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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落入洞中还躺在地上,抬眼看去,金火蚁的数量十分壮观,迟染顿时头皮发麻,浑身紧张起来。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像是金火蚁在短暂打量自己的食物——那么点,只有两个人。
而后,金火蚁群潮水一样,汇成涌动的一片冲了上来。分不清一只一只的轮廓,数量太多的它们仿佛是一体的河流。
迟染立刻翻身跃起,剑势迅捷如光,斩落四周的金火蚁,为两人造出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封执玉见有了缓冲的时间,则动作迅速地从袖中拿出药粉,用尽药粉正好宽宽撒了了一圈在四周地面和墙壁——触碰到药粉的金火蚁便即刻死去,两人四周真正有了金火蚁进不来的一圈空隙。
有如此神奇的效果在,封执玉却神情严峻,不见笑容:“妻主,药粉只可以支持一刻。”
“一刻钟……”迟染得到片刻喘息,停下了手中的剑,抬头向上望去。这个洞挖的太深又四壁光滑,迟染一个人若要出去费些功夫还行,但是带着封执玉要出去全无可能。
于是只能另寻出路。不得不说,这么一群东西在眼前密密麻麻存在感强烈,迟染心都是麻的。但是执玉就在旁边,她得撑住啊……
一刻钟。
时间刷刷流淌,只过了分秒,却如同片刻间过去了一生。迟染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白茫茫一片,连刚掉下来时能看到的一些分支小洞口都堵上了,久违的食物让它们倾巢而出。
小洞口……迟染心中有了一个办法,却不敢肯定能行。
“执玉,方才落下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些洞口在。若是蚁室,咱们进去清理出来守在洞口也许能撑过去。若是通道……只好死而同穴了。”迟染的话开头说的急切,尾音却颤抖着轻声近乎听不见了。
越是到生死关头,迟染一双眼睛越是晶亮。她贪恋地看着身边的人,目光描摹他的眉眼。曾经多好的曾经,她没有珍惜……让他一个人守在迟府,他当真是不知道会冷的吗?
当她回眸,他竟已冰冷如斯。他的梦想里有医术,有才学,有游历世间,再没有对家的期待。
时间还有剩余,迟染倾身温柔地吻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跟我走,我们拼一拼。”
封执玉眉峰蹙起,看着越来越多的金火蚁群,神情依旧严峻地微微摇头:“妻主如果一个人出顶上洞口,出去的几率是十成。若一起清理小洞口,你我有一人生还的几率……可有两成?”
“总还是有希望的……”
封执玉肃容敛去,淡淡笑了,脸上浮现出几分美好的神情:“还请妻主独自出去。不为别的,只为只有这样不至于你我都葬身此地。妻主是女子,重来一世能做的事情太多。执玉今生能得两年逍遥,又得见妻主浪女回头金不换,已是足矣。”
“还要我扔下你吗?休想!每当我想起前世将年少的你扔在府中,今生都是心上悬着的针尖,一刺就痛。都说你性情冰冷,谁又知道若是有人暖着,你会是如何模样。”迟染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丝毫不肯让步。即使他心中豁达不曾成为深闺怨夫,但这样美好的他本该是被爱着的。她缺失的年岁,是他最柔软的年岁。未识绮罗香……当她发觉爱他,才知错的多离谱,就有多心疼。
“但现在的执玉已经不同了……若能出去,执玉想去哪里都可以。行医游历,我都放你走。执玉爱上谁,我给你绑了回来。”她幽幽开口,语气却不是玩笑。
封执玉听不得迟染说出自己会爱上谁这样的话,他是迟府的少君啊。他感觉这样的话,是对他节操的辱没:“妻主怎能这样说,执玉一日是迟府的少君,便一生都是。”
“但如今,你已不可能再爱我。即使夫妻间的情事,也不过我一厢情愿罢了。执玉的推拒,我是记在心中不会再让你为难的,”计划与他实践双修秘籍那天,迟染被推开的瞬间……透彻心扉的凉,至今记忆犹新,“执玉内心是爱自由的。”
她笑了,依旧明艳耀眼,“将你拘束在府中,我舍不得。”
封执玉从不在情事上推拒,夫妻人伦他都是尽力配合。若说真的拒绝,只有一次而已,封执玉意识到迟染将那天的事情记在了心上,解释道:“临行前那次,并不是有意推拒妻主……”
她们的谈话偏离了谁走谁留的主题,金火蚁却不等人——一刻钟时间一到,周围的一圈空隙瞬间瓦解,金火蚁的潮浪涌了上来。
迟染一手将封执玉护在怀中,一手执剑挥舞,剑气生风。不断有金火蚁的尸体落下,又不断有新的金火蚁涌上来。她带着他,不顾他的劝阻,一步一步挪向最近的洞口。背上偶尔的灼痛告诉她,在她剑光不及的地方,金火蚁愉快的享用着自己的食物。她的剑很快,总是在清理前路与斩落自己身上金火蚁之间平衡。
但仅凭一己之力,实在无暇顾及……她身上的小伤口多了起来。跳到封执玉身上的金火蚁,她却总是能第一时间斩落。
“妻主放弃吧,现在还能从顶上出去,光耀迟府门楣,完成族伯所托。”封执玉腾出手来为她身前的伤口上药,背后的伤口则担心影响到她而没有动手。
“夫郎这么可爱……为妻更舍不得了。”手开始酸了,短短的路途却只走了一半。迟染憋着一口气将剑舞得更快,同时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无暇顾及的地方,伤口越来越多。
终于到了洞口,迟染一个箭步抱着封执玉进入——谢天谢地,是蚁室!不是通道!
