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错娶毒妃,王爷认栽吧 > 91.【091】为你而来。秦执的死要面子

91.【091】为你而来。秦执的死要面子

笔趣阁 www.cqzfgjj.com,最快更新错娶毒妃,王爷认栽吧 !

    “为一人而来。”

    神策低低的声音如恒古时代传来。

    容天音身形一震,慢慢抬头,失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神策,有种错觉,这绝对不是神策第一次来褚国。更不是第一次认识她,就好似他们在更早前就认识了般,只是容天音不记得了髹。

    糟糕的感觉只一瞬间闪过,容天音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又是一个抬眸间撞上洞口逆光站立的身影,他的眼神在逆光中看不清蠹。

    秦执手里拎着染血的两只可怜兔子,另一手则是拖着一只小鹿,除了手,他身上看上去一尘不染,容天音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

    “你怎么——”

    “不要动,”秦执将手中猎物放下,快步挡开了神策的靠近,扶住容天音,温声说。

    容天音尴尬地动了动身,也许是因为刚刚秦执那迷雾般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了,或许是因为有一个神策在场,他这般亲昵的将她扶起靠向他的怀抱,总有种不适感。

    感觉到容天音的抵触,秦执揽住她肩头的手紧了紧,“可还疼着?”

    “已经好很多了,谢谢王爷……”

    “对为夫何须提谢字,怎么,小音是在气为夫没有回来快些吗?”秦执温柔轻笑,亲昵地捋着她垂散在两边的发丝,那动作,那温柔就像是在呵护着亲爱的情人似的。

    她容天音并不是,她清楚得很。

    “这些都你打的?”容天音很惊讶像秦执这样的皇子竟然还有这一手,他不是一直躲在家里养病吗?

    被容天音的表情逗得轻轻一笑,“怎么,在小音的眼里,为夫就是这般无用吗?”

    难道不是吗?除了躺在床上让她来伺候外,还真的没有见过他伺候人的,这次是意外。

    但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容天音根本就不知道秦执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刮目相看了。

    “到不是,只是觉得惊讶而已,还是要谢谢您老人家!”容天音虽然惊讶,但感谢的话还是不得不说的。

    秦执只是笑笑,给容天音理好位置,开始制作手中的兔肉和鹿肉。

    神策帮着生火,三人就这么围着火堆坐着,画面很诡异,气氛很凝重。

    容天音觉得和他们呆在一起,身心完全没法放轻松下来。

    因为三个人的身份都不同,对于这次跳崖的事完全没发表意见,因为无论说什么话,三人代表的立场都不同,虽然容天音是寿王妃,可和秦执还没有达到同一心的程度。

    在尴尬的气氛中,容天音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清咳了两声,先发问秦执,“王爷,您的身体还好吧?”

    这人平常时走几步路,吹几口风都咳得中毒似的,这会儿掉崖又是打猎的,也没见他半点异样,除了脸色苍白得难看外。

    秦执回首扫了她一眼,眼中带笑意:“怎么,小音如此担忧为夫?”

    容天音觉得秦执不仅无赖,脸皮也颇厚,“自然是关心王爷了!要是让母妃知道小的没照顾好王爷,可就伤心死不可。”

    想到这次为了佘妃差点掉了两条腿,容天音那陪笑的脸也敛了敛,要是真的走不了,那可就惨了。她这辈子可不想在轮椅上过一辈子,那和上世的命运有什么区别?

    自怨自艾地嘀咕了一阵,容天音已经下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双腿,发现还是有自觉的,就放心了。

    一只手覆上她的手,容天音一惊抬头。

    温柔如水的眼直望进她的心里,容天音突然心安了不少,“谢谢你,秦执!”

    听她正经的道谢,秦执嘴角的笑几乎是要融化掉的,“只要小音无碍了,为夫做什么都行,母妃的事,为夫还是要谢谢小音的!”

    容天音嘿嘿一笑,抽手摆手,“没事没事,谁要我命大,皮厚,摔一下换母妃一条命值得!”

    值得吗?

