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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虞不知道自己做地上坐了有多久,只觉得天光好像都散了,视线里,一切只余下模糊的轮廓,带着水光,婆娑着,欲盖弥彰着,声音,好像都远了。
天地间,只余下她一人,冷寂孤绝。
直至那泪滴悄然落下,在指尖绽开冰凉的花,方才惊觉,她哭了。
从知道这件事情直到现在,她还没放弃,许江南却选择了先行离开,就这么扔下她一个人。
他何曾忍心。
安静的空气里,心口的刺痛几乎让她疼的喘不过气来,恍惚到连门板什么时候被人推开都不知道。
模糊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道黑影,秦虞心头微微一震,便看到,一道小小的身体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是秦朗。
他伸出小小的手擦掉秦虞脸上的泪水,白希俊俏的小脸上眉头微蹙,软软的声音里隐隐带了怒气,“妈妈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去教训他!”
秦虞猛地回神,快速的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挤出一抹酸涩的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抬手攥住秦朗的小手,“妈妈没事,谁敢欺负我呀,妈妈只是做噩梦了。”
秦朗黑白分明的眼底闪过一道痛意,小小的年纪,却已明白太多的人情世故,心疼人,更是不在话下,又气又不忍的盯着秦虞红的像只兔子一样的眼睛,不悅的嘟了嘟小嘴,“妈妈,你以为我傻吗!”
秦虞抬手戳了戳秦朗气鼓鼓的脸,故作轻松道,“好啦,先不说了,去洗漱,要不上学该迟到了。”
到底是孩子,一听这话,尽管不情愿,还是走了出去。
一顿饭吃的异常沉默,秦朗非常懂事的,没有再说什么。
吃过饭,秦虞送秦朗去上学。
雪终于停了,已经有清洁工人扫过一次,却因昨夜下了整夜,到底还是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秦虞骑着车子载着秦朗,车子压开积雪,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落在人的心头,一阵沉重。
不知过了许久,像是终于整不住一般,秦虞听到秦朗瓮声瓮气的声音隔了围巾传来,落在干冷的空气里,“妈妈,我知道你为什么哭,是不是因为.....江南叔叔。”
秦虞心头微微震荡,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
秦朗掺了丝丝难过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妈妈,我听幼儿园的老师说了,她们说江南叔叔他......他不要妈妈了,他爱上别人了。”
他不要她了,他爱上别人了。
呵......连秦朗都这么说。
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像个固执的傻瓜,站在原地彷徨着,徘徊着,不愿相信这一切,还是卑微的期待着,许江南会回来。
可惜,他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他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正守在那个女人的身旁?
心口,痛意蔓延,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深深刺入,鲜血,汨汨流出。
这世间,最痛的不过如此,你以为那个永远不会离开的人,就这样,走了,像一阵风,消失在你的世界,不留一丝痕迹。
眼眶一热,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落在脸上,很快结成薄薄的冰,冷到彻骨,却不及心冷。
风里,秦朗强忍着泪意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安慰的意味,落在她的耳边,“妈妈,别哭,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
秦虞心头一阵心酸苦涩,肩膀忍不住的轻颤起来。
下一秒,秦虞就察觉,秦朗的脑袋缓缓的靠在她的腰上,轻轻的蹭了蹭,“妈妈,除了我,我们还有爸爸。”他软软的声音轻轻的,却很认真,很坚定。
秦虞的心头忽地一软。
爸爸,没错,宋漠说了,要娶她。
之前她想着念着许江南,不愿意嫁给宋漠,那现在呢,许江南不要她了,是不是说,她该就这样乖乖认命,嫁给宋漠,此后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宋太太?
只要她嫁给宋漠,以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起早摸黑,不用风来雨里,秦朗也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从今往后她不用再惶惶不安,活在宋漠的威胁之下,这一切,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好。
只是,秦虞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就在一瞬间,眼泪都忘了流,只余下一阵心惊。
宋漠的威胁......
