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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了,白云香拉着赵雨农的手,双双走到25舍楼下,两个人有说有笑,往一楼大厅走去,正要上台阶,进到大厅里头,突然听到附近有人在喊:“小云!小云!我和你爸在这里呢!”
两个人的笑容,瞬间消失,白云香面如死灰,恐惧感彻底把自己包围,就像两个人正悠闲自在地,行走在青山绿水间,突然一只老虎,从天而降,吓得魂飞魄散。
还好,意识即刻回来了,还没有崩溃,缓过神来。
赵雨农也傻了,不过,在很早之前,在对门的白云香小姨家,见过白云香的父母亲,彼此是知道,各自的存在的。
赵雨农很镇定地,和白云香转过身来,倒后几步,看见在宿舍楼右侧,花园里的石凳子旁边,白云香的父亲白瑞善和母亲江明霞两个人,他们也许是,早就看见这两个人嘻嘻哈哈的,从远处走来,一直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还以为人家能看见自己,没想到,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径直走过去了,完全沉醉在甜蜜的浪漫爱情里,谁也看不见,只顾着,享受当下的美好。
赵雨农和白云香,并排走到小花园,赵雨农礼貌客气地叫声:“叔叔阿姨好!我是小云小姨家对门的赵雨农,去年七月份,理工大学毕业留校任教。本想早就去,看看叔叔阿姨,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们二老赶紧上楼吧。这么晚了,先上楼到屋里,休息会儿吧。”
白瑞善和江明霞,也很吃惊好奇,看见眼前这个小伙子,高高的个子,匀称的身材,衣着朴素大方,带着浅色镜框的近视镜,和善礼貌的样子。
两个人也温和地看着他,好像刚才对女儿的满腔怒火,随时要爆发的炸药,被眼前这个小伙子,给轻轻的掐断了,那根在嗖嗖地冒着白烟的导火索,千钧一发的时刻,危机解除了。
江明霞面带笑容,沉默不语。白云香惊魂未定,整个人都要吓傻了。自然是一言不发了。
白瑞善被眼前的小伙子,几句礼貌平静的话语,泄了万丈的怒火,稍稍平和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了许多。
江明霞看见丈夫的怒火熄灭了很多,就轻轻地对身边的白云香说:“我和你爸下午四点半,就到了你楼下面,上楼敲你房间的门,隔壁说人出去了。我们只好下楼来,坐在这花园里等。你爸爸说,今天就是天下刀子,也要一直在这里,等到你本人。”
“那你们俩吃晚饭了没?四点多到现在十二点半了。”白云香平静地说。
“吃了,我和你爸,从家里走的时候,我顺便给包里,塞进了两个馒头,我们自己经常出行的水杯,也带着呢。吃了喝了,没怎么饿着。”江明霞平静地说。
“你们这么急,赶到这里来,又一直在楼下,这么长时间的等我,啥事呀?我不是昨天,才回去过了吗?”白云香不解地问道。
“哎,还不是你回到家里,给我说,你要和赵雨农一起 ,去广西招生旅游。我给你把一说,他就急了,像吃了炸药,抱怨我,指责我,在家里简直,要把楼顶子捅破了。
又风风火火地,拉着我赶过来,说是要和你面谈,要见你本人,要把话,给你说清楚。我俩就急匆匆地,到了你楼下面。就一直在这里,死心塌地等着你。”
白云香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想,就这么点事,不至于吧。
对了,是自己给母亲说了,三天后,就出发了。
火车票都买好了。原来爸爸是为了这件事。三人说话的时候,赵雨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了。
白云香就说:“走吧,先跟我上楼吧。这半夜三更的,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人家周围人,都休息了。别影响四邻,不得安宁。”
白云香不再慌乱,不再紧张,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和力量,居然有一种主场作战的威猛和勇气。没有了在父母亲家里的那份恐惧,好像淡定了很多。成熟了很多。冷静了很多。也坦荡了很多。
爸爸的担忧和多虑,似乎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三个人默默地上着楼梯,毕竟此时此刻,是凌晨一点多的光景。夜深人静,千万不可以在楼道发出太大的声。
三个人默默地上楼,白云香走在最前面,掏出钥匙,开了宿舍门。
进到房间,让父母亲坐下,赶紧给两个人,倒了杯水,虽说不饿,心想着,如此长时间的积攒愤怒,父亲的炸药包,早就准备好了。自己如果再拱火的话,这宿舍楼一样会被炸翻,搅扰的四邻不安。殃及太多的无辜。
白云香尽量平和,冷静。不去刺激父亲的情绪。知道妈妈一辈子,都是伴君如伴虎的过着每一天。心绪的平稳冷静,都是几十年练出来了。
只是这样的惯着父亲,一味放纵自己无遮拦的暴怒性格,愈演愈烈,自以为是,独立王国里的皇上,谁都得让着他,顺着他,供着他,每个人在他面前,都要把自己压缩到无的地步,像空气一样,变得无害的存在。凭什么呀?
