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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拖拖延延三四天终于抵达了皇家围猎场,因属于皇家围起的宝地,一般猎户不敢闯入这片禁地,他们一行人抵害时,里边还是干干净净的。
拾柴搭火,营帐顶立着平坦的草坪丐。
容天音伺候好秦执用药后,就忍不住朝着一直没有下过马车的神策走去。
神策这两三天来都没有出来过,也不许人靠近,对于神隐者的古怪,大家都看作是他的不喜亲近,也就对他的异常没有觉得有什么了。
但是容天音却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原本就是想让神策出丑来着,没想到那人真能忍,竟生生三天下来都没有异动,着实令人佩服,也不愧是神隐者魑。
那玩意若是没有她独门解药根本就难以清除,你越是用功力压制越是难耐。
容天音快步朝着那辆精致的马车走去,旁边的人自动走得远远的,神隐者不好亲近,这位更是不好惹的主。
“巫婆,怎么样,这就是你说错话的代价,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后面的还有更多。惹了我容天音还想要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那简直就是做梦,”容天音很嚣张地站在车外,隔着一道门帘哼哼道。
里边并没有一点声音发出,静得让容天音以为里边的人已经死了。
容天音侧耳一听,空气间的动静很轻很轻,几不可察。
秀眉一皱,难道真死了?
想这人清高到宁愿死也不愿人前失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身体不由朝着他的马车边靠近,因为神策的马车停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方圆之内都是一些营帐遮挡住了,所以,这边的情况并无多少人会注意到。
容天音刚靠近,忽然被一股力量吸下车内。
“砰”地一声,容天音狠狠地被砸进了马车,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头白如雪的发拂上面颊,然后就是陌生的气息倏地贴近,清清凉凉的,和秦执充满药香味的气息不同。
容天音身体忽地绷直,神策两手将她两只手紧紧箍在车板上,高大的身躯紧挨住她,双腿被两条修长的腿紧紧的缠住,肌肤灼热得似烧着了般。
碰上容天音的,连带着外层的衣物一同燃烧了起来。
神俊的五官几乎是要贴着她精致的脸,那薄情的唇呼出的气息灼热得几欲是要将她吞噬入腹。
强势得极有侵略性,就在容天音以为这个人控制不住就地办了她时,只听他控制着达到极限的气息,声音极是不稳却又淡如水地道出:“解药。”
容天音瞪了瞪眼,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是平常时她见识过的神策。
近距离看着神策没有一点毛孔的细腻肌肤,被他灼热的气息扑得脸痒痒的,在这个人冷静又淡的眼神注视下,容天音有些慌,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神策会突然将她拉进来,甚至是直接用这样暧昧的姿势将她扑倒。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难道真是憋到极限了?只怕他现在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容天音眉头一皱,笑道:“没想到啊,你还能忍到这种程度。”
神策眼神微微沉了沉,容天音见此不由眯起了眼,在极限的忍耐下,终于是没法保持你那清高又淡漠的东西了吧。
“解药,我不想伤害你。”他看着她,声音平稳得不像是忍到极限的人,但他双眼的微沉出卖了他。
难道看到神策有淡如水以外的神情,容天音慢慢地启唇,“你不会。”
“会,”他突地眯起布着血丝的双眼,头一歪,那冰凉的唇倏地覆下来。
容天音惊得脸煞白,“你干什么。”
薄唇离她两三厘米间停住,那双充满红丝的眼有些迷离地盯着她的唇。
“解药,”他执着道。
“你他妈先放开我,给你解药就是了,”容天音觉得他是来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失去理智的男人可不好对付,况且对方还是神隐者,能够忍耐到这种程度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可见得这个人是真的内力深厚到她无法估量的地步。
神策没动,仍旧以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盯着她。
“怎么着,你还想在这里办了我不成?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那句话,我至于受到那么不公平的对待吗?我现在不过是给你下个春药而已,算是便宜你了。”容天音气得挣了挣。
“不要动,”他平静地提醒她。
容天音脸僵成猪肝色,“你敢在我身上乱来,我会让你半身不遂过完下半辈子。”
“你不会,”他肯定又平静地说。
“哼,你以为你是我的谁,这么肯定我不会……”
“如果你成了我的妻子,你没有理由杀我。”他很平静又淡地说出这样的假设性话语。
容天音一愣,脸一白,“你他妈的就是个伪君子,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死巫婆,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吧。真没想到啊,神隐者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算是见识过了!”
