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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你一个吻第六十二章
电梯到了白樾的那间公寓楼层停下,白樾抱着司慕匆匆出电梯,又沿着走廊快步到了他的公寓门外,掏出钥匙开门。
经过客厅,进了卧室,白樾把司慕放在床上。他伸手去摸司慕的头,触感非常烫。他立即转身走到衣柜旁的一个小木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药箱。里面有温度计和退烧药。
白樾先用温度计给司慕量了体温,有39度。白樾赶紧喂她吃退烧药。
外面还下着大雨。白樾和司慕全身上下都是水。白樾喂完司慕的药,看着她身上的湿衣服,皱了一下眉。不过,他并没有多犹豫。他连忙转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自己的衬衫,又去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
他弯下腰,把她身上被淋得透湿的衣服全脱了,用毛巾给她把身上的水擦干,然后套上他的衬衫、短裤。最后,他才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也换了,整理了一下自己。
之后,他就一直守在司慕的床前,每隔十分钟给司慕量体温。她的体温没有再上升,在缓缓回落。退烧药有效,白樾稍稍松了一口气。
退烧药服下之后不久,司慕开始出汗,全身上下大汗淋漓。白樾又给她擦汗。等擦完汗,他拿来温度计给司慕量体温,36.9度,温度终于恢复正常了。不过,她还紧闭着双眼。
白樾这时才想起她的小腿上有伤,是掉进水里,被石头等物硌伤的。他又从药箱里拿了药膏出来帮她上药。
等上完了药,他仍然不放心似的,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再发烧后,白樾才算是放下了心。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昏睡的容颜,总感觉如果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他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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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揉了揉额头,掀开被子下床。当她双脚着地时,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她猛然低头,她的身上穿着男人的衬衣和短裤。而她记得她之前见到了白樾,她落入水中,白樾跳下水来救她。她现在在哪里,又是穿的谁的衣服就不言而喻了。司慕的心顿时剧烈乱跳起来。
白樾从外面进来,见司慕愣愣地站在床边,他快走几步到了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轻道:“醒了?”
司慕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脸。这里除了白樾没有其他人,是他帮她换的衣服。
“阿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樾问。
司慕转回头去看他,然后摇了摇头,低垂了眼眸。白樾也在这时想起了他刚才为她擦身体、换衣服的情形。刚才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她白玉一般无暇的身体,挥之不去。
外面的天色已晚,大雨也渐渐小了,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声就像她和他听到的自己的心跳声一样,密集,但又有不同,有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难言之感。
“我煮了粥。”
“我要回去了。”
良久,白樾和司慕同时开口。
司慕又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回外婆家吃晚饭。”
白樾说:“你才发了烧,喝点粥更好。”顿了顿,他又道,“和我一起吃。”
他是专门给她做的。意识到这一点,司慕霎时抬头,看到他情绪莫辩的深邃眼眸。她的心慌乱跳着一直没停。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给外婆打电话说不回去吃晚饭后,司慕和白樾一起坐在餐桌前。吃粥的时候,司慕和白樾两个人都埋头喝粥,也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出来。不过,他们一人一碗粥却都喝了许久。在司慕终于把那碗粥喝完后,放下碗筷,对白樾说:“谢谢……小叔。那我回去了。”
白樾轻“嗯”了一声。司慕缓缓站起身来,却忽然发现自己穿的是他的衣服。她要是这样回去,肯定要被外婆她们追问的。白樾看出了她的为难,他让她等一下。然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司慕听到他在问电话另一端的人还有多久到。他得到答案后挂了电话。
“我已经让人送衣服来了,还有五分钟左右到。”白樾对司慕说。
司慕又说了感谢的话。
“那……我去洗碗吧。”司慕见白樾也吃完了,在等待的时间里,为了感谢他,她主动提出洗碗。她也似乎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感谢他。
白樾倒是没有拒绝,又“嗯”了一声。
