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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瓷碗里盛着颗粒晶莹的乌米饭,南烛茎叶的清香随着腾腾冒出的热气,扑在崔钰的脸上。
徐清明一手揽着崔钰的腰,一手拿着竹筷,夹起几粒紫黑色的饱满米粒,往崔钰微张开的嘴里送。
崔钰嘴一闭,很有志气地把头扭开了。可惜咽口水的声音有点响,简直盖过门口大白猫拿指甲磨墙的动静。
大白猫毛茸茸的大脑袋探进来,看见崔钰恬不知耻的坐在徐清明腿上,对徐清明亲手喂的饭欲拒还迎,刚磨尖的爪子直接扎进石阶里。
我呸,还判官呢,比做妖精的还像妖精喵嗷!
想老娘为了得到帝君亲近,千辛万苦修炼出的人形都不要了,化回猫身乖巧又听话,可过了那么多年,也没能被帝君抱进怀里摸一把,更别提吃到帝君亲手喂的饭了。这个丑八怪居然坐上了帝君的腿、还上了帝君的床……
这狐媚玩意儿真是不要脸啊喵嗷!
帝君您不要没她魅惑啊喵嗷!
白猫不知道,她嘴里的狐媚玩意儿,如今正在水深火热中无法脱身。
就在崔钰有志气的扭开头后,徐清明松开环着她腰的手,张开手臂,从旁边的雕花梨花椅靠背上,取下了那条嵌金丝的鞭子。接着又把手伸回来,继续揽着她的腰。
那鞭梢垂在崔钰的腿上,随着徐清明手腕的晃动,轻扫着她的大腿。
而他的另一只手,仍然固执地举着筷子靠在崔钰脸边,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就像并没有发觉崔钰的呼吸已经不对劲了一样。
崔钰被鞭梢碰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她扭动着想躲开,却被徐清明的胳膊锢在原地,不一会儿,整条腿都开始发抖。
她连这鞭子抽出的伤口都不敢碰,更何况直接被鞭子贴上。徐清明怎么会有这么克她的东西?
青天大老爷。
崔钰觉得自己的命实在是苦。
活着的时候,他逼着她扮男装做小厮,她人微言轻反抗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做牛做马。被他欺负不敢哭,被他戏弄不敢脸红,喜欢他,不敢说。
死了以后混上判官当,崔钰扬眉吐气等着徐清明下来。她琢磨着她如今也算地府里有名有姓的人物了,徐清明变成鬼以后还不任她按揉搓捏?
结果倒好,她等他等了三百年,怎么都等不到,阴差阳错救了上生星君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老爷子常念叨的“那一位”。
老爷子提起他都满脸崇敬,她一个小阴官,哪还能动他一个手指头?
终于,终于,终于,她是判官,他是凡人了。他没法力,也不记得前尘往事,再没有比现在还好的翻身机会了,他居然随身带着那么厉害的驱鬼宝贝?!
好在崔钰已经习惯了。
“少爷~我听话吃饭,你能把鞭子先拿走吗?”崔钰碰不了鞭子,只能去握徐清明的手。
小手轻轻盖在徐清明的手背上,慢慢晃了晃,有点撒娇的味道。
不就是吃饭吗?管他怎么吃,总比挨鞭子强。反正她在徐清明跟前早就没有自尊心这种东西了嘤嘤嘤。
徐清明没拿开鞭子,却也没再抽动鞭梢,而是把筷子又往她的嘴边送了送。
这次筷子碰到崔钰嘴唇,她老实地吃下去了。
看到她把他喂的乌米饭咽下去,徐清明环着她腰的手一松,鞭子扔到一边。
他头靠在崔钰肩头,整个人把崔钰拥住,左手捧着碗,右手拿着筷子,一点一点夹着饭菜往崔钰嘴里送。
背紧紧贴着徐清明的胸膛,崔钰连气都喘不匀,哪儿还有力气吃饭?但一看到离得不远的鞭子,还是拼命忍住想咬徐清明的冲动,把鸡骨头当作他的脖子,咬得咔嚓咔嚓响。
等这顿饭吃完,天就彻底黑了。
徐清明拿手帕仔细地把崔钰嘴角抹个遍,捏着她下巴左右打量半天,才满意的把她放进轮椅里,用力一推,崔钰就滑到了门槛。
这是干嘛?崔钰疑惑地回头。
徐清明告诉她:“吃饱了就去玩吧。”
吃饱了,就去玩吧。
崔钰目光呆滞地看到在院子里抱着肚子打滚的大白猫,火腾腾往头顶冲。她猛地一扭轮椅就往回走,刚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徐清明正在脱被她坐皱的外裳。
他不小心扯松了里衣,露出左侧胸膛。
就在心口的位置上,有黑色的古怪图案,四个或大或小互相牵连的墨点,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徐清明的胸口本来没有这些东西。
崔钰眯着眼睛靠近,想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看清楚。
徐清明顿住脱衣服的手,想了想,走过去又单手把崔钰抗起来,闲着的手拉住轮椅,几步进了隔间书房。他把轮椅一放,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按舒服的姿势,带着崔钰半倚半靠在小榻上。
崔钰被他虚虚环在胸前,脸一不小心就贴上了他赤~裸的胸膛,肌肤相处的亲密感,让她的脑子“轰”地炸开,她赶紧撑着他的腰想起身,手却又不小心滑进他的衣裳里,直直按上他紧实的腰腹。
徐清明大概是嫌她太闹腾,把她的身子往上一拉,脑袋按在他的肩头,见她不再动弹,就搂着她开始翻书看。
崔钰耳鸣眼花,不知道该看什么好,只好抬眼看了一下书。
嗯,密密麻麻的,字好多。
她又低下头。
她不喜欢读书,识字还是徐清明按着她打屁股才学出来的,既然徐清明现在把她当猫养,她就更不用会看书了。
等等。
崔钰又抬头,看了一眼书页上誊写的第一行字。
猫为什么喜欢和人睡。
崔钰呼吸一滞,看向下一页。
主人怎样与猫共浴。
崔钰眼睛一闭,猛地把书夺过来看封面,“养猫趣事”四个大字晃晕了她的眼。
“少爷,俗话说得好,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书里的东西不全对,您可别当真了。”崔钰把书双手捧着送回徐清明手里,战战兢兢地偷瞄远在外间的鞭子。
徐清明盯着她紧张到颤抖的长睫毛,手指又合在一起捻了捻。
“你说,哪些不对?”
