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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看了一眼半昏迷的陆中宵,他选择继续进攻。
只是个战斗力b级的生物而已!
不过海盗王并非毫无保留,机甲只是初阶变形,如果攻击力提到最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早就听属下汇报说野蔷薇号招纳了强悍的成员,但情报也显示,那个金毛男人温和得不像话。而弗莱亚看完后,冷笑着将收集情报的人赶去打杂了……
s级的生物怎么可能温和!
星际间对战斗力的评定条件相当苛刻,能够达到“最强”,除了独一无二的天赋之外,还要满足最基本的一点。
——不可遏制的破坏欲。
哪怕他们意识到了这点,也无法做出什么改变。那些s级的狂乱本能是刻在基因里的,从来没有消停过的时候!
另一个星系的虫族人终日处于战争之中,母星极为贫瘠,但因为本身消耗的资源不多,所以勉强维持着种族的繁衍。
那么,面前的男人呢?为什么之前能够保持温柔的微笑?
弗莱亚沉默地看着他,思考不出结果。唯一意识到的是,这个男人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了。
提尔眼白迅速泛起一层血色,衬托瞳孔更加湛蓝,表情也狰狞起来。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期待着迎接马上到来的杀戮!
就这样破坏一切吧!
“唔……”
在他忍不住刺向弗莱亚胸膛的时候,半扛半抱着的陆中宵终于恢复意识,发出轻微的痛苦喘息。
提尔眼中的血色渐渐消散,澄澈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中宵?”
包厢内一片狼藉,正对着拍卖台的那面屏幕墙已经彻底消失,幸亏构造精巧才没有整个坍塌。陆中宵花了三秒钟的时间认清现状,分析出己方得利的事实,垂下头说:“……放开他。”
在这里杀了弗莱亚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双方的人马争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
“不愧是野蔷薇的首领,能够原谅我的冒犯,真是胸襟广阔。”随着弗莱亚的发言,他身上的合金装甲一层层收起,重新变成了戒指形状,“看来你的部下并不打算跳槽。”
这家伙……谎话居然张口就来还面不改色!
提尔破门而入的时候,只发觉陆中宵状态极差,而他三番五次评价“很危险”的海盗王正在禁锢他的动作。
没想到这么一解释,居然变成了弗莱亚想招揽自己,却因为谈不拢开打。
蜂巢里其他的买主在听闻异动的第一刻就出来查看,一边在心里暗笑“到底谁这么不长眼坏了规矩”,一边查探争斗的人是谁。
在发现双方身份后,所有人都愣了!
海盗星多为散落的小股势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找个落脚点生活才聚在一起,“禁止内斗”的规矩也能很好的保全所有人,还要感谢制定规则的诸位大首领。
但没人问过,制定规则的一号人物和二号人物争斗起来该怎么办?没有人敢去劝架,只好围在一旁默默看着。
在外行眼里,现在的情况……似乎是两方打了个平手,然后主动终止了行为,而且听弗莱亚的话,还是他主动挑事的?
陆中宵咬着牙硬生生撑直了脊背!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好吧,既然是海盗王亲自致歉,我接受。”
听他重重强调“亲自”一词,弗莱亚将戒指戴回左手无名指,后退一步,“我会派人来修理蜂巢,还有那两套半自动粒子炮,由我付账,算是给陆舰长赔罪。”
陆中宵努力消化完那句话,露出稍微满意的表情,“很好。提尔,叫上维维,我们回去吧。”
转身的瞬间,他仍在专注地克服疼痛。弗莱亚深深凝视他的背影,还沉醉在只有自己能嗅到的浓烈信息素里。
从最开始陆中宵来到蜂巢的时候,尽管隔着包厢墙壁,他仍察觉到了那股诱人的香气。
察觉到自身太过投入,弗莱亚猛地回神,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金斯汀神色莫名的脸,朗声问:“各位是觉得不满吗?”
围观者整齐地摇头。
谁有那个胆子,去质问海盗王不遵守规矩?
胸口的躁热渐渐平息,弗莱亚笑容冰冷,“所谓规则,由强者制定,也只能由强者打破。心怀怨言的,可以随时来‘宫殿’拜访我。”
说完,优雅地迈步离开,一小队随从走近,自动跟在身后。
四周寂静,只有被毁坏的房间沉默诉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
“呃啊!”