司慕进了厨房,白樾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透过厨房和客厅之间的那道玻璃门看她的背影。这样的场景令白樾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的温哥华。
司慕洗完了碗出来时,送衣服的人也到了。司慕进白樾的卧室换好衣服后出来,和白樾道别。从吃饭开始,到司慕去厨房洗碗,又到司慕去白樾的卧室换衣服出来,白樾一直坐在那张椅子上。听到司慕说“再见”后,白樾才点了点头,对她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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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回到魏家后,接到司焱的电话。司焱说他明天要来安城看她。司慕有些惊讶,因为过几天她就会和白小宁一起回家了,到时候司焱自然就看得到她,哪需走这一趟?不过,司焱说要来安城,司慕还是高兴的。
然而第二天,司焱到达安城后第一个见的人并不是司慕,而是白樾。他来安城其实是因为他接到白樾要求见一面的电话。
他走进一家茶肆,和服务生说了一句,服务生便把他领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司焱滑动木门,着一身灰色休闲西装的白樾正坐在房间正中央的一张小方桌旁,面前的茶杯里升起缭缭轻烟。听到开门的动静后,白樾浅淡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司焱毫不在意他的冷淡,进房,随手拉上滑动门,再缓步走到白樾的对面坐下。
“咳”,司焱看了白樾一眼,似乎在斟酌怎么称呼。他想起白樾曾在电话里对他说过“是我叫你哥,还是你叫我叔,我会尊重阿慕的选择”。而现在,小慕就快带白小宁去家里了。最后,司焱还是叫了声“白樾”,算是打招呼。
白樾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从桌下拿出一沓文件递给司焱。司焱接过一看,顿时挑了挑眉,抬眼看白樾,“这是?”
“这是阿慕以前做的课题研究以及参考资料。你拿去给她。我想,她一定会想继续做完这个的。还有一份是我才从egbert那里拿到的给司慕量身制定的饮食健康表和定期体检计划。”白樾缓缓说。
司焱又低头看了一下,全英文的材料,有些是手写体,是司慕的笔迹。那个体检计划竟然做到了司慕几十岁之后,并列了各次体检的详细名目。
“为什么不自己给她?”司焱问。
白樾轻笑了一下,“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
司焱的确知道,司慕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要是白樾把这些东西给她,只怕司慕会困惑不解。只有他给司慕,才说得过去。他是明知故问。
司焱把白樾给他的所有文件和资料都放在随身带来的黑色皮包里。然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白樾,“你要离开?”
白樾点头。
“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司焱有些沉默。他能够理解,司慕选择了白小宁,白樾再留下来只怕是徒增伤感。他再次开口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真不想叫你叔,倒是很想听你喊我哥。辈分都不一样了啊。”司焱说。
白樾紧了紧放在茶杯上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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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没想到司焱过来看她还带了好些文件。撇开要她锻炼修养的资料不说,那其中的课题研究竟然是她以前做的,只是没做完。她非常惊喜,给了司焱一个大大的拥抱。
司焱有点受之有愧的感觉。他伸手摸了摸司焱的头,心中不由得喟叹一声,嘴上忍不住问:“小慕,白小宁对你怎么样?你真的选择了和白小宁在一起?”
司慕想起当初和白小宁相亲时,第一眼就觉得白小宁面熟,总给她一种恍惚以前见过她的感觉。她想和白小宁定下来,除了不想再相亲,或许也还有这样的原因。
而白小宁对她好不好呢?她觉得白小宁这个人是不错的,对她不坏。至于司焱的最后一个问题,司慕从一开始就决定和白小宁在一起了。只是现在,她也在问她是不是就真的选择和白小宁结婚了?
“小慕?”司焱见她发呆,忍不住提醒她。
司慕回神,眨了下眼睛,看着司焱,微微点了一下头。
司焱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决定了就好。小慕,哥哥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司焱见了司慕后又去见了司慕的外婆,然后就立即离开安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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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夫人最近的心情都很好。司慕明天就要带白小宁回司家,她的终身大事就快尘埃落定了;她的儿子孙子们也快回来了;她这几天和白老夫人走得近,打麻将的手气也非常好。她坐在沙发上对司慕说着她的开心事。
司慕就在这时接到了白小宁的奶奶白老夫人的电话,邀请她去白家一趟。到底是什么事,白老夫人却没说明。司慕挂了电话就换衣服准备出门。
丁莞莞捉住走到门口的司慕的手臂,道:“小慕,我要musi的定制香水的事,你到底跟白小宁或者白樾说过没有?”
