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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年走后。
陆西蹭掉嘴唇上的血迹, 独自在巷子里又待了许久。
那种恶寒一时半会儿还消散不去, 陆西与其说是害怕, 不如说是陷入了一种似是而非的恐惧当中。
纪年从来都是温柔而优雅的。爱笑,阳光, 明朗。
今晚之前, 他在陆西心中仍然是那个温暖如新的少年形象。
因此, 当纪年如同变脸一般, 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狂躁和偏执时,格外地令陆西心惊。
不过,等心惊肉跳的感觉过去之后, 陆西就止不住地感到茫然。
他背靠在墙上, 看着小巷上方那轮残缺的月亮, 表情里透露出丝丝困扰。
陆西不明白纪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就因为他说以后不见面了?
可思来想去, 陆西觉得不可能, 他不认为自己对纪年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按照今晚纪年的表现, 纪年应该本来就存在某种心理疾病, 陆西猜是狂躁症,只是刚好纪年最近发病了,所以才会跑来跟他闹。
如果不是发病, 纪年不会伤害自己, 更不会伤害他,这一切都太反常。
这么想着,陆西逐渐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
果然,假期第二天, 纪年又来了。
下午的时候,有个青训生拖长了调子在房间外喊:“lucifer——楼下有人找——”
“不在!”有了昨晚的经验,陆西这次连是谁都懒得问,直接不开门。
青训生只好离开。
只是还没过了一会儿,刚刚那个青训生又回来了,隔着门道:“陆西,开下门,给你送样东西。”
只要不是叫他去见纪年,陆西都好办。
“什么……”
谁料陆西一开门,话音还没落下,就见门外除了那个青训生,还站着另一个人。
陆西看到来人,轻拧起眉。
青训生犯怂,似乎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厚道,嗫嚅着道:“陆西,给你把男朋友送来了……”
陆西知道这多半是纪年的主意,除了脸色谈不上好看外,倒没有怪罪男生的意思。
这时,纪年对着青训生微微一笑,道:“麻烦你了,我们自己聊。”
纪年本就有着令人过目不忘的出色长相,兼之态度温雅有礼,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
青训生“哦哦”了两声,看看纪年,又看看陆西,怪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陆西挡住门口没立即让开,他和纪年暗暗较劲了片刻,可最终还是敌不过纪年,只好放弃,带着点赌气成分地转身进了房间。
纪年跟着进去,关门。
可随着关门声落下的,还有轻微的“喀嚓”落锁声。
陆西即便是住在陌生的环境里,也没锁门的习惯,因此听到门上的动静后,心里也随之“咯噔”一下,直觉纪年的举动有些怪异。
纪年关好门,再次抬起脸时,已然没了刚才在外人面前那副好性格的模样。
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沉寂得让陆西心里发怵。
不过好在昨晚已经见识过了,陆西很快就适应过来。
陆西坐在桌前,看回电脑,恹恹地问:“你怎么回事?”
纪年进来后,往陆西身后的床上一坐,双手撑在身后,长腿姿态闲散地岔开着,没什么表情地道:“就这么回事。”
好半天,陆西憋不住道:“我不喜欢你这样。”
纪年仰起脸沉吟了一会儿,再次看向陆西的背影,语调沉缓地说:“反正我无论哪样,你都不喜欢,不是吗?”
陆西盯着屏保,轻抿唇,没说话。
良久之后,陆西突然抓起鼠标晃开屏保,自顾自地打开游戏,低语道:“有病就去治……”
说这话时,半是气愤,半是忧心。
纪年如果发病了,陆西希望他能赶紧去看,把情绪稳定下来,跟他在这儿耗着算怎么回事?
纪年却没应陆西,只是幽幽地掠了眼手表,道:“你可以再玩十五分钟。”
“……”陆西道,“电脑你家的?”
纪年淡淡道:“我来是看你玩电脑的吗?”
“?????”
陆西奇了怪了,问:“我求你来了?”
身后,纪年不再说话了。
陆西便没再理会他。
只是陆西刚要进入一局游戏,身后人突然道:“还有十四分钟。”
陆西:“…………”
神经病。
***
陆西准备把纪年当空气。
纪年爱在这里待多久,待多久,他不管。
一旦觉得无趣,总会回去。
可陆西玩游戏其实也玩不好,左手食指动一动都疼,更别说频繁地敲击键盘,所以整个过程玩得很不顺心。
谁料十五分钟后。
纪年起身,直接按掉了陆西的主机。
“艹!”
陆西都炸了,捞起键盘就往纪年身上砸。
纪年抬手挡了一下。
人没怎么样,键盘倒是崩了两个键。
“…………”
陆西心疼。
结果稍一分神,他就被纪年捉住压到了床上。
键盘“夸嚓”摔在地上。
“我键盘!”陆西心疼坏了。
“给你买!”两人衣衫完好,但纪年却用一种十分下流的姿势拱着陆西。
纪年漂亮的脸微微涨红,一手紧紧抓住陆西的头发,喘息声压抑。
陆西被扯着头发有点疼,想掰开纪年的手,可一摸到他手背上的纱布,心软了。
很快,随着床铺快速晃动,陆西就像一团白面,被揉开了。
……
纪年爽过之后,靠坐在床头,仍旧顶着一张要死不活的脸,问:“我可以抽烟吗?”
陆西眼眶很红,翻个身背对纪年,用掌根按了按眼睛,声音暗哑道:“我可以抽你吗?”
