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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妃的火气喷到容天音的头上,直接嚷着让秦执休了她。
容天音到是没有什么意见,和离了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不必事事顺着这些人,离开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然,和离这种事,秦执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母妃,是执让小音去求的情,与小音没有关系。髹”
“什么?”
佘妃和容天音同时瞪大眼。
容天音是不敢相信他竟然直接这样的承认,她什么时候听到他说过这句话?他明明前面话里的意思是要让她远离贤妃的,怎么突然就撒了谎?
容天音算是明白什么叫做表里不一了,秦执就是标准的那个。
表面上对你温柔意切的,下秒,被他卖了都还在替他数钱呢。
“母妃,今日执累了,将佘妃娘娘送回帐营,”秦执用温柔又强势的言语冲跟随的霜雪道。
霜雪是伺候过秦执的,听到他这样的语气,虽然还是温和的,可那不同的,这次秦执是真的有些恼了。
能让秦执恼的事还真的少之又少,这次清苒没敢有议,起紧将佘妃请走。
“娘娘,先回帐营休息吧,昨夜您没入睡好……”
霜雪给了一个台阶下,佘妃见儿子面有丝丝异色,也不敢真的惹恼了儿子,只得踩着台阶下。
“也罢,你自己好好想想,”佘妃扫了眼容天音,和霜雪等人离开。
容天音没想到秦执会对这件事反应这么激烈,如果不是感情深厚的人绝对不可能这样逆了疼爱自己的母亲,可是秦执却为了这事,差点与佘妃直接翻脸子。
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她容天音可不是他秦执最爱的女人。
而佘妃和秦执之间的母子情比任何一对母子都要深,容天音对此不得不多想。
“王爷,其实您也不用这么生气,母妃也只是为了您老人家好!”要是这对母子为了她翻脸,那真是罪过罪过!
秦执盯着容天音,温温地笑着,“怎么,小音也以为母妃的话可以接受?”
容天音被他瞅得有些头皮发麻,这人根本就不是在笑,分明是想要用笑来杀人啊。
“全,全凭王爷做主……”
她是小人物,做主的事还是由他们这些大人物来好了!
秦执面上的笑容总算是有些真切了,低喃着道:“为夫不会离弃小音的!”
“那小的就多谢王爷了!”容天音皮笑肉不笑地道谢。
“母妃的话不必放在心上,”秦执神色深深地看着容天音,伸手抚了抚她头顶的黑发。
容天音再次扯了抹笑,“小的记着了!”
唉,人有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秦执被她的小模样逗得轻轻一笑,“好好说话!”
“是!我的爷!”容天音就差点朝着他敬个礼了。
“秦谨的事,就到此为止吧,”秦执眼神有些飘忽地道。
容天音知道他是让她后面别再插手了,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只能袖手旁观。
可是秦执并不知道,她已经没退路可言了,因为皇帝那里她已经彻底的得罪了。
秦执不知容天音的小心思,眼神飘得老远,这才让人过去看看佘妃的情况,让母妃难受了,做儿子的怎么都得安慰一番。
容天音见到了,不由摇头。
秦谨和贤妃的事突然出现了大转机,大家都纷纷猜测着,却得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至于康定王重伤的事,似乎因为秦谨和贤妃的事也就没有受到皇帝太多的关注了。
帝王无情,不过如此。
康定王得到这样的教训,容天音心里也舒服了。
*
这天,大家都很安静,连大臣们都感觉到皇帝的不好心情。
容天音伺候着秦执用完药,站在营帐前,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很快就要下雨了。
大蟒蛇的破坏后刚将理场收拾好,这会儿突然又淅沥地下起了纷雨,慢慢地雨势也跟着大了起来。
容天音躲进帐里,抬眉间与榻间看书的秦执对视上。
他的眼睛漆黑如夜永,幽邃有如沉渊,分明是在将人心看得透彻,容天音悚得一惊,仿佛被一股暗潮涌盖在冰冷的世界里,怎么退也退不出来。
但这股撞击来得快,去得快,几乎是一个瞬间的形成。
容天音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眼前的秦执有些不一样的。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是不是也以刚刚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看着眨眼间恢复过来的秦执,容天音揉了揉眉心,和秦执在一起她没有什么压力,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想错了,她只是被眼前的秦执蛊惑住罢了。
想到这,容天音眼眸微微一眯,很快展开。
“为何如此看着为夫?过来!”他伸着白皙的手向她招了招手,像是在招一条小狗。
容天音被自己这个想法黑了脸,站在原地没动。
秦执难得见容天音使小性子,不由抿着唇轻笑,“小音是想要让为夫亲自过去吗?”