    她不知道,上世的她为了那个人牺牲了自己,可到最后她才知道,他心里,眼里无法容下她。

    为她创造更多的黑暗空间,不过是为他铺路罢了。

    利用了她的心,替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她容天音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利用她来替他杀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无法容忍的。

    紧紧捏着拳头,容天音突然疲惫地靠着石壁假寐,也没有心情再去和神策说话了。

    低头看过来的秦执见她脸色突然有些难看,再看她满身疲惫的朝后靠着闭眼的神情,秦执温柔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明情绪。

    安静,非常的安静。

    空气里只有烧火的噼啪响,三人间沉默得连半句话没再开过。

    容天音迷迷登登的又睡了过去,也许是心理的副作用,或许是因为受伤的她,将脆弱的一面显示了出来,梦中总是有着上世的画面,种种的不好回忆飞速闪烁着。

    梦魇中,有人温柔亲昵地叫着她。

    只是小音是谁?这个人又是谁?这么温柔,这么暖……这么温暖的人,她想要更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老板一起死吧……死了就能一块了……”

    梦魇中的容天音发出叹息般的声音,悲凉得令人心痛。

    又是死。

    秦执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老板”的人了,可两次,容天音嘴里总吐出悲到骨子里的死话。

    到底是谁?将她伤得深到至厮?

    “死了就永远消失了。”他轻声贴着她的耳朵说,眼里掩着异样的情绪。

    坐在火堆边的神策无波无澜的眼直视着洞口,耳边却清晰的听着他们的话语。

    等容天音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靠躺在他怀里,秦执才将目光放在犹如打坐的神策身上,“你为她而来。”

    闻言,神策慢慢地转过目光,两个人的视线相撞在虚空中。

    “为谁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出现在这里了,他心里也很清楚此行的目的性。

    “为杀她,还是为别的?”秦执紧追不舍,话语里隐含着丝丝的敌意。

    “寿王殿下心里早有答案,又何须问在下,”神策淡声回应。

    “她是本王的妻,便永远是,神策,你若为杀她而来,本王会倾力护佑。”

    “若不是呢。”神策问。

    寿王沉默,眼神温淡的落在他身上,却透着一股强势的迫压。

    无声息间,二人已经较量上了。

    如若不是,那他会倾力让你神隐者离开褚国。

    只未等秦执开口说话,就听神策再言:“寿王无须担忧,在下是为天下而来。”不是她。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秦执的敌意。

    从不善说谎的神策,竟在这上面说了谎话,或许,这就是劫难的厉害之处吧。

    他要在这里等,等他一生之中的劫降临。

    不可逃避的劫,迎着上去又何妨呢?

    “哦?”秦执的眼神有些意味,“原来神隐者还如此的伟大,心怀天下,本王实在佩服。”

    “寿王误会了,”神策瞧着秦执脸色憔悴,眼都不动一下,继续道:“寿王不必忧心在下对寿王皇位的阻碍,于褚国的夺嫡,在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完成。”

    秦执凤眸微眯,面上却是温和的笑意,“神隐者向来不参与任何国度,任何朝局,可往往你们说出来的话却足以动摇一个国度,整个朝局的走向。神隐者以为,本王会不在意?”顿了下,遂又道:“难道神隐者认为这次能够置身事外?”

    神策缓缓抬着眸光,视着洞外的一外,并未再看秦执,“如若无法脱身,那也是在下的命。一个人的命,再顽抗,也无法挣脱,如此,在下只好顺应天命。”

    天命吗?

    秦执轻笑,“本王从不信什么天命,看来神隐者与本王的看法着实相距过远了。”

    他们这样的人,注定只能对立!

    神策微侧目,无情绪的眼落在秦执怀中人身上,然后很快移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石头,与他无关紧要的石头。

    可仅是这一眼,让秦执心里有了些不舒服。

    *

    容天音再次醒来时,已经近下午两三点左右的时间,古代的计算时间有些不准确,容天音就按着自己大慨的计算来算时间。

    吃过了烧好的兔肉鹿肉,容天音空空如也的肚子才舒服得要呻|吟。

    其间,她不难发现神策和秦执之间的气氛越发的古怪了。

    “我的脚差不多恢复知觉了,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出路回到上面?”容天音开口打破两个人间的僵局。

