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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俏君把碗筷拿到灶房洗干净,“二伯娘,我来看着火,您去休息吧。”
“好。”陈三妹的身体不好,忙了这么久,也有些撑不住了,起身回房休息。
许俏君守着炉灶,熬好药,端进去给顾晞知喝,“萧公子,喝药了。”
顾晞知接过碗,客气地道:“有劳,多谢。”
许俏君眉心微蹙,目光疑惑,他这有礼的态度,像极了几个月前,他刚醒来时那样。可是相处几个月后,他明明已经改变了,怎么又变了回去?
顾晞知喝完药,又端起杯子,喝了两大口水,冲淡嘴里苦涩的滋味。许俏君眸光闪了闪,这习惯到是没变,喝药不吃蜜饯。
“俏儿姑娘,我已经喝完药了。”顾晞知提醒盯着他看的少女,许俏君的目光太清澈明晰,让他有从无所遁行的窘迫感。在她面前,恢复所有记忆的他,已经扮演不好那个平易近人、悠闲儒雅的萧河。离开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他身上的银子不多,当务之急是挣银子。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许俏君上前把碗和杯子端了出去,把药渣倒掉,进灶房把碗清洗干净。
许青朝提着一条草鱼,拿着一串麻圆粑粑走了进来,把麻圆粑粑往许俏君面前一递,“三妹,给你。”
许俏君惊讶地接过麻圆粑粑,“二哥怎么想起买东西给我吃?”
“不是我买的,是青花姑娘买给你吃的。”许青朝拿起砧板和刀,提着鱼,抬脚往外走,准备到井边去剖鱼。
许俏君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轻笑摇头,她怎么能期待铁疙瘩似的二哥开窍呢?憨直的二哥是不会知道买东西给妹妹吃,哄妹妹开心的。昨天她对他和屠青花的担心,有可能是多余的。
“三妹,你剥些花生,晚上煮花生炖鱼。”许青朝回头道。
“知道了。”许俏君吃完麻圆粑粑,从大陶缸里找出花生,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碗,到院子里去剥花生。没剥上几颗,就看到萧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你怎么出来了?”
“人有三急。”顾晞知淡定地道。
“哦。”许俏君继续剥花生,唇角微微上翘,双眸带着笑意。他喝了一大碗汤,又喝了一大碗药,还喝了一杯水,要不尿急,那才怪了。
顾晞知上完茅房,一身轻松地走了出来,到灶房打水净了手,从灶房出来,见许俏君剥出一颗花生仁,塞进嘴里,微微眯着眼,一脸的幸福模样。
顾晞知淡淡地笑了笑,她的生活是这样的无忧无虑,他又怎么忍心让她陪他一起去面对那不可预知的危险?他该庆幸他的记忆恢复的早,否则再发展下去,他会舍不得放手。
顾晞知抿紧唇角,敛去眸中的柔情,朝房间走去。许俏君嚼着花生,抬眸看着他的背影,眉尖轻蹙,是不是她想得太多了,怎么会觉得他的背影透着沧桑和悲凉?
顾晞知进屋,将门掩上,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许俏君的视线之中。许俏君眨眨眼睛,应该是她想得太多,产生了错觉。
许俏君剥好花生,许青朝拿着处理好的鱼回来了,用胡椒粉、盐和料酒,将鱼腌好。等陈三妹起来,把鱼和花生放进锅里炖着。
吃晚餐时,顾晞知没有让许俏君再把饭菜送进房里去,他出来和大家一起吃。
次日凌晨,一场春雨悄然而至,细细密密钩织出一片雨幕,天地之间水雾弥漫,远处的景色显得朦朦胧胧的。有伤在身的顾晞知却不肯安分地在家养伤,要出门。
“你要去哪?”许俏君问道。
“出去走走。”顾晞知从她身边走过。
“在下雨。”许俏君在他身后道。
“有伞。”顾晞知弯腰穿上木屐。
“你身上有伤,还是等雨停了,在出去吧。”许俏君道。
“小伤,无妨。”顾晞知撑开了油纸伞,走进了雨中。
“那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许俏君进屋拿了把伞,出来却看不到顾晞知,“真是的,需要这么心急出门吗?”
许俏君穿上木屐,撑开伞,追了出去,左右看了看,都没看到人,“怎么走得这么快?”
