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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紧攥在一起,用力的都发了白,眉角上的青筋也隐隐有些突起,望着地上的人李解忧怒极反笑,拉扯着嘴角“这就是你号出来的脉?”
于中的额头紧贴着地面,后背已经有汗渗出,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可一想到怜儿那双哭红的眼睛,他就没有办法让自己狠下心去。
青芽先是一惊,后又转脸看向李解忧,公主是绝不会骗她的,那问题就出在这个郎中身上,青芽细细的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先是公主病了,然后就是怜儿莫名其妙的来赔罪,再然后就是这个郎中,忽然脑子里一晃,怜儿!一定是怜儿!原本今儿早是她和自己一起去请的,可却推说不舒服,捋明白的青芽,恨不得使劲儿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平时就知道要提防着那个女人,可一到关键时刻却还是招了她的道!抬眼又看向于中,青芽恨得牙根都痒痒,几乎是想都没有些,指着地上那人破口大骂“你是哪里来的糊涂郎中,敢在王府里这样胡言乱语!”
李解忧抿嘴不语,紧皱着眉头,连呼吸都重了许多,想必也是气得不轻,稳了稳气息,抬眼又看向于中“瞧着郎中的样貌,想必家中还没有妻室吧?”
“草民还未婚娶。”
“家中没有妻室可家中总该还有双亲吧?”李解忧一记冷眼瞪去“难道郎中就不为他们想想了吗?要知道在这王府里,若是说错了一个字都是要掉脑袋的!”
于中当下就打了一个冷颤。
“老奴参见王爷。”老管家弓着腰,抬眼瞧着四周的丫鬟,快步走到霍允肆身旁,伏在她的耳边。
“混账!”只听当的一声,霍允肆手里的茶盖就变成了两半,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全被她掀翻在地。
另一边的李解忧则收起来先前的怒气,淡然的命小厮将怜儿唤来了。
“你这个该死——”青芽一见到怜儿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骂,就被李解忧一个眼神给拦住了。
李解忧低眉先瞧了一眼于中,随后又看向怜儿,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这么瞧着果然是狼才女貌。”
怜儿只一眼就明白李解忧想要干什么“你不能!”
“不能?哼。”李解忧不屑的看向怜儿“本宫未嫁之前是长公主,出嫁了之后是王妃,哪一点是不能,哪一点轮到你来插话。”忽然话锋一转,变得有些凶狠“本宫就是太过于心软,所以次次都让你陷害,若是再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的以为本宫懦弱无能!”
“来人!”又是一声厉喝“今日同济堂于郎中与王府丫鬟怜儿俩人爱慕已久,本宫特许将怜儿赐予于中!”话音刚落转头又看向怜儿“这么好的一个夫婿你可要知道珍惜!”
于中从未对怜儿有过要娶她的想法,帮她也只是因为她可怜而已,事情变成这样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草民跟怜儿姑娘之间是清白的。”
“清不清白是本宫说的算!”李解忧指着怜儿跟于中,对着身边的小厮又道:“把他们两人给本宫赶出王府,即日起不得再踏入王府一步!”
王妃这回是动了大怒,小厮们虽顾忌王爷,可也不敢得罪王妃,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动手,屋里更是一片哭喊声。
“放肆!”当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王爷!”怜儿挣开两个小厮的手,跪在霍允肆的脚下,梨花带雨的哭诉着“王爷要替怜儿做主啊!”
霍允肆眉头紧锁,目光从一进房门就落在了李解忧身上,越过一旁的怜儿,直直的走了过去“王妃有孕这么大的好事,怎么都不通知本王一声!”
李解忧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么阴狠的眼神她是第一次看到,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杀死一样。
“不相干的人都给本王滚出去!”霍允肆突然发怒,嘶哑的嗓音在一片寂静中更显恐怖。
此时屋里就只剩下怜儿、于中、霍允肆和李解忧。
“你敢背叛本王!”