得,这位爷才是最大牌的。
容天音郁闷地向他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王爷有何吩咐?”
“小音这是生的哪般气?可是为夫做错了什么惹得小音如此。”秦执抚着她掉落在耳边的秀发,温言问道。
男人太温柔也是一种罪过啊!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郁闷的事,王爷莫放在心上,”容天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淡定的解释。
秦执轻轻低笑了声,“小音莫不是在心里骂为夫?”
容天音心想,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她不会傻得说出来。
不过这人真是没事找事,她这样安安静静的站着都让他拿来调倘打发时间。
容天音不知道这位笑面虎又想要干什么,只得乖乖地垂首立着,等候他的吩咐,在这世间里,哪里还能找得到她这样的好老婆?
呸呸呸!什么老婆,分明就是丫鬟待遇!
但对自己的金主,容天音还是十分讨好着的:“王爷您说的哪里话,小的怎敢骂您老人家啊!”
秦执扯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整个朝他怀里一拉。
容天音一屁股就坐在他的大腿上,瞬间,容天音脸红得跟刚出炉的碳似的,热得紧。
他半环着她,让她坐在他大腿上,而他则是懒洋洋地靠着榻边,手半环着她的细腰,两人的姿势正暧昧地贴近着。
身后由脖子透过来的热气热热地拂着她的肌肤,痒痒的有些难耐,缩了缩脖子,正要起身就感觉到放在腰间的手指腹正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
隔着一两层的衣物,仍旧感觉到那道指尖划过她每寸肌肤留下来的电流麻粟感。
秦执这一动作,惊得容天音,正要弹坐起身,腰间的手马上就在上面作怪,轻轻地一抚,带着一串电流击过,容天音腰间一软,半起的屁股又倏地坐了回去。
这下更让容天音红了半边脸,嘴巴开始都不利索了,“你,你……”
“为夫不能抱着自己的妻子?”
能是能,可是……怎么都觉得不对啊。
“那个……咳,我是说,说话时能不能好好站着说?这样说话,王爷您老人家不觉得别扭吗?”容天音最想移开的是自己的屁股和暧昧放在腰间摩挲的手。
秦执越发过分的将她搂在怀里,抵在她脖子间的头有意无意地磨蹭着。
容天音有些火了,被他光明正大的吃豆腐还不能反抗,这叫什么事啊。
容天音不干了,蹭地红着脸起身。
“你想要说什么就好好说,干什么……”摸她腰?
秦执无辜地看着跳脚的容天音,这么强烈的对比,显得容天音是多么浮躁的一个人。
容天音:“……”
看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无辜秦执,容天音气结,尴尬地低着头扭身就走出去。
和他呆一块,准是没好事,也太危险了。
容天音觉得自己该远离他,再呆在一起迟早会出事的。
看着容天音逃似的背影,从秦执的喉咙里发出低磁的轻笑,方拓掀帘进来便见到自家王爷笑得有些失了分寸,不由呆了呆。
这还是头次看到王爷如此露真,前面那些温和,完全和此刻所见的不一样。
“王爷,康定王已经醒过来了,目前确诊无大碍。”方拓知道康定王在禇国很得人心,特别是在皇帝的面前,比太子还要偏向。
这些没少让太子对康定王频下绊子,只可惜,上次的事情让太子一下子失了权,如今出来秋狝,太子才将手里的一些小权握了回去。
但这也不足以让康定王忌惮,反到是让太子愈发的郁气了起来。
说来也极是佩服秦禄,竟然能撑着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显然皇帝也看在这份上才让太子暂时监国吧。
秦执当时答应来,也并不是全部考虑了容天音的那点小小私心。
主要还是避讳着太子,这次他监国,秦执若在京中,只怕讨不得好处。
是以,来秋狝也与避嫌没有两样,皇帝的眼睛可是雪亮着呢,有哪一方出了半点动静,马上就闻风起浪了。