容天音哼哼地笑了笑,忽然眼神一冷,“想要解药的,就放开我。”
就算神隐者再厉害,内功再深不可测,可是一个人中了那等厉害的春药压|制三天的时间,能有神策这样的清醒已经是逆天了,现在神策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只是人体内的一股冲动和下意识。
恍惚间看清被制在身下的人是何人时,神隐者总是波澜不惊的眼闪过一丝惊。
手上力道一松,容天音倏地从他身下翻转过去,离了他有一个距离,气恼的将手里的解药丢到他的身上。
神策动作缓慢地拿过解药,然后入口。
容天音退到帘边,见他动作,不由道:“你就不怕这次又是毒药?”
“寿王妃没必要拿自己的清白做赌,”语气缓淡,完全恢复了那无七情六欲的神隐者。
容天音轻轻一哼,“你到是自信。”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她更气。
但他刚刚对自己所做的,容天音确实不敢赌,就算她身手再好,也难逃一难。
容天音觉得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见神策服了解药后淡然如仙的坐在那儿,不再看她一眼的高高在上样子,她心里气得不行。
身子一翻,容天音飞快的出了神策的马车。
帘风一垂,闭眼调息的神策缓缓睁开了双目,里边漾着一抹沉思。
容天音在神策受气了,出来了,看什么都不爽了。
在秦执面前讨不到好处,没想到到了巫婆面前还是受欺的份,绝对不能让自己再这么下去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容天音觉得自己的忍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再进一步,只怕会把她逼疯了。
“七皇嫂!正找着你呢!”秦玉同样一身绒装打扮,没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还有这样的本事。
容天音一直和秦执落在后尾,队伍里有谁跟行容天音到是一点也不关心。
“曜丽公主也善骑?”容天音打量着她的装束说。
秦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略懂一二。”
“没想到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大小姐还能有这样的本事,还算不错。”容天音低喃了一句。
容天音说了什么,秦玉并没有听见。
“七皇嫂,我们一块儿过那边瞧瞧吧,诸官家小姐们正比试马上功夫呢。”秦玉兴致旺盛地拉过容天音就要朝***动的方向走去。
骑马,并不需要你会武功,这些到是让那些官家小姐在这样的俊杰聚集地大显身手,以得俊男青睐!
容天音心情正不好,这个时候秦玉来拉她还真没选对时间。
容天意兴致缺缺地道:“不过是一群女人骑着马跑来跑去的,有什么好看的。你先过去吧,我要是想去,待会儿会自己过去的。”
说罢,不等秦玉说话,手一摆,朝着她的营帐走去了。
秦玉瞅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倥天音,一时间有些纳闷,正想叫人,后边就有一个少女冲她喊了句,秦玉不得先放下与她们一道赛马去了。
女子们多数都不会进入林子狩猎的,对于柔弱无力的女人来说,能在马背上奔跑已经算是件极限的事了。
所以,男儿们入森林狩猎争头筹,女子们则是在宽敞的大草坪上骑着马儿攀比技术。
秦执掀了帘出来,正巧碰上气呼呼回来的容天音。
“怎么?谁又将你欺负了?”秦执温笑道。
容天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些粗声道:“没人欺负我。”
秦执见此不由好笑,“若无人气你,怎将嘴儿翘得老高?”
“我喜欢这么翘着,怎么,不行啊。”容天音顺口应了句,越过他身边进帐。
“小音想要如何翘着嘴,为夫到是没介意,只是这模样出去,怕是让人以为为夫欺了你,”秦执笑道。
容天音回头看着秦执,心里一股闷气愈加的浓了,“你到好,来了这里,直接受人冷落了,那之前还不如不要来了。”
见容天音开始抱怨了,秦执嘴边的笑容更深了深。
“小音莫恼,为夫已经吩咐人去给你备了马,若喜欢骑乘,为夫立即令人前来教导。”
听到骑马,容天音脸色微缓,转过身去看秦执,“真的可以骑?”