“清者自清,王爷若是愿意相信外人的话,那妾身也没有办法。”
霍允肆捏起李解忧的下巴,微微上抬“你最好是清白的,不然本王就把你还给你的那个哥哥,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南楚无忧公主有个不洁之身,是一个□□□□。”
李解忧从没被人这样侮辱过,可自从嫁到了北齐嫁给了霍允肆,什么样的侮辱都受过来了,再坚强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撇过头一把推开霍允肆,泪水从眼眶中溢了出来“我李解忧来时清白,走时也干净,南楚再不济也不容你这样辱没!”话音刚落,弯身就将地下的碎瓷片捡了起来,对着自己的手腕用力的割了下去。
“你想死!”霍允肆一个箭步上前,握住李解忧的手腕“你要是死了清白就更加没有了!”
“你不信我,死了也好过让你这样折磨的好!”李解忧倔强的眼神告诉霍允肆她早就受够了。
那瞬间迸出的鲜血,让霍允肆想到了韩儿,顷刻间头皮连带着脚跟都在发麻,急忙扯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条,迅速的给她包扎好,已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死了,她无法再看着另一个也死在她的面前,还好拦截的及时,伤口还不太深“你想死也得本王允了才行!”
王妃以死明志这件事果然闹大了,于中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就不该那么草率的答应怜儿,他将自己陷了进去,怜儿跟王妃都是王爷的人,唯独自己不是,若真的惩处下来,那么自己必定是第一个要遭殃的,回想自己这一身的医术,还没有施展,就要被埋没。
霍允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怜儿一眼,他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李解忧身上,抱着她躺倒了床榻上,望着那手腕处的伤口,霍允肆说不清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若是放在以前,以她的性子怕是早就已经痛下杀手了,可眼下她却下不去手,也狠不了心。
许久之后,霍允肆才从里屋出来,拉过椅子坐了下去,指着于中冷声道:“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王妃到底有没有身孕?”
于中的身体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后背也早已被汗水渗透,拼命的吞咽着口水“那草民再为王妃诊一次脉吧。”
霍允肆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许了,随后将青芽唤了进来。
“王妃。”青芽一边绑在丝线,一边忍着眼泪,而李解忧则回应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别哭,本宫没事。”
于中擦去脸上不断滴落的汗水,每转动一下丝线就好像要费去千斤的气力,一场脉诊下来差不多也要了他半条命了。
霍允肆的眼神像老鹰一样,看的于中头皮发麻“怎么样了?”
“启,启禀王爷,王妃只是受凉引起的干呕,开几副汤药吃上几天就没事了。”说着又抹了把脸上汗。
霍允肆不想再深问下去,只是转头向跪在门口的怜儿看了一眼,这个女子不简单,事到如今她竟然还能这么淡定,只可惜这次她用错了人,一个书生郎中胆识不够。
“既然你连一个小小的受凉都能诊错,那要你这双手又有何用?”
“王爷,王爷饶命啊!”
可惜于中的惊恐跟悔恨在霍允肆的眼里都不算什么,杀人对于霍允肆来说就想捏死一个蚂蚁那么简单,更多时候她喜欢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毁了于中的手,就等于毁了他这个人,一个郎中没了手,又有什么用呢!
“来人,把他的手筋全都挑了,永世不得再行医。”
“王爷!王爷饶命!”于中被拖下去的那一个瞬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怜儿,可惜怜儿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为他说过。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门外传来,霍允肆慢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怜儿身旁,看着这双眼睛,这副脸庞,霍允肆说不出来的难过,她不是韩儿,也不会是韩儿,从一开始她就是一个狠毒的女子,带着目的的走到自己身边,一步一步的想要毁了这里的一切“你也别跪着了,回去吧,本王现在不想看见你。”
棋差一招,步步皆错,怜儿知道霍允肆不会再相信有她了,之前建立的一切都让今天给毁了,都怪自己太心急,但也不能说是全都没有收获,只是怜儿知道了一点,李解忧对霍允肆来说不一样,也许有一天这个王妃会帮他们很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