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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就撂下,凶屁啊?
许莲腹诽归腹诽,还是乖乖放下了那张纸。
太子今日的态度明显也不是冲着她,目光移向跪在地上的陈宝:“你的差事办得是愈发好了。”
陈宝抖着身子不敢回话,想想自个的性命今日恐怕就要交代在这了,不禁悲从中来,许莲看着有些不忍,有心想解释一句:“殿下,这纸上的……”
太子抬眸示意她保持安静,自顾继续道:“这图虽画得潦草粗狂,仔细分辨仍可知是行宫地形分布,孤的卧榻之侧出现此物,不是刺客以此向孤示威,便是宫中奸细凭此传递信息欲图谋不轨。也不知到底是这行宫内的守卫都是酒囊饭袋,还是尔等之间出了暗鬼?”
许莲“哈?”了一声,不就是张废纸,还整出内奸来了,不觉好笑,便道:“殿下,其实这……”
这次是被陈宝打断,陈宝找到机会急急解释道:“殿下明察,奴才自幼在殿下身旁伺候,对殿下断无异心。”
许莲无奈了,让她说句话好不,能不能都不要这么严肃,没辣么严重啊喂。
太子回想这奴才伺候自己十余年也算精心,主仆之情自是有几分的,但兹事体大,他实在无法姑息,面色依旧冷肃:“你且去吧,倘若与你无关,孤自饶你性命。”
陈宝一听便知事情已无可转圜,叩首谢恩,再起时面色灰败,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也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许莲惊悚地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侍卫进来拿人终于忍无可忍,重重一拍桌子喊道:“慢着!”
室内有片刻的静默,众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方才听见了娘娘驳了殿下的命令。
许莲忍住手上的疼痛和爆粗口的冲动,在某人发怒之前顶着压力小挪步靠近,以一种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音量道:“这图是我画的,就是在您罚我抄书的时候。”见他面无表情,似是不信,又解释道:“谁让您那日不许我用粥米以外的吃食来着,我饿的没法才出此下策,画了图研判地形,想翻了窗回院子吃些剩下的绿豆糕垫垫饥。”
太子一挑眉,这话说得倒是又轻又软委屈十足,全无方才拍桌时的霸气,说话时离得又近,几乎是贴着耳边细语,闹得他耳根处都添了几分痒。
原先不是没看见其后有字,也认出了是她的笔迹,比起教训她抄书时的态度不端,自是行宫中出了奸细更为重要,这纸也只当是别有用心之人栽赃嫁祸,因这幼儿学画也不如的粗劣笔法,原当另有玄机,全没想到竟真出自她的手笔。
“无事了,都下去吧。”
陈宝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想向娘娘磕个头一表感激之情,却发现娘娘已经殿下被拉到腿上坐着,情也暂不能表了,急急和众人一道出去。
许莲突然被摆成一个这么适合秀恩爱的姿势,略感不适,犹豫着要不要挣两下表达不满,便听太子问道:“这图就先不说了,你先告诉孤这是何意?”
纸被翻过来,许莲顺着他手指点的方向看去,一下就注意到了不同于旁的雷人一句。
这字也不大啊,怎么被发现的?饶是许莲平日面皮厚似城墙,这刻也羞得脸红起来,偏过头不说话欲以平日经常用的一招装翻白应付过去。
太子明显不肯轻易放过她:“不说便再喝几日粥水清清肠胃。”
妈蛋能不能别来这招?
一听好吃的都要被夺走,许莲瞬间就炸毛了,语气颇为不善:“字面上的意思,您认为是怎样便是怎样好了。”
挑衅的后果就是被翻过身放在膝盖上打了两下屁-股。
基本放弃抵抗的许莲觉得,如果还有机会穿回去一定要出个自传,名字就叫《论穿越后我被家暴的那些年》。
太子放她起来,开始教训起路线图的事,带着一种学霸对学渣智力上的天然碾压,鄙夷道:“画完了随意丢在孤平日放字画的瓮中也就罢了,瞧瞧你这画的都是些什么?”