他们的这位皇帝,根本就不怕自己无后,反到有一种乐意自己无后的错觉。
可谓是帝王心,实在深不可测。
“醒了吗?看来小音这一招没让他折损得太大,”秦执轻轻拂着袖口,不咸不淡地指出容天音背后动的手脚,若是容天音在此处听到这样的话,非吐血不可。
她原本以为已经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了,没想到在秦执的眼里,不过是小儿科的玩意。
“我们本是可以下死手的,却为何要留他一命?”方拓的话再次说明了他们在容天音动了手脚手,在身后又推波助澜了一番。
如若不然,康定王也不会身受重伤,昏迷了两三天不醒。
秦执淡淡道:“现在不是时候,他若死,这朝中谁独大显而易见。但是这样的局面绝对是不能出现的,”康定王还有制衡太子的作用,所以,不能死。
就算是皇帝想康定王死,他们也要保护好他那条命。
方拓明白了,王爷这是想让他们二人相斗,到最后,他们可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如意算盘打得太响,到最后的变化让他们觉得这计划相当不可靠,当然,这是后话。
“备些药材送到康定王帐内,以表问候之礼。”
方拓眼神闪烁,王爷这是让他去探探实情。
“是!”
再说到佘妃这边,对容天音求贤妃一事极度的耿耿于怀,黄鼠狼给鸡拜年一番后才回到自己的帐营里。
容天音救了贤妃是一个事实,由不得贤妃不承认。
本来这事也是秦玉求来的,佘妃自然是不会放过打击贤妃的任何一个机会。
被气得不行的贤妃将秦玉找来问清楚情况后,恼怒的同时不得不承认容天音救了她的事实,对于贤妃来说,比耻辱还要耻辱。
可是她得活着,就算觉得耻辱也得硬撑着给容天音这边送足了礼,道足了谢。
当然,这事得秦玉来做。
秦玉知道自己的母妃放不下那等身段,也知道这种事是该由她来做。
在无可奈何之下也是非做不可的,秦玉带足了重礼,打着油伞正匆匆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容天音出了帐,身边的清苒忙打着伞跟上,“王妃可是要回帐?”
阴冷的雨气扑面而来,容天音脸上的热气被扑得消散殆尽,心里舒了一口气。
伸手摸了摸热呼呼的小脸,容天音觉得自己在秦执面前太没底气了,这可不妙啊!
容天音站在雨地里想了想,“回帐吧。”
她的营帐和秦执的营帐隔得并不太远,因为要照顾着秦执这个病人,大家对秦执和容天音的分帐并没有异议。
再说了,前面容天音的传闻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他们住一起才觉得奇怪吧。
“柴公公,”清苒眼尖,看到冒雨过来的柴公公。
此时因下雨,大家都躲在了帐子里,哪也不去。
这个时候皇帝身边的柴公公却突然奔着容天音过来,不由令人纳闷。
四下无人,柴公公挑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是有什么紧要事。
但只有容天音知道,柴公公为何会突然冒雨前来。
在她对皇帝说出那句话时,她就想过了后果,没想到这皇帝这般沉不住气,也许,因为是关于父亲的事,他才会容易失了理智。
谁说帝王无情?
只是刚好不是那个人而已。
柴公公来到容天音面前,稍微作了个揖,笑眯眯地道:“奉了圣上旨意,还请寿王妃随老奴来。”
容天音接过清苒手里的伞,示意她在帐里等着。
清苒眼神闪了闪,果断的将手里的伞交给了容天音,自个飞快的钻入帐。
容天音当是没有看到清苒那逃避性的动作,冲柴公公道:“还劳烦柴公公领路。”
柴公公轻轻唉地一声,将容天音引到了另一顶皇帐之中。
皇帝嘛,总该是有点特殊的。
“皇上,寿王妃来了。”
皇帝轻轻一摆手,柴公公便屏退左右,独留皇帝和容天音二人。
容天音有些无奈地摸鼻子,这已经是他们第几次单独相处了?经过前面几次的相处,容天音知道,这位大爷可不是好伺候的,须得小心谨慎。
而且容天音也知道皇帝找自己来的原因,这一次,只怕是摸到老虎口了。
皇帝负着手慢慢转过身来,用可令人发寒的眼神冷冷地盯视着容天音。
容天音偷偷抬了抬头,对上皇帝吃人的目光,赶紧扯嘴笑笑,“不知皇上找天音来所谓何事?”
