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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悦楼一如既往的热闹,客来客往,仿佛一直没有停歇过的盛宴。
往日空荡的凤尾阁,今日迎了一位贵客,一个并不受萧薰儿欢迎的客人。
一沓卷宗静静摆在矮几上,旁坐着的是花容月貌的凤悦楼第一人萧薰儿,彼时,她纤纤玉手执起卷宗细细翻看着,一边看一边说道:“太子殿下这番功夫下得可谓深,令萧娘佩服。蠹”
旁则的人微眯着深邃的眼睛,无声地淡笑着,秦禄长像本就不差,此般模样到也有几分洒然俊美姿色髹。
“说到本事,本宫还是不如萧娘!”
被人揭穿了一个老底,萧薰儿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从容地笑着放下手里的卷宗,吐着话语:“殿下自谦了,能查得萧娘如此彻底的,到也只有殿下一人了。”
“本宫的提议,萧娘可需要考虑时间?”
“殿下既已将这些东西呈在萧娘面前,又何必再问出这句话?”萧薰儿笑着看他。
秦禄轻轻地发出低沉的笑,“不愧为凤悦楼第一人,做派本宫喜欢!”看向萧薰儿的深邃眼神染了一些狂热和暧昧,“如若萧娘肯点头,本宫并不介意——”
“殿下,萧娘自知没那个身份配得上殿下,请恕萧娘辜负了殿下一片心意。”萧薰儿何等人物,太子话没说完就已经猜测到了他的意思。
被一个风月场所的女人拒绝了,秦禄并不恼,更觉得萧薰儿对他的味口!
这样的美人,没有哪个男人不动心的!而且这样一个美人儿还是个有本事的!
“本宫这里永远是萧娘的归属,只要萧娘愿意,”太子深深地看向萧薰儿。
萧薰儿微笑着低首,轻声说:“萧娘何德何能得到殿下如此厚爱,只是,殿下对太子妃——”
提到容花月,秦禄的脸有些沉,“萧娘在这样雅兴的气氛下提及这些,可是要故意打探?”
“殿下多虑了,只是殿下这几次过来,太子妃都在暗处盯着,只怕萧娘走出这凤悦楼,太子妃便会给萧娘一番领教了!”如同打趣的话语,却像是一句警言。
秦禄眼底乌沉沉的,没有半点情绪,“萧娘记得给本宫的承诺,宫内会有人接应他,到时候他们会以暗号相通。”
“殿下如此信得过萧娘?”萧薰儿眨眨眼睛,眉眼间的笑刹时风情万种。
“相信萧娘会看清时势,怎么走好路,就看萧娘自己的选择了,”太子话语中透着自信。
是的,他自信萧薰儿不会飞出他的手掌心,只要他还想用一天,就别想跑。
闻言,萧薰儿轻轻地笑出了声,如银铃一般。
“既然殿下如此信萧娘,萧娘又怎么能让殿下失望呢,只是寿王妃那里还请殿下手下留情,毕竟寿王妃是萧娘的知交!”萧薰儿微掩着嘴儿道。
寿王妃?
秦禄深深回头过来看她,“那个草包竟然能博得萧娘的青睐,实在难得。”
听太子称容天音为草包,萧薰儿神色明灭不一,嘴上笑着,“殿下,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并不是靠脑子才可能决定的,萧娘与寿王妃一见如故,还请殿下成全了!”
秦禄倏地上前,修长的指抬起了萧薰儿低敛的眉眼,令之仰视自己,声音磁珠一般,“性命可保,本宫只能保证这些。”
萧薰儿抬起眼,冲秦禄行了一礼,“多谢殿下,萧娘替寿王妃谢过了殿下!”
看着低下姿态的倨傲女子,秦禄那点大丈夫虚荣心很是受用,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看中的女人如此这般低眉顺眼的相待。
就是秦禄也不例外如是。
“只要萧娘替本宫办成了这事,一切都好说,莫说是寿王妃的一条性命了,就是萧娘想要这太子妃位,本宫到也可考虑一二!”玩笑似的话,透着半真半假,抵在她耳边的唇,有意无意的喷着热气。
像秦禄这样俊美的年轻男子,是个女人都会有一种亲近的冲动。
现听到他如此半真半假的承诺,只怕是没有女人不会心动,特别是混在风月场所的女人。
萧薰儿听了这话,面露娇羞,真真人比花娇,绝美无双!让秦禄可惜的是,萧薰儿那张激动和娇羞的面容下,是一双清澈冷静的黑瞳。
萧薰儿并非一般的风月场所里的女人,如若他三两句就哄得人滚上榻,只怕就不对他味口了,这样的萧薰儿才配做得凤悦楼的第一人!
