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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妃今夜为何会出现在刑部大牢,”在送走容天音前,沈闲淡漠问她。
容天音以为沈闲并不是那种计较的人,显然不是。
纵是在神隐者面前,沈闲还是将她挡了下来,非问出他想知道的东西来不可,她不可能说自己认识那里边的刺客,更不能说她来刑部真正目的是想要阻挠他们救人的顺利逆。
哪里知道沈闲这个人突然出现搅局,否则她还真的不可能让萧薰儿救走苏卓,现在那两人只是重伤被带走,后面她唯有从别的地方出手了,萧薰儿的目的何在,苦衷是否有,她容天音绝对不允许萧薰儿可以对她的家人为所欲为鼷。
“沈大人问这话就不觉得多余吗?当然觉得好玩才跑出来的,”容天音无辜地摊摊手。
“寿王妃可知只要你不说实话,本官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沈闲声调冰冷,一字一句地道:“能掐得如此准确时辰出现在刑部,寿王妃也别用那些话来唐塞背后的事实,想来皇上对寿王妃的关注,只要听了下官的话后必然会对寿王妃有所怀疑。如若寿王妃不想受苦,还请配合本官,莫要让本官在圣上面前为难,寿王妃以为呢……”他没说完,但是足够让容天音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在威胁她,非要出个答案不可。
容天音冷冷眯起了眼,“沈闲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真没想到啊,这个沈闲真是难缠得紧,接触这么多次,还是头次见他如此表现出另一面来,这才是真正的沈闲吧,大公无私得冷酷,她真是倒了血霉才会碰上这种人。
沈闲今日毫不客气,冷冷地道:“如若寿王妃这般认为,那便是了。”
“你——”容天音气结,却拿沈闲没有办法,因为他说得对,只要他在皇帝面前一说,相信以她的黑历史而来说,皇帝绝对只相信沈闲所说的话,因为沈闲是皇帝身边信任的人。
她容天音算什么?不过是皇帝眼中刺,肉中钉,正好没有再好的借口除掉她呢。
容天音不可不承认,自己确实在输了,所以不得不低头,“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寿王妃到刑部做什么?寿王妃是否认识那些刺客。”沈闲淡淡地问道。
听到这种问题,容天音头有点大,沈闲和她两个人,如果真的要打起来的话,还真不知道谁胜谁负,想要从沈闲的面前逃走并不太难,有神策在旁相助必是事半功倍的,可后面沈闲要做的事她就无法阻止了,除非她马上灭口,留住她这点秘密。
容天音知道神策不可能帮她杀了沈闲,她一个人也不可能一击攻败他。
“沈闲,你这是在逼我违背一些东西,”容天音知道是谁,可她和萧薰儿有那么一点交易的存在,当初和萧薰儿做朋友,也是看在她背后那点神秘的力量。现在让她过河拆桥,似乎有点不妥。再说,她还没有弄明白萧薰儿到底是什么人,就这么冒然供了出去,为难她了。
沈闲冷然地伫立在风雪中,压根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不说也得说。
在心里边暗暗吐槽了下沈闲,容天音觉得自己真可怜,在这种恶劣环境下被逼供。
“去刑部,我不过是想要阻止他们救苏卓,这是事实,信不信由你。第二个问题,我恐怕没法正面回答你,确实是我相识的人,正因为这一点,我才不能说,希望沈大人别为难我。”
沈闲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也没说信还是不信。
又是一块臭死头,容天音盯着沈闲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无趣地摸摸鼻子。
神策背对着容天音和沈闲,依旧面对那漫天的大火,随着大火渐熄,仍旧没听到沈闲回答,容天音觉得沈闲是故意要站在这里冷死自己的。
实在受不住的容天音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地道:“那个,沈闲啊,咱们回去吧,这儿怪冷的。”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冷,容天音吸了吸鼻子,再不走就得风寒了!