他之前似乎说过,如果她不愿意嫁,他自然有办法让她乖乖嫁过去,到现在她还记得十分清楚,说这句话时,男人倨傲的脸上,那股深入瀚海般运筹帷幄的气势,还有那日,在她的屋里,当她说她有未婚夫时,宋漠脸上的让人说摸不透的笑意,难道说......许江南跟那个女人之间的绯闻,是宋漠设的一个局?
毕竟,那个女人,同宋漠多多少少是有些联系的。
这个认知,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模糊,却又真实的存在着。
一阵恍神,秦朗后来似乎又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到,那些字符仿若都被风带走,飘散在云端,而她的思绪,被翻滚的黑色海水包围,那可怕的念头,如同一块儿巨石,重重的压在她心头,几乎喘不过气来。
直至秦朗在她耳边大呼一声,“妈妈,到了,再走就去职高女校了!”秦虞的思绪,才被一只大手硬生生的拉回来。
惊慌片刻,踩下刹车。
秦朗手脚轻快的跳下车座,门口恰巧有几个女老师经过,朝着这边望过来,秦朗站在校门口跟她挥手,她顺着秦朗的身影看过去,恰好对上那几个女老师的眼神,微微扬起嘴角,挤出一抹笑,隔了一层雾霭,她却分明看见,她们眼中的怜悯。
她们是在可怜她,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抛弃。
抛弃......
心头一阵酸涩。
所有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重新浮现,尔后渐渐的清晰。
如果许江南不是真的犯了错,又怎么会*之间逃的无影无踪,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留给她?
如果说,那晚那场真实存在的欢愉,他不愿意,谁又能强迫得了他?况且,他们做的那么投入,那么愉快,她不是看的清清楚楚吗?
她到底还在怀疑什么?
呵......方才,她居然会想到,许江南的出﹨轨,是宋漠布下的局。
唇角无声的咧开,露出一个薄凉的笑,是她,太想为这一切找个借口,是她,不愿接受这残忍。
既然现在,一切都没了退路,命运将她一步一步推到这里,她又何必再费尽心思的逃。
又或许,嫁给宋漠才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
手机忽然响起,秦虞停车,接起。
是秦妈,她的声音里低低的,轻轻的,“虞儿,许江南的事......妈都知道了。”
秦虞沉默几秒,站在风里吸了吸鼻子,声音哑的厉害,“妈,我没事,真的。”
“哎,你这丫头,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妈说,这事也是妈的错,早知道许家那小子是这样的人,妈死也不会把你交到他手里,妈......”秦妈的声音里满是愧疚和自责。
“妈,别说了,我这边还在工作呢,我没事儿,真的。”秦虞轻笑了几声,找了借口挂掉了电话。
她和许江南事已至此,何必,让家里人担心。
―――
宋氏集团。
楼层高耸入云,雾霭之下,一眼望上去,几乎望不到尽头,那些冰冷的白雾缭绕其中,将整栋楼层覆上厚重的寒气,予人一种只能仰望却无法接近的磅礴。
秦虞将电瓶车停在一水的名车里,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拎起一个文件夹朝着大厅门口走去。
门口的保安是认识她的,毕竟,还不曾有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在宋氏闹过事儿,上次,她的生猛,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这绝不是他们随随便便放秦虞进去的原因。
到底是是公事公办的给拦了下来。
秦虞见状,昂首挺胸的往两个足足比她高出二三十厘米的保安面前一站,红肿的眼睛在两人的脸上扫过,“都忘记本小姐了吗?”
本来挺威严的动作,她做出来,却莫名的让人心酸。
两保安微微一怔,视线落在秦虞那看起来格外凄惨的眼睛上,一时忘了说话。
秦虞自然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下意识的揉了一把眼睛,“看什么看,怎么,难不成你们宋总还吩咐你们说眼睛肿了的人不能进吗?”
“......这倒不是,只是,小姐,一切还是按规矩来得好。”两保安面面相觑,心里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但毕竟公司有公司的规矩,容不得他们乱来。
秦虞顿时有种委屈的感觉,她已经这么惨,为什么所有人还是要为难她,心头一酸,差点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彼时,却见一个娉婷曼妙的身影朝着门口走来,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却不失气势,不是宋漠的助理许雯又是何人?