司慕一愣,她确实把这事给忘了。她有些抱歉地道:“表嫂,我现在去白家。我看到小宁或者他小叔的话,我一定说。”
“好好好。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啊!”丁莞莞顿时眉开眼笑。
魏老夫人又要给司慕派车,司慕每次出门都不大爱坐家里的车。丁莞莞打趣,“奶奶,您派了车去,小慕回来的时候白小宁就没理由送小慕了。”
魏老夫人点头,认为丁莞莞说得有理。不过,她又道:“那就让司机把小慕送到白家后就回来。”
司慕听外婆和表嫂两个人这么说,有些好笑。不过,她还是让魏家的司机送她去的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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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家司慕才知道白小宁的奶奶叫她到白家是打麻将。之后她才知道原因:她外婆的手气太好,赢了白小宁的奶奶很多很多钱,白小宁的奶奶想找人练练手,而白家的子孙们也都各忙各的去了,白老夫人就想到了司慕。
司慕到的时候,已经在麻将桌旁坐着的人有白老夫人、白小宁的母亲、白小宁的四婶。
白老夫人看到站在门口的司慕,立即招了招手,“小慕,快过来,我们三缺一,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司慕走过去,有些抱歉地说:“奶奶,我不会打麻将。”
白老夫人并不在意,笑着说:“没关系。我给你说说规矩你肯定一下子就会了。”
坐在白老夫人下手的四婶打趣,“小慕,你奶奶就是想从你身上把你外婆赢的钱给找回来呢。”
白家的人对司慕很热情,对司慕称白小宁的奶奶直接就称“你奶奶”。
白老夫人嗔了四婶一眼,“别瞎说!”
坐在四婶下手的白小宁母亲看着司慕笑道:“来玩玩吧。难得你奶奶高兴。实在不会的,让你老七,哦,你小叔教你。”
小叔?司慕扫视一圈才发现白樾正一个人远远地坐在房间角落的一张椅子上看书。他似乎并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
四婶却道:“老七能坐在这里已经很难得了,要他来打麻将他都拒绝,恐怕也没有心思来教小慕。”
司慕犹豫着要不要给白樾打个招呼,却听白老夫人笑道:“没关系,我说了我教你。小慕,坐下来吧。”
司慕只好在椅子上坐下。白樾也似乎一直沉浸在书中,头都没有抬一下。
司慕认认真真地听了一遍白老夫人给她说的规矩,然后试打了三盘,司慕的手气挺好,三盘都胡了牌。
白老夫人称赞,“对对对,就是这样打。我就说小慕聪明,一学就会。”
白小宁的四婶看着白老夫人,笑道:“那现在正式开始了?”
白老夫人点头,“嗯,小慕学会了我们正式开始。”
而等正式开始,司慕的手气却没那么好了,没胡牌不说,还点了好几盘炮。
白老夫人满脸都是笑,白小宁的母亲道:“妈,你这手气还真是要把输给小慕外婆的钱从小慕身上找出来。”
司慕跟着几人笑。
又一盘开始,白老夫人还沉浸在手气太好的兴奋之中,“要是老七明天不走,我就更高兴了。”现在白樾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也是她发话一定要他在这里陪她们,他才这样的。说完,白老夫人又瞥了一眼看书的白樾。
白小宁的四婶接话道:“谁说不是?温哥华有什么好的?”
司慕伸出去拿牌的手一顿,他要走?明天就走?
“小慕?”白老夫人提醒司慕摸牌。
司慕回神,赶紧把牌摸起来,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将手中才摸起来的那张打了出去。
“和了!”
“和了!”
“我也和了!”
司慕一张牌放了三家。
新局开始,司慕又放了炮。她有些心不在焉,一连好几回放了三家。白老夫人笑哈哈道:“小慕,你有没有打错?怎么总放炮?”
司慕笑了笑,“是奶奶手气好。”
一直静静地坐在角落椅子上的白樾从书中抬头,看了一眼司慕的背影。
司慕再次摸了一张牌准备打出去时,手指忽然被人捉住。白皙修长的手指是她认得的。她不知他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她的心“砰砰砰”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