沈闲缓缓看着她,原来他刚刚一直在失神想事,这个发现让容天音嘴角抽搐得厉害,但她没胆指责他,更加可怜兮兮地瞅住他,小模样当真可怜得紧。
沈闲心里一动,久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本官还有要事缠身,寿王妃还请自行离去。”
意思是说,他就不送了。
容天音愣住了,就这样?你这是信了还是没信啊?总得吱个声啊。
沈闲却没有再理她,收剑负手而去,走得很闲适,不快,也不慢。
他颀长的影子拖在地上,一点一点的远去。
容天音愣怔地喃喃道:“你,你就这样走了?”不知怎么的,沈闲那背影,令她鼻子有点酸,唉,又是一个孤寂落寞的人啊。想起沈闲的年纪,他才二十几岁吧,却沧桑如同老者。
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去,发现神策正用淡如水的眼神看自己,摇头叹气道:“我说你们这些人,真是自找罪受啊。好好的一个人,非要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很好玩吗?”
神策缓缓转身,风雪带着他一头银白色发丝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淡出了容天音的视线。
容天音无语之极,这两人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神策,你还真是……”令她琢磨不透。
他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里救她的?他又知道了多少,看透了多少?
对神策,容天音的感情是复杂的,似乎是从他奋不顾身跳崖的那刻开始,对他的关注似乎开始过头了。拍拍脑门,将那些混乱的东西拍出脑海,神策的事,就暂且这样吧。
沈闲处理刑部大牢劫犯事件又匆匆转去容侯府开始接手处理烂摊子,容侯府被烧了大半,死伤不计,所幸并没有让容侯伤及分毫。
从皇帝如此紧张的程度,朝中大臣想必再度重新估量皇帝对容侯的用心了吧,容侯在朝中份量,早已不可分割,只要帝王在,容侯府就永不覆灭。从很早开始,沈闲就明白了这点。
*
容侯阴沉着脸盯着早已灭毁的火势,整个容侯府被烧去了一大半,烟味浓厚的在空中绕着升腾,天空的雪不知何时已停,冷风也停止了吹刮。
皇帝站在外围,拧着眉看着这片一时荒凉的容侯府。
“还请皇上先回宫,微臣会处理好此事并给皇上一个交待,”容侯揖身,淡淡道。
皇帝缓缓转过头来,深邃如渊的眼静凝着他,“不必与朕交待,追查真凶才是你需要做的,后面的事,交给沈爱卿吧。忙了一夜,你也累坏了,与朕入宫。”
容戟以为皇帝会对自己不屑,可现今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原谅了自己,心里头,容戟也松了一节气,总算是没有闹得太久,这是他们第一次闹得这么僵,本以为一切都要烟消云散,可今天,皇帝再次对他低头了。皇帝几番的态度让容戟心生愧疚,对皇帝,他算不得好臣子。
“皇上——”
“沈爱卿。”皇帝并没有再看他,而且转过去将不远处的沈闲叫了过来。
沈闲恭敬而来,冷冷地弯身,“皇上请吩咐。”
“尽量让容侯府恢复如初,真凶一事,由容侯自己亲自追查,”皇帝的意思是说,你沈闲就不要插手了,只要负责替容侯将侯府给恢复原状就可,不要做多余的事。
沈闲冷硬地应下是,然后看着皇帝大步离开,皇帝一夜未眠,容戟不敢再多说,也不敢问皇帝让他入宫的意思,赶紧跟着皇帝身后走。
沈闲的目光再定格在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上,慢慢地眯紧了眼眸,转身又投入公务里。
容天音逛到了凤悦楼面前又悄悄的离开了,看来他们是没有回凤悦楼,也对,苏卓那种身份的人,想必也不可能再到外面抛头露面了。
对萧薰儿,容天音还暂且没有想出什么法子解决,和她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复杂,也不是简单,真是头疼啊!
绕了两圈,容天音又想起一些事,眯着困得不行的双眼跑了兰太慰府。
兰蔻佟对容天音一大清早出现在她家大门前感到很震惊,是什么风将她给吹过来了?
兰蔻佟没敢多想就打发通报的下人,披着银狐大裘走出来了。
容天音就眯着眼站在冰雪之中,面朝兰府。
兰蔻佟由侍婢陪同走出来,眼眸所及眼底闪过一片骇然和不可置信,从容天音半眯的眼幕下,还可以看到她震得无法动弹的动作。
容天音慢慢地勾勒着一抹笑容,“兰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本妃的驾到惊着了?”