“…………”纪年面无表情地看了陆西半晌,接着滑进被子里,占有欲十足地将人捞进怀里抱着。
陆西又是一阵委屈上涌,强撑着没掉眼泪。
心里却骂纪年不是人。
刚刚要不是他疼到尖叫,纪年可能就真准备硬来了。
“哥哥……”纪年声音沉缓地要求道,“跟我说说话。”
“…………”
擦。
我他妈陪睡还陪聊?
陆西执拗地没出声。
纪年似乎也没抱太大期待,问:“你讨厌现在的我吗?”
陆西正在气头上,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
纪年“嗯”了一声,鼻尖抵在陆西光裸的肩后,眸色沉寂,道:“我早知道了……还好以前没叫你看出来。”
“没看出什么?”陆西呛声道,“你是个神经病吗?”
纪年瞄了眼陆西,因为背对着,看不清陆西的表情。
他道:“说说别的吧。”
陆西无话可说。
纪年捞起陆西的手,打量,道:“跟你说说最近看的一本书,关于澳大利亚的袋熊……”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少年沉郁缓慢的声音,一个人不知疲倦地说着。
陆西也听了许久。
纪年的知识面很广,从动物世界讲到了nasa的最新发现,继而跳到莎士比亚的悲喜剧,又说起了奥林匹斯山的众神。
但是陆西察觉到纪年有几处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很多事说了一半又讲起了另一件事,思想十分奔逸。
陆西有几次想提出这一问题,但想想还是算了。
纪年说了多久,陆西不知道,因为二十分钟后,他睡着了。
他昨晚没休息好,被纪年闹过之后,困得要命。
……
陆西中途迷迷糊糊地睁开过眼。
那时房间里已经暗了下来,他发现纪年正斜撑着身,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
那张漂亮的脸蒙着一层阴影,黑眸里灰蒙蒙的,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纪年的手上,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他的左手食指玩。
陆西即便还在半梦半醒间,也下意识地缩了下手,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纪年顿了一下,垂眸看了眼陆西的手,视线重新回到陆西脸上,声线缺少起伏地问:“讨厌我吗?”
陆西迷瞪瞪地点头。
他意识不清间觉得,纪年现在变得蛮不讲理,不听人话,不干人事,让人十分想抽他,反正淘气……没以前可爱,挺讨厌的……
纪年不带情绪地看了陆西半刻,之后慢慢俯下身,在他额上落下个轻柔的吻:“我永远爱你……”
陆西迟缓地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纪年已经走了。
房间里也被收拾干净。
陆西坐在床上,两瓣屁股间还隐隐作痛。
身心都不悦,他十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老这样得出问题。
他承诺过要远离所有人。
陆西正烦恼着,突然想到一个人,倏地抬起狭长的眼眸。
他从一旁捞过一件卫衣胡乱套上,光溜着两条长腿就下床,到书桌前翻抽屉。
翻出了一张名片。
陆西对照着名片上的号码,用手机拨打过去。
响了三声,接通了。
不待对方出声,陆西上来就道:“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有病?”
“…………”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秒,才说:“注意你的用词。”
陆西坐到床尾,不拐弯抹角,拧着眉不耐道:“纪年是狂躁症吗?”
纪柏纶沉沉叹息一声,道:“这不关你的事。”
“行,不关我的事。”陆西问,“那你能不能管住他发病期间别乱跑?你带他去治疗了吗?”
纪柏纶明显顿了一下,道:“他去找你了?”
陆西无语了,坐在床尾弯下腰,一手撑额,低声道:“大叔,你怎么当爹的?”
“…………”
纪柏纶为人父母,是第一次遭受质疑。
“连着两天跑到我这儿来,没发现吗?”陆西问。
纪柏纶那边又静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找你?”
“我怎么知道?”陆西莫名其妙,道,“我前一周都明确拒绝他,让他别来找我了。”
纪柏纶声音沉沉,直接揭穿道:“或许他需要你。”
“……”
陆西呼吸蓦然窒了一下。
良久,他咬咬唇,狠下心,道:“他需要医生,不是我,抱歉,我帮不了他。”
纪柏纶听明白了,只道:“我会看住他,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挂电话前,陆西突然想到什么,急急地道:“别让他自残!”
电话另一边静默了一会儿。
男人道:“这不关你的事。”
***
之后连着三天,纪年果真就没再出现了。
但陆西却没有想象中变得心安,而是愈发地心烦意乱。
看不到纪年,也就无从得知他目前状态怎么样,反而会胡思乱想。
陆西只好安慰自己。
有纪柏纶那种强势的爹,纪年想出事都难。
这天晚上,可能是连着几天想得太多,陆西做了个噩梦。
陆西从噩梦中惊醒,睁着眼,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都动弹不得,默默消化着初醒时分的惊悸感。
缓过劲后,陆西慢慢撑起身,想去倒杯水喝。
可他刚伸手要去拿床头的杯子,瞄到房间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
陆西心里瞬间凉了一下,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不习惯锁门,但他每晚都会关门。
陆西也很确信,今晚睡前他是关好门的。
陆西正要掀被子下床,去看看怎么回事,恰在这时,门动了,像是正被谁从外面缓缓地推开。
陆西咽了下口水,紧紧盯着门口,却发现随着房门的开启,门外黑洞洞的一片,没有半个人影。
陆西有些手脚发凉,眨了眨眼,正要看清楚些,视线不经意下移。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到,纪年正趴在门口的地板上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在一起了,明天一起感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