皇帝看着容天音的装模作样,清冷地一笑,“所谓何事你早已心知肚明,何须朕来提醒。”
容天音暗暗叫苦,脸上却讪笑着:“皇上,看您说的,我并不是神隐者可以掐指一算就出来了。”
所以,您老人家还是直接给个痛快吧。
盯着容天音上下看了良久,直到容天音以为他要将她看出几个血洞来时,只听他冰冷成渣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是如何得知的。”
容天音抖抖身躯,咽着口水道:“皇上这话说得有些模糊,天音实在不知所谓的如何得知指的是什么。”
“容天音,”皇帝冷冷地拖着声,明显的恼羞成怒。
容天音冷汗刷刷地一冒,失去理智的皇帝可不好惹啊,就算她武功盖世也未必逃得过帝王手心啊。他身边这么多的影卫,她一个弱小女子压根就不可能躲得过去。
所以——
“皇上啊,您可听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话?”容天音硬着头皮说,反正这是你逼我的,说了实话可不能怨人啊。
皇帝脸色难看地看着容天音,她的意思是说他愚蠢了。
容天音确实是这么认为的,皇帝表现得太过明显了,有点心思的人都看出来了。
虽然刚开始大家都没有往那方面想,可是容天音是谁啊,经过现代化生活的薰陶,难道还真看不出点别的?
皇帝对容侯的持别大家只以为是兄弟情深,可是他们却没有想过,连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尚可拆吃入腹,更何况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所以,除了爱这个字以外,还真的找不出别的理由来了。
当然,也只有容天音这样大胆的人才敢有如此大胆的联想。
在皇帝没有再发第二轮火之前,容天音低低一叹,“我爹还不知道皇上对他的心思吧。”
如若不然,也不会相当无事这么多年,而她那厉害的老爹更不会呆在皇帝身边效犬马之劳。
皇帝眯着眼,仍旧冷然看着容天音。
可皇帝紧紧捏紧的双拳告诉容天音,此时此刻的皇帝很想捏死她。
杀人灭口的词飘过容天音的脑海。
为了保自己的性命,容天音觉得可以出卖一些东西,比如她的老爹。
“皇上,其实您不用太在意我知道否,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容天音确实是这么想的。
爱就是爱了,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还是人妖。
那些神话里不是时常有什么人妖恋啊,人鬼恋之类的吗?两个人相爱总不比鬼和人相恋来得重口味吧。
其实,那些世俗目光太过短浅,容天音都觉得太不上道了。
别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闲污眼就闭着眼好了,何必在乎这些。
正所谓,你若不在乎,又何来的厌?
和有因必有果是一个通理的!
这些话,有些扯远了,容天音赶紧回过神来应付眼前的皇帝,保命要紧啊。
没什么大不了?
皇帝眼眸眯得更细了,散发的气息也越发的危险。
容天音叹息,“皇上,我真不歧视您,真的,虽然我不懂您和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您如此在乎着爹,我心里只有欣慰,绝不会有干预的意思。”
“哦?”皇帝慢慢收敛了自己危险的神色,拖长了一个音,拿深如渊的眼盯着她。
容天音挺了挺腰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认真一些,“其实我觉得皇上对爹的爱已经超呼了想像,能让皇上您如此对待的,必然是真爱啊!这样的好事,我当然是选择支持了!”
看看,她把老爹都卖得彻底了,所以,您老就行行好吧,别再折腾人了。
皇帝的脸色似乎有了些缓和,“支持?你这话就不怕被容戟听了去剥你皮?”
听他语气缓和了,容天音赶紧陪着笑,有些贼兮兮地冲皇帝挤挤眉,“皇上,我懂的!在某些时候,我会随时支持着皇上,将我爹给您老把到手!”
