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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与曹j交换了一个极默契的眼色后,曹j便自然地显出两分激动一分腼腆一分内敛的笑意,在曹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悲剧震荡的时候,不过分热情得打破他好不容易弄出的和谐局面,又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他此刻欢喜的心情,转头对曹寅道,“父亲,这位就是儿子的救命恩人风华,前次儿子落入歹人之手,若不是恩人施以援手,儿子只怕……只怕已经葬身鱼腹!!”
曹寅本就子嗣单薄,又刚经受丧子的打击,对仅剩的嫡长子更是心存歉疚,如此复杂的心情交织下,不免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他本不是心思诡谲之人,在心计青出于蓝的曹j不动声色的引导中,未来居然变成了罕见的子控,此是后话。
此时,曹寅一听风华居然就是当时仗义救下嫡长子的恩人,这可比‘四爷门人’的身份更有分量,原本的那一丝疏离客气一下子便飞到了爪哇国,打心里是感激涕零,恨不得给风华供上一炷香,这可是保住他曹家一线血脉的大恩人,年纪再小也是大恩人呐!!
“原来是风公子救了小儿,如此大恩大德,真让下官不知说什么才好。”
曹寅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本来就不善言辞,一激动口舌就更笨,皇子伴读出身的他肚里文墨是不少,可那些华丽丽的感恩戴德的话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激动得都涨红了额头上的青筋,仍是憋不出啥好听话。
风华见状,心知机会不容错过,目光一闪,展开灿烂的笑容道,“曹大人这么说,可教晚辈坐立不安了,当日晚辈本是随着四爷南下,四爷临时有事改了道,这才无意间救了连生,却是连生吉人自有天相才对,送连生回来的一路上,晚辈与连生颇说得来,曹大人如此客气,实在教晚辈诚惶诚恐。”
她乖觉地把生疏的自称换成了亲亲热热的“晚辈”。
曹j闻言,侧目意味深长地盯了风华一眼,也不拆穿,风华恍若未觉,依然笑容灿烂地对着曹寅。
曹寅仿佛才想起风华的另一重身份似的,点了点头,略略平复下心情,深叹口气道,“也是遇到了四爷和风公子,四爷却是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若是其他……”他差点说漏了嘴,忙咳嗽一声,“咳,总之四爷和风公子救了小儿,风公子方才又点醒了下官,如此大恩,下官必铭记在心。”
坐在下首的王翰神情几番变幻,张了张嘴,似乎想阻止曹寅这么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紧皱着眉,苦苦思索着什么。
风华见好就收――如此点到为止也就够了,曹寅能做江宁织造这么多年,心里的弯弯绕也不是就完全没有,他能做下如此承诺,亦是极限了。
当下浅笑着站起来,从怀里拿出四爷的手书,递给曹寅,“晚辈此次来,却是奉四爷之命,将此手书送到曹大人手上,请曹大人过目。”
若说刚才的交谈主要倾向于私人联络感情,那么现在就是公事公办了,曹寅也明白,严肃地接过了手书打开,越往下看脸色越是难看,惊得不由地向风华确认,“四爷所言属实?”
他这番询问却是失礼了,质疑谁也不能质疑自己的主子啊,若听在旁人耳里,只怕顷刻就能招来灭顶之灾,好在在场的或是他的心腹,或是与他利益相关的儿子,而风华,则对这些小节不在意,当下认真地点了点头,四爷遇刺这还是她亲身经历的,她花了不少灵丹妙药才救回了这位未来的真龙天子的命,到底如何凶险,没有谁比她更清楚的了。
“这,这,这,”曹寅脸色变幻,最终定格在铁青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先是内宅间谍,如今竟公然在江南刺杀奉旨巡视的钦差皇子,这简直是要置我江南官员和百姓于死地啊!!若四阿哥真有个……曹寅有何面目去见皇上?”
