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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景琛把她搂在怀里,心疼得替她轻轻抹去那些泪水,女孩子的声音悲恸难言,连带着他的心也揪得疼疼的,两人这会儿贴得极近,像是灵魂在一起碰撞。
可是南萧却觉得她跟他不过是被时间捉弄的两个人罢了,听着勒景琛的声音,仿佛轻柔的跟棉花似的,那么甜,那么软:“南南,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一次,我保证绝不负你!不管你是南萧,还是江萧,我都不会再负你!”
南萧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望着透白的天花板,思绪却被当年的事情牵引着,有些事情你不提的时候,它可能被锁进了尘埃里,掩埋在时光深处。
一提起来,那些过往便如同雪片一般纷沓而来。
她终于想起了,她跟勒景琛其实是认识的,十四年前,她跟勒景琛早已经见过,可惜她却忘了,她忘了当年那个高贵逼人的少年。
十四年前,南萧还姓江,她叫江萧,她跟萧笑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姐妹花儿,两人感情极好,所有的小心事儿都会跟对方分享,当年叶楚已经带着江临歌来到了B市投奔江恩年,破坏了她十一岁的生日宴。
因为这个事儿,江家没少争吵,她时不时的被送到萧家,说是散散心,顺便陪陪萧笑。
萧笑当年性子也被养得有点儿骄纵,就像是被宠坏了的宝贝儿,当时听说江家的事情时,她就想拽着南萧回江家,把江临歌那对母女赶出去。
不过南萧到底是觉得不适合,把这事儿给拒绝了,曹佩声把她送到萧家,就是因为她年纪小,不想让她掺和那些事情。
哪怕是婚姻即将破碎了,她还是想在她面前保持最好的一面。
可是南萧不开心啊,整天在萧家闷闷不乐的,连她最喜欢的国画,都提不起兴致来,萧笑实在急得不行,以前南萧性格是多么爽朗的一个人,为这事儿愁得不行。
一整个下午,南萧在画室里画废了一大堆纸也没有画出所以然来,萧笑最后把画笔一扔,说是带她出去长长见识。
去了之后,南萧才知道,萧爸爸给她们两个报了一场青少年的国画大赛。
不过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江临歌,江临歌在她屁股后面叫她姐姐,问她为什么不回家,萧笑脾气火爆,动手揍了她,但这事儿被后来赶到叶楚看到了。
江临歌哇哇大哭,萧笑却拽着她一溜烟跑了,结果她们没有跑几步,就跟车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萧笑的胳膊给蹭到了,流了好多血,她还跟没事人一样,说小意思,还威胁她不准告诉萧爸爸,不然这小鞭子保准抽起来了。
当年萧家的家教极严,萧爸爸对萧笑更是如此,她跟萧笑一起学画,其实也没少挨打,小时候的手掌时不时是肿的。
萧爸爸才华甚高,对子女要求甚严,就是指望着她跟萧笑能青出于篮。
不过萧笑不能参加比赛一事儿,南萧思来想去,为了怕萧笑回家被罚,南萧决定替萧笑去参加了比赛,而她自己,却选择弃了比赛。
她小时候没少拿奖,所以也不在乎多一次还是少一次。
当时她跟萧笑本来都报名了,所以混进去比赛现场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过因为胆子小,做坏事,心里有点儿怕,可是面上却是高冷状,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一样。
结果还弄了一大串乌龙,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勒景琛。
比赛结束后,她怕被人发现,准备翻墙离开,却没有想到摔到了那个少年的身上,她记得那个少年长得很好看,穿雪一般白的毛衣,高领,人矜贵又帅气。
尤其一双眼睛,漂亮极了,但是眼睛里面却充满了骄傲,他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在看到她身前的那块漂亮的玉石时,微微眯了眯眼睛,不是很诚心的赞了一句:“丫头,你这玉蛮漂亮的,哪儿买的?”
“管你什么事,你刚刚为什么故意吓我?”南萧把玉收回来,瞪着他问。
勒景琛刚刚丢了比赛,这会儿正气愤着呢,态度也没有那么好,反而有一种趾高气昂的感觉:“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胆小鬼!”
南萧气坏了,拳头紧了紧,如果不是觉得对方比她高大,她肯定揍他一拳:“是你混蛋!”
“得,我不跟你吵这个!”勒景琛伸手拽了拽她,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小丫头,方才在里面的那场比赛不算数!”他轻敌了,根本没用心,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南萧觉得可笑,尤其是她十一岁的时候,南萧简直比勒景琛还目中无人,所以高傲的说道,完全没有把勒景琛放在眼里:“输了就是输了,你现在把我拦在这里,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手下败将,你赶紧放我离开!”