秦虞心头一喜,便迎了上去。
许雯推门而出,视线落在秦虞憔悴的面色和明显哭过一场的眼睛上,眼底并无任何意外,只是露出些许不忍的神色来,轻轻的开口,一向没什么波澜的声音下意识的柔和了几分,“秦小姐,来找宋总?”
秦虞吸了吸鼻子,用力的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看着许雯,“不过保安不让我进,许助理,能不能跟他们说一声?我找宋总有急事。”
许雯心头澄净的跟块儿明镜似的,一听秦虞这么说,心里便猜了个*不离十,当即侧目看向两个保安,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放秦小姐进去。”
“是。”两保安微微颔首,模样恭敬的很。
秦虞感激的看了秦虞一眼,“谢谢许助理。”
许雯淡淡的看她一眼,“秦小姐哪里的话,快进去吧。”
秦虞也不再客套,径直走了进去。
许雯倒是看着秦虞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轻轻叹一口气,方才离去。
大厅里人来人往,看得出来,宋氏的业绩十足的好,不过秦虞没有心思管这些,穿过黑压压的职业装人群,朝着最近的电梯走去。
银色簇新的电梯缓缓上升,秦虞背靠在墙壁上,垂眸静静的扫视着手里的协议,随着时间的推移,手心,竟渗出丝丝的薄汗,心口处,忽地就忐忑起来。
当然,过了几秒,秦虞心里的那些忐忑就被自己的好奇心给代替了,彼时,她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不停的在想,为什么都没有人进来,刚才她明明看到很多人在挤电梯。
一切的好奇,在秦虞看到“总裁专用电梯”那几个字后,终结了。
她居然坐了宋漠的专用电梯。
一时之间,她觉得墙壁都好像染上了男人的温度和气息,呼吸里,那清冽的味道,似乎就萦绕在鼻尖。
心里微微一震,她不会跟他在电梯偶遇吧。
事实证明,她的想象力着实丰富了一些,短短的几分钟,还不够她和他来一场意外的偶遇。
胡思乱想间,只听到颇为清脆的“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眼界骤然开阔起来。白色的地板,幽静的走廊,天花板镶嵌了水晶灯,彼时,灯光就静静的流淌倾斜在地板上,落入眼,只觉得好似一阵月光洒下,莹莹透亮,衬得地板愈发干净,清晰的仿若一面镜子,垂头,都能映出人影来。
同样纤尘不染的墙壁上,精致的相框被裱在恰当的位置,虽不知画作出自何人之手,却不难知晓,它的价格必然是高的令人咂舌。
上次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她没注意到这些,如今,倒觉得,宋漠当真是会享受的人,光是一个走廊,就布置的如此低调奢华。
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视野里,终于出现一套房间,漆黑的门板上,明晃晃的写着“总裁办公室”几个大字。
心头,骤然一紧,想到那个男人就坐在里面,而她,马上就要同他共处同一屋檐,心里,好似什么在乱撞,不受控制一般,几乎要跃出心脏。
紧张,紧张的要命,比小时候考试时偷偷看小抄看要紧张,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文件夹,一时,竟不敢就这样推门而入。
站在走廊里,对着墙壁,摆出自以为最完美的微笑,无声的张嘴,“嗨,宋先生,好久不见,我是来给你答复的,我想好了,我要嫁给你。”
......听起来怎么这么掉价呢,好似她死乞白赖非得嫁给他似的,不行不行。
挠了挠眉心,重新扬起唇角,声音肃然,“你好,宋先生,我来了,你的提议我考虑好了,我决定勉为其难的嫁给你。”
呃,这个听起来,很欠扁,不行不行。
沉思片刻,秦虞才对着墙壁十分认真的吐出一句,“宋先生,关于你的提议,我很慎重的考虑过了,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你一个答复。”
这个,听起来还行,不浮夸,实在。
好的,就这样。
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露出淡淡的微笑,抬手扣上门板。
不过刚刚推开一条细小的门缝,还未待她有所动作,门内女人细微的娇嗔声,却是让她心头微微一震,愣在了原地。
手腕,像被死死的盯在了门板上,动弹不得,眼底,如洪水般的错愕滚滚袭来。
强大的好奇心,让她禀住呼吸,想要消无声息的一探究竟。
明明知道这样的窥视不合情理,也不道德,可她毕竟是他求过婚而且很有可能接下来要共渡一生的人,难道她就没有资格提前了解一下他明里暗里的众*吗?