    她表示,被夹在中间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容天音的提议,两人都没有意见。

    他们在这下面呆了两天三夜了,总该要上去的,不可能长久居在这山洞中。

    容天音双腿没法走路了,就算可以走,等她勉强出了这里,只怕都没有办法恢复过来了。

    所以,秦执直接将人抱在手上就走。

    身边有一个神策看着,容天音觉得自己的脸皮就薄了,别别扭扭地挂在秦执的身上,为了减轻些负担,容天音不得不主动环住他的脖子。

    三人一路朝着一条小路往前走,神策和秦执是谁?一个是神隐者,一个是堂堂寿王。

    找条路上去还是不在话下的,也就是他们这么一停两天,上面的人可就焦急了,因为经过了一场大规模的刺杀后,他们受伤的人数提高了,许多人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

    秦执他们并不是第一个,起码他们还有人看到掉悬崖下面了,有些人连人影都没见着。

    皇帝完好无损才是值得大臣们松口气的,至于那些失踪的人,就没有太过紧要的了。

    寿王有自己带来的人,皇帝也便没有再安排其他人去找人。

    再次经历这样的刺杀,皇帝已经怒到极点,如若再这样下去,褚国迟早会完蛋。

    “皇上,”容侯找到皇帝时,是在悬崖边上。

    看到守在皇帝身后的柴公公和护卫,容侯垂首走过去,站在皇帝的身后,“皇上,此事已经不是单纯的刺杀那么简单了,这牵扯到了她的身上,那些所使的手段,正与多年前那件事相差无异。”

    冷风吹来,皇帝看着崖口没有说话,气息有些凝固。

    “容爱卿,”皇帝的声音随着风声飘过来。

    容戟一听这称呼,赶紧弯腰,“臣在。”

    “如今你的女儿与朕的儿子在下面生死不明,可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再度飘来。

    容戟直起腰身,看着皇帝宽大高修的背影,低喃着一句,“有神隐者在,必不会有事,皇上且放宽心。”

    “是吗?容爱卿的女儿何德何能得到神隐者的青睐,朕很想知道。”声音凉凉的。

    容戟脸一凝,寒噤地垂首,“皇上,天音她——”

    “容爱卿当朕是傻子吗?”一句话激得容戟身形一颤,朝着皇帝背影单膝跪下。

    “请皇上熄怒,”容戟劲瘦的身形被风吹得坚挺,墨黑的发随风舞动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就犹如一刚劲的美画!

    “这次可是她自己将神隐者引过来的,容爱卿能为朕做到那种地步吗?”皇帝的声音太轻太冷了。

    容戟心神震动,依稀仿佛听见当年战火的声音。

    神隐者向来不为任何人所动,不为任何事所阻,更不会对谁动以恻隐之心。

    然而,容天音何德何能令得最出色的神隐者做到这份上,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神隐者是为了容天音而来。

    别人不清楚神隐者,秦闻和容戟不可能不清楚。

    相较于这次大规模的刺杀,皇帝更关心神隐者的目的,因为他们一举一动间都可以颠覆着天下的走向。

    现在容天音带动了这天下间最俱有神秘力量的神隐者,加之前面的桩桩件件,皇帝能不忌惮着容天音吗?

    容戟并不知道,在容天音的手里,还有皇帝隐藏着几十年的禁忌爱恋。

    那对皇帝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天下,还是其次的。

    皇帝可以放弃整个天下,却唯独放不下容戟一个人。

    神隐者当初是因容戟出现,如今再为他的女儿出现,他们是父女,会有所累及。

    褚国可以说是皇帝和容侯打下来的,确切的来说,是守护住的重要东西。

    所以,皇帝不允许任何人来践踏这宝贵的守护。

    容侯艰难地垂着头,长长的青丝几乎是要扫到沙地上,飘飘忽忽,很是凄然。

    “皇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到。

    “容爱卿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吗?”皇帝负着手,挺拔的背影染了些许悲恸。

    低着头的容侯就算没有看到,却可以感受到了皇帝的变化。

    “请恕微臣不能。”

    “好一个不能,”皇帝发出一声笑,夹着冷风拂来,冷在了容侯的心底里。

    “她是微臣的女儿……”这是他的理由。

    “她是个变数,如若再留,褚国迟早会陷入不可挽回的覆灭,这是留下她最坏的后果。当年的情形你也亲身经历过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容戟,我们再也经不起再一次的生死搏斗了。”

