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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关绍飞了丽江迟迟不回,顾北北的耐心渐渐告罄,她觉得她不能再这么被动的等下去,于是找上了医院的院长。
可惜得到的答案依旧教人失望。
“北北!”宗政浩见到来人有些意外,热情的招待着,“呵呵呵,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伯父?”
宗政浩是位年过半百的长辈,由于常年操劳头发有些花白,不过精神很好,尤其是眼睛,熠熠生辉,叫人想到金庸笔下的老顽童。或许是出于老友情谊,又或许是怜悯她这个孤女吧,宗政浩对顾北北格外的上心疼爱。拿顾开住院这件事来讲,各项开支费用能减的都减了,能免的都免了,不过对顾北北而言,这笔费用依旧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寒暄过后,顾北北终于进入正题:“伯父,我想请您召闵医生尽快回来。”
“北北啊,你不知道,闵医生虽然签约了我们唐氏医院,但他的行为不受任何人管束。”
瞧瞧,看看,听听,有能力就素这么滴任性!
宗政浩的语气颇显无奈,不过不忘安慰小辈,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北北啊,你别太着急,着急也没用,你伯父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退一万步,就算闵医生答应你的请求为他治病,起码也要一年半载,你啊,再等等看吧,不差这几天。”
顾北北心有不甘,朝院长要闵医生的私人电话:“伯父,您有闵医生的私人电话吗?”
“咳,说来惭愧,这家医院或许除了他的几个助理,没人知道他的私人联络方式。”
助理!是了,还有助理!顾北北又重新燃起希望,可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
“你也别高兴,前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闵医生将他的助理全部辞退了。”
噩耗,绝对的噩耗。
顾北北无奈只得告别宗政院长,回去等消息。
临走前宗政浩特意交代说:“北北,有机会带荛荛见见大外公吧,亲人的呼唤能刺激他的大脑知觉,或许对你伯父的病情有帮助。”
“我会考虑的。”顾北北说。
就这样,日子在等待中过了一天又一天,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不过……
顾北北刻意疏远了荛荛和阿弈的关系,比如在他们父子打得热火朝天的当头横插一脚拐走儿子;比如不准他们相处玩闹超过一个小时;不准荛荛缠着父亲骑大马叠罗汉;不准阿弈买这样那样的礼物收买蛊惑孩子心;不准他们私下跑去游乐场动物园等地撒欢;不准他们晚上睡一张床;不准……
万幸老天开眼,叫秦弈卓投胎到*oss级别的人物,公事缠身,应酬不断,忙起来没日没夜,这无疑给顾北北的“工作”亮起许多绿灯。
“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吵架了?”
某天晚上,荛荛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妈妈洗澡兼爸爸空闲的机会,撒下ipad,火速蹭到父亲身边犯嘀咕:“妈妈最近好奇怪哦,都不准爸爸跟我玩,爸爸,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秦弈卓失笑,将儿子抱上大腿亲昵的搂住:“妈妈心情不好,这几天在闹小情绪,过两天气消了就没事了。”
“真哒?”荛荛歪了小脑袋,半信半疑,模样可爱得紧。
秦弈卓见之笑得愈发温柔:“真的,这样吧,等过几天妈妈心情好了,我们一家人去水族馆看白鲸。”
“好耶好耶!还有鲨鱼,珊瑚,海豚,海狮,海豹,海象,海狗……啊!对了对了,还有各种各样的鱼,还有……还有企鹅,嘻嘻。”荛荛张牙舞爪的扭动小屁股,精神头足足的。突然,他想到什么,小脸一怔故作严肃,附到秦弈卓耳朵边说悄悄话:“爸爸,我想要个妹妹,你和妈妈给我生个妹妹吧。”
“刺啦”一声,浴室的推拉门开了。
顾北北出来就见父子俩低头密语的亲密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娇颜瞬间拉了下来。
“吓!”
荛荛一脚蹦开爹爹的怀抱,活像只受惊的小鹿,跌跌撞撞跑回房间,睡觉。
顾北北目送儿子逃之夭夭,转而打着手势问丈夫:“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面对妻子的质问,秦弈卓但笑不语,就这么定定的瞅着她,眼神有点儿……
暧昧不明?
嘶——
顾北北倒吸一口凉气,强行丢弃这种想法,小手下意识捂上胸前衣领,似在确认自己是否衣冠整齐,是否露了哪些不该露的地方,是否……
煞风景!
秦弈卓倍觉惋惜,心说佳人出浴本该旖旎万千,想入非非,可惜他的妻子戒心太重,偏偏穿戴好了才肯出来,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被热气熏得嫣红的小脸,和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几乎丝毫显不出沐浴过后的娇羞姿态。
相识五年,结婚四年,这样的婚姻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他默默的叹息,说道:“没什么,荛荛想去水族馆看鲨鱼。”
顾北北没多想,拿来吹风机,坐在沙发上整理头发,小手冷不丁被男人握住,她惊的一缩,低头,逃避。
“我帮你吹。”秦弈卓说,温热的气息缓缓吹在耳畔,烫得吓人。
“不用麻烦。”她欲摆手拒绝,就听——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吹风机不识时务的响起,顾北北动作一僵,似是任命了乖乖坐着,任由男人折腾。
男人的手法有些笨拙,拎着她的头发绕来绕去,也不知摧残成什么样子。顾北北也没多余的精力顾及这些,一颗心只砰砰砰的乱跳,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似的,如坐针毡,几次想逃,都没能如愿,因为她的头发正在惨遭蹂/躏,她一逃,头皮就疼得发麻,无奈只能乖乖坐着。
这种煎熬的滋味不知挨了多久,突听“咔”的一声,噪音戛然而止。
顾北北再也挺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落荒而逃,连声“谢谢”都吝啬回赠。
楼上荛荛的房间,小家伙躺在床上,但还没睡,见了顾北北笑得非常开怀,就像一只偷到腥的猫儿,既得意,又奸诈,大眼珠滴溜溜一转,乐开了:“嘿嘿,妈妈,爸爸有没有跟你商量一件事啊?”