“自然是可以的,”秦执微笑着。
“还是王爷好人啊,这么善解人意!”容天音双眼一亮一亮的,早就把前面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了。
“难道为夫以前对小音不好?如果是这样,为夫得反醒着自己的行为了!”秦执好笑地靠近过来,伸手抚住她的乌发,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容天音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说道:“王爷您老误会了。”
秦执没有继续与她再多说,亲自领着她走出帐营,身后紧随着是方拓和清苒。
方拓给容天音准备的是一种品种极为和善的小马,一看就是那种柔弱得不能跑得太远的。
容天音有意挑剔却不敢说出来,盯着这匹小马,一阵苦闷。
虽然她没有骑过马,可是你把这小马儿牵来又是什么意思,也就比她的身高高那么一些的马,骑起来有什么劲?
还不如下地跑步来得痛快些!
“怎么了?”秦执靠近上来,笑问。
“我想骑大个的!”容天音指着还没成年的小马儿,发出异议的声音。
秦执温笑道:“小音不喜欢这匹马?”
“我看这小马儿营养不良的样子,我怕自己骑上去了会压死它……”
“小音还没有胖到那程度,这马儿正适合着你!”秦执轻笑着,并没有打算要给她换马的意思。
容天音有些郁结,难道他听不出来她是在嫌弃这匹马太小了吗?
方拓站在后边一动不动,对容天音投来的视线视而不见。
看着那方早已经准备好的一群人,容天音有些羡慕地道:“我就是想要骑那样的大马,跑得很快的那种。”
顺着容天音的视线朝另一边看过去,视线所及,一道俊挺如画的男子骑着马儿飞奔过来,马蹄跨着沉稳的步伐,跃在凌空中,不过一个眨眼间,那人扑着冷气息来到了容天音的面前,然后不顾在场的秦执,朝着容天音伸出宽厚修长的手。
“本王带你,”康定王如渊的黑眸正紧紧锁住了容天音。
容天音看着伸下来的手,愣愕片刻,“康定王这是何意?”
“上来,”无视秦执的存在,沉声令她上马。
“五皇兄,小音她——”
“七弟身患顽疾,只怕难以控马带天音奔驰,为兄代劳|教导天音骑马,七皇弟觉得如何?”秦礼泛着冷渣的眼眸抬了抬,转向秦执那苍白却又绝世无双的脸。
秦执轻轻地闷咳了起来,显然是被秦礼打击到了。
容天音没犹豫的抚着秦执微躬的背,眼神带着不悦地扫了眼秦礼。
他这是成心揭人伤疤呢。
“我不需要人带,康定王的好意天音心领了。”
什么人啊,竟将自个的弟弟刺激成这样。
容天音当场的拒绝让秦礼俊眉拧了拧,居高临下地看着容天音为秦执轻轻拍背的动作。
“天音当初可不是这么与本王生疏的,怎么今日到害羞了,”康定王冷冷地道了句。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人不是在查案吗?皇帝怎么就允许他出现在这里了?
容天音扶走咳得可怜的秦执,对康定王的邀请一点兴趣也没有。
早就察觉到容天音对他的避及,康定王深邃的眸子凝视着转过身的容天音,若有所思起来。
扶着秦执靠坐在临时搬过来的椅子上,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突然咳成这样,想来是被打击到了吧。
秦执咳得回应不了她的话,脸越发的苍白。
“王爷,水,”方拓赶紧将手里的水放在秦执的面前,容天音接过,亲自喂他。
等秦执喝了一口水,缓了又缓才平息那突如其来的咳疾。
“七皇弟可无碍,”秦礼下了马,牵着走过来,冰眸扫视着秦执。
“多谢五皇兄关心,”秦执虚弱的道了声。
秦礼略一挑眉,看向容天音:“七弟的病向来如此,你也不必忧。”
刹时,方拓和清苒猛地看向秦礼,用眼神大胆地盯着他。
容天音再次皱眉,这话什么意思?是说秦执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所以她就不用上心了,是吗?
这人怎么做人家哥哥的,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合适吗?
“正因为他病成这样,我才担心,”容天音对康定王的印象越发的不好了。
本来这人有一双与那个人一样的双眼就够她烦躁了,现在明着挑衅,又算什么?