看着容天音那暧昧的小眼神,用和容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做出这样的动作,令得皇帝脸色刷地黑了下来,眉心隐隐暴跳。
“容天音,”皇帝脸色徒然阴沉得难看,容天音吓了一跳。
不是吧,她都卖爹了还不满意啊。
“你当朕是什么人?容戟岂是你能用嘴巴来玷污的。”
容天音:“……”
皇帝明显的怒了,真正的怒。
容天音愣愣地看着皇帝几乎是夹着暴风雨而来的怒,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皇帝狰狞着脸快步走到她面前,想要一巴掌拍死她前,突然神色扭曲地一转,皇帝面上出现了一丝丝的痛色。
“他这样的人,朕怎么舍得……”
是啊,他们都是男人,若是真的让容戟做他的后宫,那岂不是委屈了容侯?
做为一个皇帝,他强忍着自己心里的那浓烈的爱意,在垂死的挣扎中让他娶妻生子,替他护航一生,这是皇帝唯一能表达出自己爱意的一部分。
可是让容侯做他的人,万万不可能的。
因为,容戟有自己的骄傲。
但容天音今天却在皇帝面前如此轻浮说出这样的话,可不就是玷污了容戟吗。
容天音看着陷入痛苦的皇帝,突然觉得这位皇帝真可怜。
藏匿多年的禁忌之情突然被容天音这么直接的指出来,皇帝的情绪也有了一些失控,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少女与他心中念及的人太过相似的原因。
容天音也渐渐收敛了自己的那点顽劣,静静地凝视着皇帝的挣扎。
某些压抑太久的东西,突然被人生生扯了出来,这种感觉只怕不好受吧。
容天音轻轻仰着面,想起自己与这位帝王的复杂关系,不由皱了小眉,眼神竟也有些飘忽了起来,“皇上可以守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全心全意的为皇上着想,如此结局也是最好的。”
皇帝比她好得太多了。
上世明知那个人是利用了自己,可是她却一直在自欺,说他只是为了将来。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给过她半丝的温暖,反而将她推入冰冷的地狱。
皇帝对容戟的感情是不同的,强烈而压抑着,却也一直爱护着。
“皇上——”
皇帝眯着冰冷的眸子,看着容天音。
见皇帝以一种刺目的目光盯着自己,容天音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
容天音愣愣地看着沾了些水渍的手,一时间有些恍惚着。
容天音咧嘴一笑,“我这是被皇上的深情给感动了,嘿嘿!”
她却不知,她面上的笑容有多么的难看。
皇帝冷疑如霜的眼深幽地盯着她,刚刚那些痛色早已不翼而飞。
容天音见皇帝看得瘆人,扬着大大的笑脸,“皇上,您要是没有其他事,天音就先退下了。”
皇帝冰冷如墨的眼神仍旧紧紧盯着容天音那娇小的背影,直到那风吹进来,雨打湿了铺在地上的地毯,皇帝才沉声令柴公公进来,也不知吩咐了什么话,柴公公一个转身又离开了营帐朝着容侯的帐子去了。
容天音连伞都忘了打,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地盘。
心口堵得有些发慌,真是丢人现眼啊。
清苒见容天音淋着雨一股脑的冲进来,将干净的地毯都踩得湿哒哒的,令她频频皱眉。
容天音将自己身上的湿渍清扫干净后穿上干净的衣服,再将脏了的衣物丢给清苒,将清苒气得不行。
明明有伞留给她,硬是要将自己弄得一身脏。
在皇帝面前丢脸了,容天音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
细小的雨一直下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容天音一直呆在自己的帐营里,有必要时才跑秦执那边,前面秦玉已经带了礼过来示好了,容天音当然是有得收就收。
不收就是傻子。
秦谨也偷偷跑过来几次,自打那件事后,这小孩对她已经产生了一种依赖感,容天音觉得这不可靠啊。
她可不是可以任人依靠的人,总有一天会被她给害惨的。
所以,万事还是要靠自己的好。
容天音在这一点上特意的提醒了秦谨,没想到那小子直接给她来一句。
“既然皇嫂不可靠,那以后皇嫂靠着谨便是!”