我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但是,我会温柔而坚定的表达。不和他发生正面的冲突。
白云香的心思如此的缜密,心态好得不得了,连自己都很吃惊,哦,我哪来的底气和雄心壮志?这要是在父母亲家里,自己早就变成了小绵羊了,被这只狼撕得粉碎了。
心里的喜悦,让白云香态度,更加和蔼平静,智慧之神,自然来给自己加持助力。莫名的兴奋感,顿时在升腾着,白云香脸上的恐惧感,一扫而光了。竟然是和蔼可亲模样,似乎以往知识境界学识格局,都在此刻打开了。
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不是自己的,危机四伏的局面。在给别人解决问题。淡定大气的风度,是自己少有的新鲜好奇。
连自己,都觉得天哪!三个人都在自己的面具里待着,角色把自己给捆绑住了,还好吧。那就演吧,投入地演一次,越逼真越好。
哈哈,原来父亲的地盘,不在这里,虎落平阳的味道,就是此刻的状态。
父亲的天地,原来只在我们三个人的,那个氛围里。不在这里,老虎的爪牙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挟持住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谁也奈何不了我!
刚才在楼底下,母亲的话,也是父亲的意思,借助母亲的嘴巴,说出来,随后,父亲就不吭气了,等着我表态,等着我屈服,等着我回到,他的权势下,做个顺良的乖孩子。孝顺的闺女。符合他的标准、尊严面子的好女儿。
白云香了然于胸,心知肚明。
当着母亲的面,白云香说道:“我自有分寸的,放心吧。我有我自己,做人的底线。我会尊重,我的个人意志的。也会维护自己的权力意志的。”她说的很平静,很温和。
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和冲动。气氛融洽了很多。这时候,有人敲门,白云香去开了门,是赵雨农进来了。
只见他怀里抱着个大西瓜,满头大汗,心急火燎,满脸的谦恭和柔和。
把西瓜交给白云香说:“现在就切开吧,两位老人受累了,吃点西瓜,解解渴,润润喉。”
“好的,我来给咱们切开。”说着,就转身打开壁橱,取出菜刀和案板,放在桌上,用一个洗碗布,擦了一下西瓜表面,切开了一个大西瓜,先给父亲递上一块,亲切地说道:“爸,给你吃西瓜,放心吧,这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妈,你也吃。”顺手又给母亲递上一块西瓜。
对赵雨农说:“你也吃啊。这瓜这么好,味道一定不错的。给吃吧。”拿着一块西瓜给赵雨农手里。赵雨农接过瓜,咬了一口说:“嗯,还不错。”
白云香最后,自己也拿了一块西瓜,咬了一口,笑着说:“这么晚了,半夜还有人卖西瓜?”
