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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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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天色的暗沉,绸庄里的客人也渐渐稀少起来,苏同勤说:“天黑了,咱们回家吧。”

    吴楚洁说:“你就像天上的鸟儿,天亮了飞出去,天黑了飞回巢穴,日复一日的这样过,太没意思了。”

    苏同勤说:“那你想怎么样过呢?”

    吴楚洁说:“我只是想让平淡的生活多些滋味,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苏同勤说:“我不是让你在家里歇着吗?你非要跟着过来,累了吧。”

    吴楚洁说:“不累,我想去街上逛逛。”

    苏同勤说:“大晚上的有什么好逛的,好些商铺都关门了,走,回家吃饭吧。”

    吴楚洁很不情愿的跟着苏同勤,上了马车。

    吴楚洁说:“平时你都是走着回家的,现在怎么也开始坐马车了?”

    苏同勤说:“这不是照顾你的肚子吗?”

    吴楚洁说:“孩子孩子孩子,你满脑子都是孩子,一点也不关心我。”

    苏同勤说:“小姑奶奶,我求你别闹了,好不好,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哪里不关心你了?”

    吴楚洁说:“你以为我只是要东西,只是要钱吗?我要的是你这个人。”

    苏同勤说:“我早就是你的了,还不满足吗?”

    吴楚洁说:“我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心一直都在王锦绣那里。”

    苏同勤说:“我都把她关进柴房了,过着连丫鬟都不如的日子,天天做着干不完的苦活,你还在外面淘换来许多衣服给她洗,我都没说什么,还不够偏向你嘛。”

    吴楚洁说:“偏向?我要的是全部。”

    苏同勤说:“你别无理取闹,你是想把她折磨致死吗?”

    吴楚洁说:“我没那么心狠,我只是想和她掉个个,我做太太,她做二太太。”

    苏同勤说:“胡闹,她先进的门。”

    吴楚洁说:“我做不成太太,以后生的儿子都要管她叫大娘,我辛辛苦苦生的,只能管我叫二娘,我冤枉。”

    苏同勤说:“那只是表面上的事,其实孩子心里也明白,你才是真正的娘。”

    吴楚洁说:“我不管,你到底听不听我的。”

    还没等苏同勤说话,马车就因为两人的争吵,撞到一棵大树上,随着激烈的撞击和晃动,两人都吓得不轻,等车停稳后,苏同勤急切的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吴楚洁没什么大碍,只是依旧哭闹着说:“都怪你,你偏心。”

    苏同勤没有办法,说:“好,都听你的,回去我和锦绣商量。”

    吴楚洁这才停止了哭泣。

    重新牵住马匹,回到路中间,赶着马车,很快回到家里。

    苏同勤扶着吴楚洁去西屋休息,吴楚洁冷冰冰的说:“你还不去吗?”

    苏同勤说:“天晚了,明儿个再说吧。”

    吴楚洁说:“晚什么?你不去说,我替你说去。”说着就要往门外冲。

    苏同勤拦住她,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去,我去还不行?你在屋里歇着。”

    看着苏同勤掀起门帘,离开的背影,她仿佛胜利了一般,几乎是疯狂的笑着,小汤圆在一旁不解的望着吴楚洁,吴楚洁说:“看不懂怎么回事,是吧?”

    小汤圆说:“还请二太太明白示下。”

    吴楚洁说:“很快,我就是这个家的太太了。”

    小汤圆说:“看来老爷是去休妻,恭喜太太了。”

    吴楚洁说:“嘴真甜。”

    苏同勤来到后院的柴房,看见苏太太依旧在洗衣服,上前说:“锦绣,辛苦了。”

    苏太太头也不抬的说:“不敢,这是二太太吩咐我做的,倍感荣幸。”

    苏同勤说:“做了这么久,也累了,到屋里,我和你说说话。”

    苏太太有些高兴,原来,他还是念着旧情的,或许,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于是起身和苏同勤来到柴房里,说:“这里没有茶,就不请老爷喝茶了,有什么话,老爷说吧。”

    苏同勤张着嘴,却不忍心说出一个字。

    苏太太预感到,形势不妙,但依然撑着说:“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老爷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

    苏同勤说:“锦绣,咱们十几年的夫妻了,是吧。”

    苏太太冷冷的说道:“是啊,十几年了。”

    苏同勤说:“时间过的真快。”

    苏太太说:“老爷不用兜圈子了,有话直说吧。”

    苏同勤说:“咱们夫妻多年,其实也没必要在乎什么名分,在我心里,你不管是不是太太,都是我的妻子。”

    苏太太说:“是时候了,老爷是要休我的吧,什么也别说了,把休书给我就是。”

    苏同勤说:“休掉你,我怎么忍心休掉你?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狠心吗?”