许俏君想了想,往左边走,右边是去后巷的,他要出去走走,肯定是往大街上走。许俏君追到了大街上,虽然下着雨,可是出门的人还真多,又都打着伞,她根本没办法从中找到顾晞知。
许俏君撇撇嘴,算了,转身往回走。等她进院子掩上门,顾晞知从右边拐角处,缓缓地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沿着刚才许俏君走过的路,走到了大街,走进了人群之中。
陈三妹买菜回来,看到许俏君坐在屋檐下玩巧环,“俏儿啊,我买三鲜如意卷回来,你拿去给小萧吃。”
“他出去了。”许俏君放下巧环,上前接过油纸包。
“出去了?还下着雨呢。”陈三妹皱眉道。
“他有打伞。”许俏君到灶房倒水洗手。
陈三妹跟着她进了灶房,“他出去做什么?”
“他说出去走走,没事的,他那么大的人,做事有分寸的,您不用担心。”许俏君从灶房走出来,打开油纸包,拿出一块三鲜如意卷,咬了口,“好吃。”
“好吃也不许多吃,等会吃不下饭。”陈三妹嘱咐道。
正午时分,雨过天晴,顾晞知从外面回来了,右手拿着伞和一小袋东西,左手端着一盆枯萎的兰花。
陈三妹责备他道:“你这孩子,外面下着雨,你身上又有伤,是什么重要的事,非要这个时候往外跑?伤口还没合拢呢,是不能沾水的。年纪轻轻的,仗着身体好,不当回事,等老了,会吃苦头的。”
“不会有下次了。”顾晞知垂首道。
陈三妹见他这么乖顺,也就不再追究,笑道:“行了,去洗手吧,该吃饭了。”
吃完午饭,许俏君洗了碗,熬好药,端去给顾晞知喝。
“你怎么了?”许俏君看着他道。
“什么怎么了?”顾晞知装糊涂。
“你的脸上明晃晃地写四个大字,我、有、心、事。”许俏君直接指出,摆明态度,不让顾晞知糊弄她。
顾晞知端起碗,借着喝药,避开许俏君探究的目光。顾晞知喝完药和水,把碗和杯子放在一旁,才道:“找赚钱的机会。”
“找到吗?”许俏君问道。
“没有。”顾晞知看了眼从盆里挖出来的兰花。
许俏君也去看那株兰花,“这株兰花的兰叶已经枯死了,它的根虽然还没有完全死掉,但是不一定能救得活。”
“我会救活它的。”顾晞知自信地道。
许俏君抬眸看着他,“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些什么?”
顾晞知迟疑了片刻,道:“是。”
“能告诉我是什么吗?”许俏君追问道。
“一些往事。”顾晞知淡然道。
“有关于如何种兰花的?”许俏君挑眉问道。
“是。”顾晞知用小铲子拌着填盆用的泥土。
许俏君眸光流转,“你怎么会想到种兰花呢?你以前是花农吗?”
“或许是。”顾晞知低头清除兰花根上的泥土,唇边闪过一抹嘲讽的冷笑。顾家自诩为幽香世家,可实际不就是种兰花种得稍微好点的花农。
许俏君静静地看着他,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清除着兰花根上的泥土,动作轻柔,没有损伤到那怕是小小的须根。这么的熟练,很明显他不是新手。可是这几个月,他没做这种事,现在他做得这么好,表明他以前的确是做过这些事的,难道他真得是个花农?
如果他是花农,也擅长种花,那不是和她一样,志趣相投。许俏君脸微红,轻轻笑了。
顾晞知清理完不适合种兰花的泥土,去灶房提了小半桶水出来,将兰花根倒拿着,拿木勺舀起一勺,用清水慢慢的冲洗兰根。
洗好后,顾晞知将兰株放在太阳下消毒。一般消毒需要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顾晞知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不远处,看着兰花。
许俏君也搬了张凳子,坐在稍后方,看着顾晞知。这人醒来后,就怪怪的,跟他记起的那些往事有关吗?可是他显然不愿多讲。是那些往事不怎么愉快吗?
顾晞知忽然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许俏君问道。
“人有三急。”
“哦。”
顾晞知去了茅房,解决问题后,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他看着花,许俏君看着他。半个时辰后,兰根经太阳晒软,成了麻绳状。
顾晞知去灶房拿了根筷子,用拇指和食指抓住兰头,小指抵住分缘,用竹筷将根固定好,拿过从外面带回来的小颗石头到进盆里。
因为顾晞知身体的遮拦,许俏君并没有看到石头里混杂着一些褐色粉尘。倒完了石头,顾晞知又往盆里填上刚才拌好的加了肥料的土,在把竹筷拔出,轻轻地摇实兰株,用小铲子轻压兰株,把表面弄平,捧起花盆,将它放在蔽阳处。
处理完一切后,顾晞知用清水洗去手上的泥土,拿过帕子擦干手,看着乖乖巧巧坐在凳子上的许俏君,眸光微闪,道:“俏儿姑娘,我回房休息了。”
“嗯,好。”许俏君笑,目送他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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