空气中回荡着容天音似笑非笑的声音,兰蔻佟勉强扬着抹笑,僵硬着步伐上前,“不知寿王妃驾临,有失远迎,望王妃勿怪!”走到容天音面上,微抬着眉眼打量着。
打着一个不雅的哈欠,容天音眯着眼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看你一眼,我们也有好几天没面了吧,兰小姐最近似乎很忙啊!”
“确实忙了些,”兰蔻佟面上有凄然,“容侯的事,望寿王妃放宽心。”
容天音听到这话有些好笑,“多谢兰小姐挂怀了,父亲是什么人,还不至于会被这场刺客吓到,想必不用太久,背后的真凶就会揪出来了。兰小姐,你说是不是?”
她话里有话,让兰蔻佟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眸,嘴边溢着勉强的笑,“当然。”
容天音转过身去,冲着兰蔻佟摆了摆手,“出来也有许久了,也该回了。不用送,回吧。”
兰蔻佟立在原地,眯着幽眸紧紧盯着容天音转过去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天音在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就显得诡异了,现在让兰蔻佟出门见了一面就走,到底想要卖什么关子?
而下一秒,兰蔻佟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容天音行出十步远,突然一个回身,一支不知从哪里拾来的钢针直射奔来。
兰蔻佟完全是遇险本能的反应过来,当她轻巧飘然的掠到一边,再伸手接下容天音另一枚钢针时,她整个人就僵住了,因为,有些秘密已经在这些本能里暴露了出来。
站在十步开外的容天音笑得十分邪肆,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得意和深暗,“没想到兰小姐比我想像中要好了许多,兰太慰将你这个女儿藏得够深的,若是让兰太慰知道兰小姐做出那种事,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说实在,我还真想知道呢。”
兰蔻佟刚刚温和的面容立即染上了几分狰狞,冷冷捏着手里的钢针,“容侯爷也不差,将你这个女儿深藏至厮。”
面对兰蔻佟那点恼羞成怒,容天音笑得有几分欢,“我以为你会忍得住,没想到不过一试就露馅了,是我高估了你。兰小姐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本妃会一眼就认出了你?”
兰蔻佟抿着冰冷的唇,冰冷地坪上只有她们二人和一名近身侍女,风萧索轻轻吹过。
“太子殿下固然是个好选择,可是兰太慰似乎更看重康定王吧。自己的女儿如此与他作对,只怕他知道了,非吐血不可!”容天音对着兰蔻佟摇头叹气,“真没想到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刚才看到容天音一身衣裳时,她就震住了。刑部大牢的人,是她,兰蔻佟从没想到会是容天音,那样的人竟然是容天音,兰蔻佟想想都不怎么甘心。
容天音冷然一笑,从自己身上摸出一块布来,朝着她面前一丢,有重属物跌落在兰蔻佟的面前,“当初你用此箭,可不就是想要杀我吗?你问我想要做什么?岂不是可笑。”
兰蔻佟就算是不揭开那条锦布也知道里边包着的,正是当时在猎场时朝着她放的冷箭。
“你一直知道……”容天音早就在那个时候就察觉到了她的伪装,却在过了这么久后才揭发出来,还以这样的形式,兰蔻佟心里有了疑惑。
果然,只听容天音笑道:“也不是一直知道,其实我并不太确定,可是那两夜你自如进入太子府的样子,马上就印证了我先前的预感。”
太子府!
兰蔻佟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容天音,两次进入太子府她都很小心,没想到还是让容天音跟在了暗中,而她竟然毫无所察。
“你——”兰蔻佟此刻已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怒和惊了。
容天音见她面色大变,不由扯大了嘴角的弧度,“兰小姐好自为之!”
容天音没说完就走,留下兰蔻佟一脸愤然又是疑惑,容天音今天一大早来这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防备她吗?
容天音这么做自有自己的道理,她敢这么公然站在这里,就是想让兰蔻佟知道,她容天音可不惧你兰蔻佟。容天音也不担心兰蔻佟会将自己的事说出去,因为兰蔻佟根本就不敢。
或许,她是不想让兰蔻佟看扁了。又或者,是为了表现出自己可以配得上秦执的能力。
想到秦执,容天音知道自己跑出来一夜想必又让他担忧了吧。
回到府,容天音马上就发现府里气氛的压抑,赶紧抓住清苒就问:“秦执出事了?”