“什么事?”顾北北不解的看着儿子。
“生妹妹啊。”荛荛扔下这颗重磅炸弹。
轰——
顾北北被炸得七晕八素,怒气冲冲的瞪着儿子,那意思是:“不准胡说!”
“哪有胡说,爸爸都答应了。”
闻言,顾北北的脸辣辣发烫,心里更不自在,强硬命令道:“睡觉。”
“哦。”荛荛乖乖闭眼,但还是不肯消停,临睡前硬是要讲上一讲,“妈妈也去睡觉哦,快去跟爸爸生妹妹哦。”
作死!
作死过后房间内再度恢复温馨,顾北北用鼻音哼着催眠曲,又柔又轻,不一会儿孩子就进入了梦乡。
却是无人瞧见房门不知何时依靠上一副高大身躯,款款凝望着房间里的一切。
娇妻稚子,夫复何求?可惜,可惜。
秦弈卓眼神一暗,摇摇头,转身离开这方天地。
听见怀中幼子传来匀称的呼吸声,顾北北起身下楼,见秦弈卓正在关注财经新闻,俊逸的脸庞泛着专注与认真。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掏出小本写道:“小孩子不懂事胡说,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将那页纸撕下来,压在电视机遥控器下,本想就这么悄悄溜走,熟料背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认为小孩子不懂事?还是不会放在心上?
顾北北不敢回头,自私的接受了第二种解释。抬脚欲走,又听男人说:
“北北,我们结婚四年了吧?”
她不晓得该怎么接这话茬。窘迫间,冷不丁感觉纤腰环上一双铁臂,紧紧的禁锢她,耳侧响起熟悉的声音,像在压抑着什么剧烈的情绪:“北北,我们要个孩子吧。”
别这样,这样不好。
她抗拒挣扎着想要逃离,熟料男人铁了心不让她走,死死搂着她不放,并且不甘心的一再追问:“好么?我们生个孩子好么?北北,四年了,我们这样一起生活四年了,要个孩子好么?好吗?你说好不好?”
不好!
突然,顾北北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得挣开男人,狼狈的逃,头也不回。
一连几晚,顾北北都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回想认识秦弈卓的这些年,究竟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当年她迫于现实问题跟他结婚,刚结婚那会儿他还好好的,可后来这男人变得越来越……过分!
翻个身,不再想。
o__o”~!!
日子一晃过去一个多月。
那晚的事就像一段意外的小插曲,微不足道,事后夫妻俩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不提,日子该咋过还咋过。
荛荛近阶段在家休暑假,险些玩疯了,整天跑后花园挖泥鳅,顾北北见了无不担忧。
于是再次发挥独断专行的威力,给儿子报了个假期补习班。
顾北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儿子升一年级,下个月就开学。比起其他小朋友,荛荛的年纪相对小些,所以很有必要提现读个学习班,预习预习功课,以免将来到了学校太吃力。
这天,金盛又来拜访甜蜜蜜小店,说要去美国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下周就动身,此一去估计起码两三个月,闵医生那边恐怕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了。
顾北北体谅的笑了笑,表示:“没关系,我会等。”
是闵关绍自己不回来,难道还能飞丽江绑他回来不成?再者,宗政院长说得没错,伯父的病不是短期能治好的,急不来,只能等。
某天清早秦弈卓走得匆忙,出门时忘带一份重要文件,打电话托妻子送去公司。
写字楼下,顾北北将车停好,下车,万万没料到会在此遇到许嘉。
继上次“谈话”之后,许嘉就不曾再露面,虽然秦弈卓曾明确表示他们之间没什么,但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顾北北,她老公和她前闺蜜之间肯定有猫腻。
然而顾北北也没心思纠结这些,更不打算插手。因为秦弈卓的私事,她根本无权过问。
本想视而不见的,可某人偏偏非要让她见。
“北北!”许嘉叫住她。
顾北北无奈,逼迫自己扬起官方微笑,转身,投下一个“什么事?”的询问眼神。
请原谅许嘉的情商,这个眼神落她眼里就是:“你怎么在这?”
许嘉脸一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既无辜又无助:“北北,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今年年初我就跳槽了,现在在……秦先生的公司做外联专员,所以三个月前才会跟秦先生一起出差去北京。不过同去的还有我们外联部经理,北北,你千万不要误会。”最后这句她说得很急很响,像在努力澄清什么。
哦,明白了。顾北北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仍是掏出小本写道:“我知道了,但那是你工作上的事。”言外之意是:“不用跟我汇报。”她本就不欲理会这女人,写完打算走的,不过想了想又打消这个念头,将文件递给许嘉,附赠一句:“交给你们秦总。”
许嘉眼神一闪,礼貌性问候了句:“不上去坐坐?”
不——咦?
顾北北本想摇头来着,但不经意间一个侧眸,瞥见不远处停放的一辆黑色奥迪,车牌号为xxxxxx,看起来相当眼熟。
叶坤岚?
他怎么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