    苏太太说:“老爷还不够狠心吗?把我关在这里,太太让我过着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难道还不够狠吗?”

    苏同勤说:“你不要这么激动,我是有事找你商量的。”

    苏太太冷笑着说:“哼,商量?老爷有事还能找我商量?恐怕直接就是通知而已。”

    苏同勤说:“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我,你现在受的苦,都是吴楚洁的意思。”

    苏太太说:“吴楚洁的意思?那老爷的意思在哪里?还是老爷和二太太是一个意思一条心?”

    苏同勤说:“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吗?你受苦,我心里也难过。”

    苏太太说:“是吗?老爷也会为我难过?我怎么感觉不到?”

    苏同勤说:“罢了,我知道你恨我。”

    苏太太说:“老爷的话没说完吧?接着说。”

    苏同勤说:“我说了,你别怪我。”

    苏太太说:“那要看你说什么了。”

    苏同勤咽了咽口水,说:“我,我想让楚洁做太太。”

    苏同勤的一句话,仿佛化作万根针尖,全部刺向苏太太的心,可是却不怎么痛,因为已经麻木了。

    苏同勤见苏太太不说话,便问道:“锦绣,你怎么不说话?”

    苏太太保持着镇静,说:“老爷想听我说什么?”

    苏同勤说:“我原来以为你会很伤心,没想到,你会这么平静。”

    苏太太说:“伤心?我早就不伤心了,因为心早就死了,死了的心是不会痛的,随你怎么伤吧。”

    苏同勤说:“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苏太太说:“老爷想说就说吧,不想说也无所谓。”

    苏同勤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还是听我说说吧,今天,楚洁在回来的路上和我大闹一场,结果马车撞到路边的大树上,你看看,我胳膊都被撞肿了,还好她的肚子没事,你知道,我人到中年了,非常需要这个孩子,你就配合一下,保住这个孩子吧。”

    苏太太定了定神,很快找到了应对的办法,于是说:“我是老爷的夫人,自然任何事都要以老爷为重,老爷的孩子,我也同样看重,如果让妹妹做正房太太,能安抚她的心,保住这个孩子的平安,我愿意降为妾室,服侍老爷和妹妹。”

    苏同勤感激的说道:“谢谢你能为我考虑,锦绣,是我对不起你。”

    苏太太笑着说:“对得起,对不起的话还是别说了,只是老爷,我还要一句话要说,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同勤说:“你有话只管和我说。”

    苏太太说:“要是能让二太太生下儿子,我做妾室,也算是值得了,可是腹中的胎儿不能辨别男女,万一是个女儿,可如何是好?”

    苏同勤说:“你说的也对,不到瓜熟蒂落,都不能确定,可眼下怎么办?她哭着闹着要做太太,我真是没有办法。”

    苏太太说:“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是否合适。”

    苏同勤说:“你说。”

    苏太太说:“你和楚洁妹妹说,这上位做太太,要好多仪式的,还要去亲戚那边依次敬酒,到时候还要摆酒,孕中不宜劳累走动,不如等腹中的孩子平安降生后,再把我这个太太的位置让给她,如何?”

    苏同勤说:“也好,我这就去和吴楚洁说。”

    苏太太说:“等等,老爷,秋天到了,天干物燥,你的嘴角都开裂了,回去喝点花茶降火。”

    苏同勤说:“哎,都听你的,这嘴角,是和楚洁吵架时挣裂的。”

    苏太太说:“妹妹年轻,老爷应该多让着她。”

    苏同勤说:“她要是有你一半的温柔和顺,该有多好。”然后转身离去。

    小铃见老爷走了,立刻跑进柴房,说:“太太,这可怎么办呢?二太太要鸠占鹊巢,取而代之,太太,您的地位已经朝不保夕了,这老爷完全都听二太太的话,这可怎么办?”

    苏太太说:“别慌,我刚刚用了缓兵之计,在二太太的孩子出生之前,我还是太太。”

    小铃说:“十月怀胎,也是很快的,万一她生下男孩……”

    苏太太打断小铃,说道:“没有万一,她的孩子,就不能生。”

    小铃看着苏太太,说:“太太,快想办法吧。”

    苏太太说:“不急,时候还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