    一只手缓缓伸下来,扶起跪在地上的容戟。

    容戟僵直着身躯,耳边回响着皇帝每一句话。

    “皇上……”容侯几乎要咬碎牙。

    “容戟,这次将主动权交到你的手中,如果你实在下不了手,这个坏人也可由我来。”

    为保你,我愿意。

    再任由容天音这般闹下去,迟早会报应到容戟的身上。做为皇帝,并不是真的可以确保诸事都可以护一个人的安全,容天音是容戟的女儿,她闹事,祸害的只会是容戟。

    当朝元老还有大部分在,如果他们因为这件事联名奏请,就算他是皇帝也无法确保容戟的安全。

    为了天下苍生,容戟会怎么选择,皇帝很清楚。

    为以保万一,他只能狠下心。

    “微臣领命。”

    四个字,艰难的从容侯的嘴里挤出。

    秦闻深深看他一眼,然后慢慢松开扶在他两手上的手,转回过身去。

    容戟垂着头退下,刺杀的事也没有心思再商议。

    吹起的风越发的寒冷了,凛冬将至,寒风也渐入心来。

    “皇上,起风了,该回帐了。”柴公公大胆劝离。

    皇帝幽邃如墨的眼缓缓转过来,抬起负在身后的袖,轻轻地一弹指,飘在手间的枯叶逆风而走,夹着攻势,窜起一道丝丝的逆流。

    做为皇帝有如此深厚不可测的内力,也是相当瘆人的。

    “传范峈。”

    沉重音质落地有声,皇帝高大身形朝着帐营去。

    柴公公微讶,皇上这神情相当不妙啊。

    不敢有所耽误,柴公公赶紧去寻范峈。

    容侯太清楚皇帝的性子了,所以,他一走就直接找到了范峈。

    “容侯爷的意思,下官不太明白。”

    容侯神情沉然,“本侯只希望你能对天下人说句实话罢了。”

    “实话?”范峈微挑着好看的眉,“侯爷的意思下官还是很不明白。”

    是根本就不理解容侯说这句话的意思,简直就是莫名奇妙。

    “等到了皇上面前,范祀司就可清楚,”容侯抬头看到柴公公朝着这边来,遥遥的与之对视一眼便转身就走。

    范峈被容侯这莫名的举动弄得直皱眉,可见柴公公朝着他过来也不好再追上去问容侯,只得转身迎柴公公,“柴公公。”

    “老奴见过祀司大人。”

    “不敢,”范峈淡然揖手,“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祀司大人心思剔透,老奴正是来宣祀司大人面见,”柴公公笑眯眯的,仿佛没有看到刚刚的容侯。

    范峈淡声道:“柴公公请!”

    “祀司大人请!”

    两人间客客气气的进了皇帐,待将人领了进去,皇帝屏退左右。

    接下来的谈话,总算是让范峈明白容侯那番莫名奇妙的话所谓何了。

    言语间,皇帝无不暗示他对容天音用言语攻击,所谓的攻击,不过是在国运的事上动点嘴皮子,让禇国的百姓们知道,容天音是禇国未来的祸害之类的命运。

    范峈实在想不通,皇帝若是要杀一个容天音,无须这样的做为。

    难道真的是因为顾及到容侯的原因?

    想到容侯如此了解皇帝到至厮,范峈都忍不住替皇帝担忧,有这样人臣,有昭一日想要谋夺皇位,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别忘了,皇帝只信容侯,喜欢将一些重权交付给容侯。

    不论放在哪一点上,容侯都有绝对的把握做到这一点。

    “皇上——”

    “范爱卿,这是想抗旨。”

    “臣领命,”君在上,为人臣还能够说些什么。

    范峈在心底里微微沉着,因为皇帝让他所说的话,正是他一直没有说出来的事实。

    当初测星相,所见东方紫微,强压苍龙,这可不是好兆头。

    无意间,他在容天音的身上看到了一层层迷雾,想要破怎么也破不得,说来,算到了容天音的身上还是因为他自己。

    事由他自己,这种话他没敢在皇帝的面前提起。

    没想到……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祸来,就算想躲也躲不过,也罢,顺其自然。

    *

    而正在寻路回去的容天音还不知道,她又被神策给坑了。

    要是知道这点,打死她都要先弄死神策不可,现在反而对神策奋不顾身跳下来存了感激,可惜,容天音永远不会知道有些祸事都是因神策每个细微举动造成的。

    如知,她这一世都要远离这个人。

    “王爷,休息一下吧!”