当然有!
想到这儿,秦虞心里原本那么一丢丢的犹豫立刻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猫着腰,透过狭窄的门缝,眼睛直勾勾的望了进去。
―――
漆黑的桌面,挡住了男人的长腿,视线里,只余下男人穿着白色衬衫侧着身子盯着女人的情景,隔了一段距离,秦虞清晰的看到了男人白希淡漠的脸上,修长乌黑的眼睛如墨般,透着浅浅的光,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沉静,深邃,而那个穿着粉色长裙,肩上披了一条水貂披肩的女人正侧着身子,嘴唇一张一合,身材奥凸有致,侧脸白希干净,下巴尖削,虽看不清五官,却隐约觉得是个美人胚子。
只见其人不闻其身,这种如同看默剧的感觉着实让秦虞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贴的更近。
这次,她听到了女人模糊的声音。
“具体经过?”女人的声音有些讶异。
“嗯。”宋漠低低的应了一句,声音好像手从鼻子里发出来一般,意味不明。
女人很快释然,“那天晚上我灌醉了许江南,睡了他,拍了照片,后面事情你都知道了。”
刚刚那个女人,说的是......许江南吗?
秦虞的心猛的一提,视线愈发锐利的在女人的脸上徘徊,看了几秒,竟从那女人的侧脸上,寻出几分沈薇儿的影子来。
不过,也只是隐约。
只是,她的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冥冥当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马上就要露出水面,却又朦朦胧胧,叫人看不清。
凝神,再次将注意力放到门内的两个人身上。
只听得宋漠低沉好听的声音隔了门板传来,清冷疏淡,“仅此而已?”
“当然。”女人的声音颇为得意。
宋漠没说话,静静的盯着女人,神色隐约透出几丝漫不经心来。
短暂的沉默。
“宋总,我帮你办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准备,怎么奖赏我?”女人忽地嫣然一笑,殷红的唇,微微扬起,最后一字落下,微微挑起的语调,竟透出一丝引﹨诱的意味来,而她妖娆的身体,缓缓的朝着宋漠靠近,带着试探性的。
看到这儿,秦虞的心,缓缓的悬了起来。
这一刻,她竟有种想要就这样奋不顾身的冲进去一把将那女人用力拉开的冲动。
好在,在那冲动变为实践的前一秒,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那女人还在缓缓的靠近宋漠,从秦虞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女人的波涛似乎快要碰上男人的胸膛。
她的心头,忽然就涌起一股无名火,来的很怪异,也很莫名其妙。
不过她的无名之火还没燃成熊熊大火,秦虞就看见,宋漠毫不犹豫的将那女人推了开来,力道大得很,她看到那女人身子一晃,就要向地上摔去。
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宋漠去扶那个女人,是人之常情,可现在,她竟满脑子都是,不要扶,不要扶......
她怎么这么坏啊,秦虞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继续盯着里面。
如她所愿,宋漠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里,冷眼看着那个女人,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而那个女人,也没摔倒,竟在慌乱之中抓住了办公桌的一角,勉强站立在地。
似是惊魂未定一般,女人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雪色肌肤起起伏伏,呼之欲出。
是个好机会,女人正对着她,只要一抬头,她便能将女人的容颜全部纳入眼底,秦虞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一双红红的眼睛,死死的落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缓缓抬起了头,秦虞的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一张有些艳俗的脸蛋,悄然撞入眼帘,女人的面色依旧惨白着,眼底,水光浮动,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只是一瞬,秦虞的眼睛陡然睁大,眼底,惊恐万分,刹那间,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身体,僵住,只余下如细丝般蜿蜒的寒意,自脊背下方窜起,迅速的蔓延到四肢百骸,有冷汗,慢慢的渗了出来。
沈薇儿。
那个女人是......沈薇儿!