听完这话,容天音觉得还是听天由命的好。
相安无事三天后,雨过天晴,康定王也能下榻走动了,大伙儿也该启程回京了。
发生了这两件事,再猎下去也是没有意义了。
天放晴了,容天音梅在帐子里也忍不住走了出来,刚想活动活动,就见兰蔻佟和水丞相的女儿水映嫊在不远处瞅着她猛瞧,似乎要在她的身上研究出朵花儿来不可。
容天音略一皱眉,对清苒道:“那姓水的和姓兰不是官场上的死敌吗?怎么他们的女儿相处到是融洽得很啊。”
清苒闻言顺着容天音的目光看过去,见二人亲密姐妹的样子,不屑地讥笑道:“王妃有所不知,这两人打小就玩在一块儿,心思可沉着呢。”
所以劝王妃您,少惹那两个女人为妙。
可是兰蔻佟,容天音已经惹上了,再多一个水映嫊也就没有什么了。
“看你说的话,好似这两人是吃人的母老虎,”容天音无语道。
清苒话已经说出来了,至于容天音听不听那就是她自个的事了,她做奴婢的也做到了提醒的本分,别到时候出了事寻她的理由。
“奴婢还要回帐里收拾一番,王妃可要先去王爷的帐营瞧瞧?”清苒不咸不淡地问。
容天音摆了摆手,对秦执,她已经开始采取了疏离式,别看秦执那正人君子的样子,耍起流氓来,比谁都流氓!
吃尽了她的豆腐不说,还一副理所当然之后又装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样子,想想就气得牙痒痒。
所以,这三天来,容天音故意躲着,看不见她,到要看看他如何。
事实上,秦执很淡定,完全没有令人来找她的意思。
到最后还是容天音自个受不住跑去借着煎药的事偷瞄了几眼,发现秦执一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容天音气得头顶冒了烟。
果然还是这副伪君子的样子,实在可恶的是,他还敢冲着她招手,一个忍受不住的蛊惑下她又朝着他走过去。
迷迷蹬蹬间,她完全又落入了狼爪。
当着众下人的面,他直接就环着她的腰,朝着他身上带下去,在她一个不甚之下扑在了他的怀里。
在众人回神看过来时,他则是摆出一副无辜受害的样子。
“小音如此迫不及待扑倒为夫,可是怕为夫一命呜呼后没法给小音吗?”一句暧昧不清的话由他的嘴里说出来,容天音脸面丢尽了不说,还烧得呢猴屁似的。
呸,道貌岸然的腹黑男。
前面她真是瞎了狗眼,呸,她才不是狗眼。
总之,她是错看了人。
前面规规矩矩的温润公子,到了后面如此大转变,搅得她都适应不良了。
现在伺候在秦执身边的人都知道她耐不住寂寞要扑倒他的事实了,她真是跳下黄河江也洗不清了。
这事,也就发生在昨天。
容天音对着晴朗的天空,欲哭无泪。
此时此刻,大家正慢慢的集中在坪上,那些帐营已经开始在拆除了,唯有容天音一个人无语望苍天。
因为她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逮到她就吃豆腐的秦执,明面上,秦执是她的丈夫,想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她还能呼着喊着不要之类的?
容天音被自己恶寒了下。
马上就要离开了这里,一些公子哥们一扫前面的阴霾,纷纷在平地上策着马预热。
看着场面好生热闹,容天音却无心加入,只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垂头丧气的悲愤着。
也就是这样,容天音一时没察觉到有危险正朝着她这个方向奔来。
兰蔻佟和水映嫊等几个大家闺秀正策着马儿,手里拾着弓箭在射靶子,显然这些女孩子是想要在那些公子哥面前显一显身手来着。
一些善于骑射的朝臣公子们纷纷加入了女子之间,有人起哄着教骑射。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两支羽箭破空朝着容天音这个方向疾来,正陷入沉思的容天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箭的方向。
“小心!”几道惊呼声同时炸起。
与此同时,皇帝与众大臣正悠悠朝着这边来,因为离得不远,早就将这边的情况看在眼里,突然听到有人惊呼,众目齐齐朝着容天音这边来。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两支羽箭破风直射容天音的要害部位,看那箭的势头,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的。
能射出如此势不可挡的两箭,绝对是出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