清苒红着眼眶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很是恼容天音。
容天音早就被这个死丫头给哼习惯了,这么无法无天的丫头,也就只有她容天音能够忍受得住了。
“王爷正气着呢,吩咐过王妃不要去打扰他,特别是这几天内。”
见容天音就要自顾自的朝清筑院去,清苒冷声截住了她的脚步。
容天音回头,摸摸鼻,“他真生气了?不是吧,我有和打招呼啊,不用这么小气吧!”
“王爷就是不想见王妃,如果王妃不怕将王爷的病气出来,就该回自己的院子里呆着,”清苒像个女主人似的发话。
容天音沉了沉脸,“死丫头,还敢和本妃来强的了,有出息了。”
清苒缩了缩脑,咬着唇,没敢再吭声。
容天音抽抽眼皮,这王府里的下人,一个比一个横,就没有把她这个王妃放眼里的。对清苒的话,容天音似乎是一点也不怀疑,转身就回自己的兰院去了,不见就不见,谁稀罕啊。
跑了一夜,容天音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晚上是被饿醒的,容天音出门找吃的,捂着肚子朝着厨房方向走,心里不时骂着清苒这死丫头,连伺候人的事都做得这么差。还真打算把她饿死,容天音心里叨叨念念着。
就听有八卦的丫鬟催促着朝清筑院去,“王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是啊,虽然阙神医说没什么大碍,可是看王爷昏迷不醒的样了,就好像是……”后面忌讳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彼此之间一叹息,端着东西走了,话尾还在继续着。
“王爷特地吩咐过了,不能让王妃知道此事,我们也闭紧着嘴巴吧。”
“也不知王爷对王妃是个什么态度……”
“这些事也轮不到我们来操心,还是好好伺候着王爷,期望王爷早日康复才是……”
容天音从另一边转出来,愣愣地看着丫鬟消失的方向,垂着眼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着夜深人静时,容天音潜入了清筑院,将里边守夜的人给迷昏了,这才肆无忌惮的走到秦执的床边,站在面前,盯住秦执面无血色的脸,捏了捏拳头。
“你这个大傻瓜,你这个样子还真难看,跟个死人似的。”容天音闷闷地低喃着。
坐在他的身边,执过他的手把起了脉来,眉头紧紧蹙在了一块。
“看来那次摔得不轻,还妄想这么撑下去,真是个大傻子。”容天音有些气,因为秦执并不拿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回事,随随便便的使用,不计后果。
看秦执这个样子,容天音哪里还敢对他身体胡来,她到是会使些偏执的手段令他醒来,可是她不敢保证这样会不会给他带来严重的后遗症,他这身体看似折损极大,却又不像。
面对这样相当纠结的构造身体,容天音也只能等了,既然阙越来看过了,必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昏迷了。
对比前面的,容天音知道这次更厉害些,只要他再好好休养,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在他的床边守到了早晨,容天音自然醒过来又悄悄的离开清筑院。
秦执的事,让容天音没法分身乏术去关心别人的事。萧薰儿,兰蔻佟,容侯和康定王等人的也好,她都统统放到一边去,夜夜来守在秦执的身边,等待他的清醒。
其实容天音并不知道,秦执是可以感受得到身边动静的。
守了五天,秦执终于是有清醒的迹象,容天音还是第一次看到秦执竟昏迷了如此之久。
然而,这五天里也足够一些事情发生翻天复地的变化了。
容侯虽没有回到朝堂中,可是他一直着手查这件事,很快的,矛头就指向了凤悦楼。
当容天音听到自家老爹对凤悦楼进行了彻查时,她就知道这次萧薰儿是赔大了,同时也佩服老爹的办事能耐,也不过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开始查到凤悦楼了。
如果不是知道容侯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容天音还真的怀疑容侯是不是有意耍着玩。
五天前的那场刑部刺杀也让被陷入狱的康定王重见天日,太子如今可就担心了,因为在那之前,他与萧薰儿有秘密往来。苏卓的事,双有他身边的人接触过。
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查到他的头上来。
至于兰蔻佟那边,容天音更不会去在意,那天之后,兰蔻佟似乎并没有要找她麻烦的意思,也许兰蔻佟是想从暗处观察她,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兰蔻佟对容天音的了解,完全是个零!
