山手中推算一番,模糊中似乎有些头绪,却耐不住心头一口热意翻涌。
人“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小山着急地大喊:“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动不得气,动不得气。”
魏稷山扶着木门,坐在台阶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觉胸中平复了不少。
“小山,妖孽愈盛,你快快修书一封,招魏鹤回来。”
小山的表情有些为难,“先生,现在不兴修书了,虽然我们这里没网,但我可以连夜下山去县城里给魏鹤打电话。”
魏岐山愣了片刻,说道:“也好。”
此刻的魏鹤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扯了一截纸巾擦了擦,埋头继续吃砂锅米线,一边吃着一边问魏千:“表妹,你家里的猫最近好不好?”
魏千夹起几根雪白的米线,吸进嘴里,若无其事地说:“挺好的呀。”
魏鹤抬头瞄了魏千一眼,“唔”了一声,夹起一块酥肉,“表妹,我听说养猫辟邪,你养猫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魏千嚼了两口米线,匆匆吞下肚去,含含糊糊地说:“没啊,就是养着做个伴啊。”
魏鹤笑了一声,递了一张纸巾给魏千,“表妹,你看你,吃得一头汗,擦一下啊。”
魏千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攥在手里,抬头一摸,额头上哪里有汗,便瞪了魏鹤一眼,另起话头,问:“你最近电视台工作怎么样啊,还要到处出差吗?”
魏鹤“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长筷,“怎么,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吗?”
魏千尴尬地“哈”了一声,“我就随便问问,我在动物园里有工作呢。”
魏鹤又笑,“对了,听说你们动物园从南美进口了一只大乌龟是不是?”
魏千愣了一刻,心说,这你都知道,点了点头。
魏鹤笑嘻嘻地问:“那表妹,改天带我去看看好吗?”
魏千很爽快地答应了,继续埋头吃米线。
一阵古怪的气味从右侧传来,那是一种混合了汗液和酸臭的甜味,又甜又臭。
往右一望,一个挺瘦的小伙子端着一盘酥肉,重重地往桌上一落,“你们点的!”语气十分不客气。
刚刚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人呢。
魏千纳闷地又看了他一眼。
那挺瘦的小伙子眼里忽然精光一闪,瞪着眼睛,貌似笑了笑。
样子更加奇怪了。
魏鹤转头对他一笑,“谢谢了。”
小伙子斜睨了魏鹤一眼,却不答话,一个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就走开了。
魏鹤压低声音问:“表妹,你看刚刚那个人像不像妖怪?”
魏千老实地点点头,“闻着像。”
魏鹤大笑了一声,“闻着像什么?”
魏千小声地答:“像狐狸。”
魏鹤满意地点点头,“表妹,以后这家店咱常来啊。”
魏千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问:“魏鹤,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祖上是道士吗?”
魏鹤拨了拨头发,挑了挑眉毛,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个秘密。”
魏千翻了一个白眼。
午夜十二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刘学良一根又一根地抽着大前门,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
可惜,要等的电话迟迟不来,心里愈发焦急,眉头都皱到了一块。
倒是瞿东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你要不就走吧,去看看,开车过去就俩小时,没啥事,早上就能赶回来。”
刘学良瞪着手机,一时没有答话。
瞿东叹了一口气,用力地掐灭了烟头,一点火星飞溅到了桌面上,只闪了一小下,便急速地熄灭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我去了也没多大用处,那边有那么多人,还有一大帮医生护士,好歹把她拦住了,眼下等她镇定下来就给我回个电话,没啥大事,我这还执勤呢,就是心里烦……”顿了片刻,刘学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东子,你说我妈咋就这么想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