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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策!天亮了,我们不要睡了好不好?!”
听着上官无痕的呼唤,徐昭眼泪流的更凶,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逼着自己睁大眼睛看向房间最中间的位置,看向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上官无策,看着坐在床沿,拉着上官无策手指躬下身凑到他耳边唤他‘起床’的上官无痕。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从上官无痕的眼睛里往外掉,明明是那么悲痛的神情,可是他还是强逼着自己露出一抹笑容,就像是真的在呼唤这个人起床一样,声音温柔,动作小心。
“哥……”
徐昭哽咽着呼喊,她早就知道,如果上官无策出了事,眼前的这个如明月般皓洁的男子一定会崩溃的,她早该知道,上官无策将上官无痕放在了心里,上官无痕也何曾不是?!
可上官无痕像是没有听到徐昭的呼唤一样,像是在触碰着这辈子最珍惜的宝物,抚摸着指下如冰雪般细腻却又冰凉的肌肤,明明脸上已经尽力挤出最大、最灿烂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比哭还叫人听了难受。
“他一直都是这么傻,傻兮兮的对我好,傻兮兮的帮助我,傻兮兮的一次又一次的不顾性命的来救我;曾经,我问过他,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他明明可以做一个潇洒富贵的闲王,明明可以自由如风,可是却为了我牵绊住脚步,放弃了梦想,一头扎进权欲私斗的漩涡之中,做那最不齿的人;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他笑着对我说,就当是他上辈子欠了我,这辈子要还的吧。”
“呵呵——他哪里是欠了我?如果真要说是谁欠了谁,那一定是我欠了他;是我成为他的累赘,是我让他一步步泥足深陷,最后连抽身离开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可他这个傻子却还是没心没肺的出现在我面前对着我笑,对我百般好,为我能够正大光明的离开芷凌宫而不断努力;他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我,亲手训练出来的龙腾军,富可敌国的财富,忠心耿耿的保皇党,甚至连他的命,都毫无保留的给了我;可我呢?最后却什么都没给他,还让他就这样孤零零的躺在这里。”
说到这里,上官无痕轻轻地躬下身,将头轻轻地搁在上官无策的额头上,黑亮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紧闭的眸子,似乎透过那闭合的眼睑看到了底下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那双眸子还如当初那般,温柔的、缱绻的、带着薄雾般亲昵的望向他;柔软的声音在此刻小小的、轻轻地,像是在情人耳边叮咛般响起:“无策,其实在我们离开芷凌宫前,我对你说的那句话是假的;你问我有一天会不会把你忘了,我当时太担心阿昭,所以随口就答才不会记得你;现在我告诉你,其实这句话是假的,听我这样说你会不会很高兴?我现在告诉你答案,你可要听好了,因为我这辈子只说这一遍;……无策,就算是下辈子,我也不会忘记你。”
两滴眼泪,终于在在说出最想要对他讲的真心话时下坠落下来,如晶莹的露珠滴落在那双再也睁不开的眼睑上,悄悄滑落到卷长的睫毛上,又似莹润的珍珠,让人想要阖在心底永远呵护。
上官无痕轻轻地捧着上官无策的脸,看着他宛若睡着般的容颜,一边笑着一边无声的落泪,只有那触碰在他身上的手指因为心痛、因为不敢相信而微微发颤。
徐昭扶着发软的双腿跌跌撞撞虚浮无力的站起来,在来到这张单薄的木床前时,更是心口揪痛的连呼吸都是痛苦的;生前是那般意气风华的一个人,死后,却是只剩下一张这般单薄的床板陪伴着;这是何等的悲凉、何等的苦楚,如果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倒也罢了,可他偏偏又是那般可怜的人儿;这一切的命运轮回,到底是天道不公还是老天无情?
徐昭跪坐到上官无痕身边,轻轻地扶着那个因为失去最重要的人已经很虚弱的人儿,望着那如皎皎明月的面容一瞬间像是苍老了数十岁,徐昭只觉得从心底深处感受到浓浓的无力感。
含泪的目光在上官无策白到透明的脖颈上划过,果然看见在耳侧下面有两个深深地发黑的牙印,这让她立刻想到被那小太监放出来的黑蛇。
“是白骨族,是北戎的白骨族。”徐昭含泪抬起头呀看向因为她的话而转头望向她的上官无痕:“当时在鬼哭坡上,沈正河拿出你的兽笛引诱我们,说你已经被他杀了,甚至还拿出一颗人头讲这颗人头就是你;我和无策虽然不相信,但那只兽笛的确是真的,为了心里的那一丝怀疑,无策不顾性命的冲上去想要确定,跟着就是无数箭矢朝他射来,但他还是不要命般的直往上冲,就是在这个时候,端着木盒的一名太监从袖口中射出一条黑蛇,这条蛇有一双很诡异的眼睛,飞出来的同时就咬伤了无策的脖子;无策的武功那么高,就算是被箭射伤,流血过多也不会真正要了他的命,真正要他的命是那条黑蛇,他一定是中了蛇毒而死的。”
听着徐昭将在鬼哭坡上发生的惊险的一幕幕都讲解清楚,上官无痕却是一眼的疑惑;只是蛇毒吗?那为何从他这里得到的消息是,无策身上除了蛇毒之外,还有一种更为凶险霸道的毒药,而这毒药,甚至连太医署最德高望重的院史都无法判断其来历?