且不去说外面的那些人,就在五天前的那大场容府大刺客,一场大火将容侯府烧了大半天,死伤也十分惨重。容侯的发妻林氏,在这场刺杀中就受了重伤,此刻的容花月早就慌了神,这边太子殿下对她不闻不顾,另一边可倚靠的娘家又出事了,唯一能帮得上忙的母亲重伤在榻间不起,她纵是铁石心肠,在这件事上也彼受打击。
*
容天音知道秦执醒了,却没有急着过去见人,继续搞她的研制。
趁着这个时间,她就没少在外面林地里走动寻找一些可用之材,手中制出来的毒药也渐多了。
现在动物差不多都冬眠了,容天音身边也就缺少像小银这样的东西跟随。
正是容天音不亦乐呼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容天音赶紧收起走了出去。
兰院门外,那人正静静凝望着她,望着雪间的绝色男子,一时有些愣愣。
他披着银灰色的大裘,后面挂着同色的风帽,月白色的鹿皮靴子。
微曲起的袖子,外露的指尖白苍苍的,就像是久病在床的垂死之人,尽管离的这样远,容天音还是能清晰的感觉他身体里透着的那丝颓败气息。这个人身有宿疾,在这样冷的天气,还敢坦然的站在风雪口下,也不怕被活活冻死。
看到容天音那刻,那抹温柔如春的笑容重新浮上了脸面。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像平静的糊面,静静地注视着她,容天音有时候想,这个人真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书上写出来的那种一眼就能夺人心魄的美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你怎么来了?还不快进屋,你也不嫌冷得慌!”容天音被冷风一灌脖子,猛地回神过来就小跑上去,嘴里马上就叨念了起来,还不忘将他拉进屋里头取暖。
容天音屋里还是挺暖和的,秦执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流窜进了身体。
跟着一起过来的丫鬟和方拓都退到了屋外。
容天音给他添了一些炭,又紧张兮兮地道:“你这几天躲着我干什么去了?”
既然秦执不想让她知道,她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吧。
秦执闷闷咳了几声才说道:“为夫并未躲着小音。”
“清苒都说了,你气我,躲着不见人了。”容天音没好气地说。
秦执的眼角静静弯起,眸色温润,略略一抬,“清苒的话小音只信三分便好,这几日可有好好照顾自己?可又是跑苍海城去找神隐者麻烦了?”
容天音眉眼微动,不悦地道:“那家伙硬石头一块,和他没啥好说的。”
其实她是挺担心秦执醒不过来的,大家都说他活不长久,几次都能活过来了,拖着这副病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种折磨,想必很难受吧。
一只手突然覆过来,遮挡了她的视线,容天音伸手去拿开,“干什么?”
秦执温言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为夫,小音。”
容天音抿了抿唇,她不过是觉得很可惜罢了,这么漂亮的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损……呸,什么香消玉损,根本就不会有这天。
“秦执,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连昏迷这种事都要刻意的满着她,他到底是不信任她还是因为别的?说实在,她真的挺在意的。
“为什么这么认为?”他改抚过她柔软的发丝,温声问。
“你这几天——”
秦执突然低低一叹息,“还是不能瞒着小音,为夫这几日确实是躺着榻上,无法起身。”
容天音心里一紧,虽然她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可是由他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挺不好受的。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
“并不是因为小音,只是生命力突然枯竭,问题不在小音的身上,所以,无须要自责。”他温柔地安慰着她,让她别介意。
在容天音有些发愣之际,他顺势轻拥过她,“希望以后小音能一直这么站在我的身边。”
“秦执?”