“太子殿下可真是讨厌之极,若是让太子妃听了这话,也不知要冲萧娘如何发醋了!”萧薰儿悦笑着打趣。
美人高兴,他心里也甚为愉悦!
只是太子愉悦的心情只保持到出凤悦楼前,出了凤悦楼,他面上的笑容便一敛而尽。
送走太子,萧薰儿重新拿起矮几上的卷宗,眼里闪烁着锐利的东西,向后一道青影无声无息站立着,并没有打扰她的动作。
“啪!”
萧薰儿整沓的丢进了火炉里,嘴里发出冰冷的笑,“褚国的太子作为也不过如此罢了。”
青影靠近一步,“主子,那宫里的安排是否还跟着太子的计划实行?”
“为何不跟?”萧薰儿冷然反问一句,“助他一臂之力,也便是助了我们,如此的好事,我们不顺水推舟,岂不是白浪费了这等良机?”
青影见她如此绝冷,不禁想起刚刚主子的话,言道:“主子如此护着寿王妃,可是因为寿王妃还有利用价值,亦或是……”
“不该问的话就不要多问,”萧薰儿冷肃一句飘来,青影即可垂首。
“容天音乐于跑我凤悦楼来,如若我不当着面护她,只怕招来嫌疑。”她表面的东西,可不能被人看穿看透了。
“最近几天寿王妃和那位兰小姐经常往来,几天二人都腻在了一块,似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青影实在疑惑那两人的动作。
提到这事,萧薰儿不由打开了凤尾阁的窗,轻笑道:“两人到是有趣,等着看好戏便好,不必理会太多。”
本以为萧薰儿会知道的青影再次垂首不动。
回头盯着被烧得旺的纸张,话也说完了,见青影还站在这里,眉梢轻蹙,说道:“还有何事?”
“主子,宫里头的那位想要见见您,可要见?”
萧薰儿眉梢一扬,没有回答。
青影继续说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依旧信您,助您,属下是想——”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与他绝无可能性,让他绝了这念头。告诉他,如果他想退出去,我可以助他安然离去。”
青影张了张嘴,终究是不再替那个人说话。
背负着沉重的期望,萧薰儿根本就没有多佘的心思花在这些上面去。
所以,那个人愿意等,更愿意一直为她所用,助她臂之力,只要她需要!
萧薰儿淡淡道:“让他小心一些,若真做不来,不必勉强。太子这边的计划并不是我们真正规划出来的方向。”
“属下会把话带到的,主子请保重身子。”
萧薰儿面上已经有了些青灰色,明显的疲倦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极为担忧。
主骨心,不能倒。
*
出了凤悦楼的太子脸色并不太好,因为身后明显紧跟着的马车让他不发现都难。
以前他以为容花月是个识大体的,如此有才有貌的女人换一个草包,他心里也痛快。
可自从那次麻疹后,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东西实在叫人难以忍受,前面是有一个侯爷爹罩着,如此容侯已经被闲职在家里,完全和皇帝闹僵了,多少有心人等着容家人树倒猢狲散。
一个无用又无利的女人放在那样的高位上,简直就是浪费了。
若非是林氏娘家那点势力支撑着,就以现在容侯落马的状态,太子完全可以寻个由头废了太子妃另立。
现在是多事之秋,太子也就暂且忍受着了。
只要不太过分,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一切都好说。但若是不识像,硬要无理取闹,那可就不能怪他心狠了。
皇家人,向来看重的不过是一个利字。
极少有人做到两全兼顾的,若在其中选择,必是利在先。
“殿下,太子妃还在跟着,”车外,面冷的属下低首压着声道。
“不必理会。”
“是。”
现在的容花月应该清楚,容侯一旦失权,在太子府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最近几天,容花月一直在向后偷偷跟着过来,发现太子有几次进入凤悦楼许久才离开。
想到凤悦楼那位花容月貌的第一美人萧薰儿,容花月心早就慌了。
先是容侯落马的打击,让她在太子府里的地位变低了几个层次,那些美妾们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还不得趁势踩低迎高的。
几次到太子院里,太子都找了各种冰冷的理由打发离开。
三番两次下来,那些妾室们早就对她摆起了冷脸。
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容花月用尽了手段,可是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曾再看她一眼,她实在想不通哪个环节出了错。
如若论样貌,以前她比过了容天音,现在却被容天音压了几个等级。
前面容花月想了想,觉得太子殿下是后悔了,本该容天音是太子妃的,现在成了她。
容天音恢复了那等惊天样貌后,只怕是连太子殿下的魂也被勾走了吧。
在恨意涛涛的之下容花月才几次跟踪了太子。
刚开始之时,容天音确实是天天去了凤悦楼,容花月险些气炸了肺,果然是为了容天音而来的!