这话彻底惹怒了勒景琛,勒景琛瞪着她,解释:“我才没有输,我只是发挥失常了!”
“我知道,你经常发挥失常嘛,手下败将,笨蛋,哼,你赢不了我!”南萧晃着小脑袋瓜子,一副轻飘飘的语气,那神情分明是嘲笑无异。
小丫头因为年纪小,脾气倒是有几分冲,勒景琛也急了,眼珠子都气红了:“谁说的,要不你再跟我比一场,我如果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本来就少的自恃甚高,从小就捧了无数奖彰,本来参加一场小比赛,对他来说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情,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输给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无论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他接受不了,再说了,他还等着跟外公报喜讯呢,他可是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要拿第一,结果倒好,这突然成了第二了,完全没办法接受好不好!
“才不!我已经有天底下最好的师傅了!”南萧却嫌弃的不行,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她的萧爸爸在她心目中才是最好的师父,除了他,她谁都不认!
“那你答应我,你如果不答应我,我不放你走!”最终,勒景琛却耍起无赖了!他输了一次,总得扳回面子是不是,他总不能就这么让她这么轻松的离开了!
再说了,他觉得这小丫头蛮有意思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一个斜笑。
南萧急了,她本来就是瞒过了众人进了考场,如果被人发现了,她肯定要挨揍的,可是这个少年实在太过磨人,索性假装妥协道:“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了!”
“真的?”勒景琛显然不太相信,这丫头一看就是鬼精灵,没那么可信!
“骗你干嘛,周日下午,我们在图书馆见面!”南萧回去之后还要教萧笑画画,这幅画虽然她画出来了,可是萧笑如果不会画,到时候在萧爸爸面前怎么圆谎。
“好,你给我留个电话!”勒景琛勉为其难放她离开了。
可是南萧却哼了一声,她又不傻,把家里的电话告诉勒景琛,再加上当时她是依萧笑的名义跟勒景琛比赛的,所以她白了他一眼:“你要不要比,到时候我一定会去!”
“你要是失约了呢?”勒景琛根本不放心。
南萧觉得这个男孩子怎么还没有她这么爷们,这么漂亮的小脸怪可惜的,哎,她的心里叹了一口气,无限同情的对他说道:“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失约呢。”
然后拽脱男孩子的手,一溜烟跑了。
再后来……
再后来江家就出了变故,她回到萧家的时候,萧爸爸,萧妈妈都在,还有萧笑也在,萧笑冲她打了一个招呼,意思就是她受伤的事情被发现了。
她想着,这顿打肯定少不了,可是萧爸爸却没有说什么,带她直接回了江家。
回江家,她得到的消息,便是爸爸妈妈要离婚,当时她都懵了,她哭着闹着说不让他们离婚,可是没用啊,那一晚,他们还是签了字。
而她在楼上,能听到妈妈隐忍的低泣,当时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
那几天,她过得浑浑噩噩的,她被禁足在楼上,楼下几个大人一直在商量什么事情,时不时的争吵,她听不真切,最后终于归于安静。
最后她还是找了机会去赴那场约,结果那个混蛋根本就是骗她的,她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实在等的没有办法了,她才留了字条离开。
谁曾想,这一别,几乎是一生。
如果不是勒景琛突然提起这段往事,南萧几乎忘了,她曾经跟一个男孩有过这样一个约定,可是她却忘了。
再后来,那一天晚上,她刚回来,妈妈也从外面跌跌撞撞的回来,一向端庄高贵的妈妈仿佛从灾难堆里爬出来,她抱着她就说,萧儿,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勒景琛一直在看着南萧的表情,连一丝一豪都没放过,他仿佛看到了南萧眼底的动容,可是下一秒,她神色又恢复如常,除了眼睛红红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一天没回去了,我想去看我妈了!”南萧找着借口,实际上她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南南……”
“勒景琛,我求你,别说了,别说了,好不好?”
南萧回到医院的时候,很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勒景琛送她回医院,要跟她一起上去,她坚决不同意,最终勒景琛没跟她上来。
南萧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她想,他也需要吧。
她说,给我时间,让我想一想。
医院,病房里,曹佩声望着墨兰,一向病弱的声音这会儿沉着有力,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霸气:“墨兰,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那幅画在哪里的!”