“是蚁室,是蚁室!执玉我们有救了!”已经筋疲力尽的迟染,生的希望面前忽然间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奋力持续作战了一刻钟将蚁室中的金火蚁清理出来,然后守在洞口。比起宽阔的蚁室来,洞口相对狭小仅能容人刚刚进入,能够进来的金火蚁数量有限。迟染不用再四面受敌,应对起来轻松了很多。
只是强弩之末的她,对着洞口外源源不断的金火蚁,前途仍旧一片灰暗。
封执玉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出去只需要一个纵身,如今拼了一身的伤却带着他来这小洞里等候死期。他的眼中无数星辰,深邃如夜:
“妻主为何带我……明明,是必死的局。”
为什么?迟染机械挥动已无知觉的双臂,笑得见牙不见眼,无比幸福:“笨蛋,爱你啊……”
生还要想着给他自由……死能同穴,是福气了。
封执玉瞬间睁大了眼睛,心中惊骇更甚见到这金火蚁洞的时候:“爱……我?”
迟染爱的,不是竹真吗?那样毁灭一样的爱情,眼中再没有其它。
“对啊……你都没有察觉……为妻已经默默伤心很久啦。”她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上过药的伤口随着动作又裂开,血顺着后背流下来,浸湿了残破的衣衫。
迟染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死前还能告白,多好。
“为妻不知能支撑多久……眼前有些花了。”迟染说着,腾出来手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封执玉,“执玉也来,这群东西卡在洞口切菜一样简单。匕首比剑要轻,执玉试试。”
封执玉接过匕首,开始斩杀金火蚁。迟染支持不住瘫坐下来,斜靠在一边。
迟染见封执玉身上并无伤口,觉得凭着毅力应该可以支持很久。见到他有模有样的斩杀,迟染微笑的面容上,放心地闭上眼睛:
“执玉……我有点晕。若是我不在了……你就真正自由了吧。”
封执玉有些生气:“妻主为何总要赶我走……执玉哪里做的不好,谁说我要走?”
“难道执玉推开我,不是要走的意思?”
“是因为竹真下了三日内行房必定怀孕的药。”
“怀孕……不好吗?”娘亲很期待的几百窝窝兔崽子啊。
封执玉想说当时还不知道迟染能否成为一个好的娘亲,但看着刚才情景仍护着他进来,此时浑身是血坐在地上,语调软软的人忽然就不忍心了:
“只是想晚些时候。执玉推拒妻主只有一次,其它都不曾拒绝。”
“晚些时候……执玉有想过与我生孩子?”迟染头依然很晕,混沌的眼神却异常明亮起来。眼前的封执玉在她眼中的影像就是个模糊的轮廓,可她依然执着望着他。
“你……当真,爱我?”
“当真啊,执玉早该察觉。”
“那出去了,我们生孩子吧。”她是真的,与前世全然不同。这样一个她,怎么会不是个好娘亲呢?
“好啊!”迟染的眼睛亮了又暗,“执玉,执玉你真心愿意留下来,还是只是因为正君的责任……”
“执玉从未说过离开,妻主也不许先离开。从前是因为正君的名分,如今只因为是妻主是你。”封执玉看得出,迟染的状况很不好。若是他刚才真如她所说,等她死了他便自由逍遥……她怕是能立刻撒手。这样的人,他为何要离开?
封执玉手也有些酸了,手中的匕首却挥舞得越来越流畅,
“人人都说我好,可是第一次有人说,爱我。”
爹亲爱戚南故土,娘亲爱爹亲。从来没有人说,爱他。
“所以,不许离开。”
迟染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痛,这地方也算不上美好,但却触摸到了幸福的味道:“那……执玉爱我吗?”
封执玉犹豫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执玉并不知如何去爱人。”
迟染完全不因为这句话而沮丧,晕晕乎乎的头,抓着这么一点话语,理解的清晰无比,开口道:
“我来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