可观察第三天后,容花月才彻底的弄清楚,原来太子殿下是为了凤悦楼的贱人。
一个青楼里的脏女人怎么配得上堂堂太子,容花月坚信以萧薰儿再美貌的脸蛋,也不可能会踏进太子府。
在几次的盯梢下,容花月却不是那么自信了。
因为太子对萧薰儿的好已经不是用好那么形容了,可以说是非常之好。
每次去,必会带着一两箱稀罕的玩意,出来时就两手空空。
如若不是给了萧薰儿又是给谁,容花月嫉妒得发疯。
自打和太子成亲以后,除了前面那几天热忠踏进她房里以外,之后就平平淡淡的对待,特别是麻疹之后,太子对她已经是冷淡了。而现在,她爹成为无权无势,只背着一个封号的侯爷后,太子对她的冷淡更为明显了。
发此长久下去,她太子妃的位置迟早会出问题的。
所以,她必须要紧紧抓回太子的心。
没等她想到法子,太子就极度恋上了凤悦楼这位,如此能不叫她发疯吗?
容花月目送太子离去,阴郁着脸让车夫调回头去凤悦楼。
今日,容天音直接约了兰蔻佟在凤悦楼见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容天音完完全全摸清了一些事,反之,兰蔻佟对她则是没摸得到三分之一。
这样的结果是容天音最得意的,想要看穿她,再回去苦修十年吧。
萧薰儿见她一个人出现在雅阁内,不由摇头笑道:“今日怎么没与兰小姐一块儿过来?”
“她垫后,”容天音懒洋洋地靠着窗边,眼神斜瞄下面。不知看到了什么,冲萧薰儿招招手。
萧薰儿好奇凑过去,“怎么?寿王妃可是有什么大发现?”
“确实是有发现!”容天音勾了勾唇,“听说最近太子殿下常走凤悦楼,我想在这里也就没有经萧姐姐你人格魅力强大了,必然是找你谈风情了!”
萧薰儿嗔瞪了她一眼,“胡说些什么,太子殿下再金贵也是个男人,人一旦有了压力,也就得找个地方舒缓舒缓!”
“太子妃都找上门了!”容天音揶揄地冲她挤了挤眉,“这女人可有点难缠啊,萧姐姐自行保重!”
“瞧你将太子妃说得跟洪水猛兽似的。”
“也就差不多了,”容天音凉凉地摆手,“我对应付这个女人没兴趣,麻烦萧姐姐移步了!”
“你真当这儿是你的寿王府了!”话虽这样说,但萧薰儿确实也顺意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对容天音说道:“你别乱跑,有个事想让你帮忙!”
容天音下意识的问:“什么事?”
萧薰儿这么快就利用她了?早就在之前让萧薰儿打发皇帝派过来的人时她就想到了,没想到这个萧薰儿还真敢用。
萧薰儿风情万种地一笑,“想让寿王妃给萧娘牵个线!”
“红线?!”容天音莫名有些兴奋。
是哪家良家妇男被萧薰儿给看中了?这么倒霉!不过,这样的事,可真值得看啊!
“是哪家良家男被萧姐姐盯上了?这么猴急着要相识!”
“让寿王妃牵线,自然也是寿王妃熟悉的人!”
“谁?”容天音有种不好的预感。
“神隐者,”言罢,萧薰儿笑得魅惑,在容天音惊掉下巴前出去了。
神策!
她没听错吧?萧薰儿要把神策?
第一美人就是第一美人,总是爱挑战高难度!
神策那块臭石头,别说是踢了,就是炸也炸不开。
萧薰儿这样的美人泡他也未必看一眼,所以,容天音觉得萧薰儿美人百分之百要败下阵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又何偿不难过美男关呢?