“曹佩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赶紧告诉我那幅画在哪里,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病房里面,墨兰的脸气得几乎扭曲了,她是跟墨允谈了条件,可是墨允现在执意要看那幅画,她虽然左右搪塞,可是时间久了,还是会露馅!
所以当务之急,她要赶紧找到那幅画,她记得清清楚楚的,当年那幅画最后是出现在曹佩声手中,可是这个女人太固执,竟然连命不要,都不肯说出那幅画的下落!
曹佩声冷冷的看着墨兰,语气轻蔑,鄙夷:“你敢吗?”
“呵!”墨兰冷嘲,呵了一口气,望着曹佩声的样子,带了一丝狞狰:“你别以为我不敢,曹佩声,你不要以为南萧是勒景琛的女人我就不敢动你,现在勒景琛已经不要南萧了,你识相点的话就把那幅画的下落告诉我,不然——”
墨兰逼近了几分,因为太过心急的缘故,一张脸都有点儿扭曲变形了。她捏着曹佩声的肩膀,嘶声怒问:“你这辈子别想从监狱里出来!”
曹佩声一怔,复尔嘲道:“墨兰,这么多年,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做什么!”
墨兰更加恼羞成怒,她指甲用力,几乎抠入到曹佩声的血肉之中,阴毒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凶狠之色:“曹佩声,别装的跟这个世界上没有在乎的人似的,你自己的小命或许不值钱,可是南萧才二十五岁,正是美好的年纪,你想她因为这幅画的事情出事吗?”
曹佩声突然抬头,死死的咬着牙,一向温和的女人这会儿气得也变了脸色,那双如同星子一般深沉,明亮的眼眸里写满了怒意灼灼:“墨兰,你真是心思歹毒,怪不得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一回!”
这话简直戳中了墨兰的命门,她心中大怒,连带着表情都愤怒几分,那眼神儿似乎带着刀枪刮过的怨气:“曹佩声,你这个践人!”
“啪”的一巴掌要甩过去,不过被曹佩声半路截下了,她捏着墨兰的手腕,用力,两人仿佛在较量着,一场无声的撕杀在两人之间蔓开,可是语气时却充满了低嘲冷讽:“我说得不对吗,萧琰这辈子都没有喜欢过你!”
“不要再说了!”墨兰拒绝听到这句话!她不想听!
“墨兰,你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你一辈子对心爱的男人求而不得,这种滋味不好受吧!”曹佩声偏偏要说,她知道墨兰当初为萧琰几乎发了疯。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萧琰的女人,却最终把他推入了地狱!
当年那些事情,虽然年代久远,可是每一幅画面,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是这个女人和江恩年联合一起,陷害了萧琰,导致萧家的落败。
而那一场大火,也绝对跟她脱不了关系!
“萧琰一辈子只爱阿静一个人,他永远不会喜欢你,你就是再喜欢他又能如何,他永远不会看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一眼!”曹佩声把这些话一股恼儿朝她倒了过去。
墨兰只觉得仿佛硫酸一般,朝她泼了过去,那些话腐蚀了她的血肉,她的五脏六腑都是千疮百孔的:“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
她不受控制的大吼大叫,可是曹佩声不知道又说了一句什么,她突然啊的一声,转身朝外面跑了出去,正好撞到了刚好回来南萧。
南萧本来就累,她刚刚回到医院,就看到墨兰从曹佩声病房里跑出去,而且看情形,似乎墨兰的情绪不太对,这个女人素来指高气昂,仿佛把全天下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今天这是怎么了?她赶紧打开房门,看到妈妈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怀疑的种子却在心底生了根:“妈,刚刚墨兰怎么过来了?”
对于墨兰跟曹佩声相识一事,她一直觉得蛮意外的,十四年前,她并不认识墨兰,也不认识墨邵楠,所以才觉得意外,曹佩声收敛心神,叹了一口气:“妈妈以前跟她认识!”