那张让她日夜煎熬的脸,饶是毁了容,她都辩得出。
心头几乎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所有的真相,那些不被人所知的隐藏在黑暗中散发着恶臭腐烂气息的肮脏,这一刻,似乎正在缓缓的,一点一滴的展露在她的面前,就像是水中的怪物,浮出海面,露出原本狰狞可怕的模样。
沈薇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方才提到的沈江南,是否是她所熟识的许江南?他们,到底对许江南做了什么?
这隐藏在她内心深处未解的谜团,她曾经怀疑的事实,让她的心像是被高高的吊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问个究竟。
却听到宋漠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再一次落下,“沈薇儿,你知道我的规矩,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城市。”
这般冷漠的语气,这般狠戾的话语,就连身处门外的秦虞,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宋漠,似乎,这才是真正的宋漠,别人眼中心狠手辣的宋氏集团掌舵人。
扣在门板上的手,缩了回来,她居然没有勇气,冲进去同他对峙,脚步,好似被牢牢钉住,生根在地上,动弹不得。
女人气急败环却又隐约带了丝丝惧意的声音压抑的传来,微微颤抖着,“宋漠,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这么对我?”
男人静了几秒,了然,淡淡的吐出一句,“许江南的事你确实办的不错,国外詹姆斯导演的新剧本,我可以让你当女一。”
“宋漠,我真正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沈薇儿的声音陡然变得撕心裂肺起来,那张漂亮妖媚的脸蛋,近乎癫狂,那是爱而不得的悲凉,那是执念深重的心痛,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近乎疯狂的痴迷。
不过,这一切,于秦虞而言,不过一场滑稽的闹剧,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从宋漠的嘴里吐出许江南那三个字的一瞬,她的心,好似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心头隐隐蔓延的,是她的失望,还是惧怕,亦或是痛恨?
她不知道。
所有的思绪都被抽空,巨大的悲怵,让她忘掉了恐惧。
呆呆的推开门,一步一步的走进去,望着眼前的一切,眼底只余下无边的空洞。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样的将人玩弄于股掌?他们凭什么......这么对许江南?
胸腔里,怒火,渐渐流出,原本就红肿的眼眶,再一次,湿了。
门口细微的响动,让门内的两人猛地回神,几乎不约而同的,偏头,视线落在秦虞的身上。
秦虞像是察觉不到,直直的走到沈薇儿的面前,冷冷的看着她,那双黑黢黢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恨意,那样强烈。
沈薇儿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忽然窜出来的女人,那双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冷冽黑眸,竟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
下一秒,几乎是猝不及防的,一个巴掌,毫不犹豫的落在她的脸上,力道之大,竟不比宋漠之前推她的力道小,一个趔趄,她险些摔倒在地,身子猛地一晃,眼前,一阵眩晕昏黑,勉强站稳后,她察觉到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儿蔓延上来。
秦虞缓缓放下手,盯着沈薇儿脸上清晰的手印,清冷的,夹杂着浓浓沙哑的声音沉沉的落下,“这一巴掌,是我替许江南打的。”
尔后,厌恶而森然的瞥了女人一眼,静静转身。
沈薇儿何曾受过如此委屈,怔了几秒便回过神来,手臂,立刻举了起来。
只是,还未落下,手腕处,蓦然多出一直大手,死死的扼住了她,一阵刺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抬眸,宋漠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侧,彼时,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眼神极冷,薄唇微启,吐出两个简短的字,“出去!”阴冷的语气,极有震慑力,足以让人在一瞬间缴械投降。