容天音带着同情又怜悯的眼神瞅下楼,这时萧薰儿早就迎了出去,正面与容花月碰面。
容天音再次佩服起萧薰儿来,一边是太子,一边又是神隐者,真牛逼!
萧薰儿直接将容花月请上了楼,在见到这位第一美人时,容花月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二十多岁的老女人了,可是那皮肤,那样貌与十几岁姑娘无异。
真真切切的风情万种,绝世无双!
这样的认知,让容花月对萧薰儿的敌意愈加的强烈了。
像萧薰儿这样的女人,只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吧。
“寿王妃,”正是萧薰儿和容花月上楼之际,兰蔻佟身边一个三等丫鬟就出现在雅阁的面前。
容天音闻言走出,正巧和容花月她们碰上面。
容花月再次瞧见容天音,心里那莫名的嫉火烧得更旺了,这般端端看着,容天音竟比这第一美人胜了一筹。
虽不是绝色倾国,可是这张脸,该死的魅惑男人!
没理会容花月在那里瞪眼发神经,“怎么?你家小姐有事?”
“我家小姐今日被家事绊住了,特意让奴婢来通汇一声寿王妃!”
“知道了,改日再约你家小姐!”
丫鬟连声道了几句后就走了。
容天音转身看着仍旧在瞪自己的容花月,当即咧嘴一笑,“哎呀,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姐姐这样高贵的人竟也会来了这样的风月场所,实在令妹妹吃惊啊!”
容花月面色一变,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极度的平稳着,“听闻妹妹最近勤来凤悦楼,家里出了事,妹妹还有这等闲心逛风月场所,实在令姐姐心痛。”
听听这话,好似她这个“姐姐”过来拎回不知事的胡闹“妹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装得像模像样。
容天音乐了,“姐姐误会了,妹妹和萧姑娘是知交好友,心中郁积无处可发,萧姑娘是个善解人意的,由她开导,妹妹我这些日子的心情也放宽了许多。这不,连太子殿下都知道萧姑娘是个知冷知暖的玉人儿,跑萧姑娘这里可跑得勤快了!咦?难道姐姐你也是来找萧姑娘开导开导的?那姐姐可就找对人了!”
容花月脸都绿了,越听后面颜色变幻了好几种。
听着容天音一长串的话,旁边的萧薰儿在容花月开口之前抢先一步说:“寿王妃过誉了,太子殿下只不过是有了些烦心事倾诉一二。正好,太子殿下落下的那几箱珠宝,也就劳烦太子妃一并带回府……”
容花月直接煞白了脸,身子抖动得厉害。
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涛涛的嫉火,强笑着:“既然是太子落下的,必然也不是那么贵重的,萧姑娘替本妃照顾了太子,这些珠宝也便赠予姑娘了,希望姑娘不要嫌弃本妃俗气了才是。”
“哪能俗气啊,要是姐姐家中金银珠宝多,不妨送妹妹几箱。姐姐知道的,秦执挣不了钱,家里开支拮据,手头实在紧张……”
“妹妹说笑了,妹妹整日游走这样的地方,只怕是花费了不少银钱吧。做姐姐的也是为了你好,妹妹家里实在缺钱,不如给个数据到太子府上,姐姐定让人给寿王府拿足了银钱过活!”
切,谁想要你的臭钱啊。
不过,容花月的忍耐还真在容天音的意料之外。
这么能忍的女人,也着实有点厉害的,只不过,在太子的事上,容花月还略显笨拙了。
“寿王妃,太子妃,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萧娘为两位准备好了房间,还请随萧娘来……”
“不必了,”容花月脸色一沉,淡声说:“萧姑娘的好意本妃心领了,只是府中事情还未处理完,就不多留了。”
一副真的是来劝说容天音离开就走的架势,容天音无声地一笑。
容花月要走,萧薰儿自然是不拦的。
如若不是容天音在,只怕这位太子妃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虽然萧薰儿不怕太子妃,可是她也有些怕麻烦,容花月一闹,她的凤悦楼就直接被朝廷盯上了。
和太子表面闹上直接关系,能不成为众矢之的吗?
等送走一副作势劝妹不成气怒离开的容花月后,容天音站在门前和萧薰儿对视一眼,彼此都从眼里看到了对方的笑意。
不管容花月想来做什么,她们皆不管。
现在容天音头疼的是该怎么介绍神策和萧薰儿?
