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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寂静,身体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顾平乐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小宇妈妈似乎和他玩够了,她直起腰,动作很轻,一步一步走到书桌前,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说是书桌前,其实也就离床不远。
顾平乐小心翼翼地偷看着,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安静地站在书桌前,似乎在摆弄着什么,黑色的头发在夜色中浮动,是一种更深的黑,
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书桌处传来几声不大不小的碰撞声,他也全当没听到,假装自己已经熟睡了。
又过了一会儿,女人的动作停止了。
她如同患了癫痫,身体不住地抖动着,白色的裙子也随着她的动作而颤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顾平乐的手悄悄地摸到诺基亚所在的地方,要是触发什么意外,这玩意关键时刻也能当个锤子用,怎么也算个反击的道具。
不知道过了多少秒,他握着诺基亚的手都出汗了,小宇的妈妈终于不再发出声响。
小宇妈妈转过身,夜色下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几缕黑发贴在她苍白的脸上,像几条伺机而动的蛇。
她在床头站了一会儿,然后踮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外,轻轻地合上了门。
门外没有其他声音传来。
顾平乐躺在床上没有动。
恐怖故事他也看过不少,这种情况往往暗藏杀机,此时贸然行动很容易触发开门杀,要不就是一低头,就看到门缝里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过了一会儿,他隐隐约约听到摩擦地板的声音,这才睁开了双眼。
书桌上看起来好像比之前要乱了一点,那一摞书东倒西歪,看起来像是被翻过,别的东西也被翻起来过。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也踮着脚,这倒不是在模仿小宇妈妈,就是单纯的想要降低音量。他将门缝细细地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就借着诺基亚屏幕上的一点光,将地上那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小纸片捡了起来,悄悄塞回门缝里。
书桌乱七八糟的摆放着笔、尺子一类的物品——顾平乐本来都将这些玩意收拾好了,现在又被翻了出来,笔筒里的笔似乎也被抽出来过,此刻被塞的乱七八糟。
他想起了里面曾经放着的、不属于小宇字迹的纸条。
刚才他确实听到了笔的碰撞声,但却没有听到翻书的声音。
尽管桌子上的书被摞得乱七八糟,但他并不觉得小宇妈妈的目的是翻这些书,其他这些东西中,最奇怪的就是那张藏在笔筒里的小纸条了。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顾平乐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重新回到床上,虽然此时的精神很紧绷,但还是慢慢睡着了,这一次很安稳,他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顾平乐背着书包就出了门。
早上小宇妈妈还是很温柔的样子,只不过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似乎不太健康,她准备了热牛奶、煎蛋和还未拆封的切片面包,由于煎蛋和热牛奶太容易动手脚,顾平乐只吃了两片切片面包,就找借口离开了家。
凭借着自己对这座城市的了解,顾平乐根据小宇的校服确定了他所在的学校,很快就坐上公交车,顺利地到达了小宇所在的学校。
虽然顾平乐并不是在这所学校上学,但这座城市里中学一共就那么几个,他多少都了解点,也听别人聊过一些八卦,所以此时也没觉得太陌生。
他在校园里乱晃了一会儿,算是踩点,熟悉着校园里的环境,同时他也抱着另一个目的——找到向宇上课的位置,他也不知道向宇究竟坐在哪个位置。
早课铃“叮叮”地响了起来,有几个迟到的正在飞奔,只有他不紧不慢地往教学楼里走,找到小宇所在的班级后,他看了一眼基本上坐满的教室,找到了仅剩的一张、有着上课痕迹的书桌。
顾平乐淡定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他推断这位叫向宇的小男孩要么就是人缘不太好,要么就是经常迟到,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开口问或是传纸条问他为什么迟到。
他从书包里随便抽出两本书,然后悄悄观察周围奋笔疾书的人,大致判断出了昨晚的作业都有什么。
向宇基本上都把这些作业做完了,就差了一点副科卷子题,顾平乐就随便做了做,让卷面看起来不会一片空白。
前方坐着的女生回头看了顾平乐好几眼,然后回过头来小声问道:
“你昨天晚上作业居然没写完?”
啊……写不完作业不应该是常态吗?顾平乐在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就礼貌地笑了笑。
谁知道前面这个小女生“霍”地感叹了一声,然后自己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向宇竟然还会笑?”
完了,没把握住人物形象,演崩了。
顾平乐这样想着,只可惜了自己在剧情副本中磨练出的精湛演技。虽然猜到向宇同学是一名学习成绩很好的学生,但他确实没联想到“沉默寡言”这一性格特征。
父亲常年不在家或是单亲、学习成绩好、学习认真而专注、性格内向……顾平乐大致找到了表演方向。
早自习的班级还算寂静,基本上只有纸与笔尖摩擦的声音和翻书的声音,主要原因可能是大部分人都很困,不太想说话,都在偷偷补觉。
顾平乐用余光查看着周围的情况,环境真的很写实,这所学校和他当年上的学校的布置差不多,双人的课桌,可拉动的黑板,蓝色的窗帘系了个扣搭在一边——仿佛自己真的重回初中生活了。
那时候他的同桌也是一个男生,只不过戴着眼镜。
他看向自己此时的同桌,头发剃的短短的,脸色不算好,眼下一片青黑,此时正低头拿笔在本子上画着,从顾平乐的视角来看,这位同桌的头正好挡住了本子上的内容。
顾平乐侧了侧头,换了个角度看。
男生拿着笔,用力地戳着纸张,笔尖在纸上留下一道道划痕,看起来毫无规律。
低着头的人似乎注意到顾平乐的目光,眼神变得飘忽不定,也许他看了顾平乐一眼,也许他没有。
“兹——”
金属制的桌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啊——”
伴随着推离桌椅的动作,顾平乐的同桌,忽然站起身,抱着头,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