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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 已经无需多问了。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小香山上, 火光冲天, 艳色照彻了整个长夜。
魔门竟然引火烧山!
起火的共计三处,而且同时引发, 一看就是经过了严密布局。
傅寒洲对阵法了解不深,但也能意识到这几个方位, 肯定对这个八门困龙阵有所助益。
就算不懂阵法的人,此刻也能看的出来:山火一起, 就势必燎原冲天。
在这小香山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 若不能及时撤退, 都要葬送在这天灾里……
先天高手还有一线生机,但魔门这数千数万的部众, 都是炮灰!
石管事看到这里, 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这群贼子,竟然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剑神如今身负重伤,一旦在山火中暴露了行迹,那就是正中敌人下怀。
这个时候, 风里鹰看向傅寒洲道:“嗯,我觉得……差不多凉了, 咱走吧?”
傅寒洲下意识道:“不, 我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风里鹰:“?”
傅寒洲深吸一口气,心中快速思索。
片刻后,玩家们却是陆续回来了。
——是死亡过后又重生, 好不容易跟着任务指示找回来的。
见到第一个人的时候,石管事:“壮士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到了第二个人,石管事:“太好了太好了。”
第三个,石管事:“几位壮士好身法……”
……
第十个,石管事:“……诶?”
突然发现事情好像不对。
……
第十五个,石管事:“真、真乃神迹啊……”
神色渐渐呆滞。
……
终于,第二十个归队,气喘吁吁地还问其他人:“我有没有漏掉什么重要剧情?你们帮我补拍了没有!!”
至此玩家全员到齐,一个也没缺。
“……”石管事低头陷入了沉思,“我大概是受伤太重,数错人了吧。”
这群玩家仍然还是有说有笑的,上来问傅寒洲:“影大佬!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傅寒洲站在他们面前,四目鬼面具冷酷地看着满天火光。
半晌,傅寒洲道:“我们放火。”
玩家们:“???”
风里鹰拍手称快:“可以可以,放火我最擅长了……额,不过为什么啊?”
“既然他们想要放火引出目标,那我们就火上浇油。”傅寒洲冷冷道,“让这把火烧得更大一些,将整个棋盘彻底打翻。我要毁掉整个八门阵法,让敌人的首脑跟我们回到同一个战场上。”
风里鹰眼神一亮:“妙啊!”
玩家们:
“不不不大佬您再考虑一下呗?!”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呀……”
“怕了怕了俺怕了,玩个游戏竟然这么刺激,到底谁更像魔教来着?”
【系统:叮,已触发限时任务“绝处逢生”!】
“兄弟们光膀子上啦!”
“稍等一下我正在搜索怎么放火更加旺。”
“这年代有汽油不?有石油不?急,在线等!”
“来来北边点放,这季节是吹北风的!”
……
一个时辰后。
小香山八门困龙阵阵眼中,临时营帐正错落有致,在这小八门阵中处处都有高手坐镇。
外围处亦有来自歃血门的一批一流高手把守。
此刻人员进出十分紧张,一个个探马先后赶到,分别将来自阵法各处的消息巨细无遗,一一上报。
而其中几人,则是带来了糟糕的情报。
“什么?有人也在小香山中纵火?”
一名独眼独手的汉子闻听消息,大吃一惊,问道:“消息可靠吗?”
来者一身黑衣,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
他是傅寒洲。
此时他假扮为一名魔门探子,拱手道:“系属下亲眼所见!”
那独眼汉子一手抓着他的肩膀,道:“随我前去禀报令主!”
二人辗转经过魔门两道岗哨,很快来到主营中。
之间这里露天开营,围绕着正当中的场地竟铺下来一个“大堂”的内设,桌案、长椅错落有致,分别落座的是魔门在此坐镇的几大高手。
其中唯一的一位艳丽女子衣裳斑斓,头手处更是穿花戴银、非常惹眼,端坐于左手第一位。
这位一看便知是苗疆出身的雨师妾。
那么她身边同坐着异常亲昵的纤瘦男子,想必应该是雨师。
雨师夫妻在场,位于主座上的男人竟看似比他们地位更高。
此人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本该是翩翩少年的样子。
但最奇异在于他银发红目,为原本英挺俊朗的面貌平添一抹邪异色彩,令人见之心惊肉跳。
只见他银发松散,只挽了一半,很随性地披在身后。身上一件金边黑衣,描绘着圣火云纹,则是西域魔教的象征。
独眼汉子带着那名探子来到大堂中间,单膝下跪道:“禀报令主,属下们新得了消息,小香山中闯入一帮不明人士,正在四处放火!离部的弟兄已经无法守住阵地了,请求令主下达指示!”