康定王见容天音对秦执甚为关心,心里不舒服了下,拧紧了眉冷声道:“不是要学马,随本王来。”
“康定王听不懂人话?”容天音气结道。
“嗯?”秦礼冷漠地回身,用那双静静地瞅着容天音。
容天音心里一闷,强扭开了目光,眼神和语气皆冰冷了下来,“康定王,我们好像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吧。而且,我是你的弟媳,你怎么能亲手教我?”
你这样做,可不是让她和秦执落人闲话吗?
虽然她不怕,可是麻烦还是挺怕的。
她不知道康定王吃错了什么药,今天突然反常了起来。
听她将他撇得如此之清,秦礼幽深的眸子暗了暗,“是吗,当初是谁说非本王不可的?”
“什么?”她有说过这样的话?
她可什么都不知道啊,他这是在欺负她什么也不懂。
“怎么,如今天音却不敢承认了吗?”秦礼当着秦执的面前,挖墙角挖得如此光明正大,明目张胆。
靠!
容天音低咒了句。
“承认什么,康定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天音可什么也不知道。”容天音唯有打死也不开口,免得进了他的套儿。
“咳——”
旁边一阵剧烈的咳嗽冲喉而出,容天音反应过来,瞪向康定王,“没看到咱王爷咳成这样了吗?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知道人家是病人还这么刺激着他,真是禽兽!
秦礼深深地盯着容天音,对她的话毫无所动。
容天音眼皮一跳,觉得这个人今天真是吃错药了,跑到他们面前发神经。
本以为秦礼会站着不走了,可等容天音再想说下一句话时,秦礼冷漠地转身就走,留给容天音一个高大修长的背影。
“什么人啊,这是,”没点素质。
“小音方才去神隐者车驾前做了什么?”秦执忽然拈住了容天音一片衣角,虚弱地道。
容天音没想他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一时愣了。
“没,没什么,”容天音有些吱唔地道,想起那情形,面对秦执时心特别的虚。
“是吗,”秦执微眯了眯眼。
容天音的身上有陌生男子气息,近乎天天与容天音亲近的秦执,在贴近她时又怎么会闻不出来。
“那什么,王爷您的身体舒服些了吗?”
“嗯,”秦执淡淡地发出一个音。
秦执的反应让容天音心里微微一跳,总觉得秦执生气了。
“我扶你回帐里去,外面风大,”容天音赶紧谄媚地讨好着上前扶起人。
秦执轻声道:“为夫想骑马了。”
“啊?”容天音愣了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行行,我们去骑马!”
还真生气了!
秦执想骑马,方拓马上将一匹马儿牵过来。
看着这匹黑色又精悍的马,容天音精神便来了!
“扶为夫上马,”秦执修竹一样的手一伸,容天音赶紧狗腿地将他扶上马鞍。
看着俊美如仙的秦执坐在精悍马匹之上,容天音不由得一愣,侧面的光将秦执另一面的表情遮挡住了,容天音只看见他坚毅深邃的侧脸,一时间有些痴。
修如长竹的手轻轻地朝她伸了下来,低磁如魅的声音传来,“上来!”
“啊?”容天音愣怔抬头,“王爷,这样不太好吧。”
“上来,”他耐心地再温声道,是绝对的不容拒绝的语气。
“哦,那好吧,”容天音免为其难地伸出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滑润的肌肤相触,带着一股浅浅的电流淌过。
容天音没来得及甩开那点异样感,人就被他整个带到了前面来。
容天音郁闷地坐在他的面前,他整个人紧紧地揽住她,以保护的姿势护在怀里。
“王爷,你还病着呢,这样会不会真的不太好?”容天音浑身别扭地动了动,没有人的时候还好一些,可现在大家都盯着这边看呢。
“别乱动,”秦执低润的声音拂着她的耳际刮着,两只有力的手紧紧地坏住她的娇小的身影。
两个人皆长得极致,共骑一马,到是成了难得的一道风景线。
容天音乖乖的坐着,僵着后背,生怕把他给碰坏了的感觉。
低头看着容天音的反应,秦执很是不悦地挑挑眉,“靠着为夫!”