几乎是刚踏上自家的悬浮车,陆中宵就脚一软险些摔倒,幸好提尔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将人拖进了车里。
从蜂巢一路走回来,提尔真的佩服他的意志力了。
明明每一步都在颤抖,却没有露出丝毫软弱的样子,脊背挺得比平时还直,一点儿都看不出在基地里站没站相的懒散痕迹,因为太过难捱而阴沉的脸,也可以解释成被弗莱亚冒犯了心情不爽。
总之,没人看出破绽,连之前无力趴伏在提尔肩膀的画面,也被围观者选择性的忽略了。
为了配合超强的再生能力,萨加人感觉神经对于疼痛的传导很微弱,他们是几乎感觉不到疼的,但并非不能理解陆中宵的感受。
“怎么了?”维维安妮将两个购物袋丢在一边,迅速上前查看陆中宵的情况。
身上覆盖着一层薄汗,爬不到座椅上的陆中宵皱着眉,在地上慢慢蜷缩起身体,“回去……找厄兰……”
“不稳定进化?!”同为地球人,维维安妮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设定好悬浮车的目的地,疯狂地在储物箱里翻找着什么。
提尔这才意识到陆中宵如此难受的根源,担忧的目光望过来。
陆中宵的头发大概有五厘米,每天都会用发胶把刘海梳上去,露出干净的额头,整个人神采奕奕,现在额发已经被汗水浸透,无力地贴在了脸上。
提尔迟疑着伸手,慢慢将那些头发拨到一旁。他知道,陆中宵现在一动不动,却还是醒着的。
如果他失去意识,那么便是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了……刚刚差一点,就控制不住杀了弗莱亚的*。
“按住他,先打一针镇定剂!”维维安妮终于在备用药箱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动作生疏地在针管里灌注药液。
提尔按住他一边的手臂,陆中宵已经在极力克制动作,肌肉却还是因为太过痛苦而颤抖。
基因链被打碎了重组打碎了重组……陆中宵觉得自己就像挣扎破茧的蝴蝶,只是他挣脱出身,也不过踏入了另一个深渊。
不知道是不是袖口的蕾丝碍事,第一针打得很不顺利,针头断裂在肌肉之中,维维安妮深呼吸一口气,让提尔把他按得更结实一些,自己迅速挽起了袖子。
颤抖的手总算把第二支镇定剂注射进去,效果却几乎没有!
挨了一针,陆中宵把下唇咬出了血,也没忍住身体的异状,而唇角伤口带来的双倍疼痛,则让他更加难捱……
车内的地毯被抓破,提尔控制住陆中宵挣扎的动作,不断把他的额发从脸上拨开,柔声重复:“不要担心,很快就到了,维维安妮已经联系了厄兰,他正在准备药剂,回去就能解决你的问题……很快就到了。”
声音清澈典雅,像一支里拉琴的曲子。
“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在疼痛的间隙,陆中宵闷声开口,闭上眼睛又忍不住睁开。
为了阻止他无意间破坏悬浮车,提尔将陆中宵按得很结实,所以两个人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贴近。
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那双关切的湛蓝眸子。
那张脸明明很不相似,却莫名的让陆中宵回忆起另一个人来。
同样温柔,同样关怀,同样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可在他难受的时候,同样不会离开。
“……我很想念你。”陆中宵眼神涣散,低声喃喃。
维维安妮忙着和医生沟通,所以只有提尔听见了这句舰长难得柔软的话。
舰长还是个小孩子啊……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那个称呼,笑意加深,摸了摸陆中宵的头顶,“嗯,我一直在。如果你觉得疼,可以不用忍,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陆中宵还是觉得自己忍了很久。
悬浮车驶进废弃战舰基地的时候,他真的想把所有人揪过来骂一顿解气。车门刚刚打开,就看见厄兰抱着医药箱等在外面。
医生赶到,维维安妮这个半吊子抢救者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自觉坐在了旁边。
“大人。”厄兰本能的先和提尔打招呼,突然发觉场合不对,直接钻进了车里,手法利落地将一支修复药剂直接注射进陆中宵的静脉!
那药剂推进得太快,让痛觉不发达的提尔也觉得很疼……
“呼,呼……”因为之前连呼吸都痛,陆中宵不敢大口喘气,却是在注射完的瞬间剧烈喘息,状态看上去好多了。
“不用进手术室吗?”提尔松开对他的钳制,扭头问厄兰。
虽然对萨加星学校毕业的医生很信任,也早就习惯了他简略的治疗方法,可提尔还是忍不住质疑——这也太简略了吧!
刚才陆中宵难受成那副样子,怎么打一针就没下文了?
“手术也没用。”厄兰叹了口气,和提尔一起在机械的帮助下将自家老大挪到了移动病床上。
在往房间走的时候,他解释:“这是基因的问题,为了适应环境,生物总是在不断进化。但进化通常需要发展几千几万年,而当这种变化体现在某个人身上……没有谁能独自承担下来,太痛苦了。哪怕用现在的基因克.隆出一个新的陆中宵,缺陷依旧存在,如果不用药剂遏制,他会渐渐变成新的物种。”
“本尊在这里,就别考虑克.隆的事了吧。”躺在病床上的陆中宵别过头,不愿意听见别人谈论自己的缺陷。
再说了,这是他能选择的吗!
进电梯时提尔还在皱眉思考,盯着陆中宵的侧脸,突然问:“地球人的寿命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