后来的黑衣探子跟着他单膝下跪,双眼倒是不卑不亢地看向主座上的男人。
令主原本很慵懒地靠在座位上,听到消息后略微直起身子,一手支着下巴,道:“哦?是哪里的消息?”
黑衣探子,傅寒洲道:“西南边山坡……”
令主的目光在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很随意地勾了勾手指:“你上前一步,仔细与我说明。”
黑衣探子起身向前走去,一直没有得到命令,就在令主身前一尺处停下了。
令主问他:“来犯者何人?”
傅寒洲:“属下不知。”
令主又道:“所为何事?”
傅寒洲:“属下不知。”
令主:“你身为我魔门座下探马,却一问三不知,你活着又是为甚?”
傅寒洲道:“但属下仍有一机密要事想禀告令主!”
令主:“哦?准了。”
傅寒洲伸手探入衣袖,似乎是想要取出什么。
在这一刻,令主身体前倾,猩红色的眼眸中仿佛有鲜血流淌一般,流泻出一丝迫不及待的恶意。
身侧的雨师夫妻二人的目光,有如毒蛇的信子,轻慢地落在黑衣探子的身上。
他们唇耳相凑,正在低声地说笑。
然而,就在傅寒洲的手伸出袖子之前。
营地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刀兵之声。
一名探马紧急闯入,扑通跪地就道:“报令主!有不明人士闯入阵眼!”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傅寒洲的身上转移走了。
令主坐了回去,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被打扰了的茶客,带着七分悠闲、三分困扰:“你们可真没用。”
探马头冒冷汗,道:“报告令主,不是兄弟们没用,是敌人太……”
“哦?很强?”
探马:“是敌人悍不畏死,又十分狡猾……”
此时,在场众人都是内力深厚,依稀都能听见不远处的战场上传来的声音。
“快快!生石灰呢!撒啊!!!平时买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过副本吗!!”
“看老子平沙落雁,平沙落雁……娘的不好用,看老子撩阴腿!撩阴腿!撩阴腿!”
“啊呀,我死了~拿我当盾牌吧!”
“打不过了打不过了快撤快撤!十五分钟后又是一条好汉!”
片刻后,又有一名探子上来,汇报说他们打退了来犯者。
但是却只俘虏到一个人,因为敌人十分残忍,撤退时将自己重伤的兄弟先都一剑毙命了……
旁边的雨师妾倒首次开口了:“可有长得好乖的娃儿哟?”
探子额上冒冷汗,却是没听懂她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
雨师妾怏怏地骂了一句:“哈批。”
随后,两名大汉将那唯一的俘虏五花大绑,抬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正中间的人——君莫问的身上。
君莫问浑身大汗,还在使劲儿挣扎:“放开我!你们这是限制人身自由撒!俺要告你们的!”
雨师妾见了他,叹了口气:“硬是丑哦,怪难看滴……”
士可杀不可辱。
玩游戏厉不厉害是一个游戏的事儿,但丑不丑是终生的事儿。
君莫问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整个人扭成了砧板上的鱼:“等会儿!那个哈皮娘们儿你瞎说撒子呢!你给老子讲明白咯!老子怎么就龟儿丑了?!nen死你个狗日滴!”
实话实说,君莫问的出场简直如晴天霹雳。
满堂俱静。
雨师默默地站起身来,清秀的脸上有狰狞之色一闪而逝。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
一道寒芒突现!
竟是在令主座边静站着的傅寒洲,一把抽出了挂在案下的宝剑,迅如闪电的一剑就向着令主刺出。
这一剑宛如白驹过隙,实在快到了极致。
但是令主的反应更是极快,在近身几乎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竟伸出手臂硬挨了这一剑!
铿然一声响动,却见令主手臂上一枚铁环,在剑下裂成了两半。
粘稠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
一缕银发在剑风之下断裂,飞散开去。
隔着剑身,傅寒洲与他目光相对。
令主猩红色的双目中没有讶异,更没有紧张,倒像是看到了令人惊喜的事物一般。
瞳仁刹那收缩又放松,如红莲在顷刻间绽放。
“好剑法,好眼神……还有好一招‘声东击西’。”他缓缓地笑了,“很好,我要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