说完起身抽出一张宣纸铺平,用镇纸压了,提笔蘸墨略加思索,一幅布局工整笔触细腻的行宫地形图便自笔下而出。
许莲本想高贵冷艳地翻个白眼以挽回自己逝去的尊严,但看完还是叹为观止了一下,并莫名有了一种自己嫁了他貌似是赚到了的感觉,心中掠过千万句进可抱大腿退也不算违心的夸赞之言,脱口而出的却成了:
“您不去做奸细实在太可惜了。”
太子:……这姑娘实在太会夸人了。
许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对于自己不会说话以及毁坏气氛的能力深感钦佩,并且很有信心这绝不是她犯二史的尽头。
这番作态在太子看来自是愧悔不已,他“哼”了一声将笔往笔山上一搁,还未怎样,许莲便似有些被吓到了,急急退后一步,捂着身后摇头似鼓,满脸写着“你不要过来。”
太子本是觉得她这口不择言的毛病对着他也就罢了,在外不改了迟早要吃亏,想放了笔再说训上两句让她长点记性,见她这样又觉有趣,起了逗弄之心,故意向她走近,但预想中这姑娘皱着脸害怕地后退的情形并未出现,她不但任他靠近,还不退反进,他未反应过来便眼前一花,手上先于意识反应过来接住了扑过来的某人。
许莲的本意是无论怎样都好,快跳过这操蛋的话题,也真怕他再打她屁股,其实还是有一点小痛,短时间内能唯一想到的就只有这简单粗暴的一种,挂得有点难受,也怕他吃力,达到扑进来的效果就下来站定,卸了压在他手上和肩上的力道,故技重施地贴着他道:“妾失言了,望殿下宽恕。”
此刻的角度,太子正好看见她颈下的白皙皮肤,目光再顺着锁骨下移到不怎么隆起的某处,莫名有些心痒,但还记挂着有正事未曾处理,白日宣—淫到底不雅,上回一个不妨被她引诱已是不该,这种事情终究是一不可再,如此想着便后退一步,沉声道:“《女戒》全则再抄十遍,孤自宽恕。”
色-诱失败的许莲嘴角抽抽:其实您的宽恕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好吗?
端华公主心下憋闷,自公主府入了宫便往翊桦宫而去,进了前殿不见母后就知又在后殿,心中愈加不满,揣着一肚子火也不许宫人通报,急急闯了进去。
淑妃刚哄了三皇子入睡,忽听重重一声开门声响,还当是宫人莽撞,看清是女儿才把嘴边的斥责之言咽了回去,只皱眉道:“这么找急忙慌的作什么,没见你弟弟睡了吗?”
弟弟弟弟又是弟弟,自皇弟病后母妃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暇过问,不就是一个风寒,当谁没得过似的。到底是亲姐弟,端华公主压下不满,低声道:“母妃,江文涛欺人太甚,我不嫁了。”
淑妃面色一沉,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幼子,起身示意女儿出去说话。
到了寝殿之内,端华公主再忍不住,气愤道:“占吉之时不出现也就罢了,三天两头的称病延迟婚期,不想尚便作罢,难道还得本公主央着他不成?”
宗室陈规,皇室子弟嫁娶需钦天监相面占命以问吉凶,虽是走个过场,江文涛迟迟不出现,就未免显得肃毅侯府诚意不足,有不敬皇室之嫌,淑妃虽也不满,又觉婚嫁之事不宜朝令夕改,便道:“当初这肃毅侯次子是你自己偷偷相中,瞒了母妃自作主张求了你父皇得来的,如今又说不嫁,可是真想好了日后不悔?”
听了这话回想那日攀上宫墙偷见到的少年意气风姿无双,面色显出犹疑,但一想到自定下婚事以来的种种,心下实在咽不了这口闷气,坚定道:“儿臣不悔,母妃求父皇取消婚事便是。有许氏贱妇在的一日,我纵与他成了婚也休想夫妻和顺,琴瑟和鸣,这样的婚事不要也罢。”
肃毅侯次子和端华公主的婚事作罢了,京又是传的沸沸扬扬,消息延迟几日到底还是传到了行宫,不出意料又一次躺枪的许莲已是无力吐槽。
这她人还不在京中呢,就已经传成了旧情难忘,这要是在恐怕得成她红杏爬墙了。
算了,她也已经想开了,这二位天生就是来克她的,恶心多了也就习惯了。
只是最近太子事务繁忙,两人说话的机会不多,摸不着他情绪让许莲有点恐慌,最近都不敢让膳房上任何大红大绿的菜式。
大红的多辣看着就很激动,防止他本来就生气一看更得爆了,绿的嘛……总之就是不要上就对了。
于是太子有些讶异她口味便淡了,少吃了许多重油重辣的菜式。许是求子心切,如此重口腹之欲的人也开始忌口了,对他的态度也比从前殷勤了许多。
从前不论他忙到几时,这位太子妃娘娘都是该几时睡便几时睡,连吩咐宫人给他留个灯都不会,如今是不管多晚都一定要撑到他回来。
有次他回时发现她坐在床上,眼皮重重撑都撑不住,头一点一点往下垂,一个不妨身子前倾,眼看就要往踏脚上撞,还是头朝下的姿势,被他一个箭步上去接住了,就这样她都没醒,倚着他就直接睡去了,次日醒来还对他说:“我昨晚好像做了个梦,差点掉进一个大坑,后来好像被什么接住了。”
太子也不说破,只道:“哦?被什么接住了?”