“曹大人莫要紧张,”风华劝道,“为今之计,还是尽早彻查才是,曹大人务必要心中有数,这样不管最终查到什么,交由皇上定夺便是,曹大人顶多一个失察的罪名,可若曹大人按兵不动,那就是曹大人办事不力,不顾皇子生死,只怕最后不管什么罪名都要落在曹大人身上。”
“这……”曹寅攥着手书,拧紧了浓眉,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王翰。
那一直透明状的王翰也是有谋之人,自然明白其中轻重,脸色早变了,向曹寅道,“风公子所言甚是,此时不宜久拖,大人还是要尽早拿定主意才是。”
风华所说的后果绝对有可能发生,弃卒保帅或者嫁祸于人,这在官场也是屡见不鲜,如此却将曹寅的退路堵死了,曹寅如今是不动也得动了,只要他动起来,江南的动态便都逃不出康熙的法眼,而这,都在不打算告御状的四爷意料之中。
“风公子所言甚是,请风公子转告四贝勒,四贝勒在江南出事,这便是我江南官员的责任,于公于私,下官都会追查到底!请四贝勒放心。下官还担心,四贝勒既在江宁,那住所,伺候的人……”
风华笑着拱了拱手,“曹大人无需惦念,这些琐事,四爷自有安排,学生定将曹大人的话带到。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曹大人若没有别的吩咐,学生便告辞了。”
曹寅还未开口挽留,一直倾听着两人交谈的曹j便站了起来,“父亲,就由儿子送送风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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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精美的花园时,曹j屏退了左右,拉着风华放慢了脚步,他有一肚子疑问,不吐不快,风华见状,悄悄地在两人周围布了一层隔绝声音的结界,所谓隔墙有耳,她可不信任织造府的管束力。
“你搞什么鬼?好好的,你什么时候成了那位四贝勒的心腹随从了?这种身份,别人也许觉得荣耀,至于你,没觉得碍手碍脚就不错了,怎么没一走了之?你就甘心?”
鄙视地斜了风华一眼,曹j百思不得其解,话说的也分外刻薄――要说毒舌,曹j还真不输风华什么,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风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得了,阴差阳错懂不懂?我还没闹明白呢,身份就变了几番了,门客,恩人,小厮,嘿,一次比一次低,可在人家心里,这还是对我好呢,一走了之有什么用?你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皇权,以他的小心眼,我还不想被天涯海角地追杀!!”
――她更不想尝试啥叫‘血滴子’的威力,这句话风华只放在心里反复播放了三遍,她对那飞旋着收割人头宛若切菜似的恐怖武器实在是感兴趣,可前提是不要对着她的大好头颅实验锋利度。
曹j很想学风华翻个白眼,最后因为这个动作不够优雅作罢,只努力摆出更鄙视的神态,“既然那么怕他,那还把他扯进来做什么?我们认识时,可不知道你是谁谁谁的小厮!而且你都找到这么彪悍的靠山了,那咱们的蓬莱山庄……”
“停,”风华摆了摆手,“为什么把他扯进来,我现在也不好跟你说明白,只是帮你结一个善缘,虽说你们曹家有自己的立场,可那不代表你的立场,你,”风华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曹j,目光中透着嘲讽和了然,“你有你的‘雄心壮志’,你有你想走的路,你家那看似坚不可摧实则脆弱得要命的立场怕是罩不住,莫如一开始就站定别摇摆,你要记住,蹦q得越欢的人,往往都不是最后的胜利者,咱们仨就差没结拜了,我还能害你不成?”
风华的话犀利而咄咄逼人,很符合她平时的作风,而这番话,也可以说是他们之间就各自的政治立场试探至今的第一次正式交流,无疑,风华是坦诚而真诚的,曹j听了,久久不语,他再天资聪颖,前提也只是个孩子,还不到智多近妖的地步,面对生死攸关的抉择,不免彷徨迟疑。
风华瞅准他的脸色,便明白了他此刻的心情,噗嗤一笑,挑了挑眉,伸手轻佻地拍了拍他雪团似的小腮帮子,“我又不是让你现在就下定决心,愁什么?只是给你的人生多增添一条可选择的路罢了,至于走不走,全在于你,我才懒得管,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帮那位拉拢人吧?”
这人,话说真不负责任啊!!
被风华一打岔,曹j也回了神,恼怒地瞪了风华一眼,盯着对方看起来比自己更软乎更粉嫩的脸颊,手痒痒地,瞅准机会就要掐上去,风华早看出了他的意图,哈哈一笑,脚步一错,眨眼已在十步开外,只让人看到翩翩潇洒的纤长背影,而声音清亮,亦落入曹j的耳中。
“至于蓬莱山庄,是我们三个人的,可不是某个权贵的敛财工具,就算有一天情非得已要放手,那也得我们三个人都点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