“是,现在,有人通宵不睡觉,在外边乘凉聊天,累了,就睡在外边。屋里面还是热啊。他们觉得外边舒服。就一直摆着西瓜摊,陪着这些纳凉的人。”赵雨农轻轻地说道。
刚才切西瓜的过程中,白云香在取案板和菜刀的时候,江明霞看见壁橱里的锅碗瓢盆了,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小日子,已经过起来了。
沉默的吃着西瓜,四个人都没说话。
赵雨农看着大家吃了西瓜,心里就特别安慰舒服。觉得自己这个大西瓜,真给力,关键时候,好像给解了不少的尴尬和困扰。心里的压力感,也释放了不少。
看着气氛缓和了很多,想着没啥大事情了。就对白云香说:“那我先回宿舍了,你在这里,陪叔叔阿姨说会儿话,休息一下吧。”
“好的。你先回去,歇着吧。”
白云香看着赵雨农,拉上门出去了。心想,这个赵雨农,还真有两下子,弄个大西瓜来,解围缓和气氛。
比自己强多了,实惠智慧都在这里,体现出来了。理科生的思维,就是不一样,人家有自己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好像更简洁、更通透有效。
不管了。残局我来收拾吧。
心想,自己工作两年了,父母亲这是第二次,来自己的宿舍。
第一次是去年,给哥哥结婚的时候,办完婚礼,花完钱,父母亲劳累辛苦了好一阵子,返回自己的学校时候,顺路来这里,看看自己。
当时,父亲,看见这个书柜,看到里面的书,放得满满的,满脸的笑容,自豪地说道:“我这个丫头,比我看起来,更爱看书,你看这书买了多少?我是学地理的,不像人家这些学文学的,知识面会更广阔,见识学问格局会更大。”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对自己是充满着,无限的期待啊。可能没想到,居然找了这么个人,自己小姨家对门的赵雨农,从小到大无数次,去小姨家走亲戚,父母早就听小姨,说起对门人家的情况。
可能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和这个小伙子,走到一起。也许是太意外了。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适应。
毕竟和自己父母亲心目中的标准,是不一样的。难免会有个接受的过程。赵雨农走后,白云香依然是淡定自若,心平气和,没有恐惧和焦虑,没有胆怯和不安,好像我行我素,临危不惧的样子。
看着父母亲满脸的疑惑和不解,白云香单枪匹配,准备舌战父母亲,好像拉开了这个架势,自信满满,回应一切疑惑和难题。
还好了,母亲一言不发,等着父亲下命令,做决定,好像想,赶紧离开这里,回去休息,毕竟整夜未眠,折腾了一个晚上,二十四小时不睡觉,还是有些头脑发胀。
父亲也是精疲力尽了,浑身的困乏劲儿,也先露出来了,就淡淡地对母亲说:“走,咱俩回去了。”
“哦,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白云香什么话,也没说,知道这时候,也不是挽留父母亲的时候,宿舍里没有地方安顿父母亲,只能送他俩,回家去。
大家都是一宿未眠,人困马乏,休息,休息,才是最重要的需求。啥事,都是该让路了。
就默默地跟在父母身后,送他们下楼,三人一直走在理工大学的校园里,直到到学校大门口的公交车站,二老上了车,大家挥挥手,告别后,才各自离开。
回到宿舍,白云香的心情,还是五味杂陈,一言难尽。只是任由思绪飘飞着,奔流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静静地。
我的老天爷,我的父母亲,居然来这里,上演了这么一出?太意外了。父亲的怒不可遏,炸弹的弦儿,没拉开,平安无事了。
有惊无险的一幕。赵雨农的镇定自若,自己的心平气和,没有和父亲对抗,没有像个炸弹先自动爆发,留得一份淡定从容,临阵不乱,给自己的灵魂深处,积攒了足够的高能量。
哦,妈妈,善良知性的妈妈,就是默默地陪伴着,让自己的父亲,自己去体会世界的多姿多彩。不去争吵,不去火冒三丈,只是静静地顺其自然。