沈薇儿身子微微一颤,到底没敢再造次,狠狠的瞪了秦虞一眼,不甘的走了出去。
秦虞背对着她,脊背挺的极直,并没有回头。
寂静的房间里,一片狼藉过后,终于悄无声息。
宋漠转身,静静的盯着秦虞的背影,削瘦却倔强的背影。
秦虞像是察觉不到他的视线,红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漆黑的桌面。
那里,有一份摊开的文件,里面白纸黑色,赫然写着“宋氏旗下金门酒店”。
所有的一切,不言而喻。
秦虞的脑海里闪过那晚,在书房里,她在电脑屏幕上看到的那则帖子,那里,*裸的写着金门对名胜的打压,当时她没留意,现在方知,原来,一切都是宋漠的手段。
这才是真正的宋漠,分明又阴沉又危险又狡猾,像一匹阴冷的狼。
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他再狠,都不会这样的残忍,是她,从心底不愿接受,当初那个清冷又孤傲的少年,变成了今日狠厉冷漠的少总。
原来,这才是那日他话中的深意。
她虽不知这些事情发生的具体过程,大概,也猜了个*不离十。
呵......好一句没有我宋漠做不到的事情。
秦虞掀了掀唇角,笑的极冷,而手中的文件夹,几乎被她用力的捏到变形,折叠出诡异的形状。
缓缓转身,对上男人的视线。
方才看清,他的视线里没有一丝慌乱,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就那样静静的盯着她,像是要望到她心里去。
他怕是,早已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所以才这般镇定。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宋漠!
他的沉默和安静,就像是一个导火索,迅速的点燃了累积蕴藏在她体内的怒气,几乎是一触即发。
秦虞上前一步,用力的拽住男人的领带,几乎贴在男人的身上,仰着头死死的盯着男人英俊的面容,面色露出从未有过阴沉和冷漠,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宋漠微微垂着脸,深不见底的黑眸灼灼的落在秦虞的脸上,连同他清冷的气息,轻轻拂过,“是。”
是,轻飘飘的一个是,加诸在许江南身上的那么多痛苦,加诸在她身上的那么多煎熬,于他而言,就如同地如泥泞的灰尘,这般的不值一提。
怒不可遏。
秦虞就那么死死的盯了他几秒,凌厉的视线,像是要将头顶的男人生生的肢解拆分。
胸口里,熊熊的怒火燃烧的愈发旺盛,胸腔剧烈起伏着,昭显着她彼时的怒意。
下一秒,几乎是劈头盖脸的,将手里的文件夹狠狠的朝着男人砸去,疯了一般,在男人的身上撕打着,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所有的怒火,四散开来,澄澈漆黑的眼眸里,眼泪,缓缓溢出,染了泪意的沙哑声音,在寂静空旷的办公室扩散开来,“是?宋漠,你有没有心!你怎么能这么狠,是不是别人的生活甚至生命在你的眼里都不值一提?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带着秦朗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多么难?为什么在一切都要步如正轨的时候,要出来打破这一切!我要嫁给谁,那是我的自由,为什么因为你的一个突发奇想,我所有的生活,都要变得一团糟,许江南他一直都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凭什么?凭什么毁掉他的一切!凭什么将他拉入这淌洪水!”
隐忍到令人心酸的质问,一声声在房间里回荡。
大滴剔透的泪水,缓缓溢出秦虞的眼眶,在灯光下露出一种奇异的清透的光泽,那些泪水仿佛释放了她的恐惧,又像激起了她原本执拗的性格。
她就这样固执的和宋漠争锋相对,黑玉般光泽流动的双眸,狠狠的瞪着他,一副与他势不两立的模样。
宋漠无动于衷的盯着秦虞,眸色,渐渐冷了下来。
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对他如此不留余地步步紧逼的责问。
在S市,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对他,好,很好,非常好。
宋漠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骤然贴近秦虞的,令她脸色骤变。
他不管不顾,单手轻而易举制住她两只胳膊,顺势一带,将她箍进怀里,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眼神极压抑的盯着她,语气极冷的吐出一句,“如果不是许江南动了色心,你以为,当时他为什么会跟那个女人滚在一起,秦虞,到现在,你还看不清楚吗?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嫁给他?”