待容花月一离开,容天音和萧薰儿就悄悄出了皇城,直奔着最近的苍海城去。
苍海城很小,离皇城不过几里路远。
如若要算准了,苍海城也是属于皇城地段,只是被独立来叫唤罢了。
是以,她们出城门不处就可以直入苍海城了。
萧薰儿一身暗色的裘紧披着纤细的身形,容天音则是一件雪白的狐裘。
两个人进了苍海城后,萧薰儿就坐在了碧波楼里候着,由容天音这个与神隐者“相熟”的人去引过来。
容天音徘徊在墙外,心里有些小郁闷,自己为什么要给他们牵线?她发神经吗?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在容天音前后摇摆不定时,身则响起波澜不惊的声音。
回身,差点撞上了神策。
“你干嘛突然出现?你想吓死我啊?”
瞅着拍着胸脯的精美女子,神策立在原地没说话。
“巫婆,有美女约你,去不去?”容天音难得郁闷地道。
神策看她,似有几分疑惑的问她什么意思?
“就是人家美女想泡你……哎!直接跟你说吧,人家美女看上你了,想要讨你做老公……不,相公。”
说完这话,紧紧盯着神策的变化。
神策没让她失望,依旧面无表情,神色淡然不为她的话所动。
就在容天音以为他沉默是金下去时,只听他淡淡道:“你何时做了媒婆。”
“咳!”容天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本来不是多冷的笑话,可是由神策嘴里吐出来,就是那么的古怪又搞笑。
见她被自己呛得脸蛋红扑扑的,脸颊像两只红通通的苹果,晶莹剔透让人想要一口咬下去。神策似叹息,似无奈地上前,轻轻地抚在她的背上。
惊觉自己在做什么时,神策惊得冷汗直冒。
容天音缓过了劲来,摆摆手,“谢了!”
“不客气,”他淡淡道。
“走吧,”容天音没等他缩手,突然抓上去,正巧握上他修长的大手。
神策眉头一紧一松的,并没有失态的甩开她。
鬼使神差的竟是回握了那只柔软的小手,容天音拉着他走,并没有发现一点异样的反常。
等萧薰儿看到容天音拉着神策过来时,那小眼神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复杂,能这样大咧咧的拉着神隐者的手的也唯有容天音了。
萧薰儿冲神策恭敬地拜了一礼,“萧薰儿见过神隐者!”
“对他你不用拜来拜去的,反正你又不是巫婆的信徒。”容天音看他们彼此之虚礼一大堆,累得够呛的。
萧薰儿只是笑笑,并没有听进容天音的话。
“人我带来了,怎么表现就看你自己的了!”容天音笑眯眯地冲萧薰儿道:“事成别忘了请我吃喜糖啊!”
萧薰儿愣了下,无奈地一笑。
不理会容天音二百五的作派,萧薰儿恭敬的将神策引进屋。
“凤紫公主要见在下,所谓何事。”
神策淡无情感的眼落在萧薰儿身上,然后淡淡开口。
萧薰儿身形一僵,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动作,然后很自然地笑道:“神隐者,如今站在这里的是萧薰儿,不是什么凤紫公主。”
神策半点表情也没有,也许可以说,他完全不理会尘事间的一点一滴了。在他眼里,不论是什么人,什么事都是一粒沙。
一个人看着一粒沙能有什么人类情感?
在这个淡得可怕的人面前,萧薰儿也只能勉强的维持那点镇定。
“萧姑娘,请讲。”
萧薰儿松了一口气,神隐者就是神隐者,这样的定力实在惊人。
“有关当年的事……”
“在下并不知,萧姑娘找错了人。”没等萧薰儿说完话,神策已经淡淡地断了她的后话。
是啊,那个时候的神策还只是一个两三岁的孩童,哪里知道那些事,就是她,经历那些事时,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那能否请——”
“在下只观天地,不管人与事。”
一句话,断了萧薰儿所有的话。
神策这样的话,如此的淡,却又是那样的无情。
因为他没有心,所以他不会为任何事所动,更不是任何人能请得了的。
“呵,”萧薰儿凄然一笑,“不愧是神隐者,当年如此,现在亦是如此,是我异想天开了。”
神策点了点头,没再听下去转身就去。
萧薰儿在他身后笑得更凄切,“好一句只观天地,不管人与事。神隐者当真能到绝去七情六欲,断绝所有人情念想?”
