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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芷凌宫回来,徐昭就对沈凝香简单的做了声告别便头也不回往护院小舍的方向奔去。
上官无痕给她提供了关于镇北军的这条线索实在是太重要,她一定要和裴峥好好商量一番再动手;只是,当她回到小舍,刚转过拱门准备往裴峥房间走去时,就看一个身着淡粉色长裙的丫鬟手中提着个食盒,左顾右盼,宛若做贼心虚般也朝着裴峥的房间方向走去。
咦?这是什么情况?
徐昭躲在暗处,奇怪的一挑眉便站在原地不动,借着昏暗的灯火紧盯着那个丫鬟,在瞧清楚那丫鬟的长相后,眉心略带厌弃的拧了一下。
这个小丫头她白日才见过,正是跟在沈凝萝身后一起欺负沈凝香的一个丫鬟;只是,沈凝萝的丫鬟怎么来这护院下人居住的地方?
那丫鬟在走到裴峥房前时,又警惕的左右看了两眼,确定夜色寒重没人在这时候出现后,这才伸手敲门。
不出半饷,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就见身着淡蓝色护院服饰的裴峥背光而立,纵然他此刻的面貌因为戴着人皮面具的关系并不是很出类拔萃;在这世上有种人天正气质儒雅尊贵,纵然是最普通的长相也会在气质的烘托下变得耐人寻味;很显然,裴峥就是这类人。
站在门口的裴峥似乎对出现在眼前的丫鬟并不是很意外,很显然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出现一般,双手抱拳,便是一个温润无害的笑容:“原来是铃儿姑娘,你来找在下可是有事?”
被唤做铃儿的丫鬟在听到裴峥低纯清雅的嗓音时,俏脸明显一红,甚至连抬起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了,慌忙间就将手中的食盒往前面一送,声音羞涩道:“赵管事,这是我家郡主送给你的点心,感谢你前日搭救郡主之恩。”
裴峥一低头,看着被送在眼前的黑金楠木食盒,并不着急去接:“在下身为王府护卫,有保护王府诸人人身安全之责,郡主客气了。”
见裴峥不去接,铃儿似乎颇为意外,可还是坚持着将食盒再往前一送:“赵管事忠心保护王府上下,郡主也是体恤你的一片辛苦这才要奴婢送来吃食,你还是先收下吧,郡主还等着铃儿回去伺候呢。”
一听这话,裴峥终于抬起手,客气的从铃儿手中接过食盒,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收下了;还请铃儿姑娘代我转达对郡主的谢意。”
“好,奴婢回去后一定转达。”说完这句话,铃儿像是拼足了人生最大的勇气抬起头看向那站在光线下的人影,只觉得入眼之人虽不是俊美无双,可那淡淡的眉眼,温柔的气质,儒雅的气质都像是捏住她心脏的小手,让她刹那间便又呼吸错漏了一拍,红着快要滴血的脸颊又忙是低下头,不敢再看眼前之人一眼,就急匆匆的告退了。
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为何向来心高气傲的凝萝郡主会对一个小小的护卫管事如此另眼相待,且先不说他那一身本事,就是这矜贵清雅的气质,纵然是遍观真格宛城世家子弟,恐也难有几个人能胜得过他。
想到临来前郡主在提到他时露出的女儿娇态,铃儿又是欣喜又是苦涩一笑,欣喜的是从小就伺候在郡主身边的她,可是从未见过郡主露出过这般神态,不用猜想此刻郡主的心中怕是已芳心暗动;至于苦涩的是,如此出类拔萃般的人物,像她这样的奴才也只有偷偷肖想偷看的份儿,这辈子恐怕连衣襟都碰不上一下。
而这一幕,都被站在拱门处暗处的徐昭瞧的一清二楚,同样身为女子,她自然能一眼看出那个名叫铃儿的丫鬟此刻的内心想法;只是,让她奇怪的是,什么时候沈凝萝和裴峥搅和在一起了?
那个女人可是个带着毒刺的玫瑰,漂亮是漂亮,可看她对待沈凝香的态度就知道,这俨然就是另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和这样的人纠缠不清,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接踵而来。
“看够了吗?出来吧!”待铃儿走远,裴峥这才慢慢转过身,朝着徐昭的躲身之处看过来。
徐昭知道裴峥一身武功,虽然不及段清和黑鸦队那般厉害,可发现一个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这不是不想耽搁你品尝美味点心与佳人私下会面嘛。”徐昭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的走出来。
穿着黑色短装的她依然是男儿打扮,这些时日的经历让她的气质改变了许多,没有了后宅大院专属于娇小姐身上的小女儿姿态,反倒是举手投足间带着肆意的洒脱和爽朗,如果忽略她真正的性别,还真以为她是个世家子弟、皎皎少年,风度翩翩间带着几分顽皮,灼灼如玉时又带着几股机灵劲儿。
如果此刻楚烨出现在她面前,也一定会为她这样的改变而颇感意外。
看着走过来的徐昭,裴峥的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宠溺;陪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他是亲眼见证她改变的唯一之人,曾经的小姑娘变成了如今这个处处有主见的‘小少年’,哪怕是身在虎穴依旧不动如风,步步为营、小心算计,遇事大胆、勇往直前;这些优点开始在她身上渐渐闪现,就连他都惊艳与她的变化。
想到这里,裴峥竟是又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双肩像是垮了一样微微塌着;看到这么好的她,他又怎会不心动?可是心动了又怎样,现在的她,还会要他吗?哪怕他这样不离不弃,哪怕他不计任何后果的一路跟随,她,会要他吗?