秦虞心头一晃,脸色愈发的惨白,近乎透明。
沉默几秒,她蹙着眉头,神色痛楚的咬了咬下唇,再开口,语气里,明显里带了一丝底气不足的意味,却依旧死死的将矛头指向宋漠,“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她的袒护,显而易见。
宋漠眼神阴鸷的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才面无表情的松开手。
头顶的压迫感骤然消失,秦虞微微松了一口气。
心头,不是不难过,宋漠方才话说的并非毫无道理,也确实戳到了她的痛处,她的心底不是不明白,只是,许江南再不好,只能她来说,别人,说不得一句,她不允许,有任何人,针对许江南。
两人都不再说话,办公室里,重新呈现出诡异的气氛。
秦虞盯着散了满地的白纸,那是他找律师拟的婚前协议,而现在,它们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有的,甚至被她踩在脚下,变得泥泞不堪。
好似,将这个男人所有的骄傲都踩在了脚下。
秦虞的心头,一片沉重。
而光线洒下的地方,那个男人背对着她,一言不发,他的背影看起来不知为何,竟有几分落寞。
不是不难受,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如今走到这般地步,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那些泛起的眼泪,被秦虞硬生生压下,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抿了抿唇,终是说出一句话,“宋漠,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你收手吧,一切,到此为止,从今往后,别再来找我。”
男人的肩头在空气中几不可见的轻颤。
几秒后,缓缓的转过脸来,清冷英俊的脸上,那双黑眸静静的盯着她,倨傲,不屑,“秦虞,你以为,我宋漠这么好打发?”
他的意思,显然易见。
秦虞攥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宋漠,这世上那么多女人,你想要谁都可以,为什么要这么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吗?”
阳光晒在他身上,他的侧脸英俊的有些不真实。他微垂着脸,点了一根烟,轻吸一口,抬眸看向她,眸色暗沉,“这么多女人里,只有你,是有用的。”
“什么意思?”秦虞蹙眉。
“我需要一个乖巧听话的妻子,你很合适,当然,这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秦朗,他可以堵住包括我爸妈在内的所有人的嘴。只要你进了宋家,便没有人再逼我娶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
宋家人不可能让秦虞进宋家,但秦虞怀了宋家的骨肉,那便不一样了,宋家,绝不可能让自家的血脉流离在外,只要有秦朗,他们便无话可说,就算是他要娶秦虞进门,也自然会妥协,如此,他便不用应付他们安排的那些令人心烦的女人。
秦虞不敢置信的盯着男人的侧脸,才发觉,他的神色那样的淡漠疏离,好似,一切都那样的理所应当。
心底,微微抽痛。
原来。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交易。
原来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颗棋子,一块儿挡箭牌。
呵......亏她还自以为是的以为......
静了半晌,方才压下心头的痛意,面沉如水的看向宋漠,“这场交易,我不会帮你,我秦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手中的一刻棋子。”
“秦虞,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乖乖的签字,我答应你,不会再为难任何人。”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弹了弹烟灰开口道。
“宋漠,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一刻,心口真真实实的痛了,原本压下的情绪,重新被挑起来,压都压不住。
“我会找人重新拟好一份协议书送到你那儿,一天内,签好它,送过来。”烟雾缭绕中,男人神态冷漠至极,根本不顾她的反抗。
心头最后的希望,彻底熄灭,只余下一股冰冷。
这一刻,秦虞方知,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
多做停留,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他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秦虞收回视线,麻木仿若转身离开。
楼下,一片熙熙攘攘,喧嚣热闹,她骑上电瓶车挤入这人潮,迎面袭来的空气,一阵寒冷,却不及心冷。
望着满目的苍茫,秦虞红肿的眼眶,漫上一层泪意。
上一次,是许江南,这一次,又会是谁?
―――
电瓶车后,一辆黑色的奥迪不远不近的缓慢行驶着,车厢内,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盯着秦虞娇小削弱的背影,拿起了手机。
“江总,秦小姐刚从宋氏集团出来,看起来很不好。”
电话那端短暂的沉默后,传来男人清澈的,略带了一丝沙哑的声音,“我知道了,你们给我好好保护好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