身后的话,并没有阻止得了神策淡淡离去的步伐。
神策走出来,站在几阶台阶前,慢慢地住了步。
那抹淡淡的娇影正蹲在一片角落里捏着雪球,百般无聊地朝着地上砸,一来二回的重复着动作,雪球砸在雪地上,发出“突”的一声。
淡淡的银白斜映的她红润莹白的小脸上,渡着层淡淡的光华。
小鼻子露在外面,冻得有些红通,令人忍不住想要用自己的手去捂暖它。
感觉身后不远有人盯着自己,容天音转身,因为蹲得有些久,脚下一麻,差点就朝后摔。
有些滑稽的稳住了身形,笑嘻嘻地起身,拍去身上的雪渣。
刹那间,神策以为是林间的精灵正奔着向他来。
“怎么样?萧美人还合你的心意吧?我可是你们的媒人,成亲时记得给我封大点的红包啊,不然我可要闹得你们没法洞房去不可……”
听她越说越离谱,直接就洞房了,神策淡淡地道:“回去吧。”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啊?难道你还嫌弃我家萧美人?虽然年纪有点大了,可是你们挺合适的啊?你不会是那种歧视……”
“在下不会成亲。”神策淡淡地丢下一句,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容天音愣愕在原地,“还真是要绝了那七情六欲啊,多没意思啊。”
萧薰儿整理了情绪走出来见容天音对着神策的背影指指划划的,不由摇头叹息,“回去吧。”
容天音转身安慰,“萧姐姐,你别急,像你这样的大美人不可能找不到好男人的,像他这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压根就配不上你!”
萧薰儿哭笑不得,“寿王妃,萧娘只是来问神隐者一些话,并不是你所误会的那样。”
“啊?”容天音一愣,“你找巫婆原来是算命啊。”
“不是——”算命,萧薰儿无力地摇头,“算了,这些话也不该和你说的。”
什么不该和她说?
容天音的好奇心被勾起了,突然朝萧薰儿喊了一句,“我落下重要的东西了,萧姐姐你先回去,我后面自己想办法回去。”
“落了什么东西……”萧薰儿一回头,哪里还有容天音的身影。
容天音蹲在墙头边,像个猎人似的静静地盯着墙内的一切。
萧薰儿过来见神策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古怪的事,如果不是萧薰儿自己开口,或者她永远不会怀疑什么,可是现在不同,萧薰儿竟然这么笃定认为自己过来就可以带她见到神隐者。
突然想起那些种种,容天音有种被人在暗处盯住了的感觉。
现在别人把她当猎食,这样的兹味让容天音很不舒服。
犹豫了好久,容天音才默默地从身上取下拆组的滑板绑在脚上,从墙上一个扭身就落在了墙后,顺着前面的路滑了出去。
就在她跃下离开时,在她刚刚盯视的地方凭空出现一抹素色的修长身影。
萧薰儿坐在马车里,咕噜转声夹着雪吱吱响一路奔驰。
容天音从后面追上来,在进城前本是想要和她打个招呼的,却见萧薰儿突然转了一个方向,朝着皇城大门左方去了。
哧地一声刹住,盯着萧薰儿过去的方向良久,拢了拢衣,跟了过去。
冰雪纷飞,寒风冷冽,容天音很喜欢雪天,即使是在这样冰冷的雪夜里,滑行的速度仍然非常的快!
萧薰儿突然转了个方向进了左侧方向的一处破庙里,在容天音的视线下,在萧薰儿拢着衣被人扶下马车时,在庙口的方向突然涌出几十道黑影,容天音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然后就见一道修长身影缓缓出现在众黑影前,借着银白色的映射,容天音只可以模糊看到那个男人的轮廓,大慨也就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男人的五官极为深邃,就算是看不清他的脸,也知道这个男人长得绝非凡品。
容天音正疑惑萧薰儿怎么跑来和男人约会还带着一大帮高手做电灯泡,就听那男人开口说话了,声音略带点沉,“佘妃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只要耐心等待一两刻就可。”
“你不必为我牺牲到这一步……”萧薰儿复杂的声音传过来。
佘妃!
怎么好端端的会提到佘妃?
容天音抓住了重要字眼,当即眯了眼,侧着耳更是认真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