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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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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千语其实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三年前决定跟陆修勤好的时候,不想看见绯闻满天飞,毅然退出了娱乐圈,也不管渐入佳境的歌唱事业,还有那抱着她裤脚苦苦哀求的经纪人。如今那经纪人遇上她,仍会阴阳怪气地挤兑她:别人被大老板潜,是为了事业更红火,你倒好,被潜了反而隐姓埋名,真心不懂你唱的是哪出。

    进娱乐圈只是个偶然,花千语并没有想过要大红大紫,但对陆修勤一见钟情,再而成为他的女人,却是她心里的执念,两者相比,孰轻孰重她自己清楚得很,谁叫她向来偏好美色呢,陆修勤的美色,她垂涎已久。

    陆修勤的风流,从来曾不掩饰,这点在两人开始交往之前,花千语就知道了,而那个传说中,被陆修勤疼进心坎里的没有血缘的妹妹林悠,她也早有耳闻,但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她,并没有把林悠放在眼里。

    或许这就是轻敌的报应,三年来,花千语慢慢挤掉陆修勤身边的各式女人,成为他正式承认的女友,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陆太太的位置已经唾手可得,可这一年来林悠越来越暧昧的态度,却让她心惊。

    一直以妹妹身份自居的林悠,居然也开始打起她哥哥的主意了。

    花千语自认心胸还没开阔到可以跟别的女人分享爱情,可目前的状况,她真的有些束手无策。真真是既委屈又烦躁。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没有接到陆修勤一个电话,花千语打过两通电话去找他,都是由他助理接的,借口永远都是陆总有应酬,很忙。

    当一个男人忙到没空接女朋友电话时,只能证明一件事情,这女朋友在男人心里,已是可有可无。

    在家里颓废几天后,花千语约了闺蜜郝昕出来散心。当在约定地点见到花枝招展的郝昕时,花千语阴沉了几天的心情,终于是多云转晴。

    郝昕是个男人,她大学时期的同学,因为只爱男人,并认为自己比女人还美,于是他们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多年下来,彼此间也累积下了厚重的姐妹情。

    “几天没见,你又变美了。”花千语边说边将预先买好的奶茶递到郝昕手里,瞄了他一眼之后赶紧挪开视线,这是个美丽的妖孽,一身花红柳绿的,看久了能把她眼睛给闪瞎掉。

    “几天没见,你又变丑了。”郝昕接过奶茶喝了一口,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我给你的面膜呢,最近是不是没敷?黑头这么多。”

    花千语一把打掉他的手,撇嘴说道:“没心情,弄再美没人看也白搭。”

    “啧啧啧,这口气,简直跟怨妇没什么两样。”郝昕摇摇头,看她的眼神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当初你追陆修勤的那股冲劲哪里去了?当时你可是豪言壮语说了一大堆,什么如果没能把陆修勤拿下,你就再也不谈恋爱了,怎么,这还没满三年呢,你就打退堂鼓了?”

    “郝昕,三年的时间,许多人和事,都足以把我的自信消磨殆尽。”

    “那你还在坚持什么呢?”郝昕眨巴着眼睛,仔细一看,戴了美瞳的眼珠子,泛着淡淡的蓝色。

    花千语叹了口气,啦起郝昕的手往前走,语调淡淡地说着:“坚持什么呢?或许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后来得到爱情的心满意足,再到如今发现被取而代之的无奈,陆修勤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感受,美好的,无奈的,酸涩的。在品尝过男人种种的美好之后,她的心,已经不再轻易沉淀。

    无法回归平静,所以心有不甘。

    两人走到时代广场前面,商业大楼上挂着一大幅精美的海报,化着浓艳魅惑妆容的女明星,犹如女王一般,俯瞰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花千语驻足凝望,再次无声地叹了口气。

    郝昕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海报,摇摇头说到:“腮红没打好,脸显大了。”

    花千语被他认真点评的模样逗笑,握起拳头在他手臂上敲了一下,“这于暖暖如今很红。”

    “绯闻炒得好呗。”郝昕回头看她,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她的新闻你看了么?”

    花千语撇了撇嘴角,勾起他的手臂转身离开,不愿去看别人的风光。“郝昕,如果某天这里也挂上我的海报,你觉得如何?”

    “我希望到时你的腮红能打好一点。”

    花千语扑哧一声笑开了,有闺蜜的感觉真好,因为他会在你心情低落的时候,努力地逗你笑。

    “郝昕,不择手段算计来的爱情,会不会是残缺的爱情?”