徐昭在走近了裴峥,这才看清楚他微微低下头的凄苦之态,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说的不妥,忙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说话兑桑你的,只是开玩笑,你别当真。”
听着她略带急切的声音,裴峥苦笑着抬起头,那双永远脉脉如泉水般干净的眼睛,在落到她身上时,眼底的悲苦立刻消失殆尽,刚才还绕在心尖上的无力感也随之消散;温润的眼底,在徐昭看不到的角落里出现了一抹偏执的执着;内心深处,有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声音缓缓响起:她本来就是他的不是吗?当初徐府与镇国侯府私下定亲联姻,他曾当着徐家所有长辈的面说过,他会用尽一生好好珍爱她。
如果不是侯府的后宅在接下来的几天出了那等丑事,他早就骑着骏马,率领府中之人抬着礼箱,正大光明的对徐府下聘了;一步错步步错,如果知道他的一个转身会错过她的今生,他纵然肝脑涂地,也会爬到她面前,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她是他的未婚妻啊,为什么就成了别人的皇后?她说过,她是心悦他的,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白首偕老?他不甘心、不甘心……
是他的,就算是抢,也一定要抢回来。
徐昭见裴峥不说话的看着自己,还以为他在生气;张了张嘴刚准备在说什么,手却被他一把拉住,直接拽她走进房中,‘啪’的一声关上门。
被裴峥猛地拽进屋,徐昭倒也没察觉到什么古怪,还以为他是不愿意她在屋外忍受寒冷冬夜,便脚下生风地走到房中的一个火盆前,摊开双手烤着火,一边还回头继续解释道:“你真别生气,大不了以后我不乱说你……”
“我没生你的气。”裴峥一口打断她的话,看着她因为在外待的太久为冻红的脸颊,拿出火钳将火盆中的炭火又挑亮了许多,问道:“你见到上官无痕了吗?”
徐昭张嘴,刚准备将自己见到上官无痕后的事一五一十的给他说清楚,眼角一瞥,在看见他放在桌上的黑金楠木食盒时,又闭上了嘴。
裴峥见她盯着食盒看,再想到刚才在他门前发出的一幕,深觉应该跟她说清楚:“前些日子我去前院巡查王府护卫,恰好凝萝郡主路过,当时大雪初停,地面上的积雪还未来得及清扫,她走路又急,差点滑倒在地;是我在那个时候扶住了她,所以她才感念我相助之恩,送给我一些点心吃食。”
大半夜的偷偷摸摸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给一个男人送吃的,只是感念他没让自己摔倒在地在下人们面前丢人吗?
徐昭转了转眼珠,不相信的目光直辣辣的落在黑金楠木食盒上,嘴角一勾,笑了:“没想到咱们的世子爷纵然改装易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依然能吸引大票女子前仆后继的追逐,果然,美玉就算是蒙尘了,也遮挡不住半分光彩。”
正在拨弄火炭的火钳微微一顿,裴峥诧异的看向徐昭:“你的意思是,沈凝萝对我有意?”
徐昭抿着嘴耸了耸肩,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连她都能看出沈凝萝不是个善茬,裴峥又怎会看不出来。
只是,真正让她担心的是,依照她今日对沈凝萝的观察,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喜欢站在高处受尽万众膜拜的母孔雀,典型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一般人绝对不会看在眼里;可是,依裴峥如今的身份,她真的会看上眼?还是说,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此时,回到枫园的沈凝香正由丫头伺候着梳洗卸妆,虽神色淡淡,可眼前却不断闪现出徐昭那张清秀明丽的眉眼。
今夜,她一直在小心观察无痕哥哥对他的态度,虽然二人都没当着她的面挑明他的身份,可是她知道,此人一定来历不凡;要不然,无痕哥哥也不会与他说了那些话。
想到他们说的内容,沈凝香的眉宇间便藏了几分担心;她早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无痕哥哥会跟父王真正的对立起来,可是那时她还能劝慰自己,事情还没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她不必过多的杞人忧天;可是,当这一日就这样忽然而至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心中这般辛苦。
一边,是给予她生命,疼她爱她的亲生父亲;而另一边,是那样牢牢地住在她心上的人;无论割舍谁,对她来讲都是极痛苦的,她不知该如何选,更不愿意去选。
而就在沈凝香挣扎困苦之时,沈凝萝居住的小院中,随着铃儿的回来,明艳的笑容出现在沈凝萝的脸上。
“快说,赵管事在收到我为他准备的点心时,可说了什么?”
听着郡主雀跃的嗓音,铃儿跪在地上,小心的遮掩着自己芳心暗动的心思,道:“赵管事要奴婢带为谢过郡主。”
沈凝萝等了半晌,没想到铃儿在说了这句话后就不再言语了,这要她为之一愣,跟着便带了几分怒色的站起身:“他只说了这一句?只是不痛不痒的口头谢我?”
常年伺候在沈凝萝身边,铃儿自然是在沈凝萝再开口的刹那就察觉到她的怒气,再想到这位主子狠辣的手段和心性,生怕赵管事会无意之间得罪这位姑奶奶,忙在心里编了一句,道:“请郡主息怒,是奴婢忘记了,赵管事他还说郡主的一片心意他领情,能为郡主效力是他的荣幸,以后若是郡主有和驱策,他定会全力效劳。”
听到铃儿带着颤音的话,沈凝萝这才心满意足的抿着笑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只看她一手绕着垂在胸前的长发,一边阴测测的看向不远处灯火亮起的枫园,缓缓道:“看来他还真是个懂事的,也不枉费我对他看上了心;全力效劳吗?好,本郡主会给你制造机会,让你渐渐出人头地,这样才能配站在本郡主的身边。”
听到这话,铃儿却是无端生出一身冷汗,偷偷抬起头看向坐在琉璃灯盏下的主子,当目光在接触到她眼底深处蔓延出来的阴毒之光时,铃儿更是吓得双腿发软,连呼吸都跟着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