前世看多了仙侠奇幻剧的许莲,努力的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是一只大鸟把我给接住了。”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真该让她直接摔下去跌个包。
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此发生,此后晚归太子都会派人与许莲说声让她不必多等。
近日工事进展顺利,可将一部分琐碎事宜交与沈黯处理,这日回得便早,太子一进屋便见许莲少有地卧在床上,手上鼓捣着针线。
少见她摆弄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太子走近些看,她手上拿着的又轻又薄的布料,看着像是做亵衣的。许莲见他来了,正愁没有大小可以比对,便道:“您今回得早,晚膳还不到时辰呢,您把鞋脱了给我瞧瞧成吗?”
这前后有什么关连吗?哪有不用晚膳就得脱鞋的?
他还是依言脱了,夏日鞋袜包的紧难免有汗味,许莲一捂鼻子:“算了,您还是穿上吧。”说完不顾太子的脸色接着道,“屏风后有水,您去洗洗吧。”
待他黑着脸自屏风后换洗一番出来,许莲从床上下来,拿了一双类似草鞋的东西放在他脚边。
“天热,屋子里就别穿鞋袜了,您试试这个。”
太子注意到她脚上也穿着差不多的一双,和脚夫所穿的草鞋类似,只是这双材质明显好些,细竹编的底,细密结实,看着就要柔软舒适,他有些迟疑地穿上走了几步,确实舒适而且凉快,只是这样同贩夫走卒似的光着脚板,让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
许莲一看他这种像吃了卤蛋被噎住一样不上不下的脸色就知道他贵族的纠结病又犯了,腹诽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劝的时候态度还是很恭敬和蔼的:“宫人们就是瞧见了也不会说什么,在自己的屋子里就自在些吧。”
太子看着她默了一瞬,随即一笑:“你说的有理,自己屋里确该自在些。”
老娘说的当然有理。许莲为自己吹成功了枕头风,不对,是拖鞋风感到很得意,一想到这厮日后为了贪凉快都会和她一样穿着人字拖在房间里拖拖来拖拖去,她就有一种毁人形象的隐秘快-感。
不过别人穿了苏的都是那些个利国利民流芳百世的,再看看她折腾了半天也只是和一国储君普及了一下拖鞋的妙用,想想也是醉了。
人字拖什么的其实是附带的,真正的重头戏在后面,她拿起那块布料和他的脚掌比对了一下,嫌弃道:“怎么那么长?”好废布料的说。
不与她一般见识的太子转头注意到边上的针线篓,里面放着一双做了一半的袜子,拿起来一看,再看看还在比划着什么的许莲手里的那块料子,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正是地方上贡来的月影纱,取最上等的蚕丝纺成,一年不过数匹,以质地柔滑出名,最适合做里衣的材质,他统共得了两匹分了一匹给她,本意是给她做成套里衣的,结果她都给用来全做了鞋袜……
“这是孤前日派人送来的那匹?”
“对,就是那匹。”许莲点点头,“这个太软了,松松垮垮的当里衣穿在身上我都嫌不舒服,干脆全用来做成袜子,您还别说,轻薄透气,挺合适的。”
真相是这么薄的布料作成里衣就成情趣那啥了好吗,顶着这具还没发育完全的身体做这种事,压力实在太大,为了防止春桃瞎出主意,偷偷把这布料给她做成里衣混在她其他衣服里导致一个错手,干脆全作它用,都成了袜子了还能作出什么妖法?而且比起香囊同心结什么的,明显是贴身的鞋袜更能体现她的贤惠值好吗?
于是面对一脸“您不说些什么吗?快夸我贤惠”的许莲,太子殿下无言地抬手揉了揉额边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