上官无痕犹疑的目光落在徐昭的身上,看着她含泪悲痛的眼神,忽然想到了什么:“梁帝是在鬼哭坡上找到你的?”
徐昭一边擦泪一边点头,只当将上官无痕的话当成是对她当时人身安全的担心:“当初如果不是楚烨及时赶到,恐怕连我也要折在沈正河的手里。”
再要她回忆起当时的凶险,徐昭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重伤的上官无策,四面埋伏的弓箭手,还有那一条光是看着就浑身汗毛乱炸的危险黑蛇,当时的他们,可算是命悬一线。
上官无痕浅浅的眯着眼睛,一双悲痛的眼睛不舍得看着再也不会对他笑、与他说话的珍贵之人,伤痛的眼底忽然闪现出疯狂的旋风,不着痕迹的刮在徐昭的身上,最后又归为沉寂。
楚烨?……无策……楚烨!
徐昭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在看见上官无策如冰雪般的面容时,攥紧拳头,露出坚定之色:“我的亲人,我的恩人,他们的死都跟白骨族缠上了关系;若是以前,对于这个诡异的种族我一定是能避开多远便避开多远,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上官无痕注意到徐昭口气中的森森之意,忙伸出手拉住徐昭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徐昭抬起哭红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清然一笑:“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注意到徐昭眼底闪烁的幽幽光火,对于这个刚相认不久的妹妹,上官无痕虽然不是太了解,可也知道,她心若磐石、坚韧勇敢,一旦在心里决定了什么,恐怕再无他人能轻易改变。
攥着她手腕的大手缓缓松开,然后,轻轻地用两只手包住上官无策冰冷的,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的手,跟着,宛若认同般的闭上眼睛。
*
徐昭陪着上官无痕在小屋中坐了许久,直到日暮西陲、天际开始撒开红色的云彩,徐昭这才拖着一身的疲惫从上阳宫走出来。
停在宫门前的轿撵在金色的夕阳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就像是从九重天上飞下来一般,只要坐上去就能逃离这凡尘俗世。
守在轿撵边的翎羽卫看见徐昭走出来,忙快步迎上:“娘娘,回行宫吗?”
徐昭揉着有些发酸发胀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瞳里铺着红色的血丝,薄施淡妆的脸上挂着几分要人心疼的苍白和疲惫,可她现在却不想急着回行宫;无策的忽然离开对她来说打击太大,她只想一个人走走,静一静,将这个人生宛若浓墨重彩画般的传奇男子在心底的深处在好好的回忆一遍。
徐昭绕过轿撵拖着疲惫的步子慢慢朝着宫城门口的方向走着,翎羽卫隔着数步在后面跟着,长长的身影投射在青色的地砖上,一点一点的随着光影的移动而跟着动着。
待徐昭不知走了多久好不容易走到宫城门口的时候,却是出乎意料的看见一个竹青色的人影站在一片霞光之中,他的身姿淡静如雪山之巅的青松,在看见徐昭出现的那一刻,嘴角染上了柔和的暖意。
“裴铮……”
*
而此刻,本该静无一人的上阳宫在徐昭离开后,又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黑紫相间的缎面长靴,精致华贵的紫色锦服,再加上头顶那一顶价值连城的雕龙镶珠龙冠,在楚烨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偌大安静的大殿似乎都已染上了他身上的气息,霸道的宣示着他的存在。
在这世上有一种人,就算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也无法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很显然楚烨就是这种人。
半阖的小门从里面被人推开,走出一个银雪无垢的白色身影,人影走动,微微晃动,眉眼中的疲惫之色竟比先才还要浓上几分,银色的发丝如一面银瀑倾泻在背后,随着走动的动作轻轻徜徉,划出如流星般银亮的光线。
楚烨在看见从后殿走出来的上官无痕时,眉心轻轻地皱了一下,在知道上官无策的遗体出现在上阳宫的那一刻他就大致猜出这件事定对上官无痕打击不小,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这个如皓月般皎洁的男人尽会因为悲伤染上了愁绪的红尘。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他真不敢相信上官无策在上官无痕的心目中,竟也占了这么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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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子来了,第一次疼的躺在床上大哭;昨天请了一天的假躺了一整天也不见好,今天打了针,勉强能写出一点先给亲爱的们看着。
字数过少,亲们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