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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十年前
明亮的房间内,阳光静好,些许微尘在空气中轻轻舞动。简朴的屋内只放置着几样最基础的摆设,干净的一尘不染。
一个身着白色弟子衫的少年端坐在房间内,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青涩的脸庞带着些许婴儿肥,他抬起眸子,冰冷的瞳孔深黑如渊,没有一丝少年人的朝气与纯真。
距离时间线调回十年前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在这三个月里,他已经基本上把一切都布置完成了。
温飒垂下眼眸,用指尖漫不经心地轻触着颈间碧色的玉坠。
那个叛逃者既然能够逃离系统的掌控,警惕性和实力都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如果为了增加成功率而对剧情大幅度改动,那就一定会打草惊蛇,让对方察觉到就不好了。
所以,他并没有破坏这部分剧情的打算。
——只是对过程进行微调而已。
在温则端的脑海里下暗示,让他对自己手里的秘籍的真实性确信不疑,然后借由系统为其续命,引导他认为自己修炼不成功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功力不足。
然后再让他自己“发现”一部古籍,上面正好记载着能够弥补功力不足的方法:
将别人的生命与内力化为己有。
而上面记载的所谓“阵法”,就是系统的捕捉程序,而它的成型时间,是可以进行人为设置与激活控制的。
当然,在温则端的脑海中植入关于位面支柱十人组的印象,来确保他将来能够正好选取到所有的位面支柱也是非常必要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正正好地将那十个位面支柱一网打尽。
这样,系统得到了它想要的叛逃者,他也能够得到通过将位面支柱全灭的力量,也能对系统的运作与程序了解的更为深刻。
两全其美,不是吗?温飒无声地勾了勾唇,眼底划过流光。
——现在,局已设好,剩下的,就只需等待了。
温飒微阖上眼睛,在脑海中对隶属于他的分系统说道:“可以传送了。”
“滴——请您设置时间。”那个冷冰冰的金属音回答道。
“十年……”温飒突然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不,十二年后吧。”
“滴——系统提示,您可能错过与女主上官雪殇的接触机遇,请谨慎选择。”
温飒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开启托管模式,让仿真系统接管这个身体和女主走完剧情,直接把我传送到与叛逃者来到这个位面的时间最接近的时间点上。”
“是。”冰冷而机械的系统声响起“滴滴滴——现在开始传送,请您做好准备。”
温飒闭上眼眸,让浓黑的眼睫掩盖住眼底的刻骨的伤痛。
除了那个人,他不会,也不愿攻略其他任何人。
即使只是伪装出来的样子,他也不愿。
【四】
夏日灼热的阳光有些刺眼,干燥的地面上腾起层层的尘烟。
远处的马车不紧不慢地驶来,在视野中越来越近。
温飒拢着袖子,眉目冷淡地望着远处。
如同局外人一般,他看着那几个位面支柱从马车中跳了出来,然后笑意吟吟地寒暄,情意绵绵地问候。
而他只是一介旁观者而已。
直到……
那个手握长剑的男人散漫地掀开马车的帘子,一袭洗的发白的长衫显得有点皱缩,他动作闲适地跨出马车,深黑的眼眸慵懒地半眯着,不羁而落拓的表象下是隐藏极深的冰冷漠然。
温飒拢在袖子里的手骤然收紧。
他瞳孔微缩,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身处梦中。
明明是不同的五官,不同的身材,不同的相貌,但是……他的眼神,动作,乃至眼睫的轻微颤动,都给他一种可怕的熟悉感。
那在梦中描摹多少次依旧无法触及的漆黑眼眸,一旦碰到就会在转瞬间化为泡影的目光。
让他几乎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他紧攥指节,走上前去,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在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是你……”吗?
最后的问句在喉间戛然而止,带着无法触碰的绝望与希望。
——是你吗?周白。
【五】
温飒垂眸看着眼前的虚浮着的进度条板,上面显示着温则端对系统传送阵的研究已经接近百分之九十五,而对他所有的暗示都已经在此之前完成好。
几乎已经木已成舟了。
他的手指虚虚悬在终止按钮上。
这个按钮是他成为高级系统执行员之后得到的,能将他的整个任务进程重置,但是只有一次机会,并且在重置之后,他的所有积分也将清零。
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否有错。毕竟,在穿行于无数个位面之间时,他早已经明白了不能相信自己的感官这个道理。
——而且,这会不会又是系统的一个圈套呢?
如果这只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测试呢?是为了欺瞒他的感官,以弄清楚他对系统本身是否已经了解颇深呢?
如果那样的话,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但是……那个人,可是他即使耗尽最后一滴血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不愿意让他受到一丝伤害的人啊。
温飒咬紧牙关,沉黑的眼眸几乎渗出血来。
或许,他可以用一些小动作弄清楚。
【六】
温飒仰头看着那飞散的尘埃,原本隐天蔽日的高大山石在转瞬间已然灰飞烟灭。
他能够将这石块搬运过来,自然用的是不属于这个位面的力量,而想要让其失去作用,不使用不属于这个位面的力量是不行的。
而只要这样,他就能分辨出,这种力量最细微的体系与构成。
温飒感受着空气中那熟悉的力量波动,眼中几乎要落下泪来。
上百年的求而不得,知道爱慕之人身死魂灭的痛彻心扉,与穿越数百个位面的默默思恋五味杂陈交杂在心头。
他用了生平所有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上前去拥抱那个墨发青衣的男人。只敢用灼热而贪婪的视线从他身后深深地注视着他。
即使对方从未察觉,也将永远不会察觉。
温飒紧紧攥着手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黑如水银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失而复得的喜悦。
——唯一不顺心的就是,相见之日即是永别之时。
温飒惨然一笑,充满了深沉绝望的眼眸中已然坚定了起来。
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指,用细腻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颈项间留有自己体温的碧色玉坠。
他的记忆,他的情感,他对系统弱点与信息的收集,都被他储存在了这个坠子中。如果周白就是那个叛逃者,那么,这些信息必然就是无价之宝。
【七】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终于来到了最后的时刻。
温飒看着一旁那个青衣的男人,第一次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再见。
紧接着,他走向了传送阵的中心,毅然决然地用起玉碎的力量,将整个传送阵的纹路与方向逆转了过去。
浑身经脉由于过多的力量与相继皲裂,肌体与灵魂都在强劲的阵法中逐渐灰飞烟灭。
温飒闭上了眼睛。剧痛的感觉仿佛已经逐渐远去。
眼前又重新出现了那个深埋在记忆中的画面,即使经历了数百年的历程,也依旧崭新而鲜润,犹如仅仅发生在昨日似得。
在缤纷的桃花树下,白衣玉冠的仙君随意地盘膝而坐,墨发三千点染上粉色的落花。
他微微弯起温和如渊的漆黑眼眸,对身旁刚刚绽开花瓣的雪色莲花微笑,瞳眸如同星辰般浩淼而寥远,他笑道:“你好啊。”
一滴泪珠从紧闭的眼眸中流出,缓缓没入鬓角。
他在心里笑着回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