    容天音发现秦执力气还挺大的,抱着她走了一个时辰了还稳稳当当的走着小石路,也不知是不是强撑着,生怕有个万一,容天音赶紧让他休息。

    在气都不喘一下的神策面前,秦执淡笑道:“不必,继续走。”

    容天音无语,在心里嘀咕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巫婆,你带的路能走得出去吗?”容天音将视线投向神策。

    “能,”神策回答简洁。

    没看到秦执都累成狗了吗?你就不知道主动帮一帮?真是块臭石头,没人情味。

    神策自然不知道容天音的心里想法,只管在前面带路,行走在山涧之中,仿佛走在铺了红毯的大路上似的,优雅得令容天音牙痒痒。

    痒着痒着,容天音的视线就飘到了他那一头白发上了,用简单一簪别在脑后,其他都松散开来,白发随着他的走动而动,划着飘渺的弧线,刹是唯美!

    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容天音回神,紧张道:“王爷,您没事吧?”

    秦执手上一绷紧,一波凶狠的咳嗽破口而出,抱着容天音的差点就松开,身形随着前方一个踉跄。

    气流被一股强悍的内力支撑住,将秦执要倒出去的身体稳住。

    神策已经下意识的去接住了容天音,另一只手掌翻覆间,一股浑厚的力量冲进了秦执的身体。

    “噗!”

    “咳咳……”

    秦执一发不可收拾的吐着血水,似乎要将身体里的血全部给咳了出来。

    “秦执!”

    容天音大惊失色。

    “你不该用内力压制自己的病状,前面的压抑,到了这刻就无法收拾了。”神策淡淡地指出了秦执突然病发的原因。

    “什么意思?”容天音被神策的话唬得一愣。

    后知后觉才明白秦执是因为前面用内力将自己的那点病体压制着,难怪前面她一直都没有发现异样的地方,原来原因在这里。

    关于容天音的疑惑,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她。

    见容天音一脸的难看,秦执拂开了神策输入真气的动作,神策自若收住手。

    “老|毛病了,不必替为夫担忧。”

    “笑个屁,你看看你自己,白得跟鬼似的,”容天音有些恼怒此时温柔对自己笑的男人。

    嘴上是这么说,可她还是坐在地上倾着身拿自己的袖子替秦执拭去嘴边的血迹。

    随着她轻轻的动作,秦执溢出来的笑更为真实了些,连眼睛都带着笑意的。

    “为夫只是想照顾好小音。”所以他不惜压制着体内的病发。

    “照顾个屁,”容天音瞅着纸片似的他,忍不住暴了句粗的,见他仍旧在笑,拭嘴的动作重了重,“以后你敢再这样拿自己的身体作贱,看我还理不理你。”

    “是,小音的话,为夫怎可不听!”无声微笑着顺势按住容天音的手,放在他唇边轻轻地磨砂了两下。

    触碰到他的唇,容天音倏地红了脸,手也猛然缩了回来。

    “你,你干什么……”靠,竟敢当着别人的面吃她豆腐。

    手指被他唇碰过的地方烫得似刚烧过般,在秦执温柔笑意的注视下,容天音觉得自己的脸也开始烫了。

    秦执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窘态,刚刚来得凶狠的发病,此刻像是被人蓦地抽开,还了一个蹦跳的秦执。

    再次弯腰将容天音横抱起来,容天音才后知后觉地瞪着眼,紧张着惊呼:“秦执,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快将我放下去。”

    “为夫说了要照顾好小音的,怎可食言,”他连气都不喘一下,朝前走。

    容天音急道:“可是你……”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为夫该为妻子所做的。”他的声音轻柔得似要滴出了水来,容天音本就对这个人的温柔没抵抗力,这下完全没法做出反对,只好咬牙由他。

    神策是完全无视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平静得似一块无感情的石头,只管在前面领路。

    容天音勾住他的脖子,将头贴在他心口上,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容天音心也安定了。

    她这个克妻病鬼丈夫,还真是深藏不漏啊。

    如果不是有一定深厚的内力,以他落崖的作势,早就摔死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抱着她走这么大段路程。

    容天音知道像他这样用内力压抑自己的病体,长此下去会越发不可收拾,可是她不能让他放下来,秦执要做的,她根本就不能阻止。

    他放下来,秦执要做的,她根本就不能阻止。

    只是,他嘴里的妻子……真的是妻子吗?