“妈,你怎么会跟她认识的?”南萧心里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瞧着南萧沉吟下来的小脸儿,曹佩声突然有一种欲.望把当年的事情告诉南萧,可是她不敢,但是现在墨兰和叶楚都出现了,当年的悲剧已经铸成一次,她不想让悲剧重演,也不想让南萧涉入其中。
她一直觉得如果南萧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她就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联,可是一旦她知道了,她同样也会被这件事情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除非那些人都死了,可是她知道,人心不死,欲.望不灭,她们为了得到那幅画用尽手段,甚至不惜将萧家倾覆。
她真的不想让南萧再牵扯进来,她曾想过,让南萧这辈子过一种平静安宁的事情,可是她终究是失望了,南萧还是被她卷入了这一场纷争。
“萧萧,当年墨兰喜欢的人是你的萧爸爸,可惜这么多年,你萧爸爸跟你萧妈妈感情一直很好,当时我又跟你萧妈妈走得很近,她因为这件事情一直迁怒于我,所以她在知道我在这里住院的时候,三番四次的过来闹事儿!”曹佩声语气淡若轻风,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当年墨兰说是为萧琰而来,可是这个说爱萧琰入骨的女人,却因为得不到萧琰把他推入了地狱里面。
“原来如此!”南萧叹了一口气,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墨兰在第一次见她跟墨邵楠在一起,就强烈反对,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不过十四年前她并没有见过墨兰,却没有想到,墨兰却早已经知道了她。
想通这一点之后,她觉得她跟墨邵楠可能也真的是一种遗憾吧,来自父母之间的遗憾。
A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萧笑已经买了不少东西了,后面的凌安完全HOLD不住了,这小姑娘平时不吭不声的,没想到买起东西来,怪下狠手的。
凌安感觉萧笑是挺冷的一个人,但是在勒景琛面前乖得很,在他面前,同样冷。
他总觉得这姑娘不太单纯,可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她有一双干净剔透的眼眸,又有一双不诣世事的眸子,让人觉得她单纯无害:“萧小姐,前面有咖啡厅,我们进去喝杯咖啡吧?”
“我不渴!”
可是,亲,我渴啊,凌安自幼训练,不同于常人,可是现在也快HOLD不住了,他感觉自己妥妥成了圣诞树,任君免费观赏:“萧小姐……”
话音未落,萧笑又跑了,没办法,凌安只能追呗,苦哈哈的追过去之后,萧笑却不见了,天啊,这姑娘身上分文没有,如果跑丢了,他怎么跟勒大少交待啊!
完蛋了,完蛋了,凌安有一种想撞墙的赶脚了。
萧笑喜欢独来独往,她在勒家住了多天,一直喜欢一个人,她在房间不允许有人进,当然,勒景琛除外,她吃饭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坐。
她好不容易甩掉凌安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眼睛眨了眨,却发现自己现在在一条安静的街上,今天风有点儿凉,萧笑还是穿了白色的长裙,像是并不怕冷一样。
她有点儿不认路,可是又不愿意开口,更何况,这条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她走了几步,本能的觉得有点儿危险,这是一种本能,就像是在森林深处,动物感觉到了危险一样,她四下环顾,果然,不多时,从一棵漂亮的银杏树下,慢悠悠的走出来一人。
对方个子挺高,戴了帽子,脸上一副墨镜,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冷,他望着萧笑,慢慢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极沉的眼睛:“萧笑,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你是谁?”萧笑冷静的问了句,目光冰凉。
“我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是谁!”男人是容霆,他穿了黑衣黑裤,看上去气质冰凉,那一双冰凉的眉眼,似乎被千年的寒冰覆盖一样。
萧笑退后一步,想跑,她觉得这个人太危险了,让她不自在!
似乎看出了萧笑的打算,容霆慢悠悠的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萧笑,不要怕,我今天过来是想帮你的,你的代号是千鸢,十四年前,墨家人害死了你的父母,你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复仇,你要记得,你的仇人是谁!”
“我不认识你!”萧笑觉得这个人太冰冷了,脑子里仿佛有一种意识要控制不住跳出来,她难受的蹙了蹙眉,想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我知道你暂时不会相信我的话,没关系,萧笑,你吃下这颗药,你会想起来一切的,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容霆说完,扔给她一个瓶子。
萧笑下意识的接住,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她这具身体太奇怪了,她力气很大,能撂倒几个医生,甚至,她的手指上有厚厚的茧,如果玩枪的人都知道,那是枪茧!
她抚着那瓶子,上面还有容霆的体温:“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告诉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萧笑,如果你想让你的仇人继续逍遥法外,你可以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容霆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转身离开。
萧笑痛苦的抱着头,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南萧的神情有点儿不太对劲,曹佩声并不清楚南萧跟墨兰的儿子墨邵楠有一段关系,她其实担心的是方才墨兰说的那些事情。
墨兰说南萧跟勒景琛分手了,而南萧这个样子,像是大病初愈,脸色惨白,连眼神里都没有了平时的灵动活泼,不由有些担忧:“萧儿,你跟阿琛是怎么回事儿?”
