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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听福叔的。”祁嫣点了点头道,虽然她很想打听打听昨天的后续,但貌似祭祖更重要些。
跟着福叔往后面的祠堂走去,祁家如今已经是小门小户,人丁凋零,祭祖也没有那么多章程,只不过备了三牲祭礼,一些糕饼并三柱清香。
排位并没有几个,和祁嫣心里的认知相去甚远,祁嫣心里的祠堂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阴森森的祠堂,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排位一排排罗列着,鬼气幽幽。
祁家的祠堂很干净,很整洁,也很明亮,三五个牌位摆在那里,神台上被福叔擦得一尘不染。
祁嫣心里好奇,就开口问福叔,“咱们祁家祠堂内祖宗牌位怎么如此少,是因为什么变故丢失了吗?!”
福叔一愣,迟疑地道:“老爷不曾和姑娘说过此事吗?!”
祁嫣装作茫然的摇摇头,福叔沉吟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要从老太夫人你的曾祖母说起!”
福叔指着最上面的的一个牌位,“老太夫人和老太爷本是少年夫妻,老太太爷当年已经做到了太医令,老太爷也在太医院供职,当年老太爷虽然有妻有子了,切已近而立之年,但是**倜傥,人品超群,被当年的紫霞郡主看中,寻死觅活非君不嫁,天潢贵胄哪舍得自己女儿受委屈,紫霞郡主的父亲南郡王找到老太爷,给了他两条路,一条路是休妻迎娶紫霞郡主,另一条路可想而知……..!”
福叔说到这里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但祁嫣已经猜到了结果,看着牌位淡淡的道:“老太爷选择了休妻对不对?!”权利富贵青春貌美,这是大多男人的选择。
福叔为难的点了点头。
“那后来呢?!”祁嫣接着问,这位老太夫人恐怕不会同意。
果然福叔沉吟了一会儿道:“老太夫人誓死不从,闹的京城沸沸扬扬,最后老太夫人居然去敲了登闻鼓!”
“告御状!”祁嫣听得一惊开口问道,福叔点了点头,祁嫣的心里顿时有肃然起敬之感,想不到古代的女人还真有烈性不怕死的。
“曾祖母告什么,告老太爷停妻另娶,还是南郡王仗势欺人?!”祁嫣这才来了兴致。
“都告了,也告赢了。”福叔叹息着道。
祁嫣纳闷,告赢了还叹什么气呀,“那后来呢?!”祁嫣又问,“告赢了是不是就没事儿了,老太爷也不用休妻了?!”
福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可老太夫人并不想挽回和老太爷的婚姻,而是要求和离,和嫡子析产别居!”
和离不用说,嫡子析产别居这条律法祁嫣在大楚律上看过,就是原配夫人所生的嫡长子在母亲已逝或者和离的情况下,父亲如果另娶,嫡子有权利有求分得应得的家产另辟府邸,别第而居,这是为了防止继母进门后为了家产残害原来的子嗣。
祁嫣看着最上面的牌位想,也许她的这个曾祖母从那位老太爷要休妻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这段婚姻,看清了一切,她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儿女,紫霞郡主那样跋扈,从小的夫妻的丈夫那样无情,是不会允许她和她的儿女存在的,如果她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到最后她和她的儿女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一个睿智勇敢坚强的女人。
“那再后来呢?!”祁嫣虽然已经隐隐猜到了结局,但还是想亲耳印证一下。
“后来皇帝允了,老太爷入赘南郡王府,随紫霞郡主去了他们的封地,京城里的祁家大药房就留给了太夫人,老老太爷也留在了京城,对老太夫人待若亲女,再后来老老太爷过世的时候,老太爷回来过一次,在定国寺供奉了一座佛堂,把祖宗牌位都请了过去,从此以后和京城祁家再没有过联系!”虽然没有说明,但这就算把这一支逐出祁家了,不再承认他们是祁家的子孙了。
福叔一脸愤愤,“当年老奴只有十一二岁,府内府外多少人等着看老太夫人的笑话,可老太夫人硬是把偌大的一个祁家撑了起来,而且每天都是满脸笑容,老奴知道她是真高兴,没有什么比活得舒心自在重要,老爷从小有老太夫人抚养长大,人品性情也最像!”
祁嫣本来出来祭祖也只是一个借口,祭拜时候的虔诚也只不过出于对已逝之人的尊重,听了这段故事祁嫣对这位老太夫人生生的生出十分尊敬来。
手执三柱清香虔诚的拜了又拜。
福叔跟在一旁,一直跟老太夫人念叨着祖宗显灵了,又在祁昀的灵位前又哭又笑,一个劲儿的重复,虎父无犬女啊什么的。
说着话跪跪拜拜也差不多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卯正一刻,一轮春日升得老高,又是一个好天气。
祁嫣又绕到主屋,她要把一些医书带回去看,虽然在现代她也攻读过中医,姥姥也是名中医,可毕竟会因为年代的差异会有所不同,她还要多看写书,也好融会贯通。
祁嫣在那挑书,红绡在一旁打包,福叔说着昨晚的事儿。
先说了赵显被打的尿了裤子,奄奄一息的抬回了赵家,街坊四邻如何的解气,又说到林七娘连夜闭了店,扶着冯大胆的灵柩回了老家,王小宝本来也有心跟去,可家有病着的老母没去成,接着又感叹生计艰难,这天香楼一关,王小宝母子生计难为,不知该如何过活。
“就让他来祁家吧,小福子腿不好,您和福婶儿年纪渐渐大了,看他也是个机灵的,留着跑个腿打个杂吧!”祁嫣淡淡的道。
“哎,”福叔痛痛快快的点了点头,一张老脸如同要开的菊花,祁嫣淡笑,这老头想留人就直说嘛。
福叔踌躇了一会儿接着道:“今早林家七娘走的时候跟老奴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祁嫣抬头道,她对这个林七娘很有兴趣,总觉得她不是简单的酒楼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