容天音抓着马脖子的铁圈,秦执突然低头说话,气息撩得她更不敢动了。
“我还是这样的好了……”
话音刚落,秦执已经控制了马跑动了起来,受到力的影响,容天音朝着秦执身后撞进去。
容天音迎着风,与秦执共飞驰在宽阔的草坪上,也不管周边紧盯着他们的人了,容天音不由勾起了嘴角,转身对秦执道:“跑快些,再快些!”
秦执低首温柔地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少女,那嘴角弯着一抹好看的弧度。
兰蔻佟坐在马背上,远远地看着秦执与容天音共骑一马来回飞奔着圈走,他们跑动的声音几乎是吸引了围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容天音那亮丽吸人的笑靥,看得众人眼都直了!
她本就是那样吸引男人的女子,如此这般扬溢青春笑来,更为惑人心弦!目光定留在她的身上,根本就移不开眼。
“寿王与寿王妃果真是相爱的一对呢,以前的寿王妃迷恋范祀司,如今嫁了寿王,显然是知道寿王殿下才是真正的第一绝世男儿吧,如若不然,以寿王妃高人一等的眼光,又怎么会短时间之内变心呢!”
站在兰蔻佟身侧一名暗红色绒装的少女,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兰蔻佟脸色微微煞白,强撑着苍白的笑容,“寿王是个不错的人。”
水映嫊轻轻一笑,流动如彩的眼眸轻轻眯着:“如若当初蔻佟嫁的是寿王,今日只怕轮不得她容天音占了那样的好位置。”
寿王固然是绝世的男儿,可是一身顽疾让多少少女心系于他却又怕极嫁了他,又有多少女儿家因他奇殊的命理而感到了害怕。
没有人愿意嫁入寿王府受死。
听水映嫊有讽刺兰蔻佟贪生怕死的意思,兰蔻佟身边的人不由侧目过来。
水丞相的嫡女,地位也是不比兰蔻佟差到哪去,水丞相为文臣,而兰太慰为武官,两人管辖的位置不同,在朝中意见也时常彼有反面针锋相对的时候。
所以,私下,面上,兰太慰和水丞相的关系极是恶劣。
正如范大人和容侯的相处一般,两个人见了面,几乎是次次掐架的。
是以,算起来,水映嫊和兰蔻佟是该不和的。
在表面上,这两人好得跟什么似的,如今水映嫊却明里暗里拿话讽刺着兰蔻佟。
其他的官家小姐皆下意识的远离二人数步,以免被殃及鱼池。
“他们都很好……”
“啧!”水映嫊讥笑出声。
看着兰蔻佟煞白的小脸,水映嫊勾了勾唇,然后跨马而上。
相对兰蔻佟这个将门出身的嫡女,做为文臣的女儿,水映嫊身上还是有那么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的。
是以,她上马的动作比兰蔻佟的还要利落干脆。
居高临下的瞅着脸色难看的兰蔻佟,张扬笑道:“蔻佟可要过去跑一圈?”
兰蔻佟柳眉一拧,对水映嫊的挑衅很是咬牙切齿,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露出来。
没等兰蔻佟反应,水映嫊便先打马奔过去了,兰蔻佟见状,哪里肯这么放过,咬了咬牙也上马,追在身后。
刹时间,平地上的马蹄声越来越多了,容天音坐在秦执的身怀里,看着加入越来越多的队伍,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王爷,别认怂啊!赶紧把康定王给压死,”容天音拍着秦执的手臂,恨恨地指着突然超过他们的康定王。
秦执眼眸光彩微闪,打着马缰飞了起来。
这边如此热闹,早就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贤妃大病初好就出行,此时精神极佳,远远地看着前方年轻人的玩乐,不由走上前,与凝视那边的佘妃并立。
“瞧着这二人恩爱模样,是我们大家多心了,范峈那里,寿王妃也不惦记着了。”
贤妃出了名的贤,说话语气柔柔的,丝毫听不出针对的意思。
佘妃凝视着前方,没有回应。
容天音对范峈的情,皇城脚下的三岁孩儿都清清楚楚的,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亲眼所见的。
“寿王能够坐在马背上奔驰,也足以说明,那些太医的诊断有些误差的,想来身体也是大好的。”
这一句话,换来佘妃倏地凉凉的一眼扫过来。
贤妃则是冲其微微笑了笑,仿佛只是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罢了。
谁都知道,寿王的克妻,疾病,正是佘妃心里面的一块心伤。
现在贤妃不痛不痒的当着佘妃的面揭下这块血淋淋的疤痕,实在阴毒得很。
“那就借妹妹的吉言了,”佘妃淡淡地道了句。
佘妃如此反应,贤妃再想说些什么,也是铁硾打进绵花里,毫无打击作用。
*
皇帝一身明黄马装跨步出帐来,另一边容侯已经换了一身暗色纹路的轻便衣袍,将他整个人装束得精精神神,令人眼前一亮。
皇帝略有些邪性的笑容轻轻地勾着,“看来你宝刀未老,今年是想要与我一展身手了,这回,我可不会让了你。”
听皇帝自称都变了,容侯本身也放松了下来,难得的露出了惑倒众生的笑,“是吗,那我便拭目以待!”