南萧听到问话,收拢心神,从思绪里挣脱出来,换上跟平时一样的表情:“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她跟勒景琛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跟曹佩声说。
南萧也不敢说,曹佩声这身体还没有恢复正常,她哪敢用这些鸡毛蒜毛的小事去烦她。
“你告诉妈妈,你们怎么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曹佩声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南萧的表情根本就不对,那眼神闪烁着,仿佛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南萧被曹佩声的目光逼得退无可退,索性坦然,半真半假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吵了几句,妈,你不用管这个,你先把你身体养好再说。”
只有曹佩声身体好了,她才能放心下来去创作。
看着南萧明显不愿意多谈的表情,曹佩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常的说道:“萧儿,我不知道你跟阿琛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争吵,可是这段时间他对你的好,对妈妈的照顾我是看在眼里的,女人啊,这辈子,最重要的是找一个知心的人,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要用心去经营这段感情,不要错失了自己这辈子的最爱。”
说到这里,曹佩声也有些感叹,不胜唏嘘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南萧佯装若无其事的表情,她心里其实也不好受:“我看了一些新闻,知道勒家家世好,但是萧儿,你也别忘了,咱们江家以前也不差!你配他,绰绰有余!”
这话说得自信至极,南萧之前有过自卑,可是现在,这根本不是自卑的问题,自从曹佩声答应她再画国画之后,她心里就一直在琢磨着这个事情。
如果她真的放弃国画,那是对萧爸爸的一种不尊重,而且她本身喜欢的就是国画。
每次穿行其中,都能感觉自己的灵魂在对自己召唤,让她回去。
对上曹佩声关切的眼神儿,南萧真的说不出口,她跟勒景琛已经分手了,她提出了分手,是因为不想彼此耽搁下去,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忍受一次因为这种事情分手!
也许自己要求的感情太纯粹了,所以让她对勒景琛错认萧笑一事耿耿于怀,如果她不是他十四年前要找的那个人,那他就不爱了吗?
虽然南萧心里也清楚,十四年前那个小姑娘就是自己,可是理智上,她真的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她跟勒景琛之间的这种牵扯。
喉咙里仿佛卡了一根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过在曹佩声面前,她到底没有表露太多。
语气轻抹淡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妈,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萧儿,你上次说你找到萧笑了,你是怎么的找到她的,什么时候有空你带她来见见?”曹佩声心里也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情,如果萧笑还活着,是不是当年的一切还有一线希望。
萧琰和阿静也有可能没有死,如果真是这样,她就不用背负萧家的枷锁了!
南萧把她跟萧笑见面的事情说了一清二楚,她已经确定了那是萧笑无异,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萧笑并不记得她了:“妈,等过两天,时机成熟了,我带她来见你好不好!”
“好,好,好!”曹佩声对于萧笑能活着一事,自然是欣喜不已。
勒景琛本来就没有打算回去,南萧这会儿在医院里,虽然不愿意见他,可是他不愿意离开啊,所以这会儿,坐在车子里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直到一阵风吹过,一辆霸气侧漏的越野车从他面前经过,差一点把勒大少灌了一口灰,他抹了抹嘴,人跟着就下了车子,走到对方的车前,敲窗:“喂,你怎么开车的?”
对方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了容霆高贵冰冷的一张脸:“有事?”
“容霆!”勒景琛有点儿暴怒了,伸手拽住了容霆的衣服,将他往车下扯:“你给我下车,我有话问你!”
“勒大少,咱们都是斯文人,你客气点!”容霆轻抹淡写的拨开他的手,然后慢悠悠的下了车,勒景琛却气坏了,怒气冲冲的问道:“容霆,我问你,当初萧笑是不是你送回来的?”
容霆微微疑惑的扫了他一眼,目光挺淡的,仿佛没把人放在眼里一样:“勒景琛,麻烦你说话的时候,考虑清楚,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最好不要乱说!”