    “如果残缺了,只能证明你还没得到。”郝昕难得帅气扫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小语,如果真的爱,就去争取,如果真的难过,那就放弃。前面是一整片参天大树,你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你的参天大树对我而言都是歪脖子树!”花千语不给面子地挤兑着他。

    爱了这么多年,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当爱成为习惯时,便是身不由己。

    这一个星期,报刊杂志上关于于暖暖的娱乐新闻,始终占据头条的位置,特别是当狗仔队们挖出陆修勤的身份背景之后,更有闹翻天的趋势。

    花千语也是时刻关注着绯闻的动向,她虽然介意陆修勤跟于暖暖走得近,但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这些高调亮相于陆修勤身边的女人,通通不是威胁,有必要时,她都能轻松将她们解决,陆修勤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一个星期后这种乱七八糟的新闻仍继续的话,他肯定会出手干涉,如果于暖暖够聪明,她就不应该这么高调。

    有了这层认知,花千语心里虽然不快,但也没再继续纠结,每天还是会去买一些食材回来做实验,想着怎么把菜色做得更美味些。

    不好不坏的心情一直维持到星期五,郝昕的一通电话彻底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小语,陆修勤跟林悠宣布订婚了。”

    郝昕在陆林集团上班,关于陆修勤的消息,知道得比花千语还要快。

    “订婚了?”花千语脑袋一片空白,胸口像是突然被砍了一刀,疼痛在瞬间蔓延,直致锥心刺骨。

    “是啊,订婚宴定在这个周日。”郝昕仍旧在那头说着别人的喜讯,而这喜讯对她而言,就是最可怖的噩耗。

    猜测过林悠的举动,也做过最坏的打算,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刻竟来得如此之快,她都还来不及武装自己,就被这消息打得魂飞魄散。

    后面郝昕还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电话掉到地上,她都没力气去捡,站在宽敞的客厅里,却茫然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还有好多计划未曾展开,她还有好多招数未曾使出,她还有一肚子的点子没用到男人身上,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走开?她满心的爱情还没对他说够,他怎么能不听了?

    这么多年的付出,她不求能得到等同分量的回报,却是渴求能得到他真心的回应,如今看来,这三年来无数日夜的恩爱相处,只是她这痴人的一场梦而已。

    乏力地瘫倒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下午,时间的流失对她而言,已毫无意义,从小到大始终要强,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竟这般软弱不堪。

    为陆修勤设置的特定铃声,却在傍晚的时候响起,花千语盯着电话看了好一会,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时候,他还打电话来做什么呢,谈分手吗?

    捡起电话的手微微发抖,她害怕从他口中听到任何残忍的话,却无法抑制地想听一听他的声音。

    “喂……”

    “今晚我过去你那边吃饭。”男人的声音一如往常,低缓而温柔。

    “吃饭?”花千语以为自己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吃饭两个字,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讨论怎么分手的问题么,怎么会扯上吃饭?他都要跟他的心上人订婚了,她哪里有还胃口吃饭!

    “嗯,好些天没吃你做的饭了。”男人仿佛听不出她的诧异,浅笑地说着,“我还有点事,晚上见吧。”

    不等她做出反应,男人干净利索地挂断电话。

    简直莫名其妙,花千语在心里低咒一声,起身往厨房走去,很快厨房里便响起乒乒乓乓的锅铲声,那架势不是在做饭,更像是在拆厨房。

    陆修勤绝对是个讲效率的人,说好来吃晚饭,便准时地在花千语上最后一道菜时按响门铃,花千语面无表情地去开门,打开门的瞬间,一抹灿烂的笑容立时挂到她脸上。

    陆修勤弯腰抱住她,习惯性地在她发鬓处印下一吻,今天花千语没有热情地回应他,在他放开她的时候,便转身进了屋子,陆修勤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微挑眉,也跟着走进去。

    桌上的菜色仍旧丰盛,却是普通的家常菜,没有精心烹饪的特别菜肴,陆修勤坐下拿起筷子,又看了花千语一眼,说道:“怎么,心情不好?”

    在你准备跟林悠订婚后,我的心情能好吗?花千语抿了抿唇,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然说道:“听说你跟林悠这个周日要订婚?”

    陆修勤微微了一愣,随即勾着嘴角说到:“消息传得倒是快。”

    “如果我没听到消息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满我一辈子?”原本拿在手上的筷子又被放回到桌面上,她实在没胃口吃东西,连假装都不行。

    “这种事情满不了一辈子。”陆修勤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却被怪异的味道呛了一下,连忙吐了出来,不由皱起眉头说道:“我跟林悠的关系,你应该早就知道,现在才来跟我闹,有必要吗?就算我订婚,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陆修勤说得理所当然,意思也再清楚不过,他妻子的身份,始终是要给林悠的,而花千语则是他承认的情人。

    花千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想这世界还能再荒谬一点吗?

    她付出那么多,花费一大堆心思,难道就只是为了成为他陆修勤的情人外加小三么?她到底做什么了,让陆修勤把她看得这么低贱?

    眼眶热得发涨,花千语呵呵笑了几声,勉强将泪意逼回去,起身走他身边,低声说道:“确实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说完便俯身吻住他的唇。

    上一刻还是一副冰冷的表情,下一秒却又热情如火,任由花千语脱去身上衣物的陆修勤,暗自松了口气,这小野猫般的女人,才是他所熟悉的。

    情绪总是轻易被挑起,花千语的热情,是个男人都无法抵抗,两人甚至来不及回房间,就在餐桌前做了起来。

    情动之际,更是低头狠狠地咬上他的肩膀,力道之大,使得男人肩膀立时渗出血丝。

    “啊……你属狗的?”陆修勤疼得低呼一声,动作却未曾停下,在她咬上他的瞬间,更是无法自制地崩溃爆发了。

    风雨渐歇,安静的屋子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喘息声。

    陆修勤抬手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起身,却在下一秒钟听她幽幽地说道:“陆修勤,我们分手吧。”