言罢,容戟一个利落的跨上马,在马鞍边扎着一个箭皮套,上面是染了乌亮的黑色羽箭!
皇帝策马并行,身后一众文武官员紧随,在一个抬头间,便可以瞧见那边热闹的场面,年轻的男女正乱作一团绕圈奔驰着。
皇帝和容侯的动作一滞,两人的眼睛直望着场中的热闹,一时间陷入了回忆。
在失神片刻之后,二人同时侧目看向对方,视线对撞上,皆看进了对方深渊底处。
“曾经,我们比他们还要疯狂着……”皇帝微哑着声道。
容戟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偏开皇帝深深的视线,突然低低一叹息道:“那已经是过去了,皇上。”
一句皇上道出,容侯眼神微闪,已经驾马走前。
过去了吗。
皇帝深邃的眼闪动了下,然后很好地掩盖着异样打马靠近那些年轻人。
秦谨做为第三次参与围猎的经验,却没有一次实践过狩猎的爽快,小小的身影站在帐边,黑幽又深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那热闹的一幕,或者说,是盯在某个被护着的身影身上。
秦谨感觉身后有陌生的气息靠近,倏地回头。
在枯森的映射下,一道素影慢慢地靠近,一头白如雪的发正随着风飘逸着。
神俊的五官,是神最杰出的雕刻!
秦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那是一个无波无澜的白发男子,仿佛世间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那样的淡,那样的缓。
神策一手负手,立在秦谨的身边,然后在秦谨呆愣的视线下缓缓地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仿佛不曾看过秦谨般。
秦谨盯着神策愣怔了好些许,才慢慢地移开目光。
一大一小就这么并立着,视线同时投向场中的那抹吸人魂魄的倩影!
“往年寿王殿下向来不参与这样的活动,自成了亲后,到与寿王妃恩爱了起来!如今到叫我们这些老家伙羡慕了一把!”有个老臣子不由倜傥笑道。
容侯眉一挑,皇帝眼冷冷的。
容天音见秦礼不时故意向他们使坏,趁机着要用马蹄来踢他们的马,气得冒火。
“王爷……”
“咳——”被颠得难受的秦执突地猛然咳了好几下。
容天音心里一惊!
该死,她怎么忘了秦执身体虚弱的事实了,这么激烈的动作,只怕是又要颠出了毛病来,万一又要吐血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容天音脸色难看地叫道:“王爷,停下来,不跑了——”
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只见康定王精悍的马一掠而过,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秦执和容天音所坐的马忽然朝右侧倒出去,显然是被两匹马同时踢飞了出去。
秦执狠狠地一咳,一个不稳,带着容天音一起跌飞了出去。
马蹄声乱中传来一阵混叫,而容天音整个人被带出马,朝着外围跌出去,秦执拥住她,没给她挣扎过来推开他的机会。
虽然有人一直看着,可是他们马蹄挠乱在一起,根本就没看清楚是不是意外发生还是人为的发生事故。
在他们夫妻二人跌出去的那瞬,白发微微一动,秦谨瞪大了眼看着秦执和容天音随着马摔向地。
意外发生得太快,根本不让他们有反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