“容霆,你真卑鄙,你以为你这样子做,就能让我跟南萧分开吗,我告诉你,你作梦,我死都不会把南萧让给你的!”勒景琛其实刚开始没有想到这一层,勒家刚救到萧笑的时候,说实话,他挺懵的,重逢的喜悦让他忘了一切。
兴奋褪却之后,他突然醒悟,为什么萧笑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让人调查了萧笑的背景,而这个女孩子,竟然连一点儿背景都没有。
一般这样的人,要么是死人,要么是不见光的人,很明显萧笑属于后一种。
他刚开始对她只是有点儿怀疑,觉得这姑娘出现的太,他虽然惊喜于找到萧笑,可是对于她的身份背景,还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不能肯定。
但是那次她把医生撂倒好几个之后,他才怀疑,这个姑娘可能真的不一般。
萧笑的气质极其特别,她不爱笑,可是笑的时候跟婴儿一样,但是她身上又有一种黑色的气质,有那种气质的人,一般来说,身世背景都不干净。
可是萧笑没有任何记忆,她又是光明和黑暗并存的人,勒景琛不得不想多,他让凌安去查发现萧笑的地方,但是,一无所获。
这是第一次,勒家想去查一件事情的时候,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直到有一天,他在萧笑肩膀上看到了枚奇怪的纹身,那个纹身他没有见过,但是有点儿熟悉之感,连夜描绘出来,让凌安顺着这根顺索去查。
结果查到了暗门,暗门是一个特别的组织,里面的情形十分复杂,而暗门的大本营是在港城,而港城却是容霆这段时间执掌的地方。
他不可能不怀疑这事情是容霆干的,容霆喜欢南萧他一直知道的,但是上次容霆走的时候给他单独放过一句话,他说,南萧不会永远属于你的。
联系种种,他对容霆产生了怀疑,可是容霆却是眸色冰凉,望着勒景琛的样子带了一种小孩子在跟大有闹脾气的感觉:“勒景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容霆,萧笑是你的人,对不对?是你把她安排到勒家的,是不是?”勒景琛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对于萧笑出现的事情,他唯一的理由就是有人幕后指使。
“以前只觉得勒影帝演技炉火纯青,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勒影帝,你是不是演戏太多了,患了妄想症了,萧笑是谁,我见过吗?”容霆冷冷的嘲讽道,男人深沉的眼眸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情绪,但是有不耐,那是显而易见的。
他长腿一迈,准备离开,勒景琛却直接的拦在了他面前:“容霆,你不用演戏,事实真相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一向自诩喜欢南萧,可是你却亲手给了她最残忍的一刀!”
容霆的眼眸一闪,冷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听不懂,而是你不敢承认,容霆,早晚有一天,我会查到证据的,我会在南萧面前揭露你这个伪君子人,我口口声声说喜欢她,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勒景琛不客气的说道,如果说方才他只有五分的肯定,现在他敢肯定,这事儿跟容霆脱不了关系!
容霆的脸色未变,他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这段时间,他经历过无数血腥,如果仅仅是这样一件事情让他动容,那他这段时间岂不是白混了。
男人英俊的眸色里并未有丝毫的改变,只是一张脸却白得吓人:“勒景琛,你真无聊!”然后越过他,朝楼上走了过去。
勒景琛握了握拳头,牙齿咬了咬,他一定要尽快找到证据!可是他还没有找到证据的时候,勒家已经出了事!
曹佩声跟南萧说起萧笑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话题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容霆出了电梯,敲门的时候就看到南萧嘴角那一抹婉转多情的笑。
门是开着的,有风吹进来,撩起薄薄的窗纱,像是多情的旧梦一样,他望着南萧,目光情不自禁的温柔了很多:“萧萧,你跟伯母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南萧一回头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容霆,他这会儿还是一身黑衣,因为嘴角噙着一抹笑,显得整个人柔和了不少,她朝他走过去,激动不已:“容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事情办完了,我就提前回来了,怎么,不欢迎?”容霆语气和善,瞧着曹佩声疑惑的眼神儿,他走过去,温和谦逊的介绍道:“伯母好,我是容霆,南萧以前的经纪人!”
南萧也赶紧补了一句:“妈,这几年容大哥一直很照顾我!”
“是吗?容先生,请坐!”曹佩声示意他赶紧坐,容霆把手中的花束交给南萧,才在曹佩声身边坐了下来,嘴角的笑意倒是未散:“伯母,您客气了,你叫我阿霆就好!”
容霆虽然是一个面冷的大酷哥,但是对曹佩声倒是挺体贴的,至少脸上温和的笑意保持的挺好,三人和谐的吃了一顿晚饭,因为有容霆在,曹佩声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南萧也心情不错,因为容霆回来了,对她来说,容霆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一般,在他在,很多事情她都不用担心,而容霆一回来,她可以跟他谈谈自己的计划。
可是她没有想到,吃过晚饭,她跟容霆到楼下走走,却接到了勒景琛的电话!
他说,萧笑在勒家出事了!让她赶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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