“如若有一天小音知道为夫不是那么好时,会不会离开?”他轻声问,心里却忐忑着。
容天音并没有多想,觉得秦执就是太温柔了,温柔到让她没法转身就离开的程度。
所以,她觉得他这些话,并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对秦执,她已经有点分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了,对一些想不通的事,容天音向来是选择忽视的,或者说,她是不敢多想的。
“不会有这样的假设,”容天音觉得他想多了。
“假如呢?”他追问。
“假如的话,我不知道,”因为没发生,谁说得准?而且那个所谓的好坏,也要看是什么,她并不是那种挑剔的人。
秦执静静地抱着她,并没有再追问下去,也没有松开她的打算。
被抱得有点受不了的容天音闷闷地道:“你够了吧,还不快给我松开。”
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整天对她动手动脚的,她还不得发飙。
看着有些炸毛的容天音,秦执轻轻地发出了笑声。
容天音扭捏地松了松身子,转身给他加炭,不看他取笑人的目光。
“家里出了事,为夫陪小音回府看看,”秦执突然提议。
容天音犹豫了下,“可是你的身体——”
“不碍事,陪娘子回娘家看看老丈人还是足矣的!”戏谑之语从他嘴里吐出来,还真的有点让她不适应。
容天音脸孔有些晕红,闷声道:“那你多穿点,我给你拿炉子!”说罢,容天音就哒哒的蹦出去安排了。
*
义晋等人对秦执出府的事是非常不赞成的,这会儿刚刚醒过来就是该休息的时候,突然又跑出府去折腾,当真不惜命。
容天音是真的冤枉,对义晋等人投过来责备的目光,容天音硬着头皮受下了。
这还是容天音头一回和秦执一起回娘家的,心里边很是微妙。
离上次他们一起出府又多久了?容天音掀着帘子,叹着息想。
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叹的容天音,当下郁闷了,自从重生以来,她叹息的气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容侯当年可是响当当的沙场战神,想必不会被这点事打击到。”像是看出她心里那点担心,秦执出声安慰着。
容天音没敢掀帘子太久,赶紧放下,避了寒风。
“我没担心爹,只是这次的事态闹得有点严重,”也不知道沈闲那块臭石头有没有在皇帝面前说自己坏话?她想着要不要制一个沈闲布偶送到神策手中下一道诅咒?
“咳咳——”秦执低低咳了起来,容天音赶紧伸手抚他的背。
“现在好了吧,跑出来跟着受罪,”容天音话语轻松,可眉头却是皱着的。
春执微笑着伸手抚过她轻皱起的眉头,“小音皱眉的样子,可不好看。”
“别跟我装混,好好躺着,不然我可让人掉头了。”容天音最烦他咳得要死不活的还笑成这样,对她的关怀,也不知令她憋了多少泪尿了。
想她容天音上世可没有被人这么温柔呵护过,到了这里,却被一个病得快死的绝世美男这么对待,心里挺美的同时也矛盾不已,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样的温柔。
上世的经历让她觉得害怕了。
“怎么了?”
容天音醒神悠然对上满是忧色的深邃黑眸,勉强扯出一抹淡笑,“没什么。”
好端端的,又想起那些不该想的做什么?
*
容侯昨夜是宿在宫里头的,在外面的人看来,大家都以为皇帝和容侯在宫里谈事淡到了第二天。
只有容侯自己知道,皇帝什么也没有说,昨夜将他招入宫后就让他睡在了偏殿。
容侯也觉得莫名奇妙,觉得皇帝奇怪又有点……呃,别扭。
既然别扭,又为什么让他宿在宫中?
从凤悦楼回来的容侯脑子里就在想着这几天皇帝异常的举动,他知道皇帝是想要重新拉近他们的关系,可是这种方法未免也太……
“唉,”容侯对着正在翻修的方向轻轻一叹。
秦闻所做,他又怎么会不懂,只是他们前面闹成这样,真的可以再回到前面那样的君臣关系吗?皇帝有多么想让容天音死,容侯是知道的。
皇帝后面若是还要杀人,他还是会阻止,如此周而复始,他们再和好也是徒劳。
“侯爷,大小姐和寿王一起回了府。”
紧闭的门外,有人来报,打断了容侯的沉思。
容侯英眉一挑,“是和寿王一起回的府?”
外头的人答道:“是,已经进府往这边来了,侯爷可要挡人?”
“让他们过来吧,”容侯淡淡道。
外面的人走了,很快就传来几个脚步声,容侯收了收心绪转身重新去添了火煮酒!
心里面却对秦执突然过府的目的思量了起来,秦执,可不会无缘无故踏进容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