“其实猫是很有自尊的,它们一般不愿意跟别人一起睡觉洗澡。”崔钰赶紧回答。
徐清明垂着眼睛想了想,就在崔钰忍不住探头去看他神情时,他抬起头。
“那就算了,换一个。”
对对对,算了好。
崔钰绷了好久的心总算放松下来,她舒了口气,冲徐清明甜甜笑。
徐清明重新打开书,翻到折角的一张停下,单手握书,把另一只手的食指点在崔钰的嘴唇上,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道光。
崔钰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徐清明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的嘴唇,指尖渐渐没入两片唇瓣间,却抵上了她还紧闭的牙关。
他把书反手扣在榻上,空下来的手捏住崔钰下巴,迫使她张开嘴,那根手指就顺势长驱直入,碰到了崔钰温热的舌尖。
“舔一下。”徐清明动动嘴唇。
崔钰整个人呆在那里,眼睛里的光都是散的。
徐清明捏着她下巴的手收紧:“我知道你看得懂我在说什么,舔一下。”
崔钰确实看得懂,但看得懂又不代表要照着做,她又不是真的猫,怎么可能喵喵伸出舌头凑上去,对着主人又亲又舔。就算是那会儿她故意引他动情,都没用过这么难堪的手段。
“舔一下,我明天带你出去玩。”他的指肚在崔钰舌头上轻轻勾了下,低头贴近她的脸。
“主子!我查到……”
书房最里侧的书架突然转开,一个浑身泥巴的半大少年从里面冲出来。他满脸兴奋地高喊出声,声音却在看到榻上旖旎场面的瞬间被卡在嗓子眼里。
徐清明目光沉了一下,把潮湿的手指从崔钰嘴里慢慢抽出来,一点一点抹在崔钰因为挣扎而露出的白皙锁骨上。
“帮我给他传话,让他接着说。”他用唇形告诉她。
崔钰咬咬嘴唇,努力掩饰胸口的起伏,正襟危坐好,对那个泥巴少年说:“徐少爷要我告诉你,接着说。”
“啊?”
“接着说!”崔钰没好气地瞪他。
她被徐清明欺负了,当然要在别人身上欺负回来。欺软怕硬可是阴曹地府一贯的传统。
“母老虎……”路人丁嘟囔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查出那帮人的来路了,他们的人在肩膀上都烙着这种狼头,是观峰山的人。”
徐清明把崔钰放回轮椅,松手的时候捏捏她的腰。
她看他。
他朝路人丁歪头。
崔钰十个指头伸了缩、缩了伸,好容易稳下心,推着轮椅向路人丁走去。
路人丁被她狰狞的表情吓到了,连退几步,哭丧着脸:“姐姐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和主子好事儿的!是主子说我只要得到消息就立刻来报!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饶了我吧!”
崔钰懒得搭理他,一把拽住路人丁手里的纸,转身拿给徐清明。等徐清明看纸上图案的功夫,她凉凉睨了路人丁一眼:“我下面都还没小呢,下次说话走点心成不?”
路人丁低头朝自己裤子下面看看,脸红得透过泥巴都能看出来。
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属下!
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
崔钰冷哼着撇开脸,谁都不看,心里干净。她随手把徐清明扣在塌上的书拿起来,翻开的那一页图文并茂。其间一行字被朱笔勾出批注。
黑字:猫对你亲近信任的表现有几何?
其一,用尾巴绕你,用头或身体碰你的腿,用耳背或脸蹭你,希望沾上你的味道。
其二,舔你。
其三,当你抚摸过它后,它舔自己,来品尝你的味道。
其四,给你带礼物。
朱墨在“其一”那里画了个圈,在“其二”的旁边标注: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