    容天音对这种深沉的事,一点想深入的想法也没有,那样太累人了,到不如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活得舒服自在。

    靠在秦执的身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亲近!

    秦执低着眸光看着靠在他身上的人,温柔的目光渐渐染上深长再是暗沉。

    再抬头看向前方领路的神策时,他暗沉的眸一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碰她,这样复杂的想法和本能让秦执瞬间恍惚了起来。

    这样强烈的东西,是何时生了根的?

    他已经不记得了……

    *

    在秦执落崖两天来,佘妃几乎是绝望了的,哭得眼睛都肿了,可就算是这样,她的儿子还是不能回到她的身边。

    站在帐外,遥遥看到一个奔过来,佘妃身形一动。

    那人来到佘妃的面前,沉重地摇了摇头。

    刹时间,佘妃半边世界都崩塌了。

    “娘娘!”霜雪和身边的宫女及时接住了几欲要昏倒的佘妃。

    佘妃两眼失了颜色,完全的空洞了起来,“不会的,不会的……”

    若是用她的命来换儿子的命,她愿意那个落崖的人是自己,可惜一切都不可能再有可能。

    “娘娘,”众人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们的王爷为何如此多厄。

    命短便罢,如今竟是祸从天降,直接要了他的命。

    正是他们情绪激荡间,只见有人喜报而来,是跟着方拓出去的人,“娘娘!是王爷回来了!”

    刚刚被砸晕的佘妃似回光返照的病人,倏地来了精神,抹了眼痕,急道:“真是执儿回来了!”

    “是王爷!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众人皆露出喜色,快步跟着来人迎了出去。

    范峈帐内。

    一道劲衣走进来,叉手道:“祀司大人,人回来了。”

    正挑着香炉的范峈略微一顿,“可都安好?”

    “寿王妃伤了双腿外,其他无碍。”

    “如此便好,寿王那边你且好好打点着,这番纵身下崖,只怕伤及了内腑,准备的东西送过去吧。”

    “是,”那人转身走到一面小桌前,捧起早就准备好的大盒子离开。

    “实在太鲁莽了,”范峈将薰香料抖进炉内,轻喃一句。

    现在,他犹豫的是那句话是该要怎么说出口。

    容侯那里是否要知会一声,或许容侯一个求情,举许这话也就该吞回去了,一番计较间,范峈凤眸微微一磕下,少顷,长身而起。

    女儿双腿断掉的消息传进容侯的耳内,就且放下那些烦扰的心绪,带了太医过去。

    秦执回到这上面来,确定她无碍后就去安抚了佘妃,为了儿子,佘妃差点没哭断了肠,容天音能理解这个时候佘妃也不可能会过来看自己,虽然她是为了佘妃而断腿是事实。

    但佘妃对容天音的想法,可不是因为你救了她就会大改观的。

    当然,这也只是容天音一番想法,至于佘妃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才知。

    这边一个太医刚走,容侯领过来的太医又跟着进来了,容天音见到自己的父亲自然是高兴的,咧着嘴,彼有种大难不死的喜悦叫唤着:“爹!”

    容侯沉着脸看着躺在榻间的女儿,没有应她。

    容天音乖乖的闭了嘴,等太医替她号完脉,又检查了一番双腿说是休养几天就可以下地行走之类的话后才离开。

    帐里只有父女俩时,容天音马上察觉到父亲的不对劲了。

    容天音有些犹豫问:“爹,你为何这样看着女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脸色如此不好看。”

    见容侯仍旧沉沉瞅着,容天音干笑道:“爹,女儿这不是没事了吗?干嘛摆副臭脸给女儿看啊,笑一个呗!”

    瞅着女儿面上闪烁的笑容,容侯轻声道:“没事,你回来就好。”

    容天音听容侯的声音很正常,已经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了,松了一口气。

    “让爹担心了!”

    容侯伸手抚上了女儿的脑袋,容天音被容侯这突如其来亲昵的动作弄得一愣,“爹?”

    今天的父亲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