果然是妈妈的明智和沉稳。大气度,大格局的知识女性。我以往对妈妈了解不够,这次,全看清楚了,妈妈的大智若愚,天人合一的风度和雅致。居然让妈妈演绎的如此的不留痕迹。高手就是这样的炉火纯青,手到病除。
嗯,他们都是不同凡响的读书人。佩服佩服!其实,看来,我还是蛮幸运,最起码父母亲和男友,都是这样的知识分子嘛。没有让自己,丧失掉起码的自信和荣耀。
是啊,上次去小姨家,看见了赵雨农的父母亲,感觉二位老人,不不,他妈妈看起来很年轻,看起来,和我小姨的年龄差不多。比我妈妈要小得多。说个话,底气十足,充满着活力和张力。好像气场很足的样子,给人印象深刻。
他爸爸,那就是个最善良和蔼的老人,看起来,和父亲的年龄差不多。经历过太多的苦难,似乎对生活的要求,对别人的要求,都特别得低,唯独对自己,总是那么自律自觉苛刻。勤劳本分的,老好人一个啊。
他的弟妹,都是从小,听从他的指挥命令。只有服从的份儿了。
这个赵雨农,看起来,在家里,是个小霸王,全家人,就他能得很,似乎他总是高高在上,对家里人吆五喝六,指指点点的。过分自恋的自大狂。自以为是的家伙。
这个人,也许现在,在自己面前是装的,也许时间长了,就本性大暴露了,露出原形了,随便了。我不怕。
我也是有底线的,有尊严的,有自己独立思想,自由意志的人。不是软泥蛋蛋子,任人宰割,任人摆布。
不怕,从来都,没怕过谁啊。不不,就怕自己的父亲,这个人,怎么就没怕过谁?就是自己的父亲,这一个人。好像在没有第二个人了。
天哪,今天扳着指头好好数数,自己活到现在这个么大了,唯一惧怕的是饺子的父亲,自己的父亲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人。
好像母亲看起来,也是总是在照顾父亲的情绪,尽量都是维护着父亲的面子和尊严。可父亲好像从来不考虑其他人的情绪和感受。永远都是任意妄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奇了怪了,这次,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像自己,也不怎么怕父亲了。这是最让自己惊异的地方,从此,让我自己,改变一下环境,境遇不同了,心态就会天翻地覆。
从此不再被奴隶了。一份精神的突变,飞升,一份高峰体验的新收获。
身份,四个人的身份,关系,在这里尽展无遗,也让自己看得特别清楚。
最重要的是你自己重新认识了一次自己。这个惊喜,才是最迷人的风景。
爸爸妈妈这辈子,就生了自己这一个孩子,那个哥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是奶奶自作主张,为了欺负诬陷妈妈,不会生孩子,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给他俩抱回来的儿子,是奶奶胜利的旗帜,是妈妈生不了孩子的证据。
哈哈,我白云香的出生,似乎又变成了,妈妈有生育能力的见证了。
多好玩啊。这个家里,四口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离愁别绪,丝丝缕缕,纠缠不休,谁也离不开谁,谁也跑不了,谁也好不了?
不!我偏要,好个样子,给你们都看看。本姑娘我,本自具足,本来就香气四溢。香满园,香满楼,香雪海,香飘飘!
让灵魂之香气,飘满自己生命的整个过程,贯穿自己生命的始终。不论是春花秋月,还是冬雪夏阳光,我都要香气四溢。哈哈哈!
白云香自己就这样,沉醉在自己的心理世界。她拿出日记本写下这些话,都是自己的自白:
“把这件事情来回权衡利弊,一再考虑,我是自己的主人,我想怎么活着,我是由这个权力的,我是不想这么随意的放弃这个选择权,决定权。
我是我的主人。我的生活我做主。我为自己的选怎负全责,我该为自己的未来成败苦了酸甜我都认了。”
白云香就这样自己在宿舍里,和自己待在一起,和自己的心灵始终如一在一起。听从自己内在的那个声音,那是自己本身具足的生命能量。我自己同意了,就是为自己活着,不是被人操控的。积极主动地活自己的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